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哼,怎么可能,你想得美! 你眼睛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 扯開小兔子之后,我又一手推開程可青,摘個破樹葉還要跟我講條件,你趁早別摘,我自己摘好了,閃開。 剛下過雨,邊沿兒路雖沒有泥濘,但是路上一概都濕了,地上還有小石子兒,一個不注意能滑一跤,另外,我推人不是開玩笑的,心里氣惱,下手沒有輕的說法,所以,我抽冷子推了程可青一下,他沒站穩(wěn),蹭蹭地差點摔跤若是沒有小兔子恰巧扶住他的話,他是摔定了 心里不明所以,更加不爽,你們倆搞個互相扶持的樣兒給誰看呢,哼,反正姑奶奶是不待見,你們倆黏糊去吧! 我蹬地跳上了石頭,一腳踢開程可青為小兔子弄的塑料袋座位 楠楠,你小心,快下來,我給你摘好了,我不和你講條件了,你快點下來。石頭下方是他焦急的聲音。 我偏不理會,仰頭注視頭頂尚有一小段距離的翻飛葉片,嘴里譏笑,稀罕,誰稀罕!說著,我腳下一用勁,雙腿一蹬,猛然跳起來,手臂一撈,僅憑一只手勾住了橫斜的枝椏,然后又穩(wěn)穩(wěn)地落在石頭上。 腳下踩著石頭,手里勾著枝椏,我低頭俯視下方看得愣愣的程可青和他旁邊緊緊挨著的小兔子,嘴里一句諷笑又溜出嘴邊,膽小鬼! 第三十九章:不痛快衍生的紅葉事件【下】 程可青最恨別人說話拿這個刺他,他以自己是首長爺爺?shù)膶O子而自豪,不會低于任何人,曾經(jīng)有人背后笑他,放學(xué)時,他和田繼戎領(lǐng)了大院的伙伴,把人堵在胡同里,親自上前給人一頓胖揍。 我知道說什么才能讓他窩火,然后上火,最后生氣,所以,我說他膽小鬼,是我故意的,沒道理我生氣的時候,他能笑瞇瞇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 我就是要他上火!!! 果然 我不是膽小鬼!程可青大聲辯駁,臉上隱約約浮顯怒氣。 他的辯駁,我視若無睹,假裝沒聽見,鼻子里哼一聲,勾下枝椏摘葉子。 剛下過雨,黃櫨樹葉經(jīng)了水,紅得并不透徹,潤重重的,葉子稍圓,葉脈微微透出紅意,摘下一枚自己覺得可愛的,放在鼻子下輕嗅,居然能聞到淡淡的藥香味兒。 把這枚葉子按在衣服上吸吸水,隨后放入口袋里收好,正打算再多采幾枚,驀然石頭下方傳來他發(fā)怒的聲音,楠楠,你莫名其妙! 轟的一聲,像有什么劈中了我的神經(jīng),我受不得他這句話! 我莫名其妙?你才莫名其妙呢,你莫名其妙對小兔子好什么好?! 我怒火滾油,唰的一下放開了手邊的枝椏,跳下石頭,你說什么?!丫有種再給我說一次! 說就說,再說一百次我也照舊,我說你莫名其妙,好好的,又生氣,你怎么那么多氣來生?說我是膽小鬼,我明明說了給你摘葉子,你偏不要的,自己摘了,掉過頭又說我,你毛病!我戳中程可青的命門,他亦當(dāng)仁不讓一句話頂死我。 我兩眼驀然冒火了,不知是為了他頂我的這句話,還是他旁邊瑟瑟發(fā)抖挨得他更緊的小白兔,或者兩者皆有 我推他,滾! 誰知,他像是早有準(zhǔn)備我會推他,他站得穩(wěn)穩(wěn)的,我一推之下,根本推不動,他反倒是站得更穩(wěn)當(dāng)了,梗脖子瞪我。 