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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小地精她三歲半在線閱讀 - 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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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日子過得很快, 一轉(zhuǎn)眼,時代的車輪來到1975年年末,八歲的幺妹, 三年級已經(jīng)上一半了。

    這意味著,她又能做更多的事,能給mama幫許許多多的忙,能為叔叔寫許許多多的席位牌了。

    上半年,顧學(xué)章因為在縣供銷系統(tǒng)工作成績突出, 已經(jīng)被調(diào)到市物資局了。這年代管物資的是啥概念?衣食住行一切的一切, 但凡是個要憑票供應(yīng)的東西, 都得從物資局過一道!

    顧三大小也算個副處級干部, 手里管著一個市的油氣采購和分配,具體來說就是, 大到市委市級行政專署的汽車用油,中到所有學(xué)校企業(yè)工廠柴油, 小到老百姓點煤油燈的煤油, 沒有哪一樣不是他簽字采購進來, 再分配出去的!

    幺妹不懂這樣的事算什么事,但她明顯感覺到,所有人對她都更好了!

    顧三單位承接了石蘭省物資系統(tǒng)的年度工作總結(jié)會, 而寫席位牌這樣的小事, 他也很樂意交給幺妹來辦。只要把需要準(zhǔn)備水牌的姓名給她, 半小時她就能給一沓紅紙寫上漂亮大方的領(lǐng)導(dǎo)名字。

    自從跟著毛大師學(xué)字, 兩年時間, 她終于能寫出屬于自己的字了。同時, 連續(xù)兩年的全市少兒書法大賽上, 她都出夠了風(fēng)頭, 現(xiàn)在整個陽城市的書法界,誰不知道大河口出了個小“專家”?

    幺妹挺著胸膛,背著書包往家走,胸前的紅領(lǐng)巾迎風(fēng)飄揚。

    剛上樓梯,忽然遇到一個纖弱的穿紅花棉襖的小姑娘,兩個人差點兒撞一處去。

    “菲菲?你不是請假了嗎?”胡菲已經(jīng)請假兩天了,自從胡峻去市里上高中后,菲菲的午飯都是在402吃的,晚飯胡峻從市里騎車回來,再現(xiàn)煮也是來得及的。

    而昨天,菲菲那位遠(yuǎn)嫁省城的姨媽,回大河口來了。聽說她因為父母對meimei和meimei兩個孩子的態(tài)度,也跟菲菲外公外婆鬧翻了,回娘家不回六甲村,而是到大河口菲菲家來。

    當(dāng)然,劉珍還在六甲村裝死,菲菲這個三年級小學(xué)生就只能承擔(dān)起招待客人的責(zé)任來,請了兩天假。

    “我爸爸回來啦!”菲菲激動得破了音,一張小臉紅得小番茄似的,兩只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有星星綴在里頭。

    幺妹一驚,也高興起來,一把抱住好朋友,“胡叔叔回來啦?”雖然,她都已經(jīng)記不清胡雪峰長個啥樣了。

    可他是菲菲和哥哥的爸爸,誰的爸爸回來不高興呀?

    他們高興,她自然也跟著高興!

    “對,說是已經(jīng),已經(jīng)下火車?yán)?!?/br>
    幺妹干脆家也不回了,站在樓底下大喊一聲:“mama我不回家吃飯啦我跟菲菲去找她爸爸!”

    黃柔從廚房探出腦袋,“行,下午別遲到啊。”

    兩個好朋友手挽手,撒丫子就往廠門口跑。

    現(xiàn)在正是下班時間,廠里工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回家來,有一個遇到她們,“菲菲,你爸爸回來了,你要去哪兒?”

    現(xiàn)在廠里誰不知道這對可憐的胡家兄妹?爸爸出國,繼母不管,就靠一點微薄的救濟生活著,像兩棵枯黃倔強的雜草??删褪沁@兩棵石縫求生的雜草,一個比一個出息!

