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瓊音一走，柳鏡曉這邊就冷清得多，柳鏡曉還是挺念著燕傲霜，他問道：“老師，把朱雀搬到濟南來吧……”

    燕傲霜知道柳鏡曉這是打著公私兼顧的主意，不過恐怕想與自己雙宿雙fei的私愿更多一些，臉上稍稍一紅，又回復(fù)平時的冷漠，她淡淡地說道：“你是我的好學生，但是我的學生并不局限于山東……”

    燕傲霜在這一點上算是極端的保守派，雖然在濟南的辦學條件更為有利，但在燕傲霜眼里，離開北京那個簡陋的校園，又怎么能稱作朱雀？

    看著燕傲霜帶著一點高傲搖動著玉首，柳鏡曉知道勸不動燕傲霜，他只能退而求次：“老師!以后學弟學妹們實習都來這里好了……”

    燕傲霜這才點點頭，這對于雙方都有利，相對于兵力將近六萬多的十七師來說，合格的中下級干部非常缺乏，好的排長不一定是優(yōu)秀的營團長，柳鏡曉只能一方面把大量骨干拿去受訓(xùn)蓄備，另一方面則希望得到優(yōu)秀的軍校畢業(yè)生，只是北方各大軍校都被徐又錚的參戰(zhàn)軍搜刮一空，只有朱雀的畢業(yè)生柳鏡曉才有指望。

    柳鏡曉一聽燕傲霜答應(yīng)了，趕忙抓住她的玉手，輕輕地印上一吻，燕傲霜臉更紅了，這時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出京之前，程夫人委托我轉(zhuǎn)告幾句話……”

    柳鏡曉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是程云鵬夫人？”

    燕傲霜點頭點，這位程云鵬夫人是燕傲霜的手帕交之一，柳鏡曉見過幾面，不過那時候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柳鏡曉認得程夫人，程夫人卻不識得柳鏡曉。

    柳鏡曉也知道眼下自己舉足輕重，鄂系雖然恨自己入骨，也不得不用夫人路線來籠絡(luò)自己，不過燕傲霜又怎么會制約自己的行動，她溺愛都還不及，因此柳鏡曉第一時間回答：“請老師答復(fù)程夫人，柳鏡曉得山東心滿意中，絕不與鄂軍動一槍一彈……”

    直鄂大戰(zhàn)在即，柳鏡曉何嘗不想從中漁利搶一塊骨頭，可惜他擴張得太快，眼下拿下山東全省都有些消化不良的感覺，眼下忙著山東全省的整合，哪有心思向外擴張，

    何況還有直軍的那個代表史東，真是典型的傲氣凜人，柳鏡曉是寧可再打一場歸德苦戰(zhàn)，也不愿和他再見一面。

    有了柳鏡曉的這個保證，燕傲霜自然不能算是空手而歸了，柳鏡曉也不會讓她空手而歸，專程陪她買了些女兒家自用的物事，只是燕傲霜不是嫌他價格買貴了，就是嫌他眼光不到位，柳鏡曉一氣之下，抽出晚上時間和幾位夫人專程在濟南的女人街轉(zhuǎn)了幾圈。

    柳鏡曉自共和八十六年出塞，共和八十九年底魯南起兵，共和九十年算是執(zhí)掌一省，崛起之速共和史都算是首屈一指，這其中的辛酸也只有他自己能體會了，既然是終日奔波苦，柳鏡曉也算是忙中偷閑，這鑒識物品討價還價的能力突飛猛進。

    最后燕傲霜也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贊了句：“這件披巾真不錯……可惜不合時令……”

    只可惜到了月度報銷的時候，這筆開支居然在沈纖巧那邊通不過，不過夫人總算是法外開恩，允許柳鏡曉在自己的個人特支費里列支。

    只是很可惜，柳鏡曉一個月的個人特支費才三千大洋而已，這個數(shù)字雖然不低，對于柳鏡曉卻有些不夠花的感覺，于是大伙兒也知道在經(jīng)濟方面，沈夫人比柳師長更權(quán)威。

    倒是丁靜的小日子過得實在不錯，她jiejie沒什么開銷，時不時給她寄些零花錢過來，而且她既然是督軍兼省長，柳鏡曉也給她定個一個很高的生活標準，每個月生活費一百塊大洋，此外還有一筆需要核銷的特支費。

    等送別燕傲霜之后，柳鏡曉不由又嘆了一口氣，一半為了離別之苦，另一半是自己大被同眠的計劃沒有成功，這次南下燕傲霜可臉生得很，居然只有兩夜同床共枕的機會，而且不許其它的女人同床，就連郭俊卿也是一樣，不過師生之間對月談心，也是別有風味。

    燕傲霜害羞地離開濟南的時候，柳鏡曉的另一位準夫人木瓊音也趕到湖南，她趕到的時候，正是直軍北歸的前夕。

    柳鏡曉既然不愿再次出兵中原，那鄂方也可以松了一口氣，只是從湖南到北京，鄂軍最弱的一環(huán)就是李福的河南，眼下楊林翼屢次大發(fā)威，連敗李福所部。

    李福唯一能作的就是大量頒發(fā)番號收買人心，程云鵬看到李福沒有利用價值了，維持不了河南的局面，很想將其一腳踢開，徐又錚倒是個明白人，一再在段鐵民面前進言：“河南不易督為好……”

