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幕 許旦沒眠始方閑。
‘卿曾怨,楊柳無煙,何可示吾須續(xù)聯(lián)。 卻今眷,我故拓蓮,許旦沒眠始方閑?!?/br> ——荊·劉蓿《拓蓮·其一》 你?。∵@個小奪命鬼!一直在那里埋怨,楊柳怎么就沒有柳絮呢?這樣怎么可能示意我這個當母親的要適時聯(lián)系他呢? 而現(xiàn)在,楊柳起了柳絮,你深深的愛上它了,所以我便拓下一朵蓮花,以便告訴他蓮,柳,是我最愛之物,直到早上,我才深深的睡著,才能夠忙里偷閑一把! —— 一位中年男子望著身前那使他眷戀得世間,伸手妄圖觸摸,可……他不得不走了。 一位玄衣男子走近那座宮殿,那是他父親曾經(jīng)占據(jù)的,自己的家??! 我,回來了! 如今,一處直接蒼穹地佛塔內(nèi)。 十數(shù)道人影坐于金桌之后,金桌之前,是繆斕與兩道人影。 “現(xiàn)在,由我!‘百曉樓’樓主繆斕!提出使北荊之帝張朔憶與‘雨英城’‘大人’見面一日的提議,已有除我以外兩名‘主人’的同意,現(xiàn)在請家主們裁決!”繆斕坐于檀木臥虎椅之上,雙腿憑依,閉目輕嘆一聲。 “繆斕‘主人’,北荊帝張朔憶是為何想要與‘大人’見面?”‘汪’家家主雙肩平闊,目光炯炯地問道。 “……至于為何,小女子也不是完全知曉,不過有一點,他要與‘大人’商量得,是關(guān)乎‘雨英城’生死之事?!闭f至此,繆斕眼中露出如同冰棱地目光,并不像在撒謊。 “……‘雨英城’的生死存亡?他不會在說笑罷!”‘錢’家家主哈哈一笑,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經(jīng)將他們的逆天之意腐化,只留下那一坨一坨地貪生畏死。 “北荊之帝,這個頭銜的意義你不會不知曉,如果張朔憶想要抹滅‘雨英城’在地圖之下地存在,只派出一支‘逆鱗’便可。”繆斕看著‘錢’家家主,或許,‘雨英城’的傾翻只在朔憶的一意之間,更或許……那座龐然大物的傾翻,也只在朔憶的手掌中待著。 “……那么,誰還有意見,只需說出,小女子會一一解答。”繆斕看著十數(shù)位各家家主,淡然一笑。 等了片刻,直到沙壺內(nèi)最后一粒沙礫的逝去,繆斕看著各家家主還是沒有一位愿意繼續(xù)直抒己見。 “那么……請各位裁決,辯論時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今日共到場一十七位家主,如果有一十一位家主表示同意,那么這項決議將會呈予‘大人’?!笨姅堂难垡惶簦S即起身,將那盅沙礫倒回沙壺之中,又是重新計時。 “……我同意!”‘汪’家家主一直是繆斕一派,自然繆斕說什么便同意什么。 “我不同意,完全是一派胡言!‘雨英城’的生死豈是一個小子的言語便可斷定的!”‘錢’家家主伸出手臂,冷笑一聲。 “……我同意!雖說張朔憶的言論不可盡信,但’雨英城’關(guān)乎那么多權(quán)益,寧可信其有,不可斥其無啊!”‘歐’家家主看著‘錢’家家主,眼中泛出敵意。 “……我也同意!大家都是‘雨英城’的人,總要為‘雨英城’做些事吧!”‘灝’家家主哈哈一笑,他向來心性豁達,也不去想什么明爭暗斗的jian佞之事。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陸陸續(xù)續(xù)地又有數(shù)名家主表示同意,數(shù)目已近一十一人。 過了片刻,家主們已經(jīng)分為兩派,十名家主支持繆斕,而有六名家主則緊隨‘錢’家家主反對著繆斕的提議。 最后,只看‘洛洙’家家主的態(tài)度,支持,則提議呈予‘大人’,任其自流。 反對,則就此罷休,繆斕不得再提起此條提議。 ‘汪’家家主看著‘洛洙’家家主的雙眸,似乎想要掏出一些什么。 “……我,怎么說呢……朔憶也算我‘洛洙’家的子孫,我這個做家主的自然是同意的?!薄邃ā壹抑鞴恍?,算是同意了。 繆斕看著‘洛洙’家家主,點了點頭,隨即高喊道:“今日到場一十七位家主,恰好有一十一位家主同意,兩位‘主人’準允,根據(jù)“雨英城”律法,此條提議……呈予‘大人’,準備進行最后一次審議?!?/br> 半刻后,一處高樓內(nèi)。 一位白衣之人出現(xiàn)在那位‘大人’身后,手中捧著一卷木簡。 “‘大人’,剛剛‘百曉樓’樓主繆斕‘主人’經(jīng)過正當途徑通過一條提議,這里是她呈上的卷軸?!?/br> 那位‘大人’戴著獸面面具,沙啞地笑了笑,“怎么了?繆斕也有提出提議的時候?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這位天下第一號懶人的提議是什么?” 隨即回身拿起那卷木簡,卷開翻閱。片刻,哈哈大笑。 “原來如此,怪不的了。告訴繆斕,就說我同意了,找個時間我便會去的?!?/br> 那位白衣之人看著‘大人’,雖是不解,但也行禮恭道:“是!” 待到白衣之人離去,那位‘大人’才松松肩骨,笑了笑,“北荊之帝張朔憶?我早想會會了!” …… 與此同時,朔憶與洱瑞則坐于涼亭內(nèi),因為為時已晚,兩人都披上了一件長衫。 李伯為兩人各烹了一盅熱茶,加些干姜皮,以暖人胃。 “朔憶,繆斕會成功嗎?”洱瑞呷了口熱茶,舌根傳來若入火炙一般的感覺,使得身旁的冷意望風而逃。 “……我也不確定,一半一半罷!”朔憶笑笑,如果失敗了,最多不能用正當?shù)乩碛蛇M入罷了。 “……也是,你這人縱使是在勝局已定地局面下還只是會說一半一半,最后……真的一半一半了!”洱瑞哈哈大笑,除了紀瀝曦裕廖鵠,也只有洱瑞最夠資格取笑朔憶而不被降罪了。 朔憶笑笑,也不回答,也對,一半一半慣了,最后也真是一半一半了。 此時,稽陸卻出現(xiàn)在朔憶身旁,手中攥有一卷木簡,“陛下,這是‘百曉樓’樓主’托‘逆鱗帶來的。” 朔憶看著那卷木簡,挑眉一笑,“真是說曹cao曹cao到?。 ?/br> 隨即拿起那卷木簡,卷開閱讀,上面只有寥寥十數(shù)字。 ‘諸事大順,‘大人’亦應,‘百曉樓’未負重托?!贂詷恰瘶侵鳎嚎姅獭!?/br> 看完,朔憶笑笑,隨即卷回卷軸,置于稽陸手中,“拿去燒了罷!” “是!陛下!”稽陸點頭,稍便離去。 “洱瑞,明日隨我再去一次‘雨英城’,這一次,是真的有大事要發(fā)生了!” …… 旦日,濃厚的墨色如同膠水,將赤陽與天空死死隔開,整座皇都籠罩在奇怪的氛圍之中。 朔憶與洱瑞早已來到‘雨英城’,被繆斕引入一座高樓內(nèi)后,繆斕便沒了蹤影。 高樓內(nèi)極暗,如同光芒迷失了正途,黑暗成為了那只猢猻。(猢猻,音husun) 寥寥數(shù)支火把的熒光在黑暗的大力扶持下,成為了詭異的締造者。 朔憶與洱瑞已經(jīng)等了半個時辰,原先八分熱地茶水散去了六分熱氣。 朔憶閉目養(yǎng)神,單手支起頭顱,洱瑞亦是微寐,不過作為軍人的警覺一直不曾散去。 再過了片刻,終于,一陣腳步聲響起。 朔憶與洱瑞同時驟起雙眸,看著來人。 此人不足九尺,身材極瘦,脖頸間可見一道觸目驚心地傷痕。 臉龐戴著獸面面具,正是那位‘大人’。 “在下來晚了,讓兩位久候,的確是在下的罪過?!薄笕恕p輕一笑,隨即坐于朔憶身前,撣了撣褲上黏上的塵土。 “‘大人’……果然有‘大人’的風范?!彼窇浛粗俏弧笕恕?,苦笑一聲。 “……陛下不用取笑在下了,不過陛下與我并無瓜葛,為什么突然要召見我呢?”‘大人’看著朔憶,獸面面具阻擋了那抹笑意的顯露。 “為什么?‘大人’難道沒有猜到嗎?我不找‘主人’,因為只有你,‘雨英城’的‘大人’才有那項權(quán)力……那項,引我入那座龐然大物的權(quán)力!” 朔憶冷目看著那位‘大人’,仿佛已經(jīng)洞悉了他的偽裝,使得那位‘大人’第一次有了被人窺探的感覺。 “理由?!?/br> “你的‘雨英城’與我的北荊將有危難?!?/br> “原因?!?/br> “東瀛(日本)帝國賊心不死,妄圖重燃戰(zhàn)火硝煙!” “就憑東瀛(日本)那個小島國……陛下未必有些太小題大作了!” “自然,如何只有東瀛(日本)一個國家,我恐怕也懶得找你……不過……” “若是十數(shù)個國家的聯(lián)軍呢?” “聯(lián)軍?有多少人?” “少則五百萬,多則……上千萬!” “上千萬?!北荊現(xiàn)在的全部兵力也不過八百萬罷!”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需要人,許許多多的人!” “時間,什么時候戰(zhàn)爭會重新燃起?” “……最多五年!主帥為東瀛(日本)帝國皇子——牧義玉祁!” “牧義……玉祁?!” “沒錯……牧義玉祁!那個可怕卻又可憐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