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尤府
菜上來之后,我向這小二打聽安鄉(xiāng)還有多遠,那小二一聽安鄉(xiāng),拍了一下大腿,說道:“不遠??!就在附近,走的慢的也頂多半日的路程。” 我還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司徒倒是夸張的呼出一大口氣,嘴里嘀咕了一聲:“終于到了,真的是,這么……”他邊說還邊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瞅我。 我又是一個爆栗想要敲過去,這次沒有敲中,因為司徒凌空竟然躲了,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你剛剛是什么眼神?別忘記了,你現(xiàn)在吃的這盤牛rou還是我出的錢?!?/br> 司徒一聽連忙放下筷子,討好的說道:“哪有什么奇怪的眼神,師父是你眼花了!”他一臉篤定,我險些就要信了。 我抱著雙手,不為所動,編!繼續(xù)編!我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些什么東西出來。 司徒見我不為所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就算我剛剛瞅了師父你一眼,那眼神也絕不是什么冒犯的目光,頂多是崇拜和敬仰,我對您可從來沒有過絲毫的不敬,有得只是無條件的信仰,我簡直恨不得把您供在我家供臺上……” 眼見他越說越溜,口里吐出來的話也越來越不著邊際,我連忙出聲打斷,無力的板起臉,終于還是忍不住笑罵他:“行了,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還有把我供在你家供臺上是什么鬼?你這是存心想要咒為師我死是不是!” 司徒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這時候正忙著往自己嘴里不停的塞著東西,聽見我的話,他嘴里還包含著食物,含糊開口:“怎么可能,你徒弟我是這種人嗎?我司徒凌空從來都是嗝……”他打了一個飽嗝,緩過來之后,他才繼續(xù)說完那句:“光明磊落之人!” 我不忍直視,便也只吃我面前的食物,不一會兒那小兒二又來了,給我們遞了一個房牌號:“二位客官,你們今天晚上就住這個房間,另外,”那小二有些憂慮:“今天晚上,二位千萬要呆在房間里不要出來?!?/br> 我聽了這話,有些好奇:“為什么不能出來?” 那小二顯然有些為難,只是強笑著說:“我們客棧晚上亥時實行宵禁,所以只能委屈兩位客官了?!?/br> 聽到這兒,我倒是有些明白過來,有些地方因為局勢比較亂,基本都會有一些嚴厲的法律法規(guī),其中就有宵禁這一條,來防止宵小之輩,。 可是顯然這個客棧身處荒野,并沒有必要指定這個規(guī)矩,而且看這小二神情,明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制定的宵禁。 我們師徒二人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于是吃喝完了之后,我們就回了房,我在房間打坐,司徒則忙前忙后的打水洗澡洗衣服,渾身清爽之后,他才來叫我去洗漱。 既然這客棧實行宵禁,想必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入鄉(xiāng)隨俗,我和司徒于是在亥時就上了床休息,沒一會兒,身邊的司徒已經(jīng)故意平穩(wěn)。 我正要睡著,突然聽見有人砸門的聲音,哐哐哐的一下一下的砸著,這么大動靜,司徒凌空竟然一點都沒有醒來,我心生疑竇,便試探著朝外面吼了一句:“誰??!” 那敲門聲戛然而止,我以為他會消停了許多,可是過了一會兒,那砸門的聲音又響起來,而且這次砸門的力度更大,我都懷疑那門會不會被他砸壞。 我只好再次發(fā)聲,我剛說完話,敲門聲又停了,而且門外還有嘻嘻嘻的笑聲,似乎惡作劇成功了。 我心中惱火,果然沒一會兒,門又開始砰砰砰的砸了起來,我知道門外的那個東西把這當(dāng)做了游戲,可是我并不覺得好玩,所以這次我任由他砸門,沒有出聲。 見我不和他玩這個無聊的游戲,門外那個東西似乎惱羞成怒了,砸門的聲音簡直大的讓人不堪忍受。 然而詭異的是,我身邊躺著的司徒還是睡的人事不省,渾然不覺。 我這才明白,原來這聲音只有我能聽見,既然只有我能聽見,那只要我不搭理,就會一直被迫聽見這砰砰的砸門聲,我心里一陣惱火,低咒一聲:“該死的!”就下了床,朝門口走去。 那門口的東西聽見我的腳步聲,砸門聲就停止了,似乎正在醞釀著什么,我沒有多想什么,直接就把門給拉開,果然門外空無一人,我左右瞧了瞧,還是沒有人,我正想退回去,突然感覺有東西在我頭上呼呼的吹氣,抬起頭一看,果然,有一個伸著猩紅舌頭的吊死鬼正掛在我頭上方的橫梁上,他的腳還一蕩一蕩的在我頭上掃來掃去,我剛剛感覺到的陰風(fēng)就是他的腳。 