    哥哥以全縣第二名的成績考上市一中,meimei進了文工團還看不上,退團后連續(xù)三年獲得全市少兒舞蹈冠軍……這樣的孩子,你說誰家能有?

    放眼整個紅星縣,這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出息娃娃!

    “阿姨,我去接我爸爸?!狈品婆艿脷獯跤酰迷谶@兩年跟著好朋友玩兒,身體素質(zhì)好了許多,喘是喘,心口不悶了。

    “誒找你爸爸怎么往后門去?”

    “我爸爸下火車呀?!焙箝T出去,拐一條小路,再順著大街跑十分鐘就是火車站,在她們看來,超近,超快!

    大人們都笑了,女人指指正門,“你爸在那兒,可是廠里派?!避嚱踊貋淼?,話未說完,兩個女孩已經(jīng)飛一般的沖向工廠正門。

    市三紡這兩年的效益突然之間江河日下,有時候工人工資都得拖十天半月才能發(fā)下來,可大門口那塊巨大的足有三米長二米高的大石頭,卻依然風(fēng)光異常。

    上頭雕刻著的“陽城市第三紡織廠”幾個大字仿佛會發(fā)金光。

    此刻,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停在廠門口,蔡廠長和新來的黨支部書記正笑瞇瞇的站在大石頭前。車門一開,一個穿灰白西裝,戴黑邊框眼睛,梳著兩片瓦的男人剛下來,還沒站定,他們的手就伸出去。

    “小胡回來了?!?/br>
    “咱們整個系統(tǒng)的新星回來了!”

    胡雪峰趕緊伸出雙手,恭敬的跟他們握手,哽咽著說:“都是領(lǐng)導(dǎo)栽培,領(lǐng)導(dǎo)幫扶,我在外面這三年,時時刻刻不敢忘記我的身份,我是三紡人,死也要做三紡鬼。”

    司機只覺后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硬生生繃住嘴角??刹虖S長幾人,那可是感動得眼含淚花,握住胡雪峰的雙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久久不舍得松開。

    當(dāng)然,只有他們知道,胡雪峰的回來,不止是這個留洋人材的提前歸崗,還帶回了一筆金額巨大的資金扶持。資金扶持意味著什么?

    領(lǐng)導(dǎo)們比誰都清楚。

    廠里這兩年效益越來越差,甚至有的生產(chǎn)線已經(jīng)完全是國家在倒貼錢運營,大家一直不愿關(guān)停,就是為了等轉(zhuǎn)機。

    他們相信,只要黨和國家有政策傾斜,給資金扶持,市三紡東山再起是指日可待的事!

    聽說這胡雪峰在國外的時候就申請了什么項目,受到德國政府獎勵,用高額獎金和綠卡挽留,他硬是拒絕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誘惑,回到祖國來。

    所以,部委里也不能委屈了他,給他批了一筆五十萬元的改革資金,讓他大膽放心的干,一定要把在德國學(xué)到的東西用到祖國來,干出點名堂來!甚至為了配合他,還從西德采購了又一批更先進的機器,跟他前后腳一起到大河口,就等著一起大放異彩呢!

    有了錢,有了設(shè)備,這就像背了一箱滿滿的二氧化碳的救火員啊,將把在烈火中煎熬的市三紡解救出來。

    難怪整個廠的領(lǐng)導(dǎo)班子都來迎接這位“救火員”呢!

    大人們說著話,忽然看見不遠(yuǎn)處沖過來兩個小炮.彈,“爸爸!”

    “胡叔叔!”

    “爸爸你回來啦!”

    蔡廠長笑得大肚子都在顫,“小胡,你這倆孩子可把你想壞咯!”

    胡雪峰看著最前頭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也是愣了愣。他的閨女,居然都這么大了?說實話,他也是反應(yīng)了一會兒,腦袋里的某根弦,忽然才被打開的。

    即將九歲的菲菲逐漸長開,越來越像她的mama,他那個已經(jīng)死了多年的二婚妻。不止外貌像,性格也像,都是不愛說話的悶葫蘆……可,他揉了揉眼,這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跟他走前那個悶葫蘆,不是一個人。

    他想象不到,也不愿花時間想象,幾歲的小女孩,是怎么在這么艱難的環(huán)境下,跟哥哥相依為命,還能不變得自閉自卑苦悶。他現(xiàn)在滿心滿眼的,都是他的未來!

