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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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做派倒叫常瑛記起來,眼前這人是誰。 正是那日坐著青蓬馬車招搖過市,買走了她最后兩張茉莉香帕的女子。 她心下正詫異,卻沒想到方才一心把她送出門的徐掌柜沖著那姑娘諂媚一笑,樂呵呵地轉(zhuǎn)了個(gè)方向熱情招待人家起來:“綠蕪姑娘,今日是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那綠羅裙的姑娘顯然極為熟練地曉得如何狐假虎威,抬著下巴道:“那自然是受了縣主身旁幾位jiejie的托,來如意樓尋些好香料?!?/br> “是是是,誰不知咱們綠蕪姑娘眼光好……”山羊胡子的老頭知道這姑娘的性子,彎著腰陪笑。 可惜綠蕪顯然是聽?wèi)T了吹捧,連個(gè)話也沒回他,反倒是再次沖著常瑛問道:“小丫頭,本姑娘問你話呢,你怎么不答?” 二人你來我往的幾句話,倒是讓常瑛心下原本的猜測證實(shí)出來:這綠裙姑娘衣著打扮,果然是大戶人家的丫頭。 并且觀其行事的張揚(yáng)做派,出自食邑在此的高陽縣主府倒也不足為奇。 她壓下心中的思緒,低頭答道:“民女得徐掌柜賞識,前來送香罷了?!?/br> “哦?”綠蕪一張小嘴巴拉巴拉快得很,“那日瞧見你還是高高瘦瘦的兩腿泥,不想這一兩月的功夫竟也巴結(jié)上徐老頭,出入起東市來了?” 她言語之間難免透露傲慢,與頭上那以示身份的雙丫髻極不相稱。 可憐徐掌柜迎來送往幾十年,一時(shí)竟也被她噎住,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況常瑛從來都不是什么忍氣吞聲的主兒。此時(shí)不過是強(qiáng)行忍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卻再也懶得回她的話。 “話說回來,上次本姑娘在西市買你家的茉莉帕子倒還算好用……”綠蕪刻意地停頓了幾下。 若是徐掌柜便早早揣摩了她的心意,忙不迭地送上了帕子孝敬這位姑娘,可惜常瑛懶得敷衍,拱一拱手只當(dāng)是告辭:“謝姑娘夸獎,姑娘想要去買便是?!?/br> “你……!”眼睜睜地看著二人頭也不回地走遠(yuǎn),綠蕪氣得小臉一陣扭曲,還不知該如何在如意樓中發(fā)作。 可惜常瑛雖上次不愿理她,卻絕不肯一而再地任由她狐假虎威。此時(shí)與趙恪并肩朝著常家村回去,早把綠蕪拋在了腦后。 * 如意樓的青蓬馬車照舊是十日一來,風(fēng)雨不落地朝常家村跑。 常家的制香營生也做的愈發(fā)紅火,眼看吳氏那藏錢的小匣子,都快要裝不下那一串串的銅錢與銀燦燦的銀角子。 還是常瑛見著她娘捧著錢匣子發(fā)愁,這才尋了木匠來,給吳氏重新做了個(gè)大上幾號的樟木匣子。又去縣城唯一的一家錢莊,把那散碎銀子與銅錢一并換成五兩一個(gè)的銀元寶才算完。 此時(shí)悄悄地捧出那紅漆的樟木匣子一瞧,竟有了五個(gè)圓圓胖胖的小元寶,喜得吳氏捧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 常瑛一邊守著爐子等那香噴噴的烤紅薯,一邊思緒飛快地計(jì)算了一遍自家現(xiàn)有的銀錢。 