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195節(jié)
娜仁登時笑開了,“這話可不要叫你汗阿瑪知道,你就當(dāng)他是第一個知道的,哄哄他?!?/br> 皎皎一本正經(jīng)地道:“那只怕汗阿瑪也會覺得晚了雋云一個,仍不歡喜。” “這種事夫妻兩個商量做決定才是正經(jīng),你汗阿瑪若是醋這個,那他可真是白活了這些年了?!蹦热瘦p哼一聲,不過順著皎皎的思路一想,覺著這也是沒準的事。 她不由輕嘆一聲,道:“雋云這些年,在咱們家是受了不少委屈?!?/br> 皎皎目光柔和,“汗阿瑪嘴硬心軟罷了,不過……雋云這些年,跟我在外面是吃了不少苦,也多虧了他,我也算省了不少心力。如今既然打算回來,無論我想做什么,我還是會把他帶在身邊?!?/br> “你前次說立書院那事,”娜仁微頓了頓,道:“等想做的時候和我說,我雖然在這宮里一輩子,可有些忙,我還是能幫上你的?!?/br> “比如,您現(xiàn)在就能替女兒說動兩位先生?!别ǖ溃骸叭粽撟邮窌?,愿景姨娘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尋常長于書本的女子,怕也沒有愿景姨娘的思想開放。女兒是打算潛移默化給女子灌溫湯,可不打算熱騰騰地叫她們徹底倒向儒教禮法,程朱理學(xué)……呵。以理殺人,倒是厲害。” 她輕嗤一聲,面露不屑,目光凌厲。 她諷笑道:“宋朝徽欽二宗無能,遭人俘虜,連累妻子女兒受辱,可為何那些最重名節(jié)的‘讀書人’沒有在受辱之后撞柱而亡或者干脆在一開始就以身殉國,而是用更嚴苛的禮法、貞潔來要求女子。無能懦弱之輩!” 娜仁一時默默,只能跟著罵了一句。 然后又問:“你說的的兩位先生,另一位……是清梨嗎?” “女兒本來想著,江南之地,女子善織造、能養(yǎng)家,地位比北方更高,在南邊建書院,或許起步會方便些。而清梨姨娘若是到女兒那邊,一來方便了女兒,二來也方便了清梨姨娘。有您作保,女兒在汗阿瑪那里好歹有些面子,把清梨姨娘撈過去不是問題。”皎皎道。 娜仁聽著,一揚眉,“本來想著,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皎皎用潔凈的帕子擦拭手上枇杷的汁水,然后微微傾身,將手放在娜仁的手上,輕聲道:“現(xiàn)在,女兒想多陪陪您。在北邊辦也好,女兒的身份擺在那呢,也能少了許多麻煩瑣事?!?/br> 娜仁道:“你還是怎么方便怎么來,你弟弟弟妹都在京里,我并不寂寞。” “可女兒舍不得了?!别ㄕf著,復(fù)又一笑,笑容郎朗,宛如烈陽,“京郊那邊女兒有地,已經(jīng)請人開始畫圖了。以女兒的身份,在北地辦學(xué),不止那些瑣事,招生也會更方便些。就是不知,清梨姨娘嫌不嫌棄不過是從京郊的一處挪到另一處?!?/br> “她怎么會嫌棄呢?這種事情,她和你愿景姨娘都是最樂意的了。”娜仁道:“我回頭和她們說,不過細節(jié)處還是要你和她們商議的。” 皎皎道:“女兒省得,您放心?!?/br> 自覺懷揣著女兒的重任,在皎皎動身離京之后,娜仁便準備往南苑去了。 其實這不是急事,她純粹是在宮里待厭煩了。 清梨和愿景都不放心她,來了許多封信,滿紙關(guān)切。自去歲太皇太后病重起,到如今已積攢了幾大盒子,友人的關(guān)心總是叫人心里熱乎乎又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如今沒什么事了,她在宮里自然待不住了。 康熙并沒反對,甚至叮囑她在南苑好好放松放松,又不放心她的身體,安排唐別卿也包袱款款地跟上了離宮的大部隊。 如娜仁所料,對于皎皎的邀請,愿景和清梨都很樂意,細節(jié)處還要等皎皎回來之后詳談,娜仁說了一嘴,便開始安心地在南苑中過著快樂的養(yǎng)老生活。 女子書院需要很長的時間籌辦,皎皎如今人還在海外飄著,她費多少心都沒用。 她能做的就是有錢拿錢,有力出力,但這兩樣皎皎好像都不是太需要。 ……失落。 前朝為了立太子的事著實是僵持了一段時間,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原本跳得最高的八阿哥遭了呵斥,前頭皇子大臣們?nèi)耗y舞,后宮也不消停。 