    幺妹離著一段,察覺到胡叔叔的心緒不是那么渴望跟菲菲見面,她也就不跑了,慢慢的不情不愿的走過去。

    胡雪峰陌生的,不失尷尬的揉了揉閨女的頭發(fā),“你們文工團放假了?”

    菲菲一愣,小聲道:“我,我退團了?!?/br>
    胡雪峰大驚,“怎么回事兒?怎么被開除了?你對得起我在外頭這三年嗎,你這孩子真真是氣死人……”

    哪有當(dāng)爸爸的不盼孩子好,不問青紅皂白就一口咬定孩子是被開除的?幺妹非常生氣,大聲反駁:“菲菲是主動,自愿退團的,不是開除?!?/br>
    胡雪峰更氣了,這可比被開除還讓他生氣!

    這么好的前途傻子才出來呢,他莫不是養(yǎng)了個傻子?而且吧,這么大的事兒他們一年兩封信,至今寫了六封信,居然只字未提!這是在赤.裸.裸的挑戰(zhàn)他這當(dāng)?shù)臋?quán)威!

    但他知道,教育孩子得回家去,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嫌丟臉,在自己人生中難得的高光時刻,不能因為這些破事破壞他的形象。

    他收斂了怒氣,指著幺妹問:“小朋友你是菲菲的好朋友嗎?你是誰家的呀?”

    “哦哦,黃副校長家的,就是住你們家對門的黃柔老師,還記得嗎?”蔡廠長插話說。

    黃柔在秋季學(xué)期已經(jīng)升任子弟小學(xué)副校長,可是整個紅星縣所有小學(xué)里唯一的女校長嘞……雖然是副的,可也足夠讓崔綠真在學(xué)校里橫著走了。

    胡雪峰怎么可能不記得,他只是故意給自己找場子罷了。

    對門那寡婦結(jié)婚了,還是跟那個顧學(xué)章結(jié)的,他之所以這么清楚他們的狀況,乃至顧學(xué)章以前在部隊里的情況,那是因為他這三年,一直跟楊旅長的女婿,田廣峰通著信呢!

    就連幺妹,和田恬寫過兩封信后,也漸漸沒了聯(lián)系。畢竟,不是特別好的好朋友的話,七八歲的孩子是很難維系一段跨越大半個中國的異地友誼的。

    不得不說,胡雪峰交朋友的毅力讓人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嘞!

    這么一打斷,大家嘻嘻哈哈說著他在國外的事,問他老外都吃啥,味道怎么樣,一天幾頓飯啥的,菲菲被撇到一邊去了。

    幺妹可真生氣啊,她現(xiàn)在知道,當(dāng)爸爸mama的可是非常非常愛自己孩子的,可她在胡雪峰身上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他對菲菲的愛。

    “走,我們吃好吃的去?!彼隣科鸷门笥训氖?。

    菲菲輕聲啜泣著,她盼了三年的爸爸,原來是這樣的不喜歡她。以前胡雪峰也沒怎么關(guān)心過他,她也是一次又一次失望,被哥哥教導(dǎo)著,漸漸的也能不那么難過,可好容易回來,她期盼了這么久,怎么又……

    都說孩子是狗,他們就跟記吃不記打的狗一樣,父母對他們不好,他們難過,偶爾給他們個眼神給個紅棗,她又屁顛屁顛搖著尾巴跑過去,渴望父母能摸摸她的頭……可如果沒摸的話,也沒關(guān)系,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好了傷疤后,她下一次又能繼續(xù)期待了。

    幺妹越想越氣,氣死小地精啦!

    還不如不回來呢!