除開那五個(gè)小元寶不說,其余的散碎銀子與銅錢合在一處,約莫值當(dāng)十兩銀子。如此算來,自家這短短三個(gè)月,便攢了三十五兩銀。 眼下正是九月金秋,若是過幾日便尋來村中的泥瓦匠給常家建新房,想必不等天氣徹底入冬,自家便可以住上亮堂又暖和的青磚大瓦房,再也不用擔(dān)憂這三間小茅屋會不會一覺醒來被風(fēng)卷跑。 小姑娘越想越高興,滿足地瞇起了眼睛,任由爐火把自己的小臉蛋烤得紅撲撲。 尋常農(nóng)家建房不過七八兩銀錢便足夠,可常家憋著一口氣要比照著里長家建起三進(jìn)的青磚大瓦房,需要的銀子自然要成倍翻漲,只怕要二十兩勉強(qiáng)受住。 故而把這錢一氣攢到了今天,終于能夠動工了。 爐火中的紅薯嗶剝嗶剝地響了兩聲,香甜的氣息愈發(fā)濃烈,常瑛眸光一亮,靈巧地拿起棍子把那烤好的紅薯撥出來,喜滋滋地捧出去找趙恪分。 沒想到乍一出門,她靈敏的耳尖便捕捉到熟悉的車馬聲,如意樓那輛熟悉的青蓬馬車一路順著那枯黃的小徑疾馳而來,頗有幾分火燒屁股的姿態(tài)。 今日并非如意樓前來取貨的日子…… 常瑛心下疑惑,隨手把那熱騰騰的烤紅薯塞到趙恪手里,出門去迎那飛奔過來的馬車。 車馬帶來的沖勁還沒緩住,山羊胡子的老頭便急沖沖地跳下來,看著常瑛的眼神彷佛是看到救星一般。 “常姑娘,老朽可算是找到你了!”他一邊捂著自己險(xiǎn)些被閃到的一把老腰,一邊耷拉著一張滿是褶子的臉,仿佛要哭出來。 “不好了,不好了,如意樓要遭難啊……”徐掌柜顯然慌張得緊,六神無主起來。 “怎么回事?”常瑛皺眉,“你慢慢說?!?/br> “綠蕪姑娘在縣主府闖下大禍,如今正在如意樓哭鬧不休呢!” 此事情急,徐掌柜焦急之下語速極快,好似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說了個(gè)干凈。 那綠蕪素來輕狂,雖對縣主身邊的幾個(gè)大丫鬟巴結(jié)得緊,可到了底下難免受人吹捧,日復(fù)一日得飄飄然起來。 因著縣主愛香,身邊的幾個(gè)丫頭皆有樣學(xué)樣,也是日日熏香在身的愛俏之人。把守庫房的幾個(gè)丫頭日子久了,便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竟指使綠蕪這個(gè)輕狂丫頭偷盜了一方縣主庫房之中深藏的香料。 卻沒想到時(shí)運(yùn)不濟(jì),那香料用了小半匣子之后,經(jīng)年不問這些舊香的縣主便忽地吩咐丫頭,要庫房尋出來給她呈上去。 幾人盡皆嚇破了膽,慌張之下一氣推到了綠蕪身上,拿借口搪塞了縣主幾日之后,要綠蕪出門想辦法。 那姑娘也是眼睛都快哭瞎了,走投無路之下,只好半是威脅半是哀求地登上了如意樓的門,道是若徐掌柜幫她,必有重謝,若是不幫,府中她自有幾個(gè)jiejie,能叫徐掌柜這如意樓再也開不下去。 如意樓是徐家傳下來的祖業(yè),是徐掌柜畢生心血所系。眼看著表面風(fēng)光,其實(shí)在勛貴人家的眼中便好似一只螞蟻一般,連家中得臉的一個(gè)大丫頭都能給它毀滅性的打擊。 常瑛輕松的面色緩緩落下去,神情凝固起來。 唇亡齒寒,徐掌柜這次要是遭了難,她家制香的產(chǎn)出便不得不停滯下來,她娘那些圓圓胖胖的小元寶估計(jì)也留不住了。 為今之際,只有設(shè)法補(bǔ)上那匣香料的虧空,應(yīng)付過縣主這次查問才好。 至于綠蕪…… 小姑娘眸中寒光閃過,眉尾跳出一絲兇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