我不信邪,再推他第二把,他手一擋,我措手不及,竟被他弄得后退好幾步,站穩(wěn)后,突然發(fā)覺,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任由我欺負的小小模樣了 有了體悟,一層酸意猛地涌上心間,鼻子、眼睛都蒙上澀意,TMD,我要再不走,肯定立馬丟臉掉眼淚。 不糾纏,我扭頭走人,吵不過你,罵不過你,還打不了你,我走不成嗎?! 還沒走倆步呢,被人從后面扯住,別走,你和我說清楚,你生的什么氣? 滾開!我不回頭,只會說這句話。 我不準(zhǔn)你走,你就不準(zhǔn)走。他的聲音里帶著霸道的邪火。 我的火不會比你少,我是你能命令得了的么?! 狗東西! 我呼地一轉(zhuǎn)身,一腳飛到他膝蓋上,即刻讓他軟雙腿,撤了手,耳邊還伴隨小兔子的驚呼聲 人已經(jīng)被他氣得暈忽忽,我偏還要笑,得意地看著被我一腳踹到蹲在地上抱膝的程可青,我言語十分惡毒,有凌虐的快感,丫個軟腳蝦,就該蹲地上挨踹,踹死你丫的,看你還敢不敢扯我。再敢拉我,踹丫到山腳底下去。 蹲地,他抱著膝蓋,垂著頭,一言不發(fā),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小兔子扶著他,不說話,眼淚汪汪瞅著我,目光是怯懦的害怕、恐懼、和憤怒。 切,什么軟蛋,看我做什么,有種和我動手! 你個死丫的小兔子! 我惡狠狠地一瞪,小兔子立刻孬種地縮了。 我嗤笑一聲,不再理會地上的兩個人,速度極快走了,心中難過得要爆炸,不知所以的難過,再不走快點,我就要放聲痛哭了。 不遠處的上方是一個平臺,很多人在那里休息,我也要去。我暗暗給自己定下了目標(biāo),擺脫這一對讓我難受的人。我想著想著,腳下發(fā)狂般地沖前跑,絲毫不理會身后那大聲叫喊我名字的聲音。 我跑的速度快,在山道上左鉆右竄的本事也相當(dāng)好,可是偏擺脫不了身后那個叫我名字的聲音,怎么,他還是追來了?哼,休想追上我,我這會一點兒也不想看見你。 平臺是一片開闊的平地,我要過去了,鐵定被他扯住吵架。 不想和他吵架,我肯定吵不過他了,此時此刻的我,一開口恐怕就要淚流不止了。一個哭花臉的人,能吵得過誰呢?要我乖乖挨他欺負?不可能,打死我,我也不讓他成功。 一籌莫展之際,眼角余光瞥到了道旁的密林,心里想著正好,我撒腿朝著林子里邊跑。 林子很密,我左轉(zhuǎn)右拐,又適時隱在一叢灌木之后,他蹭蹭地跑過我的旁邊,往另一條岔路去了,他百分之百是找不到我。 我縮在灌木叢之后,冷眼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岔路的轉(zhuǎn)彎,最后不見人影,心情稍微平復(fù),我再眨眨眼,那股激越的淚意已經(jīng)沒了,只剩下恨恨的忿然。 今早上出來,他明明是求我原諒他,明明答應(yīng)過讓我呼喝他、支使他,怎么遇見小兔子,他什么都不聽我的了?還那么細心地照顧她,我有準(zhǔn)許他去照顧嗎? 好呀,那么愛照顧,你就照顧去吧,反正我是不會去照顧她的。 想找到我? 沒門! 你盡管找! 累死你丫的! 我打定主意不讓程可青找到我,那他就怎么也不可能找到我的。 按原路回到主要登山道,我走得挺悠哉,一小會的功夫,到達了登山三條路線的交匯處平臺,并在那里見到伸長脖子左右觀望的小兔子趙喬云,呵呵,是在等程可青吧,可惜呢,他找我去了,你是等不到人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