    不回來還能留個念想。

    “菲菲別難過,我們?nèi)フ液绺缤姘?。?/br>
    “找哥哥?”菲菲不哭了,腫著眼睛說,“可你下午還要上課的呀,怎么……怎么能……”翹課,還離家出走呢?

    “噓,你在這兒等著我?!彼持鴷园倜讻_刺的速度跑到陳靜家門口,敲開門,“靜靜阿姨,下午我能不能跟你請個假呀?”

    她笑嘻嘻的,一臉討好。

    陳靜奇怪道:“怎么啦?身體不舒服嗎?”

    幺妹搖頭,她現(xiàn)在跟班主任陳靜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親人似的,所以她也不想說謊,“阿姨,菲菲不開心,我陪她去做一件事,可以嗎?”

    要是別的老師,那肯定不只不同意,還罵一頓狗血淋頭呢,可陳靜也是個不走尋常路的老師,“行吧,但你們得注意安全?!?/br>
    “好噠?!辩勖帽持峙芑卮箝T口,兩個準(zhǔn)備離家出走的八歲九歲少女,手牽著手,走到班車站,掏出兩塊錢。

    “阿姨,要兩張去市區(qū)的票?!?/br>
    售票員往她身后一看,“你家大人呢?”

    幺妹搖頭,“就我們倆?!?/br>
    售票員正在撕票的手就頓住了,雖然大家的工資都漲了,可物價也漲了呀,兩塊錢依然不是小數(shù)目。

    下半年,陽城市增開了一班從紅星縣開往市區(qū)的公共汽車,大河口作為這短途旅行中的中點站,方便了很多,只要看著點兒,到班車站門口等著,車來就走,又快又舒服,比那拖拉機那可真是舒服得海了去,無異于老牛車和宇宙飛船的區(qū)別!

    當(dāng)然,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車費太貴了。

    一般人,不是有急事趕時間的,還是寧愿去坐拖拉機。

    “要不我們還是坐拖拉機?”菲菲有點舍不得好朋友花錢,兩塊呢,夠他和哥哥一個星期的伙食費啦。爸爸和繼母不在,他們的晚飯很簡單,兩個玉米面或者白面饅頭配一鍋白菜rou片湯,因為黃阿姨和顧叔叔說他們不能缺營養(yǎng),一旦發(fā)現(xiàn)他們不吃rou的話,就會把他們拖去家里吃飯。

    哥哥說不能老占他們家便宜,所以就經(jīng)常是放學(xué)的時候去菜市場即將收攤的rou攤上買點兒最便宜的脖頸rou,皮多rou少那種,回來切了煮白菜里,偶爾還會下點粉條土豆花菜啥的,再調(diào)個蘸水,就是一頓大餐啦!

    她以為,爸爸回來就好了。

    爸爸回來,他們就再也不用啃饅頭吃脖頸rou了,再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了,可……她有預(yù)感,他們的生活,并不會因爸爸回來而改變多少。

    既然是要帶好朋友散心,那自然要灑脫些,幺妹牽著好朋友的手,“車來啦,阿姨能不能快點把票撕給我們?”

    中途上車沒票再補的話,可是要多收一角錢的嘞!

    別的三年級的小學(xué)生,能自個兒買菜都算自理能力強的,可幺妹不一樣,她能干的事兒多了去,現(xiàn)在又多了一件——獨自逛陽城市!

    汽車到站的時候,她問過售票員,現(xiàn)在是一點三十五,胡峻哥哥馬上就要上課啦,“我們先去玩兒吧,等哥哥放學(xué)再去他們學(xué)校?!?/br>
    市一中嘞,她知道,她跟著mama去開過兩次會,判過兩次卷子。

    光她們兩個人逛市區(qū),這可是前所未有的體驗,胡菲也顧不上難過,緊緊牽著好朋友的手,可別走丟了呀。哥哥說大城市里有專門拐小孩的,弄去大山里賣掉,她就再也見不到他們啦。

    幺妹看的書多,這樣的恐嚇教育是沒用的,通常情況下她都乖乖聽完大人們聲情并茂的恐嚇,再認(rèn)真的問大人:“那我不被壞人拐走不就好啦?”

