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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可有請永寧宮的?”二皇子斂了斂眼眸,眼色晦暗不民航地問道。 永寧宮便是繁國太子的居所了。 “有倒是有的,畢竟還有個賞芙蓉的名頭呢,和以往又不同了,二皇兄你問這些做什么?”扶婉公主說完,垂下眼皮,單薄的脊背向后靠了靠,明顯一點也不想聊這件事。 二皇子聞言,不緊不慢地笑道:“沒什么,只是想到江央公主好歹是咱們的長姐,關(guān)心一下?!?/br> “噢,我看這芙蓉宴也沒什么意思,最后還不是都要聽父皇的?!狈鐾窆靼贌o聊賴倚著腮。 亭外湖水波光粼粼,映得她眉眼顧盼生輝。 二皇子見狀泯然一笑,沒有再同她說這件事,而是轉(zhuǎn)了話,同她漫不經(jīng)心地談天說地起來,心里卻一直在這件事情上打轉(zhuǎn)。 對于扶婉來說,當(dāng)然沒有什么區(qū)別影響,她又不是皇子,也沒有同胞兄弟,無論是誰都影響不到她。 可是,對于他們這些皇子來說,區(qū)別可就大了去了。 簡單的來看,他們同五弟宜章除了不是皇后所出,并沒有任何的區(qū)別,但細(xì)細(xì)追究起來,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那個和宜章、江央沒有往來的秦家,還是西南望族,從前也是娶了皇族的公主的。 說起來,皇帝和皇后還算得上是表兄妹了,才有了那些青梅竹馬的情意。 即使他們什么都不做,在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眼中,也都是需要忌憚的存在。 江央公主遴選駙馬都尉,這件事被決定后,還是在都城的世家里,造成了一些影響的,有人避之不及,有人則亟不可待。 天家公主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兒媳,名為夫妻,實為君臣。 更何況,江央公主的事情,他們也略知一二,個中蹊蹺越是隱瞞,人們猜測的就越是天馬行空,各說紛紜。 第33章 花冠 宮人 這日扶蘇殿里, 時間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夜色,宜章正在擺弄一些東西, 時不時還要問一問陸危。 “陸危,這些送給阿姐,”宜章一面有點故作老成,又有點猶豫地說:“她會不會也不喜歡,不過女兒家應(yīng)該都會喜歡的,對吧?” “殿下是準(zhǔn)備送給公主的?”陸危看這些東西,是五殿下準(zhǔn)備了許多時日了,今天看上去總算是周全的模樣。 宜章坦然地點了點頭:“當(dāng)然, 阿姐也是女兒家嘛, 芙蓉宴肯定要不同尋常才好。你現(xiàn)在就送去給阿姐吧,看她喜不喜歡, 回來告訴我?!?/br> “等等,還有這個和這個。”宜章忙忙碌碌的, 將自己以為好的東西, 都讓送去給江央公主。 現(xiàn)在去月照宮?陸危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晦暗。 他面上依舊保持著, 慣有的溫和神色,言語踟躕道:“可是,這個時辰,公主會不會已經(jīng)歇下了, 不若改日再送吧,總之也不急于一時?!?/br> “不,”宜章挽袖執(zhí)筆, 用筆尖在硯臺上蘸了蘸,道:“馬上就是芙蓉宴了,還是今晚送過去才好, 若是有不滿意的,也還有時間改一改?!?/br> 陸危心想,自己這是徒勞的掙扎,他只得領(lǐng)了命,帶著人前往月照宮而去。 半路上,宮燈偶有搖曳,映得朱漆油亮,廊下碧草芬芳。 陸危正該轉(zhuǎn)彎往月照宮去,卻看見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碰見了他們竟然還想要避開,陸危直接叫住了他:“站住?!?/br> “公公,不知有何事吩咐?”那人沒辦法,回過頭來問道。 陸危略微瞇起了眼睛,一句接一句的追問,語氣卻是不緊不慢的:“這么晚了,你哪個宮里的,要做什么去?” “這位掌事,小的是麟趾宮的,奉命出去辦點事,馬上就會。”對方小心翼翼地賠著笑,麟趾宮的幾位,是宮里誰都不敢得罪的,他不信眼前的人,敢找他的麻煩。 是以回答得含糊其辭,然而連陸危身后的內(nèi)侍聽了,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哪里能是他們麟趾宮出來的。 “麟趾宮的?”陸危瞥了他腰間一眼,心底頓時起了疑,面上卻點了點頭,松了口:“去罷?!?/br> 宮里少有宮人獨行的,尤其是這樣的夜里,還在外頭獨自一人走動,行為如此鬼祟,他看著那道背影急匆匆地跑掉。 “你們不要動,在此地等我?!标懳^D(zhuǎn)手將東西交給了身后的人,自己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他很快就看見了那個宮人,假山之間光影疊亂,在夜里增添了幾分詭異氣息。 陸危按捺住了現(xiàn)在下手的心思。 他貓著腰身放輕了腳步,一步一步地靠近過去。 奈何他有耐心,前面的家伙卻滿心驚恐,這么安靜的夜里,自然緊繃著心弦,處處小心警醒。 當(dāng)他意識到有人跟蹤自己時,自然也就保持不了冷靜了,在拐角處猛地回身想要偷襲陸危。 卻不想一舉被身后的陸危抬手抓個正著:“再說一遍,你究竟是哪個宮里的?” “你以為你是誰,不想死就滾開?!睂m人壓著聲音張牙舞爪,勉強虛張聲勢道。 陸危豈能怕他,凜然不動,冷聲問道:“說,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 “公公這是在說什么笑話,小的怎么聽不懂。”那人眼睛轉(zhuǎn)個不停,尋思著如何脫身,面前的人顯然對自己已經(jīng)起了疑心。 他此時只不過是胡亂說一些話應(yīng)付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