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錄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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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杳繼續(xù)說,“然后等到了這里,李漣兒可能一直問不出結(jié)果,以她的性子多半覺得不好,于是開始往外走?!?/br> 她看著石子路上的痕跡推斷到,“然后那人便從后掐住了李漣兒的脖子,往后拽,到了這里下了狠手,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李漣兒沒多久就徹底沒了呼吸?!?/br> 玉非蕭已經(jīng)站到了此刻李漣兒尸體的腦袋位置,不過卻是刻意避開了兇手會站的位置。 “再然后她應(yīng)該還做了別的事,只是未做完就被跟過來的楚信發(fā)現(xiàn),情急之下只得匆匆躍上假山離開?!彼f著指了指那座異樣的假山。 玉非蕭一挑眉,腳下一躍,人就到了假山頂上,上面空無一物,只有兩個帶著泥污的腳印,他嘴角,還真被這小丫頭說對了,兇手上來過假山。 他用手測了測那鞋的大小,大抵跟他手掌大小一般,顯然是個女人或者少年。 正在他說完要跳下來的時候,顧云杳忽然叫了一聲,嚇得玉非蕭一哆嗦,就聽到顧云杳說了聲不對,接著蹲在假山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玉非蕭蹲在假山上,低頭看著底下的顧云杳,你說這么一個嬌小的姑娘,怎么就敢這么對著一具尸體,連一點驚駭之色都沒有。 他正看的入神,冷不防對上一雙清亮明媚的眸子。 玉非蕭愣愣的問了句,“云杳妹子,發(fā)現(xiàn)啥了?” 這多尷尬,看著一個小丫頭出神,即便對這丫頭沒有非分之想,這么看人家也不禮貌吧。 顧云杳沒覺得有什么不對,葉無心有時候也會看著她想事情,還說她那張臉,能讓人想通很多想不通的事情。 她還嘲笑過葉無心,說他們刺客和常人的腦子就是不一樣,畢竟常人看到她原先那張臉,多半是啥事情也想不起來的,腦子一片空白,還想啥? “地上的印記不對,你看看上面的足印是不是后腳跟深一些?”顧云杳的目光從李漣兒尸體腳邊位置一路掃到了她自己站的位置。 地上的印子剛才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太規(guī)整,太有條不穩(wěn),不像是殺人之后要逃走的人該做的事兒。 玉非蕭哦了一聲,穩(wěn)了穩(wěn)心神垂眸去看假山上的足印,他發(fā)現(xiàn)這些腳印還真的后腳跟位置印子比較深。 “后腳跟深。”他朝著下面仰頭的顧云杳說,在陽光下,他這般居高臨下看過去,被顧云杳一雙陡然明亮的雙眼給看的一愣。 “這就對了,這些印子可以完全不參考,是兇手自己布置的疑團(tuán)?!鳖櫾畦米旖巧蠐P,沖著玉非蕭招招手,“殿下下來吧,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br> 兇手應(yīng)該在假山不遠(yuǎn)處遇到了李漣兒,然誘騙她到了這里,但卻沒有被她發(fā)現(xiàn),而是到這里之后直接動手殺人。 看李漣兒倒地的模樣確實是掙扎過,不過時間只是一瞬間就制服了她,這個人應(yīng)該是個高手才對,怎么會給李漣兒掙扎的機(jī)會。 顧云杳仔細(xì)看了看李漣兒身上的衣服及手腳的位置,掙扎不像是刻意死后被人擺出來的。 玉非蕭躍下假山,揉了揉鼻子,這一動作被顧云杳看在眼里,她微微抽動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水腥味兒,其中還夾雜著絲絲縷縷花香。 