    但段鐵民覺得眼下河南最有實力的莫過于關(guān)山河的部隊，關(guān)山河雖然不服從號令，但終究屬于鄂系一脈，便決定河南易督，由關(guān)山河繼任。

    李福也知道河南的局面難以維持，但沒想到易督令下得如此之快，而且關(guān)山河先前坐視兩軍大戰(zhàn)，這易督令一下，他反應(yīng)倒象兔子一樣，上門來搶印把子了。

    李福也發(fā)狠了，硬霸占著這個督軍不放手，雙方一場交戰(zhàn)，李福的雜牌軍哪敵得過關(guān)山河的虎狼之師，敗下陣來，李福這才慌起來，打出城門向關(guān)山河負荊請罪來。

    關(guān)山河身材高大，又著了件普通士兵的軍裝，十足象個丘八，他拉著李福的手：“李大哥……你我應(yīng)當精誠團結(jié)才是……精誠團結(jié)……”

    既然要精誠團結(jié)，那自然要聯(lián)起手對付楊林翼，當天下午關(guān)山河帶著部隊，先索要軍餉六十萬元，繼要軍糧五千石，李福的軍需處長不堪其擾，被迫舉槍自殺。

    李福見到這種情況，趕緊把自己手里保管的督軍、省長兩印交出，關(guān)山河拍著胸胸說道：“李大哥……這位置你坐我坐還不是一樣啊……”

    當天下午，關(guān)山河大宴李福，賓主皆歡，新任關(guān)督軍吃到酒飽飯足，意氣正濃，要稍帶個小節(jié)目，伏兵四出，當即抓住李福前督軍和一應(yīng)幕僚，然后由關(guān)部大將張亭墨把這幫人物拖到野地里活埋了。

    張亭墨據(jù)說是書生出身，他滿臉正氣地道：“你們這些萬惡匪徒，平時只知搜刮民脂民膏，為害百姓……”

    控訴了半天罪行，最后活埋之前，張亭墨不忘交代一句：“搜身要搜得徹底……千萬不要遺漏有什么貴重物事……什么？你有十萬兩銀子……好的，這個家伙先別埋了(小聲地說道)……讓他家里送來銀子再埋……這家伙有這么標致的姨太太？送我府上好……不埋了干什么，不埋了人家有老公的，我怎么去泡啊!”

    當然李福李督軍就不用這么擔驚受怕了，關(guān)山河什么大刑都沒有動用，就是派了八名衛(wèi)士日夜監(jiān)護，請他交出二百萬元軍餉。

    當然了，關(guān)山河的舉措是很溫柔的，但是下面執(zhí)行起來總有些過火，結(jié)果第三天李福前督軍舉槍自盡，這就震動海內(nèi)了。

    共和以來，素有“將官免死”的貫例，這一次被關(guān)山河處決的人士中，將官一級的不在少數(shù)，何況還有一位堂堂督軍同赴黃泉，就連柳鏡曉都有些心寒：“千萬不能赴這家伙的宴啊……”

    這個關(guān)山河可是一犯再犯，先前入陜之役，他宣布收編陜西著寇郭二麻子，結(jié)果鴻門宴上郭二麻子被張亭墨拉出活埋了，蘇寒秋在開封城外整補，本有投關(guān)之意，一聽這事趕緊退而遠之，李福的一干舊屬更是嚇得跑到楊林翼那邊去。

    關(guān)山河實在好大的功德，為楊林翼不知省卻了多少心力，接著新任關(guān)督軍出兵討伐楊叛，據(jù)說要替河南子弟討一個公道，那行軍布陣之間，關(guān)大督軍更是大有學問。

    先以收編的河南省軍開道，然后以陜軍在后押陣，后面則是大將張亭墨手持一把大刀督戰(zhàn)，但有退卻者格殺不論，至于自己的嫡系部隊，正在開封城里大事整補。

    河南省軍背水一戰(zhàn)，四個團出去打了兩天，戰(zhàn)斗兵就只能編三個步兵團，關(guān)山河果然是實干家，立即把省軍調(diào)整為三個團，以充實戰(zhàn)斗力。

    很好，隨關(guān)山河出潼關(guān)的陜軍對此贊不絕口：“關(guān)山河整雜牌真是太厲害啊……接下輪到整咱們了吧？”

    那邊楊林翼卻很合陜軍味口，楊林翼天生亂德，部隊越亂越好，只有他才能統(tǒng)御如此魚龍混雜的部隊，并將其發(fā)揮出最大的戰(zhàn)力，而且楊林翼當年雪夜獨騎斬七關(guān)，楊林冀一把雪刀殺得陜中人氣大快，又有多少俠義舊事，關(guān)中漢子對于楊林翼，哪一個不是贊不絕口。

    一班陜軍將領(lǐng)正在商計去路，那邊張亭墨已經(jīng)殺到了中軍帳，一場廝殺可以說是不分勝負，一半人被拉走投了楊林翼，另一半人則將張亭墨空手吞白狼強行吞并了。

    張亭墨接著就對部隊進行大換血，連長以上的干部幾乎換個精光，吞吃得一干二凈，只是這支劉隊也只能退回開封。

    可惜李福好歹也是一省督軍，被逼死之后中央不能不聞不問，結(jié)果撤職查辦的處分還沒來，程云鵬卻發(fā)現(xiàn)關(guān)山河和楊林翼都已經(jīng)和直軍勾搭上。

    河南是直軍北歸的必經(jīng)之路，多謝段的易督令，總算為直軍北歸掃平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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