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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這話說的,太不給人面子了?!彼幕首邮Φ?。 二皇子步伐輕緩地走過來,笑著打趣道:“看來你四皇兄也請不動你了。”他們素日里是最玩樂到一起的。 “兩位皇兄,我還有事,明日再說?!币苏绿姿耐?,他眼下急著找江央公主,并沒有空閑和兩個皇兄戲耍。 “罷了,你忙你忙就是,急匆匆的?!倍首訝钏仆嫘Φ乇г沽藘删洌南麓蠖?,眼前的少年郎,與平素相比果然半點沒有異樣。 兄弟幾人之間的氣氛,一如既往的其樂融融,陸危掩在袖子里的手指,不斷摩挲著,他一時拿不定,究竟是二皇子還是四皇子了。 但是不待陸危多想,宜章就叫了他一聲,說:“陸危,你去找一找阿姐,我還有話要問她呢,人就不見蹤影了?!?/br> 之前阿姐答應了他的,現(xiàn)在卻不見人影了,真是奇怪,她的芙蓉宴卻跑開了。 “是,請殿下稍等,卑臣去去就揮。”陸危臨走之前,聽見二皇子正在問起五皇子:“五弟,這是你殿里的掌事嗎?” 陸危很快就見到了捧荷,她卻也沒有跟在公主身邊:“公主呢?” “陸公公問這個干什么?”捧荷亭亭玉立,手指在身前交疊,儼然不打算告訴他的。 陸危抬眼尋顧:“是五殿下在找公主。” “公主去見別人了”捧荷見陸危拔腿要走,突然指了指他衣襟上的花枝:“陸公公,我知道,這是什么意思?!?/br> 陸危驟然回首,眸中聚滿了冷光,低聲克制地問道:“你說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這里人來人往,捧荷當然不肯明說,只面上浮起了淡薄的笑道:“我說我知道,可是,就是您這是知道,還是不知呢。” 她故意說得顛來倒去,陸危若是知道公主的意思,自然也了解她說的是什么。 “我明白了?!标懳D四?,若有所悟地抬起手,就要將衣襟上別著的花枝取下來。 卻被捧荷悠悠出聲攔?。骸瓣懝€是慢著罷,一時見了公主,該怎么交代答復,您想好了嗎?” 陸危余光瞥了她一眼,“你已經太僭越了?!?/br> 捧荷并不怕他,反而振振有詞地道:“這不是您曾經說過的嗎,我們侍奉公主的,只要讓公主高興就可以了?!?/br> 陸危不意被她反將一軍,便越發(fā)想知道,公主究竟和她們說了什么,怎么說的。 內侍官轉身將公主請入了側殿后,又親自奉上了一杯茶,才斂眸輕聲問道:“公主怎么知道的?” “這么說確有其事了,是你做的?”江央公主面不改色,口中則不答反問道。 內侍官扯開臉上的皮笑了笑,故作顫欽欽的口吻,開脫道:“公主這可冤枉奴婢了,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這么做啊,更何況,哪里有渠道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呢?!?/br> “本宮不過隨口一說,公公勿怪。”江央公主足踏著輕軟的繡履,慢慢走到一旁的椅子前,扇子緣輕輕抵著下頜。 聽他說的有理有據,心里也就信了五六分,她也不過是信口一問。 若內侍官真是這樣的人,父皇恐怕頭一個,就不會將他留在身邊了。 內侍官謙卑地束手笑道:“奴婢哪敢怪罪公主呢,何況,奴婢知道,公主也是關心陛下,孝心可嘉才是?!?/br> “父皇是因何開始服用五石散的?”江央公主追問道。 內侍官道:“想必公主也清楚,陛下早年策馬落了舊傷,遇寒天冷雨,關節(jié)總會酸軟無力。” 竟然和她之前想的差不多,江央記得,自己也是這么應付喬婕妤的。 “本宮知道了。”也是因此,江央公主才會在學習馬術時分外努力,以圖能夠讓父皇為之驕傲,略微彌補他的遺憾一二。 “本宮想知道這五石散,是誰第一個給父皇服用的?” 內侍官沒有猶豫太久,或者這個場面,已經在他的腦海中過了無數(shù)遍:“是皇后娘娘的母族進獻?!?/br> 江央公主“噢”了一聲,心底竟然也不是特別意外:“母后進獻時怎么說的,難道,竟然無一人勸諫父皇,這是害人的東西嗎?” “可不敢這么說的,到了現(xiàn)在,奴婢等人也只敢說是逍遙散?!眱仁坦倩琶[手,又苦笑道:“奴婢等人何曾沒有勸過的,只是陛下要聽得進去才行?!?/br> “父皇哪里會有那么不……”江央公主問完了黃內侍,也就明白了父皇的意思,自欺欺人大概是人的本性。 明知道自己是在找死,還要告訴自己是在找樂子。 黃內侍頓了又頓,吐出了一句:“公主……陛下向來不喜,秦家與兩位殿下,有任何瓜葛的?!?/br> 話說,秦家那么冷漠,公主對秦家沒什么感覺,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陛下一直是怎么回事,還一直在提防這件事。 “好個膽大妄為的秦家。”江央公主呵然冷笑,內侍官垂頭不語,這些就不是他們所能夠參與的話題了。 “嗯……多謝?!本驮诮牍鬓D身之際,臉上溢于言表的激怒之色,也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同時抹去。 內侍官凝視著公主春纖玉白的背影,才搖了搖頭,告退轉身去見自己的主人了。 江央公主從殿室里走出來后,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陸危與她正是面對面的,在廊下角柱前碰見,自己垂首揖禮:“陸危見過公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