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兩者交匯之后那味道有些妙不可言罷了。 在鼻子前扇了扇風(fēng),顧云杳轉(zhuǎn)頭的瞬間腦中有東西一閃而過,這味道好像在哪里聞到過,但是在哪里呢? 她單手點在眉心處,閉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猛地睜開眼,“對了,是玄冰追魂,灶臺上的水有那種味道。” 這一驚一乍把玉非蕭看的直發(fā)愣,他領(lǐng)兵打仗都沒這么呆過,這會兒被一個小丫頭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玉非蕭皺眉遲疑了片刻,自己蹲下身開始觀察剛才顧云杳嘴里嘀咕的印子,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這些印子的不同。 從李漣兒尸體腳那頭到假山邊兒的足印都是前腳掌印子深,一般這種足印都是人背后力道大不得已彎腰前行。 當(dāng)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刻意為之,下意識做賊心虛,小心翼翼的用足尖先落地,也會造成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能和李漣兒說的上話的,這府中也有不少,這下難辦了。”玉非蕭皺眉,剛才在場的幾位可以排除嫌疑,但這將軍府還有百十號侍婢,一一查問要到什么時候。 顧云杳搖頭,“不是府中人,她腳底沾到的花瓣不是顧府的?!边@東西顧家沒有,那李漣兒也不可能踩到,所以一定是兇手帶進(jìn)來的。 正在這時楚信幾個起落站到了他們面前,一拱手道,“花葉是一品紅,黎京只有幾戶人家有?!?/br> 楚信說到這里就停了,顧云杳點點頭,這幾戶人家必定都是富貴人家,一品紅在西秦也算是比較珍貴的花,從遙遠(yuǎn)的外域運至黎京,早就不剩下幾株,能得到非富即貴。 “定王殿下必定也有對吧?!彼嶂X袋看著地上僵硬了的李漣兒說,也不知道是跟誰說的。 楚信點了點頭不說話,玉非蕭腦子這會兒也轉(zhuǎn)起來了,驚訝的看著顧云杳,她在懷疑李漣兒的死跟定王府的人有關(guān)。 他那位三哥人不止精明,做事也很小心謹(jǐn)慎,顧云杳是從哪兒看出這件事跟定王府有關(guān)的? “云杳妹子,你,那什么,你懷疑那位?”玉非蕭說的含糊,他知道顧云杳聽的懂他在說什么。 顧云杳似笑非笑,不說懷疑也不說不懷疑,就是神秘兮兮的盯著玉非蕭看,把他看的忍不住低頭瞅瞅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哪兒不妥。 “走吧,接下來就是廷尉府的事兒了,肅王殿下要是有興趣可以留下來看看仵作的結(jié)果?!比瞬⒎撬琅c脖頸上的窒息,而是另有傷處,只是還需經(jīng)過仵作檢查才好做結(jié)論。 玉非蕭下意識點了點頭,等顧云杳真的抬腳要走,他才趕緊張口問道,“都注意啥?” 顧云杳朝天翻了個白眼,一副很無語的樣子道,“玉大爺,這差事似乎是你自己攔下來的吧,查個案難道還要我一個弱質(zhì)女流來教您?” 說完也不看玉非蕭一臉委屈外帶尷尬的模樣,帶著楚信就轉(zhuǎn)身離開。 第108章 候清的算盤 在出顧家大門時,顧云杳意外看到一個人,說是意外是因為她沒想到這時候就來找她,但也不是特別意外,畢竟有些人或許不喜歡夜長夢多。 “侯姨娘這是要出門?”股于今年要裝作不知隨意問了句,候清左右看了看,臉上帶著笑道,“大小姐何必明知故問,候清前來是有事求大小姐?!?/br> 顧云杳樂呵呵的笑著,也不搭話,候清見狀立刻笑的更加真誠道,“大小姐若是肯幫忙,候清保證,一定讓夫人風(fēng)光的回顧家?!?/br> 顧云杳哦了一聲,帶著疑問,帶著好奇,還帶著不可察覺的不屑。 