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臺有樹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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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找來墊子,坐在池邊看著游魚,然后慢慢入定。 這處池子離曾師叔的作坊很近,她隱在花叢里,一旦入定,便可以聽見曾師叔用小挫子磨著零件的聲音。 她昨天曾經(jīng)聽師叔說過,他要給她打造個輕便的軟銀甲――刀槍不入的那種,這甲據(jù)說是用南方一種韌性很強的藤條纏繞上軟銀抽拉的細線鉤織而成,很費功夫。 冉冉當(dāng)時看了一會,便跟師叔說不必這么麻煩,反正她以后跟在師父身邊,不敢再隨便下山,也不會再遇到什么危險了。 可曾師叔卻不依從,執(zhí)拗地非要做。 就在這時,她又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應(yīng)該是師父蘇易水。 曾師叔開口說道:“我之前跟你提過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將她留在我這里,才是最好的選擇,若跟著你,遲早有天又會重蹈覆轍……” 他還沒有說完,蘇易水便冷冷打斷:“不必,她必須留在我身邊。” 接下來,便是曾師叔的一聲長嘆:“于她而言,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她已經(jīng)放下一切,你為何還要放不下?既然許了她平凡,為何不堅持到底,再給她一份歲月靜好的安逸呢?” 聽了這話,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只聽低沉的聲音幽幽道:“我從未拿起過,又如何放得下?” 說完這句后,師父就大步離開了。 這段話沒頭沒腦的,冉冉聽得有些云山霧罩,只是她也不是有意偷聽,實在是打坐后的耳朵太靈,總是聽到些別人的私隱。 這次冉冉并沒有急著起身,而是等師父走遠了,她才從花叢里站了起來,回到屋子里時,她腦子還在思索他們說的是誰。 不過也許是師父與師叔的故人,她不認識也很正常。但是能讓師父拿不起,放不下的會是誰,又是男是女? 可師父卻篤定地說,要將她留在身邊…… 冉冉倒是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來以后有機會,倒要問問二師叔,師父修真了這么久,有沒有動過心思去找位仙侶作伴呢? 突然,她靈光一閃,他們說的該不會是……二師叔羽童吧? 長久留在師父身邊的女人,不只有羽童嗎?她從小跟著師父一起長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吧? 冉冉一下子話恍然,想到師父平日里對羽童也不是話語很多的樣子,還真是將愛意藏得很深呢! 看來她以后提醒三師妹在二師叔面前謹言慎行,因為二師叔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她們的師娘呢! 可若真是這般,沐仙長豈不是白白相思兩世,而不能跟意中人如愿雙宿雙飛。 在茶茗山的一番修整之后,幾個受了凍傷的人都得以將養(yǎng),過些日子就該回轉(zhuǎn)西山了。 而魏糾損兵折將之后,似乎又消停了一陣,并沒有急切來找蘇易水算賬。 但是最近天色異變,頻頻有雷雨發(fā)生,而且多是集中在修真聚集的名山。 看來許多大能即將飛升在即,這等違背天道輪回的事情自然引來天雷異像。 此時轉(zhuǎn)生樹上的人參果,就顯得有大用途了??上с迩甯枥显缇拖氤隽藨?yīng)對之策。 她離開了望鄉(xiāng)關(guān)之后,便借著給陛下煉丹的借口,躲到了大齊皇宮里。 大齊的開國陛下曾經(jīng)也是位半路回歸的大能,修仙不成,卻一路高歌做了皇帝。當(dāng)初修建這皇宮的時候,也是請個高人指點,按照伏羲八卦陣法排布,宮殿地基里鋪擺了無數(shù)吸靈石。 所以入了這皇宮的奇人,不管有多通天的本事,靈力都會受到干擾,不會對大齊的皇嗣形成威脅。 沐清歌躲避到這里,雖然用不上修真靈力,卻也不怕有人來抓她頂缸。 任憑各個山頭電閃雷鳴,她只管躲在皇宮里安然享受著陛下的禮遇。 而且她雖然得了新爐,卻借口中了魏糾的怨水,靈力受損,不能開爐,倒是很順利地不必露怯了。 蘇域很寵沐清歌,為了方便她居住,蘇域?qū)⑽鲗m一隅全都撥給了她,還有專門的宮門供她進出。不僅給她調(diào)配了服侍的宮女,錦衣玉食,各類珍寶也不在話下。就連宮內(nèi)最受寵的娘娘也不及沐清歌這般的享受。 