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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荊史詞在線閱讀 - 第七十九幕 帝王與子共謀殤。

第七十九幕 帝王與子共謀殤。

    ‘一謂足以統(tǒng)此域,二言身有人盈心。

    只嘆王家漠冰腸,帝王與子共謀殤?!?/br>
    ——荊·陸桉《帝王吟》

    他啊,品行道德已經(jīng)足夠登上皇位,再說,人心都向著他,可惜啊……帝王家的淡漠與勢利毀了一代賢王,把自己的兒子送上了皇位。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荊帝緩緩睜開了眼眸。

    轉(zhuǎn)頭一看,自己的兒子竟然也看著他,嘴角帶有一抹令人發(fā)怵得微笑。

    “你在這干什么?出去!”荊帝似乎察覺到什么,立即揮手吼道。

    張瑋鑠大笑一聲,“父親,我來只是看看你,怎么就要我出去呢?”

    荊帝看著張瑋鑠,他的三位兒子,只有二子張瑋鑠一直看不透,既不爭名,亦不奪利。

    “……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你趕緊出去!”荊帝感到一絲冷意,源自張瑋鑠的冷意。

    張瑋鑠看著荊帝,微微瞇上眼眸,冷笑一聲,“我的父親,你已經(jīng)八十多了,坐這個皇位還能夠坐多久呢?你難道就甘心把這個皇位讓給張朔憶嗎?”

    聽到張瑋鑠的話,荊帝眼神閃爍,“你說什么話!朔憶是我的孫子!你是他的父親!你有他的一半好我就安心把皇位交予你!”

    聽到荊帝的駁斥,張瑋鑠冷笑一聲,“一半好嗎?我告訴你什么叫張瑋鑠!”

    “‘櫸尾’!”張瑋鑠暴喝一聲,忽的,幾十道人影出現(xiàn)在荊帝周圍。

    荊帝看著那幾十道人影,眼神驚訝。

    “這……是什么?”荊帝看著張瑋鑠,冷聲問道。

    “‘櫸尾’,我的士兵,不過如果按照初代‘冥廊’的說法,我們好像叫琥櫸八尾軍!”張瑋鑠看著荊帝,淡笑著解釋道。

    聽到張瑋鑠的話,荊帝轉(zhuǎn)頭看著那幾十道人影,他們的衣上都繡上了一朵琥櫸八尾花。

    “原……原來是你!那個讓初代‘冥廊’全軍覆滅的指使者?!鼻G帝看著張瑋鑠,琥櫸八尾軍,是他一輩子揮之不去得夢魘,但是……那夢魘的制造者,就是自己的兒子。

    張瑋鑠搖搖頭,“不,‘冥廊’可沒有全軍覆滅,廖鵠可是借用了蠻夷秘法獲得了無盡陽壽,現(xiàn)在可是在張朔憶的麾下哦!”

    “原來如此,看來‘冥廊’沒有看錯……不過那又如何?”荊帝看著張瑋鑠,現(xiàn)在的他沒有與張瑋鑠擺譜的資本,他想要殺自己,不過一念之間。

    “你可是知道廖鵠的厲害,當年你可以打下荊朝江山,八成的功勞可在他那?!睆埇|鑠看著荊帝,冷笑道。

    張瑋鑠的提醒使得荊帝眼神渙散,對??!那位狂魔廖鵠……自己也看不透他。

    “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讓他成功的?!睆埇|鑠看著荊帝,微笑道。

    “什么成功不成功,難道你懷疑朔憶會犯上作亂嗎?”荊帝看著張瑋鑠,冷聲問道。

    “難道你不懷疑嗎?不要演戲了我的父親!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嗎?你要張朔憶死,而且越正常越好,越不讓人懷疑你越好!父親,你就是個小人!”張瑋鑠看著荊帝,冷聲笑道。

    “你!”荊帝剛欲暴起,但被那幾十名‘琥櫸八尾軍’所散發(fā)出的煞氣震懾,不得不窩火。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對權(quán)力的渴望還是那么強,從年輕到老,從二十到八十,你有改過嗎?你沒有!你越來越懼怕有人來奪取你的皇位,特別是靜親王張朔憶!他的一切都超過了你,他的文學(xué),他的品質(zhì),他的武藝,他的相貌,他的人心……你現(xiàn)在肯定非常懊惱為什么不在當初就殺了他,就像你與我殺了他的母親一樣~”張瑋鑠微微彎腰,微笑著問道。

    “你!”荊帝還欲辯解,但是……張瑋鑠說的話確實是自己。

    “你還想辯解什么嗎?父親,你的控制欲,你的權(quán)力欲,甚至你的色欲……我都繼承了,我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我可以幫你把這個荊朝整理的井井有條,張朔憶算什么,他不過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而已!父親……我,才是太子!”張瑋鑠看著荊帝,語氣不容置辯,仿佛自己就是太子,就是荊帝!