顧家大門既然出了,斷然沒有回去的道理,再者,就算要回也用不著別人幫忙,她有的是辦法。 候清誤以為顧云杳這是感興趣,忙不迭的道,“大小姐放心,候清雖在顧家地位不重,但在將軍那里也是能說的上幾句話的?!?/br> 她伸手?jǐn)n了攏耳邊的亂發(fā),側(cè)臉看過去別有一番風(fēng)韻,是李漣兒乃至整個顧家后宅女人沒有的。 “候姨娘,我想你是理解錯了,顧家我們就沒打算回來,當(dāng)初走也不是只有顧之曦趕出去那么簡單,我想你懂我的意思?!?/br> 候清是聰明人,只是這聰明多數(shù)用在后宅的齷齪事兒里了。 起先她以為顧芯眉跟著李漣兒,卻沒能與她一般隱忍,是因為嬌慣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李漣兒是想把女兒培養(yǎng)的適合深宅大院,乃至皇家后宮。 可惜女兒長大后卻與她想的越來越不同,顧云杳想,李漣兒哪怕到死都不知道,顧芯眉會那般沒腦子沖動,全是拜這位不爭不搶的候姨娘所賜。 璇璣樓查到的結(jié)果不出她的意料,顧芯眉從小在李漣兒哪里得不到的好處,候清都會偷偷派人滿足她,且跟她達(dá)成協(xié)議,不準(zhǔn)告訴任何人,否則下次就不幫她了。 顧芯眉性子是莽撞了些,但在這件事上卻一直保守秘密,所以得知女兒成了這樣,李漣兒也沒聯(lián)想到有人在背后使了陰招。 候清一愣,微微蹙眉,她以為顧云杳今日來是為了見顧之曦,順道求他原諒,只是當(dāng)時人多,且肅王還在,所以她才沒有說出口。 難道不是? “我……”候清還待再說什么,顧云杳已經(jīng)擺擺手道,“我對顧家的事兒沒興趣,況且如今只有姚氏和劉氏,想來以你的本事不會擺不平,何須假借他人之手?!?/br> 顧云杳說完就往外走,嘴角的笑一直沒有隱去。 進(jìn)端王府前,楚信到底沒忍住,“姑娘,那女兒是想利用你?!?/br> “我知道啊?!鳖櫾畦貌辉谝獾恼f。 楚信一挑眉,知道?知道還同她說那么久做什么? “她不是想利用我,起碼最終目的不是想利用我,不過是借我探探我娘的口風(fēng)?!痹S靖容到底是顧之曦的結(jié)發(fā)之妻,即便是和離,以她手中許家暗衛(wèi)的籌碼,想要回顧家也輕而易舉。 楚信眨巴下眼睛,很快就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往里走,渾然沒察覺到站在廊下翩翩如玉的男人。 “兩位倒是聊得投入。”玉非寒在兩人走到廊下時終于開了口,楚信一接觸自家王爺?shù)难凵瘢⒖虦喩硪欢?,如夢初醒般說自己有急事,下一秒就溜得不見人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顧云杳朝著玉非寒行禮,樣子還是要做的,雖然她很不屑這些虛禮,尤其是自己給別人行的時候。 “端王殿下今日這是無事可做?”跟在玉非寒身后的李良政吸了一口涼氣,普天之下也只有眼前這小丫頭敢這么跟端王說話,偏他家王爺似乎還不在意。 玉非寒捏著手中一枚玉扳指道,“非也,本王不過是接到了圣旨,協(xié)同肅王一道破了黎京最近這樁案子。”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顧云杳,后者摸了摸鼻子,葉無心是殺了幾個當(dāng)官的,不過都是些十惡不赦的狗官,罪證也都一并放在了那些人的尸體旁。 “是嗎,想來肅王殿下會非常高興。”顧云杳打著哈哈,玉非寒看她的目光似乎洞察一切,而且葉無心殺人也太有特點,別人就是想模仿都難啊。 玉非寒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廊下的石桌旁走,顧云杳一看就自覺的跟了上去。 “告訴本王,今日將軍夫人的死你所知道的?!庇穹呛稽c不客氣,也不問你到底知不知,直接就讓說出來。 顧云杳嘴角抽了抽,這人這么一坐,映著黃昏夕陽的余暉,怎么看怎么令人挪不開眼的美,可開口說的話為何又這么刁鉆。 