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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暗快意,我故意裝作看沿路的風(fēng)景,反正那視線就沒對準(zhǔn)路前方,晃悠著、晃悠著,打她身邊過。 我有意視而不見,人家可沒有,她叫住了我,那怯怯的聲音我恨不得拿住她的肩膀一頓猛晃,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怯啊咱不是動物園的怪獸,吃不了你 楠楠姐你還生氣嗎,她叫得有些為難,也難怪,我剛才瞪她的樣子嚇壞她了吧。 我現(xiàn)在心情是真的好,她的樣子越頹,我的心情就越好,如同在某個不可知的地方輕易戰(zhàn)勝了她似的,所以,她怯怯的問話,我回答得相當(dāng)愉快,不生氣啦,我能生什么氣哦,跑一小會,早沒氣了。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 她遲疑兩下,問楠楠姐,你見可青哥哥了嗎? 哎,你怎么在這里?不在原地等他?他要是找不見你,該要急壞了。我裝吃驚,眼睛瞠大。 可青哥哥交代我,讓我在這里等他的。她小手指捏著衣角扯啊扯,也不知有什么好扯的。 我笑了,好啊,你等著他吧,我繼續(xù)爬山去,說不定能碰到你jiejie。我告訴她,你在這兒呆著。 說完,我抬腿要走,她叫住我,不是的,楠楠姐,你別走。 我知道她想說什么,裝模作樣止住了腳步,怎么了?還有什么事?我要繼續(xù)爬山了,再慢,等我到山頂,我們班正好要下來,那肯定被同學(xué)們笑了。 她小臉皺皺得個愁包子樣,楠楠姐,可青哥哥去找你了,你要是走了,他回來見不到你,怎么辦? 見不到就見不到唄,嘻嘻,我能怎么辦呀! 我攤手,說:沒辦法,你在這里等他吧。告訴他,我自己上山頂,不就結(jié)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動嘴,還想再說話,我先截住她,繼續(xù)說:你等著吧,我要上去了。你別亂跑,等他回來不見你,才真是急了呢,知道嗎? 總算這小兔子性子面,我說什么,她不敢反對,只能點(diǎn)頭同意我的話。 不再和她瞎掰,我扭頭,一個轉(zhuǎn)身,涼涼一笑,徑自登上香山頂峰鬼見愁。 獨(dú)自一人登上了頂峰鬼見愁,與班集體會和,譚老師見了我問程可青去哪里了,我說程可青照顧趙菁云她妹趙喬云,可能不上頂峰,直接在平臺等著班集體下山,譚老師哦了一聲就走了。 接著,又是趙菁云找我,她那問話的口氣活像我欠了她一百元似的,不過,看在心情好的份上,我就不和她計(jì)較了。照著給譚老師說的那些,復(fù)述一遍給她聽,她聽完,給我個白眼,然后,跑一邊和幾個女同學(xué)玩兒去。 連道謝也沒有,真是沒禮貌,我暗嗤??梢欠疵嫦胂耄腋緵]說實(shí)話,要聽了她的道謝,我還不自在呢,說不定扎得慌,她不道謝,正好啦。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到另一邊呆著去了。 班集體確實(shí)是一個集體,但我相信,這個集體并不包括我在內(nèi)。 視線可及的地方,到處都是人,扎堆的人,除了看見自己班的同學(xué),還能見到同校同年級另一個班的同學(xué),總之,人人都分成一小撮、一小撮的樣子聚著,沒見到如我一般落單的,我是特例,他們都是三三兩兩的形式組合在一塊兒玩的,仔細(xì)看好似一個又一個的小圈子。 不喜歡和這些小圈子攪合在一處,反正,即使我想攪合,那也是攪不進(jìn)去的,感覺上總是和他們隔著一層什么,沒有話好說,他們對我也如此吧,我何必自討沒趣。 那句老話怎么說來著,話不投機(jī)半句多,硬去投那個機(jī),只能是折磨啦。我這人對自己特好,絕對不折磨自個,所以,也就不去投那個機(jī)了。 既然不去投機(jī),賞賞風(fēng)景倒還是可以的,否則,豈不是白來一趟香山了? 小雨過后,太陽出來了,站在山頂?shù)母杏X真是很不錯,視野開闊,可以瞭望北京城,左右轉(zhuǎn)兩個方向能分別遙望頤和園和另一山頭上的哨所,山腳下是玩具模型般的汽車在移動 很不錯的景致,可是沒有程可青在身邊,還真是索然無味呢,我這么一想,原先忽略的某些事情,這會兒感覺慢慢變得強(qiáng)烈了,我的衣服 衣服里面有一小半是被雨浸濕的,后面我為了躲程可青,又是使勁跑,又是登山,膩膩的汗出了一身,這會被不算小的山風(fēng)吹了一會,渾身沁涼涼地難受,我受不了,得馬上找個地方避風(fēng)去。 找到一個避風(fēng)的地方躲住,肚子又餓了 我無奈地按著肚子,時間接近中下午,煌煌的日頭,風(fēng)奇大,除了早上程可青買的火腿腸,我沒有吃任何東西,而奶奶準(zhǔn)備的吃食全由程可青背著。 錢首長爺爺給我的20元錢 我更無奈地望著不遠(yuǎn)處的山頂小賣部,想著其中的食物,我肚子餓得咕咕作響,干瞪眼,不能賣啊。 早在上山之前,程可青就問我要走了那20元,說是放我身上怕丟了,他給我保管來著,要買東西,他掏錢就是了。我當(dāng)時哪里會想到后面會生氣呢,而且,以往都是他拿錢,我說買什么,他就掏錢買什么,這也養(yǎng)成我不帶錢的習(xí)慣。所以,他說保管,我立即把錢給他了。 現(xiàn)在想到錢的事,后悔也晚了 早上出門時,對那一書包吃食的不屑,現(xiàn)在完全被饑餓感打敗了,要是這會程可青能背著書包出現(xiàn),我鐵定二話不說,沖上去,搶了書包,先吃了要緊,哪個管它是什么什么的東西。 我恨誒,自己怎么那么笨哦,干嘛要和吃食死磕,以后再也不這樣了,人得隨機(jī)應(yīng)變才是對的。我這人對自己忒好,可不能因?yàn)楣菲孀拥氖虑?,委屈自己嘛?/br> 嘆氣,知道錯有什么用,晚了嘛,已經(jīng)餓肚子了嘛。 餓得難受,我開始動腦筋,要不要去別人那里蹭點(diǎn)東西吃? 眼睛不由得在四周亂掃,同學(xué)們是三五成群地聚著,大多是聊著天,手里拿著吃的,我去問吃的,很突兀,也很那啥平時八輩子沒交情的不行,抹不開臉 可是不問就太餓了 我的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是沒個定性,不期然見到班主任譚老師和副班主任秦老師湊一塊兒坐,旁邊也沒有其他同學(xué),問老師要吃的,總比問同學(xué)要吃的,來得自然一些,也問得出口一些。 心里想好了,我便邁步朝兩位老師坐的地方走。 譚老師坐的方位恰對著我的來路,一抬眼即見了我,他的眼神很是驚詫呢。 嘿嘿,譚老師是覺得奇怪吧,我從沒主動找過他。 譚老師。站在譚老師面前,我小小聲聲地叫他,然后叫了同樣一臉驚詫的秦老師,秦老師。 是夏楠楠啊,什么事?譚老師問。 我暗地里咽咽口水,說:譚老師,早上我弟弟和我一塊出來,我倆的午餐放在一個書包里,他背著書包,這會他正和趙菁云她meimei在半山的平臺那邊,我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