這等堪比國師的禮遇也是讓別人羨慕不來的。 這天宮外遞來拜帖,說是空山派的溫紅扇要來拜見戰(zhàn)娘娘。 聽到溫紅扇要來見她,沐清歌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頭,大約這位溫仙姑要對她說些將功折罪,讓她貢獻修為替空山派的溫師太頂天雷一類的話。 原本她是不想見的,不過想到自己可以從她的嘴里掏出些空山派的近況,于是沐清歌便命人帶溫紅扇進來了。 曾經(jīng)花容月貌的空山紅扇,曾經(jīng)何等風(fēng)光? 當(dāng)初她因為替蘇易水的母親求來靈藥,就此成為蘇母的救命恩人,蘇易水還在九華派時,兩個人甚至差點在蘇母的主持下成婚,結(jié)為修行伴侶。 只是后來沐清歌設(shè)計,讓蘇易水立下魂誓,跟她打賭失敗以后,他離開了九華派,被迫投入到西山門下,兩個人的婚事也就此作罷。 再后來,沐清歌因為嫉妒劃破了溫紅扇的臉時,溫紅扇便此向蘇易水哭訴。蘇易水怒不可遏,痛斥沐清歌乖戾殘暴,兩個人甚至大打出手,蘇易水更是離開了西山。 可惜啊,曾經(jīng)將蘇易水迷得神魂顛倒的溫姑娘,現(xiàn)在臉上的疤痕猙獰,青春褪去的臉蛋上,滿是歲月的疲憊不堪。她很愿意近距離欣賞溫紅扇的這種落敗歲月的不堪。 當(dāng)沐清歌一身金線彩衣出現(xiàn)在溫紅扇面前時,溫紅扇的這種頹態(tài)果然被襯托得淋漓盡致。 沐清歌很滿意這種高高仰視的感覺,微笑著問道:“不知溫姑娘來此,有何貴干?” 溫紅扇冷冷說道:“有些私隱要跟你說,還請你屏退左右,免得入了別人的耳朵?!?/br> 沐清歌覺得溫紅扇在鼓弄玄虛,勾起起嘴角笑了笑,起身便想離開。 她不過是想看看昔日蘇易水迷戀的女人如今的狼狽罷了,對她要說什么并不感興趣。 可就在她錯身的功夫,溫紅扇低低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話讓沐清歌的身形一頓,瞳孔也微微放大。 不過她倒是很鎮(zhèn)定地揮退了左右,待只剩下她倆時,她才微笑著問:“溫姑娘,你這問題太怪了,什么叫我是誰?我當(dāng)然是沐清歌了?!?/br> 溫紅扇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冷笑一聲:“你在絕山上時,曾經(jīng)跟我道歉,說是抱歉當(dāng)初入魔劃傷了我的臉。” 沐清歌微笑看著她,試探問道:“難道你不肯原諒我,便來找我的晦氣?” 溫紅扇突然哈哈笑開了,臉頰上疤痕也因為笑得太用力而略顯猙獰,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復(fù)又冷冷說道:“別人都以為我臉上的傷是沐清歌所致,可是只有她跟我知道并非如此。當(dāng)初我設(shè)計想要蘇易水誤會她,所以故意挨著她的劍劃傷了自己的臉,只是我并不知沐清歌的那把劍剛剛殺了毒蛇,血毒未清,以至于小小的傷口潰爛得不成樣子,才留下了這道疤。當(dāng)初沐清歌因為我的故意構(gòu)陷,此后正眼都不看我,你卻因為我的臉跟我道歉?” 溫紅扇的話讓沐清歌表情微微一僵,她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溫紅扇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你頂著這張臉,就以為自己是沐清歌了?殊不知,了解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個假貨!” 這話讓沐清歌的臉色一緊,突然抽手出招,襲向了溫紅扇。 溫紅扇此來其實不過試探,沒想到一試便使出了假貨的底子。 她乃空山派溫師太的義女,自然身手了得,雖然沐清歌攻勢凌厲,她也應(yīng)付得從容有余,嘴里還在笑:“我早就聽赤門的人說,那樹上結(jié)了兩個果子,原本還半信半疑,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沐清歌聽了這話,心里一緊,急急收勢道:“你說什么,你知道那樹上結(jié)了兩個果子?那另一個靈果在哪里?” 溫紅扇閃身跳到了一旁,看著這個假貨的反應(yīng),不禁玩味道:“怎么你竟然不知道另一個靈果的下落?” 她原本以為這又是沐清歌的狡詐計策,弄出個假貨來李代桃僵,而她自躲起來逍遙快樂。沒想到這個假貨竟然好似不知另一個靈果的事情,可真有趣了。 第38章 在絕山上時,溫紅扇看見這從靈果里降生的沐清歌張嘴就跟她道歉,這才心中生疑的。 至于兩個靈果的事情,則是她們空山派那日抓到了一個赤門的嘍,從他的嘴里拷問出來的。 因為魏糾先前在山下搜村,到處尋找一個慶庚年降生的女孩,所以溫紅扇輾轉(zhuǎn)打聽了一番后,推敲出了事情的原委。 她此番前來就是探探假貨的底子,順便再看看能不能掏出真正的沐清歌的下落。