她深吸一口氣,略微把腦子里剛才理出來的東西整理了一番,開口徐徐道,“李漣兒無疑是被人謀殺,但是蓄意還是無意還不好說。” 頓了頓她繼續(xù)說下去,“從現(xiàn)場看到的東西來說,兇手是個女的,年齡不大,心思卻很狡猾深沉?!边@點從殺人還能有條不紊的布置那些足印就能看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在那里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卻刺鼻的味道,像是水腥味兒和繁花香味交織而成。”顧云杳說到這里看向玉非寒,見他聽的認(rèn)真就繼續(xù)說,“所料不錯,應(yīng)該是玄冰追魂?!?/br> 玉非寒在桌上起伏的手指一頓,側(cè)臉皺眉道,“雪神殿的玄冰追魂,此事和她們的叛徒有關(guān)?” 顧云杳點頭,把最后一個發(fā)現(xiàn)也說了出來,“在李漣兒腳底我還看到了一樣?xùn)|西,楚信去查過,那是外域之花,名為一品紅,黎京之內(nèi)擁有者不多?!?/br> 她相信玉非寒心中定然第一個也能想到定王,之前定王的所作所為怕是早就讓這位心中不耐,或許這是個好機(jī)會,敲打敲打最近活躍過頭了的某人。 “嗯,良政,去查。”玉非寒淡淡吩咐道,后者一拱手垂頭領(lǐng)命,轉(zhuǎn)身消失在他們眼前。 一時間石桌前就只剩下他們兩人,顧云杳見玉非寒一直不說話,還因為沒事了,剛準(zhǔn)備開口要退下,人家就出聲了。 “你母親可找到了?”璇璣樓找人,除了有雪神殿插手,一般沒有找不到的。 玉非寒對璇璣樓的能力從不懷疑,那女子的驚才絕艷,絕非只是那張臉和身份,最主要的是那顆七巧玲瓏心和無人能及的腦子。 “嗯,在永嘉公主身邊,很安全?!鳖櫾畦冒讶~無心看到的說了出來,饒有興趣的想看看這個自小就喜歡粘著他的meimei做的事,他知道了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左看又看,玉非寒只象征性的點了點頭,半晌才說出句話來,“永嘉與雪神殿有些關(guān)系,肯護(hù)著你母親,看來和雪神殿處理叛徒的事也脫不了關(guān)系。” 這下?lián)Q顧云杳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了,原來這些他早就知道,那還問她做什么。 玉戎這幾個孩子還真都不是省油的燈,顧云杳想,幸虧當(dāng)初寧死也沒嫁給他,否則做了這些孩子的后娘,她豈不是要天天提防著被人算計啊。 好笑的搖頭,卻沒注意到玉非寒的目光已經(jīng)落在了她身上,“云杳,這件事本王會處理,你若是不愿多插手,就讓璇璣樓的人全力追查崔先生的下落便是。” 他以為剛才顧云杳的笑是苦笑,聯(lián)想到這丫頭自從入黎京以來的遭遇,似乎也不難理解為何會苦笑。 顧云杳詫異的抬眼,她覺得端王跟她第一次見的時候不太一樣,具體說不上來哪兒不一樣,但就是感覺得到。 “呃,我沒事兒,如果需要我?guī)兔Φ脑?,我很樂意,畢竟我還牽扯在其中一樁案子里?!鳖櫾畦谜f的那叫一個真心,腦子里其實想的是,你早干嗎去了,我如今還掛著殺人嫌犯的身份,怎么抽身。 再者她不認(rèn)為幕后之人會讓她抽身,那日昏迷前聽到的話還在耳畔回蕩,逼著她踏入黎京風(fēng)云詭譎的權(quán)利旋窩之中,對那些人到底有何好處? 顧云杳想的出神,渾然不覺玉非寒喚了她兩聲。 “罷了,想來以你的能力,自保足矣?!鳖櫾畦没厣窬吐牭竭@一句,莫名其妙的看著玉非寒,后者卻已經(jīng)斂了衣袖轉(zhuǎn)身,看樣子是要出府。 抬頭看看天色,已經(jīng)是酉時三刻,不過須臾天色也該徹底暗下來,這時候出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