    是啊,就是給她全世界最好吃最喜歡吃的東西,只要她不喜歡這個人,誰也拐不走她的。再說了,她可是小地精,就算不小心被拐,她也能自個兒找回來噠!

    每當(dāng)這時候,大人們總是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相信,小丫頭絕對有這個本事。

    “我們先去吃飯叭?!?/br>
    街上的國營食堂很好找,就在賣烤鴨的熟食店不遠(yuǎn)處,兩個小丫頭大咧咧進去,一人一碗鮮rou水餃,再去不遠(yuǎn)處的百貨商店買兩根奶油冰棍兒,一口餃子,一口冰棍兒,你就說爽不爽吧?

    反正,她們吃的時候,周邊幾桌都在眼巴巴看著。

    冬天的中午一兩點,二十六七度,穿著棉襖,吃著冰棍兒,那就是神仙一樣的日子。

    今年市冰棍廠新推出一種果味冰棍兒,粉紅色的長方形一條,舔一口居然還有桃子味兒,這讓冬天吃不到桃子的孩子們高興壞了。

    再配上原有的nongnong的奶油味兒,簡直絕了,以前那種純甜或者鹽水的冰棍兒立馬黯然失色,排隊的孩子能把隊排到三里外。要不是她們來得巧,正趕上冰棍廠給配貨,她們現(xiàn)在可買不著。

    于是,在一眾大人的羨慕中,她們又買了兩根。

    食堂大叔問:“小朋友你們偷偷跑出來的嗎?”

    判斷理由:大手大腳揮金如土 上課時間流落在外。

    菲菲剛要答應(yīng),幺妹搶著說:“沒有哦叔叔,我爸爸在那邊等著我們呢。”

    她隨意亂指了個方向,胡菲目瞪狗呆,出了食堂門,緊緊拉著她問:“怎么,怎么說你爸爸等……”

    “我們說有很厲害的大人帶我們來,壞人就不敢打壞主意了呀?!彪m然,她也沒發(fā)現(xiàn)哪個像壞人,可小心一點兒總沒錯吧?

    mama講過一個“稚子抱金過市”的故事,她們這么小,萬一別人知道她們兜里有錢,打壞主意怎么辦?

    胡菲聽得連連點頭,“綠真你怎么這么聰明呀!”

    兩個人手拉手,順著熱鬧的人民路一路往東,中途看見百貨商店,那是逢店必進,大件兒的買不起,可好吃的都能多少買點兒,才逛了兩家,他們的肚子就已經(jīng)脹鼓鼓的,再也吃不下一口東西啦。

    當(dāng)然,前提是她們已經(jīng)上過一次公共廁所啦!

    走著走著,又看見一個新華書店,幺妹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我們?nèi)タ磿簳?,就一會兒。?/br>
    現(xiàn)在的新華書店雖然叫“書店”,可書籍真不多,跟市文圖書館比起來,那真是不夠看的。而且,里頭也沒有多少科普讀物,倒是連環(huán)畫不少,幺妹一眼看過去,基本都是她已經(jīng)看過的。

    “叮咚!”有人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

    幺妹忍著輕微疼痛回頭一看,是一個高高瘦瘦白皮膚的男孩。大大的眼睛里是非常熟悉的笑,還帶著點不為人知的桀驁。

    “思齊哥哥!你怎么在這兒?”

    李思齊挎著個軍綠色的書包,“我還想問你怎么在這兒呢,下午不上課嗎?”

    幺妹悄悄吐舌頭,“我們來玩兒。”

    李思齊身后,還有三個差不多大的男孩,有一個手里還抱著個特別罕見的籃球!

    幺妹眼睛不眨的看著,“哥哥你要去哪兒呀?玩籃球嗎?”

