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他身側(cè)，在學(xué)生看不到的那一側(cè)，她抬眼看他，拉了拉他的手掌小聲催他：“咱們走吧?！?/br>
    “走?！?/br>
    牽著的手被兩人心照不宣地一起藏在稍靠他們身后的地方，路上遇到的人不多，但也遇到了幾位認(rèn)識的同學(xué)，還有顧驀比較熟的同事。

    并肩走出教學(xué)樓，顧驀帶她去自己車上。

    “一會兒見到爺爺別緊張，他是個好老頭兒?！鳖欜囌f。

    第23章

    “嗯？”

    趙言殊本是乖巧地看顧驀越過自己身前去拉安全帶，可在身子向后微仰時卻感受到了腰間的異常，座位上似乎有什么。

    她便沒多想，伸手朝身后探了探，腰后自覺給手留出位置，身子向前動了動——

    唇就這么貼上了小片冰冷又柔軟的皮膚。

    是顧驀的側(cè)臉。

    而顧驀顯然也沒想到，給趙言殊系安全帶的手停在空中，不敢置信地呆看著她。

    方才被趙言殊唇碰過的地方像是燃起了把火，而他在剛上車時就打著了車開了暖風(fēng)。他擋在她身前，一面?zhèn)饶槾抵鴻C(jī)器制造出的暖風(fēng)，另一面感受著她含溫的鼻息。

    趙言殊不是故意的，她也沒料到。

    只是不經(jīng)意間的一下碰觸，她也在發(fā)愣。

    他們在一起有一個多星期了，也就局限于抱一抱和牽牽手，相比于同齡人，或說甚至相比于比他們年齡稍小些的人，甚至他們的學(xué)生，他們的進(jìn)展已經(jīng)算是很慢的了。

    兩人都曾設(shè)想過親吻會在什么情況下發(fā)生，卻沒想到是這樣的。

    明明以他們的關(guān)系，親吻應(yīng)該是帶著任性的，是順理成章的，可兩人不約而同地等待著真正的水到渠成。

    空氣里沒有尷尬，布滿曖昧，尤其在趙言殊繡口輕張時。

    “我以為我在做夢?！鳖欜囆稳莸?。

    “沒、沒有。”趙言殊別開臉，顧驀也坐回自己的位置。

    “走了，”顧驀輕撫了下趙言殊的手：“去爺爺那里。”

    不著急，是你的早晚是你的。

    顧驀在心里對自己說。

    “爺爺？”

    “對啊，發(fā)音人。”

    “喔，好?！?/br>
    趙言殊沒多想，想著顧驀應(yīng)該是請了位老人，畢竟方言還是老人說得最正宗?？蓞s沒想到，顧驀在等紅燈的時候看向她，牽起她的手告訴她：“發(fā)音人是我爺爺?！?/br>
    “......”

    *

    顧老爺子住的地方比較偏，車開了很久。

    往日坐車這么久，趙言殊早就昏昏欲睡了，可今天卻精神特別好，下車的時候眼中不見一絲倦意。

    剛剛在車上時，她話格外多。不知是因?yàn)橐娝麪敔?，還是因?yàn)槟莻€不經(jīng)意之間的吻。

    直到下車，她嘴里還喃喃個不停。在車上時，她一會兒說今天晚上要吃點(diǎn)什么，一會兒說今天太陽不錯適合出來走走，一會兒又說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出去旅行了。

    總之說了很多話，顧驀知道，其實(shí)她在緊張。

    緊張起來，還挺可愛的。

    可下車后離他家越來越近，她的話匣子蓋兒卻慢慢被她自己合上，等到了他家門口，徹底沒音兒了，跟剛在車上絮絮叨叨的“小喇叭”判若兩人。

    “言殊，”顧驀捏了捏握著她的手：“不怕的。”

    不捏還好，這一捏，趙言殊的手像泥鰍一樣從顧驀手心兒里退出來，往右邊邁了一小步，抬眸看他：“咱倆是普通同事，沒有別的關(guān)系。”

    “言殊，不用的?！鳖欜嚫纤?，她的一小步充其量是他的半步，他也朝右邊邁了那么半步，伸手又要去牽她的手，卻被她避開。她右手拉著左手護(hù)在身前，煞有其事道：“不行，這樣會被你爺爺誤會的，誤會你是公事私辦?！?/br>
    據(jù)她所知，老人家都不喜歡這樣。

    況且，在老人知道她是他女朋友的情況下還這么不請自來請老人家做發(fā)音人，那不是太冒犯了嗎？

    之前他跟她說過，未經(jīng)她同意，不會跟家里人說。

    雖說當(dāng)時她說沒關(guān)系的要順其自然，沒必要藏著瞞著，但今天情況特殊，當(dāng)時也沒想到還有這么一環(huán)。

    沒想到顧驀給自己項(xiàng)目找的發(fā)音人竟然是他爺爺。

    這可把她給愁壞了。

    不是不會和老人相處，而是她沒有和“男朋友的爺爺”相處的經(jīng)驗(yàn)。

    “要的，要保持距離，”她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公事公辦?！?/br>
    顧驀無奈笑笑：“好?！?/br>
    他按下門鈴，門很快被打開，是照顧老兩口的保姆楊阿姨。楊阿姨見顧驀來了，又見他帶了位姑娘，眼睛馬上亮起來：“末末，這是——”

    “您好，”趙言殊頷首：“我是顧老師的同事，我叫趙言殊。”

    說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兒似的。

    “原來是同事，”楊阿姨眼中的那點(diǎn)亮黯淡了些，可見這么位可人兒還是心里存了些希望：“快進(jìn)來吧?！?/br>
    兩人進(jìn)屋，趙言殊一直跟顧驀保持著一定距離。

    顧驀在樓下掃視一圈：“楊阿姨，我爺爺和我奶奶呢？”

    “老夫人今兒有約，老爺子約棋友下象棋去了，”楊阿姨招呼著趙言殊：“趙姑娘跟末末快坐，我去切水果?！?/br>
    趙言殊先坐下，待楊阿姨走了之后顧驀緊緊挨著趙言殊坐下。

    趙言殊無言往另一邊挪了五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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