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悲歌響起,人去留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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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悲歌響起,人去留空(下) 她看著小太監(jiān)慌慌張張地樣子,歪了歪頭,而小太監(jiān)心中一緊張稟報道:“回娘娘……陛下請您到養(yǎng)心殿?!?/br> 秋夕狐疑的看著小太監(jiān),并且與梵馨相互對視了一眼,試探性的問道:“陛下身邊的小德子公公前腳剛走,你后腳就趕過來,跟本妃說陛下有事找我去養(yǎng)心殿,是不是太巧合了呢?” “說——是不是誰拍你過來害我家娘娘和娘娘腹中的孩兒?”梵馨一腳便將地上的小太監(jiān)踢翻,一腳踩在他額胸膛上,渾身帶著煞氣盯著他,而小太監(jiān)臉色一僵,慌亂地掙扎著,但是卻被梵馨踩得死死地,宛如一直被人按在地上的王八般。 “再不說,本妃可就不敢保證梵馨會你做什么呢?”秋夕理了理衣袖,臉色淡然的繞道小太監(jiān)的臉邊,居高臨下得看著小太監(jiān),眉目一笑,“不過本宮還記得上次梵馨將說謊之人,扔進藥田中活活的被藥田內(nèi)的藥蛇藥鼠,活活的撕下身體的rou塊,嚇死的……” 小太監(jiān)聽了秋夕的話,身體停止掙扎,死灰的臉色看著秋夕,但身體大幅度的顫動,而秋夕示意梵馨放開他。 她只見這個小太監(jiān)神情慌張,一下從地上爬起,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求……求娘娘不要殺了……奴才……怒才……什么都說!只要不殺我……什么都說!” 隨后小太監(jiān)在兩人的注視之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而秋夕眸子半瞇,嘴角微翹,嗜血的舔了舔牙齒,“既然有心人要讓我去養(yǎng)心殿看戲,那么我們就去吧!”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說我已經(jīng)上當了!若是敢把我暴露出來,我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秋夕嚴厲地憋了一眼,隨后梵馨一腳踹到他的屁股上,他一扒一哈的跑了出去。 “主子,如果你去了,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嗎?”梵馨 擔(dān)憂的看著秋夕,但她卻宛然一笑,“一味的躲避,一味的示弱未必能讓我們過的嫻靜的日子,適當?shù)幕菁?,適當?shù)闹鲃映鰮?,把我先機,才會讓我們處于不敗之地!” 秋夕揮了揮手,“你過來我梳妝換衣,順片派人準備一下糕點,勢必要高高興興地去會一會那人!”秋夕雖然知道是有心人讓她去,但始終猜不透是哪個人,所以她才想去看看是誰要,冒著她剛又得寵的時候,來挑釁她。 淺白水墨色的及地長裙在她身上散發(fā)著書香的氣味,而漸變的裙擺更是用濃墨描繪了江南水鄉(xiāng)的溫情,腰上的腰帶被黑絲白線繡著一行白鷺向天行。 交叉的領(lǐng)口繡著朵朵銀白色的祥云,使她身上的少了一分靈動,懂了一分安靜與淡然,陣陣書香氣從內(nèi)之外的飄逸出來。 隨后秋夕三千的長發(fā)被完成流云髻,戴上墨水水晶打造成的步搖,隨著她人一走動,墨色步搖更是相互晃動,折射出異樣而靚麗的光芒,讓人忍不住駐足觀看。 秋夕的孕肚完美的被這件衣裙遮住,她慢條斯理的拿著食物盒往養(yǎng)心殿走去,但她快到養(yǎng)心殿的時候,右邊的眉毛卻不停的跳動,一下比一下劇烈,心神一恍惚,踩到腳下的裙擺,差點倒地。 但卻被眼明手快的梵馨給扶助,細聲問道:“主子,怎么了?”她微微一笑,按了按跳動的右眉毛,搖了搖頭,“沒事!我們繼續(xù)去養(yǎng)心殿吧!” 養(yǎng)心殿: 柳毓兒儀態(tài)端莊的站在蕭御風(fēng)身邊,深情略帶哀傷,但與她對上眼睛的那一刻,便能知道此時此刻她的眸子發(fā)亮光彩,明媚而笑動,一點都沒有哀傷之感。 蕭御風(fēng)臉色沉重的站在,眸子冷漠而深邃的看在地上被白布擋住的尸體,雙手不禁握了握拳頭。