娜仁干脆就沒回去,在南苑快快樂樂地過起了度假生活。 難得的是在此期間四阿哥和四福晉竟然加入了偶爾到南苑來給娜仁請安的行列,娜仁不得不從自己的快樂老家搬到行宮宮殿群處居住,大行糊弄之舉。 后來應(yīng)該是得了康熙的話,四阿哥便不大過來了,偶爾在留恒帶著楚卿過來的時候捎上些東西。 清梨對此了然,“這是想抽身出來?” “是想要人以為,他抽身出來了?!蹦热实氐溃骸耙膊诲e,他是個清醒的人,若不是我金屋藏了你們兩個‘嬌’,我還真可以順手賣他個好?!?/br> 聽了她這話,清梨深深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問:“你是打算押寶了?” “什么押寶?我這個人一向不搞那些賭博惡事!”娜仁直接忽略自己在宮里呼朋喚友搓麻將的那些年,十分正直地道:“我可是個正經(jīng)人!” 第175章 事關(guān)權(quán)力交接這等大事,又路途遙遙,娜仁算著時間接到皎皎來的信,便知道她秋日里多半是回不來了。 皎皎在外頭有窩,應(yīng)該還不小。 這個娜仁是清楚的。 不過如今看來,那里也快要成為柔維的據(jù)點了。 “后浪推前浪啊?!蹦热蕠@了一聲,卻也知道若不是皎皎心有掛念,她也不會早早退下來,推柔維上位。 但皎皎既然做了,就一定是心中有把握的。處于私心,她在確定皎皎沒有委屈或者壓抑自己之后,便沒有再勸了。 她又何嘗不希望女兒能夠留在自己的身邊呢。 不說承歡膝下,一旬能夠見一日也是好的啊。 娜仁如此想著,還是提筆在信紙上寫上“家中一切安好勿念在外萬事纏身定要珍重身體……” “哎喲,讓我瞧瞧,這是做什么呢?”清梨手持一把竹骨繪潑墨山水的折扇,搖搖擺擺地從外頭走進來。 娜仁撂下筆抬起頭看她一眼,不由嘖嘖地道:“清梨,你現(xiàn)在真是親力親為把當(dāng)年留在我這的優(yōu)雅驕矜形象全部抹去。你現(xiàn)在……就活像個紈绔子弟,這走路的姿勢,再牽條狗駕個鷹就更像了?!?/br> “嗐,我這叫瀟灑?!鼻謇鏇_她拋了個媚眼,分明上了年歲,但因保養(yǎng)得極好,還如三十上下一般,眼波流轉(zhuǎn)間風(fēng)情橫生,淡化了不笑時的凌厲與不怒自威。 娜仁身子都酥了半邊,好一會才道:“你有這勁頭別沖我使啊……” “養(yǎng)男人哪有咱們湊在一處有意思?”清梨沖她眨眨眼,瞥了眼炕桌上擺著的匣子,見里頭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沓信件,信封上都是“額娘親啟”。 清梨一揚眉,問:“皎皎來信了?她可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信里倒是沒說,不過我看今秋是懸了,再等吧?!蹦热书L長地嘆了口氣,吹干了墨痕,將信折好塞進信封里。 清梨道:“這丫頭可別不回來了,就把我和她愿景姨母吊在這里,不上不下的。我連換妝的法子都尋好了,身份也預(yù)備得妥妥,南方大族之女,閨中時素有詩名,早年出家做女冠,孤身未嫁,云游四方。若是這邊差不多,我隨時就還俗了?!?/br> 以她如今在南邊的勢力,想要給自己安排這樣一個身份并且落實倒是不難。 娜仁想了想,問:“京中認識你的人可不少,你確定那換妝的法子靠譜?還有,你怎么不干脆就一直出家了,按你這說法,出家?guī)资甑娜肆?,匆匆還俗不合常理啊?!?/br> 清梨就笑了,“我這不是割舍不了牛rou和黃鱔嘛。換妝的法子定然靠譜,如你說的,認識我的那些人如今還活著幾個?除了沒了的,多半也都老了,輕易不出門子,身份又懸殊,哪能見到我?我再稍稍改換下容顏,便無甚怕的了?!?/br> “那就好,你可別把皎皎拉下水?!蹦热实?。 清梨眨眨眼,登時眼角便泛起了淚光,如點點碎玉落珠掛在眼角,欲落不落,一面輕輕抽泣,一面捂著心口道:“相識多年,我今兒算是見識到你的偏心了……” “別演!”娜仁一把糊在她腦袋上,“一把歲數(shù)了,正經(jīng)點吧?!?/br> 正如娜仁所猜測的,皎皎直到季秋時分,最后一封書信傳來,其中才說她已經(jīng)動身回國,約莫臘月前能歸家。 在她到家之前,康熙再次給了他這一二年受了不少打擊的兒子們一點甜頭。 