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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找了一處避風(fēng)的回廊。 “嗯,似乎有什么人?”宜章當(dāng)時站的高一些,看見了被扛著的疑似是一個人,不,也許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侍從抬眼看了一時,咽了咽口水,低聲說:“看樣子,是月照宮的方向。” 是阿姐指使的嗎,陸危對她可不是一般的言聽計(jì)從……宜章漸漸抿緊了嘴。 他最終看著燈火通明的月照宮,還是轉(zhuǎn)身離開,碧空之上,高懸一輪皓月,這少年終究也是明白了一些端倪。 他也只是稍稍有些猜測,卻還是不甚明了。 直到今天,喬昭儀死了,那個人真的是喬昭儀。 江央公主的嘴唇微微抿起,眼簾低垂手里捻著帕子,在桌案下交疊,不停地用柔軟的絲帕,反復(fù)擦拭著每一根秀長的手指。 宜章就坐在她的左側(cè),又一貫的,想著多看一看阿姐。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阿姐不尋常的動作,雖然眉間掩飾下了所有的情緒。 但緊繃的唇畔,不停摩挲的手指,都昭示著,江央公主此刻焦灼的心緒。 皇姐究竟在緊張什么?宜章心中疑云漸起,不,不太對。 皇姐不是在緊張,她看起來,似乎有些期待的亢奮。 她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江央公主雙目澄亮,她在等喬昭儀的死訊公布。 宜章滿心頹然,江央公主的口中,咬住了一片蜜漬牡丹花瓣,絲絲縷縷的視線若有若無地,瞟向上首的父皇那里。 赫樞聞言,只略微抬了抬眼皮,淡漠道:“死了便死了,你們看規(guī)矩處理了?!?/br> 父皇的薄情,還是一如既往啊,江央公主抿了一口熱茶,杯壁順著指尖傳遍了全身。 宜章藏在桌案的手指,不由漸漸地攥緊了,秀氣的下頜繃緊,黑白分明的眼睛,不錯目地盯著阿姐。 他唯有努力繃緊了面皮,不讓自己泄露出,太多的其他神情。 是在報(bào)復(fù)父皇嗎,陛下聞聽喬昭儀失足溺死的消息時,的確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然后在驚訝之后,眸色染上了一層墨霜,看著幽深不明,但明顯看得出,沒有任何哀傷。 以前在宜章的心中,父皇是英明神武的,內(nèi)心充滿了孺慕之情。 可是,在阿姐回來之后,他那些被刻意塵封的回憶,漸漸有了印記。 他們的父皇,曾經(jīng)那么冷心冷情地,對待自己妻子和女兒,他是個男孩子,可是阿姐不一樣,她本就是心思敏感又聰慧的,這些一定是她不能接受的。 可是現(xiàn)在,好像容不得他這么想了。 他竭力按耐住了想要詢問的欲望,阿姐,究竟……是不是你們? 江央自然不會回答他的,斂起雙眸不言不語,喬昭儀的那些話,她從一開始就懂得。 早知,這本就見不得人的露水情緣,注定的情深緣淺,豈敢指著過得千秋萬載嗎? 可是……她這才轉(zhuǎn)過頭,看向身邊的陸危,她是公主,陸危是她的人,難道不該是長長久久的嗎? 和他們之間詭異的沉默不同,眾人的目光反倒落在了扶婉公主,以及瑜妃娘娘的身上。 扶婉公主尚且沒有多想,而是覺得這群人是不是有病,雖然如了他們的心意,但又不是他們指使的。 “瑜妃,你留下?!被实燮沉艘谎蹘讉€子女,只看見他們低垂的頭顱。 瑜妃便不得不讓女兒先行離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月照宮幾人的位置,發(fā)現(xiàn)所有人幾乎都心不在焉的,又變得心有疑慮起來。 扶婉公主帶著人出了琉璃泉殿后,驟然回過味來,瑩白的面皮浮上一層薄怒之色:“他們方才是在看什么,什么意思,難道懷疑是我和母妃做的嗎?” “公主,慎言。”身邊的宮女連忙提醒她注意聲音。 扶婉縱然心有不甘,又不得不低下聲音去,咬牙道:“我、我慎言又如何,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因?yàn)樯洗蔚氖虑橹?,她一直不太敢和江央對上?/br> 喬昭儀之死,原不算是小事,但本就是不受寵的美人。 在宮里不高不低,近日才有幾分得意的風(fēng)頭,誰知道紅顏薄命,定要雨夜出行,自己失足溺死。 喬昭儀至死都沒想到,永遠(yuǎn)都不會有人為她伸冤了。 連她的死因,都被自己生前布置周全了。 再過些許時日,原本伺候喬昭儀的宮人,也被重新分散發(fā)配到各處,沒有人會想其中有什么蹊蹺。 就算是心中有所懷疑,也沒有人會為之大動干戈,這宮里死的不明不白的人,難道還會少嗎? 皇帝半分表意未有,只是新抬了個御前伺候的宮女,正新鮮著,連聽都沒聽。 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言盡世道炎涼,人間百態(tài)。 第48章 失策 贏了 任憑扶婉公主苦思冥想, 也想不到殺了喬昭儀的幕后之人,會是月照宮的人。 要知道栽培出這樣一個耳目, 是何其的來之不易,某種意義上來說,喬昭儀的死,竟然是皆大歡喜的。 徐隱秀:“公主,好巧?!?/br> “是很巧?!狈鐾窆鲌?bào)之敷衍的一笑,不想理會他。 她怪討厭這人的,一股偽善的感覺,笑里總是帶著意味深長。 徐隱秀看著她的背影, 搖頭笑了笑。 一旁的親信生怕他因此惱怒, 便率先開口道:“這里的公主,未免是太任性了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