    幾個男孩都笑起來,“玩籃球”可不是“打籃球”,只有小孩子和女生才說玩籃球,大家排著隊,挨個的上去拍幾下,投一個籃板都碰不著的飛球??纱蚧@球不一樣,那是組隊對抗的,那是一種競技比賽。

    “思齊這誰呀?”

    “我妹。”

    其他人“啥”一聲,“你咋沒說有個這么漂亮的meimei?”

    當(dāng)然,他們只是出于單純的對漂亮小女孩的夸贊。八歲的幺妹逐漸長開,五官越來越像黃柔,亮晶晶的大雙眼皮,高高的駝峰鼻,還有一張比例特別好的瓜子臉……但總體比黃柔多了兩分英氣,不是小家碧玉,而是落落大方的漂亮。

    李思齊這小子,每個周末都能看見幺妹,這看著看著,覺得“也就那樣吧”,只不過眼睛比別人大點,皮膚比別人白點,鼻子比別人好看一點吧……得,其他人怪叫著走了。

    “三點別忘了,體育館啊?!?/br>
    李思齊幫幺妹的書包拎過來,“怎么樣,吃飯沒?”

    “吃啦,我們吃了水餃冰棍兒冰糖葫蘆大白梨麥芽糖風(fēng)吹餅麻葉酥……”

    “打住打住,你們到底吃了多少?”李思齊知道這丫頭好吃,可絕對想不到她們能一次性吃那么多東西,在他看來,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呀。

    “你們沒吃飯就跑出來的吧?”

    “嘿嘿,哥哥你怎么知道?”

    李思齊翻個白眼,“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嘞!”

    幺妹嫌棄的捂住鼻子,“思齊哥哥你又說臟話臭話,我告訴老師和師娘哦。”

    李思齊再次翻白眼,真是受不了這小告嘴精,可偏偏父母又實在喜歡她,無論她說啥他們都信,自從傻病好轉(zhuǎn)后,少年是愈發(fā)桀驁不馴,最不愛聽父母叨叨。

    可能是一年落下的功課太多,他現(xiàn)在不止不愛聽父母念叨,學(xué)習(xí)成績也一落千丈,以前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學(xué)生,這兩年淪落為倒數(shù)。

    人都是貪心的,尤其做父母的。剛開始,蘇蘭章覺著他只要能醒過來,好好的做個智力正常生活能自理的人就行,可看著他跟同齡人之間越來越大的差距,她又不能安于現(xiàn)狀了。

    總想著能像其他人一樣,考個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生,那她面子上就有光了。

    可李思齊病了那么長時間后,他忽然看破什么名聲,什么父母期待,他現(xiàn)在不想再逼自己念書,他就想活得痛快,珍惜健康和生命,怎么開心怎么來……當(dāng)然,這些話在蘇蘭章看來,那就是狡辯,是胡說八道。

    “哥哥你嘆什么氣呀?”

    李思齊扯扯嘴角,“你小屁孩不懂,要不要去體育館玩兒?”

    幺妹和菲菲對視一眼,齊聲說:“要!”

    市體育館位于城東,走過去得五十來分鐘,好巧不巧的,就在市物資局對面。幺妹眨巴眨巴眼,看著眼前這熟悉的高大的五層小樓,咽了口口水,可千萬別讓叔叔撞見啊。

    叔叔最不喜歡不守規(guī)矩的人。

    她趕緊拉著好朋友,兔子怕鷹似的往里竄?,F(xiàn)在的體育館其實也沒幾個運動場地,使用頻率最高的就是幾張乒乓球桌,那可是整個中國甚至于東亞,都是最熱門的球類運動!

    她和胡菲個子矮,被李思齊一左一右的牽著,雄赳赳氣昂昂直接殺到乒乓球桌前。

    剛才那幾個男孩已經(jīng)給占好一張桌子,有兩個人已經(jīng)“乒乒乓乓”的打起來了,他們的眼睛緊緊盯著中間那不斷跳躍的小白球,“思齊來了,聽說你妹很漂亮,是真的嗎?”

