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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這才收了打量著白學名的視線,低頭間他手腕輕動,刷刷兩筆,一個大概的輪廓便已躍然紙上。 輪廓成形后,他又抬眼看了一眼站在桌前一動不動的白學名,低頭又是兩筆,再看紙上時那眉那眼都有了。 有人作畫喜歡皺眉沉思,謹慎下筆,善玉成卻絕非如此。他作畫,就仿佛行云流水一般渾然間已一氣呵成。 初五站在一旁磨著墨,見著一旁的白學名和劉如都露出驚訝的神情,他神色間不由有幾分驕傲流露。 他們家少爺文武雙全,這作畫的功夫也是很了不得的,在善府時平日里也有不少人特意來求畫,不過他們家少爺從來不理會。 這天底下啊,也就只有這白家的少爺隨隨便便一句話,他們家少爺就乖巧地自個兒收拾包裹跟著走了,還讓干啥就干啥,比夫人的話都管用。 片刻后,善玉成停了筆。 他看了看桌上的畫,眉眼間的凜冽冰冷緩和了幾分。 初五見狀就知道是自己家少爺已經(jīng)畫完了,他連忙跑到桌子的另一邊仔細觀看,可這一看之下,初五卻不由歪著頭疑惑了起來。 躍然于紙上的人有著一頭漆黑如墨的長發(fā),眉眼間帶著幾分英氣幾分清愁,他眼神淡然不爭,嘴角卻輕抿著勾起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似是輕笑又非笑。 這 這畫上的人,他怎么怎么看都像是白少爺,而不像白少爺他哥哥? 看了看初五又覺得應(yīng)該是自己看錯了,便讓開了地方,讓身后湊過來的白學名和劉如看。 可站在一旁,初五卻是怎么看都覺得這畫像上的人不是白學名,而像是白莫儒。 少爺,你這到底畫的是誰呀?初五疑惑地問自己家少爺,他怎么看這人怎么都像是白莫儒。 聽了初五這問話,旁邊的劉如也更加疑惑了,她也是怎么看都怎么覺得這人像儒兒,而不是名兒。 而且這紙上的人不只像是儒兒,還要比儒兒都要好看,那眉那眼都好看得不行。 那邊,聽了初五的話后善玉成又站到了桌前。 他垂眸看了看畫上的人,又抬頭看了看白學名,浮現(xiàn)著淡淡的疏離的琥珀色的眸子中有了一絲疑惑。下一刻,他又抬頭看了看旁邊站著的白莫儒再看了看紙上的人兒,下一瞬,他整個人便嘭得一聲漲紅了! 他跨前一步,猛地撅著屁股趴在桌上扯過桌上的紙把它揉了起來護在懷中,不讓其他人看了。 這畫中的人確實像是白莫儒,而不像白學名??蛇@又不是他的錯,誰讓他自從認識白莫儒之后看誰誰眉眼間都像是白莫儒 他如今就連看著初五,都能從初五的笑中看出幾分白莫儒抿嘴輕笑的弧度,就如一旁站著的白莫儒現(xiàn)在看著他那輕笑的模樣。 不敢看白莫儒輕笑的眼,善玉成用力捂著那張紙,噙著一抹疏離與冷漠的嘴角微微抿起,神色間已帶了幾分羞惱。 沒畫好,我重畫!撅著屁股的善玉成把紙揉進懷里,站起身后,又連忙從旁邊拿了新紙。 善玉成拿起筆沾了沾墨水,在紙上勾勒了幾條線后又是刷刷幾筆,再落筆時,紙上已出現(xiàn)了個白學名。 這一次紙上的人確實像是白學名,雖然眉眼間還有些像白莫儒,但白莫儒與白學名本就是兄弟,像也是理所當然。 落了筆,善玉成不等其他人再開口,轉(zhuǎn)身便快步進了自己的房門躲了起來,不給自剛剛開始便一直盯著他看的白莫儒看了。 善玉成離開后,院子中的眾人再次圍到了桌前。 這善公子畫得可真好看。劉如看著桌上畫里的人,由衷的感慨道。 聽了劉如的話一旁的白學名撓了撓頭,他還有些不好意思呢,這次畫上的人可真好看,比他好看多了。 畫作好了,劉如在院子中守著,等到紙上的墨都干了后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畫,又讓白學名把桌子搬回了廳子中,她自己則是帶著畫去找那王家嫂子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院子里頭的熱鬧才散,隔壁白楚露的院子卻還吵吵嚷嚷個不停。 白楚露自昨天被白學名扔出了廳里后便一直在屋里哭哭鬧鬧,她那一下被白學名扔得狠,撞傷了臀部,如今下地走路都難。 但真正讓她哭鬧的主要原因卻并不是因為這個,而是當時的窘迫模樣。 那時候她渾身是泥巴,眼中又是淚水,臉也腫著,而這一切全部都被那善玉成看在了眼里。 白楚露是咬碎了一口貝齒,氣惱得不行,她在善玉成面前漂漂亮亮知書達理的模樣是徹底的毀了,也不知道那善公子以后會怎么想她,萬一要是再也瞧不上她了怎么辦? 一想到這里,白楚露便對白學名恨得咬牙切齒。 白楚露在那邊受了委屈,林雪翠聽了之后也是火冒三丈,再加上她之前也沒討到好,如今見寶貝女兒又受了這樣的欺負,那是又心疼又火大。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白楚露,林雪翠便一頭鉆進了廚房里。 她之前讓人留心注意了白莫儒用了些什么食材,又本就偷藏了一份,東西都有,而且有些東西怕還是要比白莫儒手里頭的還要好些。 可即使是有著和白莫儒一樣的東西,林雪翠在廚房中折騰了一整天的時間,卻依然沒能折騰出半點從白莫儒手中偷來的東西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