    “給我一個理由!”荊帝看著張瑋鑠,他的話深深觸及他的心臟,甚至……他覺得,張瑋鑠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就是你!這個理由可以嗎?”張瑋鑠看著荊帝,他知道,荊帝同意了。

    “我明日就下旨,冊封你為太子!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鼻G帝看著張瑋鑠,輕嘆一聲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我登基時殺了張朔憶吧,你不說,我也會做的,我不會再讓悔恨降臨了!”張瑋鑠看著荊帝,冷笑一聲后,消失了。

    那幾十道人影也隨之消失,整個寢殿又安靜下來,門外被打暈的侍衛(wèi)也恢復(fù)了神智,看著彼此,不明所以。

    荊帝獨自看著窗外,低聲喃喃:“他……真的是我?。 ?/br>
    ……

    翌日,巳時。

    朔憶正在書房規(guī)劃著一日活動,竹簡上滿是筆跡。

    “今天為什么我的眼皮一直在跳?而且還是左眼?”朔憶感受著不時眨動的左眼皮,不解問道。

    自己以前從來沒有如此,今日一直心神恍惚,仿佛有事要發(fā)生。

    就在此時,李伯沖入書房,看著朔憶喊道:“朔憶!快去,荊帝宣布太子人選了!”

    “太子?是誰?”朔憶看著李伯,自己尚未奪嫡荊帝就宣布太子,按照荊帝的性格,著實蹊蹺。

    “我不知道,剛剛宦官來傳旨,洱瑞紀瀝與曦裕都去了!”李伯看著朔憶,心中暗急道。

    朔憶沉思一會兒,起身道:“我走了,幫我準備午飯?!?/br>
    李伯躬身道:“是!”

    朔憶點點頭,便走出書房,走至馬廄,騎上奇裕,奔向皇宮。

    大約半刻,朔憶便到了荊朝皇宮,階梯上的宦官一看見朔憶,立即喊道:“靜親王張朔憶到~”

    “靜親王張朔憶到~”

    “靜親王張朔憶到~”

    “……”

    不一刻,皇宮前便傳來一陣尖細之音,“宣靜親王張朔憶覲見~”

    聽到這句話,朔憶立即走上階梯,大約五十息,朔憶便走入朝堂。

    今日的朝堂頗顯熱鬧,五品以上官員全到,洱瑞紀瀝曦裕三人亦站在朝堂右側(cè)。

    朔憶走至洱瑞紀瀝曦裕三人身旁,低聲問道:“為什么這么突然,軍寧鐵騎有全部更新完畢嗎?”

    洱瑞低聲答道:“沒有……墨陽魚已經(jīng)動用了將近六成軍寧鐵騎來鍛造裝備,但還有一成士兵沒有裝備,馬匹就更不要說了,只有三成士兵裝備上?!?/br>
    洱瑞的回答使得朔憶微微蹩眉,“讓軍寧鐵騎把駐地改為防守態(tài)勢,今日不會有好事?!?/br>
    洱瑞點點頭,“我在來之前已經(jīng)讓軍寧鐵騎駐地改為戰(zhàn)時狀態(tài),墨陽魚也加緊了鍛造。”

    朔憶點點頭,轉(zhuǎn)頭看向龍椅,荊帝還未過來,但是朔憶卻看見了一個人。

    “怎么他會在這?”

    朔憶看著那位男子,但是又看見另兩位男子后,就漸漸放下了疑心。

    “或許……他就是來出個面吧!”

    隨即轉(zhuǎn)頭看向龍椅,他不愿再看見那個男子。

    等了大約一刻,荊帝帶著一位宦官走出寢殿,走入朝堂。

    雖然今日荊帝畫了很好的妝,但是朔憶還是看見了他鬢角處的一根根白發(fā)。

    荊帝與那位宦官走上階梯,荊帝坐上龍椅,看著朝堂上的諸人,淡淡道:“朕昨日大病初愈,忽覺人命之卑賤,故朕退位,即位太上皇!享受人生樂趣,今日在大家的見證下,宣布太子。”

    隨即向那位宦官示意,那位宦官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紙詔書,喊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二皇子張瑋鑠品德優(yōu)良,做事果斷,可擔太子重任,故以皇太后遺命,封二皇子張瑋鑠為太子,二月初三即位為皇,欽此~”

    一紙詔書讀完,朝堂下寂靜無聲,二皇子張瑋鑠即位為太子?怎么可能!

    “為……為什么,朔憶你不是太子!”洱瑞看著朔憶,低聲問道。

    朔憶看著那位男子,隨即轉(zhuǎn)頭看著洱瑞,“我就知道今日沒有好事,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

    隨后拍拍洱瑞的肩膀,看著不可置信得洱瑞,微微一笑道:“沒事,以后再搶回來就是了!走吧?!?/br>
    洱瑞再看了一眼荊帝,拉著同樣不敢相信得兩人就欲離去。

    可此時,張瑋鑠卻突然發(fā)話,“我有叫你們走嗎?”

    聽到張瑋鑠的話,朔憶轉(zhuǎn)身看著他,冷笑道:“憑什么你叫我們不許走我就不許走,你不是皇帝,你只是太子,太子無權(quán)管我。”

    “我的確不是皇帝,但是……你犯上作亂,該當何罪!”張瑋鑠看著朔憶,挑眉笑問。

    “我就知道,今日不會有什么好事……請問,我怎么犯上作亂了?”朔憶看著張瑋鑠,冷聲問道,絲毫沒有父子的感情。

    “第一,你大肆招兵買馬,第二,你私練軍隊,第三,窩藏逃犯,初代‘冥廊’軍師——廖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