看我終于看到了他,他朝我張開血盆大口,我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沒有任何觸動的回去房間,啪的一聲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 門外那個吊死鬼久久沒有聲響,我還想著他是不是消停了,誰知道沒過一刻鐘,門外就又砰砰砰激烈的砸門,而且還有一個少年的聲音在喊:“喂喂喂!你這樣我很沒有面子的??!出來!我要和你決一死戰(zhàn)!喂喂,出來!再不出來,小爺我就要砸門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默念靜心咒,門外那個吊死鬼還在吵吵嚷嚷,我勉強念了半刻鐘的靜心咒,就再也忍受不下去了,這個吊死鬼的聲音就像蒼蠅一樣在我耳邊嗡嗡的叫著,簡直煩死了! 我憤憤的朝門吼了一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門外靜了一瞬,然后就以比我更高的聲浪吼了回來:“有沒有搞錯!老子是鬼,吊死鬼!是兇死的惡鬼啊!”聲音到后面竟然有些委屈。 我哭笑不得,門外那小二聲音突然響起來:“哎呦喂,我的爺,我這客棧來一個客人你就要鬧上這么一遭,再這樣下去,我這店可就開不成了,到時候你的上品香燭誰給你買,極品金楠木牌位誰給你做?誒呦喂,快跟我回去吧!” 那吊死鬼的聲音漸行漸遠,但是聲音還是很囂張:“小爺我不回去!我一生嚇人無數(shù),還是頭一次碰到這么把我作為一個惡鬼的面子放在腳底下踩的!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嗎?” 那小二只想把這位給拽下去,委曲求全的搭話:“做了什么?” 聽到有人搭話,他更加激動了:“他竟然無視我!無視我!你知道嗎?” “也許人家看不見你呢!你也知道,凡夫俗子的眼睛,是不能輕易的看見這些東西的?!蹦切《€在勸那個吊死鬼回去,不要跟我死杠。 誰知道那吊死鬼的聲音又高了八度:“他看不見我,他要是看不見我,我就……”聲音越來越模糊,顯然那小二把他拉下樓了,我耳邊又恢復(fù)了清凈,心里都舒心了不少。 躺下來之前看到睡的安逸的司徒,我氣不打一處來,他倒是睡的香,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泄恨。 折騰了這么久,我也累了,躺了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下樓,那小二看我的眼神果然怪怪的,司徒渾然不覺,還跟他搭話,順便又點了三葷一素,我扶額,果然心大的人好過日子! 我和司徒坐在桌子邊等那個小二上菜,等菜上來之后,別說我,就連司徒都覺出不對了,他好半天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小二,你們這邊豬rou很便宜嗎?還是說你們店囤了太多的豬rou,吃不完了索性就給我們?” 我看著那滿滿一盆的煮豬rou,也想問這句話。 那小二訕笑了一下,也有些尷尬:“這是我們掌柜的交代給二位客人的補償,為昨天晚上的鬧劇道歉。” 司徒一臉懵逼,還想說什么,我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被折騰一宿,他倒是睡的安安穩(wěn)穩(wěn),我心里就憋著一口郁氣,最后一腳踢過去:“吃你的飯,哪那么多話!” 他看看我,又看看尷尬到要鉆地縫的小二,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聲不吭的開始歡脫的吃東西了。 吃完東西,我們走的時候,小二死活不收我們的房費,我也沒有硬塞,這些應(yīng)該都是那個茶館老板交代的。 正如那小二說的,我們沒有走多久就到了安鄉(xiāng),在一個飯館吃飯的時候順便跟小二打聽了一下尤家的位置,那小二一聽我們要去尤家,頓時臉上露出一種古怪的神情,神色頗為不恥的告知了我們尤家的位置就離開了。 我耳力好,還能聽見那小二走的時候嘴里不屑的嘀咕著:“又是一個要去尤家分羹的,這尤家沒了當(dāng)家的,那尤夫人和尤小姐偏偏又都姿容不俗,看來是有得熬的了?!?/br> 那賬房先生聽見這話,也頗為憐憫:“這都第幾批了,現(xiàn)在這世道,真的是……” 從這兩人的對話來看,這尤家母女似乎真的有些處境堪憂了,得趕緊過去看看,可別出了什么事,我和司徒一路走來可吃了不少苦頭,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吃完飯我們就往尤府趕,在傍晚時分終于趕到了尤宅,這尤宅極大可以看出先前的輝煌,可是現(xiàn)在這府門竟然大開著,還有破損的痕跡。 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