    李思齊撇撇嘴。

    幺妹已經(jīng)搶著說:“是真的呀!”

    其他人:“……”這姑娘都不帶謙虛的啊。

    那乒乓球趁著他們分神,“嗒嗒嗒”跳下地,幺妹趕緊跑過去,一把抓住,好奇的捏著玩。

    全中國都在流行打乒乓球,她在學(xué)校也沒少見高年級學(xué)生玩兒,可那都是輪不到三年級的,她們只能眼巴巴在旁邊看著。

    原來,乒乓球是這么輕,這么彈的呀。

    扔地下能一蹦三尺高,發(fā)出的“嗒嗒”聲也特別好聽,跟其他桌熱火朝天的賽事匯在一起,頗有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她喜歡看別人打乒乓球。

    李思齊自從病好后也不愛跟以前那些一起練乒乓球的人玩了,在家找不到對手,經(jīng)常拿兩個球拍對著墻打,各個方向不同體位的球打在墻上再彈回來,他左右開弓接得熟練極了,仿佛閉著眼睛都不會錯。

    而事實也是,他常拿她的紅領(lǐng)巾蒙住眼睛,聽聲音,憑感覺接球,十個能接到七八個,在幺妹看來,這可真是神人??!

    只可惜,是個孤獨的天才。

    師娘倒是不反對他打球,只是生氣他怎么老不出去跟人玩兒,一個人打得再好,沒有對手就沒有輸贏,能打出個花來?

    “小丫頭看啥呢?”對面桌上,有個花白頭發(fā)的老頭,打得氣喘吁吁。他放下球拍,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汗,“我看你看咱們半天了?!?/br>
    幺妹禮貌的笑笑,“爺爺打得真好?!?/br>
    老頭估計是哪個單位的退休干部,大冬天穿著白色坎肩褂褂也不嫌冷,額頭掛著好幾滴汗水,看面貌和體型,不像在農(nóng)村干體力勞動的。

    他閑著沒事,就問:“你知道啥樣的算好不?”

    “知道呀。”幺妹雙手叉腰,指指隔壁桌摩拳擦掌的李思齊,“我哥打得好!”

    老頭來了興致,看了一眼李思齊握球拍的動作,拇指扣著,雙腿微彎,蹲馬步似的把身體重心下沉……嗯,確實是會打的。

    但光會打不行,這年代只要是個中國人就都會打乒乓球,他要找的,不光是會打,還必須是能打贏!

    眼看著世界乒乓球錦標(biāo)賽明年冬天就要到了,看把小日本猖狂的,人家咬牙十年,訓(xùn)練出一批準(zhǔn)備奪世界冠軍的選手,倒是中國因為文.革的關(guān)系,對這些國際體育賽事沒以前那么重視了……可他劉鐘不一樣,他作為教練,他的天職就是發(fā)掘運動員,培養(yǎng)運動員,為國爭光!

    他不管大環(huán)境怎樣,已經(jīng)陸續(xù)跑了好幾個縣,各個學(xué)校推薦的“小能手”在他看來,也就是會打球的普通人而已。

    說實話,他還真有點看不上。

    以前倒是聽說有個初中生打得挺好,小小年紀(jì)得了市級冠軍,可那兩年他在書城省隊,未曾得見那少年。過后想起這茬,一問才知道說是孩子出意外了,再也打不了乒乓球。

    他當(dāng)時還惋惜了好久。這兩個月在陽城觀察了許久,也沒見到哪個特別有天賦的,如果到元旦節(jié)前還找不到好苗子,他只能放棄了。

    回書城去,好好訓(xùn)練那幾十個榆木腦袋吧。

    在整個體育館,很少能看見女孩,尤其是幺妹這么大的,劉鐘好奇的問:“你知道什么算打得好嗎?”

    “知道呀,我哥說了,六個字?!?/br>
    “哦?”

    “眼到,手到,腳到。”

    劉鐘一愣,“你哥說的?”