大阿哥與三阿哥自然不被算在此列,仍然掛著可憐兮兮的貝勒頭銜,除他們以外,四阿哥、五阿哥都晉了親王,七阿哥、十阿哥得了郡王,九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封了貝勒。 同時,一直居住在鐘粹宮后殿的戴佳氏被晉封為嬪,雖然沒有賜寶印封號行冊封禮,好歹也是個嬪位了,份例跟著漲了上去,好歹也算在宮里混出頭了。 戴佳氏對此倒是不大驚訝,平靜沉穩(wěn)地接了旨,定貴人卻比她還要歡喜,拉著她溫了酒,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 七阿哥升了郡王,十二阿哥得了爵位,戴佳氏又被封為嬪主,都是值得歡喜的事。 她全無分毫落寞,只為戴佳氏歡喜,如此心性,也是十分難得的。 佛拉娜對此頗有些唏噓感慨,言罷用了半碗茶,忽地又說:“可當(dāng)年再是交好默契,以為交了心的人,總還是會有漸漸走遠的。” 娜仁抬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本就不是抱著真正交心的想法走到一起的,又何求能夠一生為知己呢?” 這是大實話。 佛拉娜聽了,忍不住輕笑,似有落寞,又似是嘲諷,“可不是嗎。不說這個了,太后七旬大壽,打算送些什么?” “繡了一部《金剛經(jīng)》,繡在屏風(fēng)上?!蹦热收f著,心有余悸,“繡得我眼睛都要瞎了,佛經(jīng)里的字為什么都那么生僻難認還難繡!” 佛拉娜:“你這不是明擺著為難自己呢嗎?……不過太后定然會喜歡這一份禮物。這闔宮里,除了太后,想來也沒人能叫你用這一份心了?!?/br> 她有些酸溜溜地說著。 娜仁嘆了口氣,面帶惋惜,“若不是晚生幾年,有這待遇的和該是我??!” 想起這位娘家夫家混亂的輩分,佛拉娜嘴角輕輕抽搐兩下,沒說什么。 皎皎正好是在臘月里回京的,彼時京中寒風(fēng)正盛,娜仁拉著寧雅在宮里快快樂樂地啃羊蝎子,咸香適口的湯鍋里滾著蔬菜并幾樣菌菇、豆腐。 猛地聽到響動,回頭看到是皎皎拖家?guī)Э诘?,娜仁第一反?yīng)不是驚喜,而是吃獨食被抓包的慌亂。 但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理直氣壯地想:反正皎皎回來之前只說近日到,又沒說是今日到,她也不知道皎皎究竟哪天回來。不算吃獨食,絕對不算。 于是皎皎一家兩口入內(nèi)之后,娜仁頗為淡定地喚他們起身,然后喊人添了兩副碗筷來,問:“柔維沒回來嗎?” 皎皎笑道:“她忙著呢,怕是回不來了?!?/br> “哦。”娜仁也就是隨口一問,心里多少有點底了,叫二人落座,又問:“給太后和你汗阿瑪請安過了嗎?一路回來還算順當(dāng)嗎?走水路還是走陸路……” 她絮絮問了許多,皎皎耐心地一一仔細回答著。 果然,知道她這次回來就不打算走了,太后和康熙都很高興,但見柔維沒回來,不免又多cao了許多心。 太后是看得開的,私下還是不免悄悄問娜仁:“柔維是這回不回來,還是以后都不打算回來了?她今年才多大呀,皎皎放她一個人在外頭放心嗎?” “柔維是經(jīng)過風(fēng)浪歷練的,您就放心吧。”娜仁道:“皎皎是她親額娘,還能害了她不成?以后會回來的吧,她阿瑪額娘還在這邊呢,總不能拋開不管了?!?/br> 雖是這樣說,其實她心里也有點沒底。 但在太后這,她也只能這樣說了。 太后嘆了口氣,喃喃道:“也好,不回來也好?!?/br> 娜仁知道她的心結(jié)在哪里,便也低著頭,默默未語。 皎皎素來雷厲風(fēng)行,雖然答應(yīng)了娜仁在她身邊留了一段時間,還是要分神cao持外頭的事,書院擇址開建是轉(zhuǎn)年開春了,彼時陪太后過了七旬萬壽,皎皎便跟著娜仁去了南苑。 也不知她和清梨與愿景都說了些什么,把倆人搞得一腔熱血沸騰,胸中仿佛有一把烈火在燃燒,隨時可以擼袖子上戰(zhàn)場那種。 娜仁就笑看著她們,季春初夏的陽光已經(jīng)很晃眼了,她躺在躺椅上看著院子里的人,不由瞇了瞇眼,卻又止不住地笑。 多暖和的好天氣啊。 第176章 一切事情步入正軌,皎皎有條不紊地準備著籌辦書院事宜,康熙聽聞女兒能留在國內(nèi),別說是辦女子書院了,就算是把安雋云休了換個額附他都會雙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