沒想到這個假貨竟然也不知,還真是……有些意思。 沐清歌此時不用怨水發(fā)作,都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發(fā)冷――她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居然有人發(fā)現(xiàn)了轉(zhuǎn)生樹上結(jié)下兩果的事情。 也就是說,本該早夭的果子,也許到現(xiàn)在還活著? 沐清歌的手都在顫抖,心里一時間亂得很。 在以為“她”沒了的時候,她的心里也難過了一下,只是想著自己連同“她”的那份活下來便好,如此一來,就變得心安理得了許多。 可現(xiàn)在驚聞“她”也許還在,一時間心里倒是驚恐多過了驚喜。 蘇易水一直對自己異常冷淡……難道是他也知悉了轉(zhuǎn)生樹長了兩個靈果的秘密? 想到他心知肚明,卻冷眼看著自己演戲,那種羞憤感簡直從天靈蓋直直劈了下來。 沐清歌深呼吸了一口氣,重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你特意來此,不會就是要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吧?你說轉(zhuǎn)生樹還結(jié)了一果,那它現(xiàn)在在何處?” 溫紅扇看這個假貨還在強撐,倒也不惱,只是冷笑了兩聲后道:‘讓我猜猜你是誰?當(dāng)初沐清歌之所以會陷入三大門派設(shè)下的包圍圈,全是因為她急著要來解救落入’困境‘的meimei沐冉舞。卻不知,這是她的親meimei與外人給她設(shè)下的死局。嘖嘖,沐冉舞,雖然是沐清歌的meimei,卻根骨平庸,修真全無建樹,讓人看了過目即忘,全然不會給人留下印象,可就是這么無害般的存在,卻心思歹毒細膩,坑害起親姐來毫不猶豫?!?/br> “閉嘴!你若再敢亂說,絕對走不出這大齊的皇宮!”沐清歌的眼睛漸漸冒出血絲,聲音突然聲嘶力竭了起來,顯然是動了真氣,再也繃不住鎮(zhèn)定的假象了。 聽到她的威脅之言,溫紅扇不以為意地又冷笑一聲:“看來你還真是沐冉舞……你可真厲害,想當(dāng)初誰能想到,一個不起眼的丫頭竟然有這等通天本事。既然是這樣,我們倒是可以合作一下。” 沐清歌,或者說是沐冉舞瞇起了眼睛:“你說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溫紅扇冷冰冰地道:“沐清歌與我三大門派有不共戴天之仇,絕對不能讓她逃之夭夭,慢慢壯大羽翼!” 沐冉舞也冷冷地回看著她,思索了片刻之后,終于緩緩笑開了:“你要如何跟我合作,說來聽聽?!?/br> 溫紅扇握緊了拳頭,一字一句道:“當(dāng)然是先把她給找出來!” 沐冉舞笑著了,她的腦子快速思索了一番后,終于說:“好啊,希望我們此番能夠合作愉快。不過在此之前,須得勞煩溫姑娘幫我做一件事情?!?/br> 說完,她低聲在溫紅扇的身邊耳語。溫紅扇的眼睛卻聽得越瞪越大:“你怎么敢……” 沐冉舞將手指輕輕擺在唇邊虛了一聲:“溫姑娘,想成大事,你就得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難道你不覺得空山派的掌門該換一換人了嗎?” …… 且不說宮中的沆瀣一氣,再說薛冉冉跟隨師父一路游山玩水,回到了西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拿著自己給爹娘買的禮物,準(zhǔn)備下山看看他們。 但是新門規(guī)有云:“不能離開師父半步?!彼胍律?,自然得跟師父請示一下,看師父能不能破例讓她回去探親。 雖然修真之人要隔斷紅塵,但蘇易水很體諒半吊子的徒弟,聽她說完便點了點頭道:“我陪你去?!?/br> 薛冉冉聽了也很高興:“我娘做的豆花很好吃,配油炸紅豆餅更好!到時候我讓娘做給師父您吃!” 只是下山的時候,她拎提的東西又是大包小包的。大師兄高倉因為上次接冉冉上山時,幫師妹拿東西被師父罰過了,再不敢亂獻殷勤。 所以冉冉只能自己拎提東西沿著崎嶇的山路往下走。 可沒走幾步,蘇易水便伸手接過了她拎提的東西:“你手傷還未全好,須得靜養(yǎng)?!?/br> 說完,他便邁開長腿走在了前面。 謫仙如塵般的男子可以手持拂塵長劍,可以執(zhí)笛弄簫,但拎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chǎn),還有花花綠綠的布料子,顯然就不那么協(xié)調(diào)了。 這等陪著新過門的媳婦回娘家的架勢……真是折損了師父俊逸脫俗的氣質(zhì)! 冉冉走在后面,實在是又感動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