    他打了一輩子的球,這個道理是懂的,甚至很多業(yè)內(nèi)人士都知道,可從一個非專業(yè)孩子的嘴里說出來,終歸還是驚喜的。

    他不由得看向李思齊,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發(fā)球了??茨羌軇?,確實是非常熟練的“老手”了。

    只見,他將球在球拍上碰了碰,那球就跟長眼睛的小精靈似的,蹦蹦噠噠迅速的跳出去,對方很快接住,打回來,他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可動作卻很快,準(zhǔn)確的接住球不算,也不知怎么搞的,那球彈在他球拍上再飛出去的時候,居然變成了螺旋式的?!

    劉鐘睜大眼睛,球果然是螺旋的!會打的人都知道,那一定是球拍和球面摩擦角度的原因造成的,要想人為的改變球體運動方式,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難,沒有幾年功夫不可能!

    而且,最關(guān)鍵的,也是最讓劉鐘驚訝的是——李思齊居然用左手完成全套動作,他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后!

    劉鐘“嘶——”的吸口氣,“小丫頭,你哥打幾年了?”

    “十三年?!?/br>
    “哦?”

    “爺爺是真的,我哥今年十九歲,他六歲的時候就會打球了呢!”

    劉鐘的驚訝只是一秒鐘,他瞬間就想通了,她說的“十三年”并非專業(yè)運動員的十三年,年限雖然聽著挺長的,可一個是愛好,一個是職業(yè),性質(zhì)不一樣,花費的時間精力自然也不一樣。

    幺妹想了想,補充道:“我哥三年前生病,一年沒打過,應(yīng)該是十二年。”

    這樣業(yè)余的十二年,能打成這種水平已經(jīng)算天才了。劉鐘默默的說,他算了一下,十九歲的話,參加世錦賽成人組沒問題……當(dāng)然,前提是,他能過得了層層嚴(yán)格的審核選拔,才能有這個資格。

    但生病……運動員,最怕的就是傷病。受傷和疾病,是他們最大的敵人,也是最不可逾越的天塹。

    劉鐘一面盯著李思齊的動作,一面試探的問:“你哥生什么病,以后會影響他打球嗎?”

    “不會呀?!辩勖每粗?,“爺爺你問這些干啥呀?”

    看,小丫頭看著憨厚老實,其實聰明著呢!她只否認(rèn)不會影響,但生什么病她是不說的。

    雖然沒有任何人告訴過她,哥哥生的病不能告訴別人,可她心里門兒清著呢,就是覺著這是哥哥的私人秘密,絕對不會亂說。

    這不,劉鐘這五十多歲的老頭兒,愣是沒撬開她的嘴。

    李思齊這兩年脾氣臭,不愛跟人對打,打了十幾分鐘,就興致缺缺的放下球拍,“走,回家去?!?/br>
    幺妹趕緊乖乖收拾小書包,思齊哥哥雖然不理人,但他真的是好人呀!剛才知道她揮霍光了小半年的積蓄,不耐煩的塞了五塊錢給她嘞!

    她啊,就喜歡這種話少錢多人實在的哥哥,要是能多有幾個就好咯!

    李思齊:“???”

    “小伙子等一等?!焙鋈唬麄儎偝鲩T,身后就有個老頭追上來。

    李思齊回頭一看,不耐煩的皺眉,這老頭兒他有印象,剛才老盯著他看,煩。

    “啥事?”

    “小伙子叫啥名兒?”

    李思齊挑眉,不爽的反問:“你是警察嗎?查戶口?”

    劉鐘沒想到這小子不聲不響的,嘴巴還有點臭。他頓了頓,“我這兒有個機會,能讓你改變命運,只要你……誒等等,我話沒說完呢,你急啥?”

    李思齊懶得聽他廢話。

    這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少年,用蘇蘭章和李自平的話說,他就是孤僻。一場意外徹底改變了他的性格,他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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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美女妖精、青兒、徐徐秋濃投雷,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