柳毓兒拉了拉他的胳膊,聲音沉穩(wěn)的說道:“陛下,如今找回了葉幽歌的尸體,但現(xiàn)在面目全非,只能讓親屬來驗明是否是葉幽歌的身份了。 如今禮部尚書葉庭亨獲罪收押在牢獄中,若是此時此刻讓一個罪犯來養(yǎng)心殿認尸未免有所不妥。 不如讓葉家夫人沈夢儀來認尸吧!畢竟她是生他養(yǎng)他的母親,自然識得是不是葉幽歌。若是再不行也請夕妃meimei來加以認證此人身份。 畢竟夕妃meimei是葉幽歌的嫡親meimei,自然也是有資格認得,同時也避免了陛下要告訴她這個噩耗……”柳毓兒推心置腹的說著,并且是以站在蕭御風(fēng)的立場上頭頭是道,條理清楚的分析著,讓蕭御風(fēng)不禁被這女人的冷血和頭腦驚了一下,眸子神惑的看著他。 而站在養(yǎng)心殿外,還未踏進去的秋夕清清楚楚的聽見這一幕,身體不由一軟,眼神一愣,手上的食盒掉落在地上,而她被梵馨小心翼翼的攙扶著。 “準了!” “啪啦——” 食盒掉落的聲音在養(yǎng)心殿內(nèi)響起,隨后秋夕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再吸了一口氣,故作淡定的走進養(yǎng)心殿,眸子頓時被地上那一句蓋著白布的尸體吸引。 而蕭御風(fēng)完全沒有料想到秋夕竟然在門外,此刻已經(jīng)走了進來,他忍不住看了柳毓兒一眼,神色一凜。反而柳毓兒臉色確實意料之中,并且含笑的看了他一眼,驚呼道:“哎喲——怎么秋夕meimei來了呢?” 蕭御風(fēng)看著秋夕失去血色的臉蛋,雙手不禁握了握拳頭,但柳毓兒卻一下握住他的拳頭,眼神狠厲的看著他,點了點頭,而他終究無奈地松開了手,任由柳毓兒握著。 “陛下吉祥!jiejie吉祥!”秋夕抽著冷氣,艱難的從口中奔出那兩句話。當她的眼神對上蕭御風(fēng)那一雙陌生而深邃的眼睛,嘴角的冷笑卻毅然勾起。 她含笑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勝利在望的柳毓兒,抿了抿唇,“陛下,那就讓臣妾先來為為兄驗尸吧!畢竟他倘若是我的兄長,秋夕自然識得……” 秋夕指了指地上那一具尸體,而蕭御風(fēng)看著秋夕失去血色臉上的堅毅,心里不禁抽了一抽,遲遲未作決定。 而柳毓兒看著蕭御風(fēng)這般便知道他依舊是對秋夕余情未了,輕輕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陛下,如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還請陛下快快決定為好,不然到時候不單單后續(xù)計劃有變,其他支持的力量也將會有變!” 柳毓兒直接將柳家最后的力量擺上了這次的賭局,她只能用這最后的力量將葉家除掉,并且將自己捧上皇后之位,不然柳家和她也將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境地。 蕭御風(fēng)臉色一黑,眸子一冷,搖了搖牙齒,喊道:“準了!” “秋夕meimei,你過真想好了?”柳毓兒假惺惺地看著秋夕,而秋夕眸子也是相似那人的一冷,肩膀微微顫抖的,點了點頭。 “梵馨,將那塊擺布掀開吧!”秋夕身影清冷的說道,但每一個字都刻進里人她的內(nèi)心,一點一點的洗禮著她的神經(jīng),她咬牙走進那具已經(jīng)被燒焦的尸體。 一股惡臭攜帶著焦臭直接闖進她的鼻腔,頓時一陣惡心直溢喉頭,她不禁皺眉捂住嘴巴和胸口,努力克服自己,一步一步像是走在心坎上,走到那具尸體邊。 渾身焦黑的尸體,只能模糊的從身體的比例和個頭看出這人跟幽歌身高、個頭差不多,但是容貌早已經(jīng)被燒至毀容,根本看不清,辨認不了是誰。 秋夕眉頭緊皺,捂住她的鼻子,一下便是蹲下,仔仔細細地辨認著這具尸體,毫不畏懼得一一搜尋,并且心懷希望的這人不是幽歌。 但她的目光卻被這具尸體的握拳的手吸引住,“梵馨,扳開他的手!”梵馨看了一眼秋夕,沉默的將那具尸體的手用力一扳,輕而易舉地將那只手掰開,映入秋夕眸子內(nèi)的卻是一個帶著灰燼的香囊。 她遲疑地看著眼前的香囊,動作緩慢地拿起,看著熟悉的圖案,以及歪歪扭扭的那一把她那時候特意為他繡一把利劍。 她身形一愣,率坐在地上,眸子空洞地看著香囊,雙手緊緊地拽著,不敢置信地翻過香囊,一個清楚地“幽”字闖進她的視線。 她的心頓時“咯噔”一下,似乎停住,留在了上一個世紀。她抿著唇,一手拽著香囊,一手摸上了那個容貌已毀的男人,雙唇微微顫抖,眼前不禁一黑,但卻聽見身后那一聲“我的兒——”,頓時清醒過來。 她看著自己的母親飛奔而來,撲到那具尸體上像一頭發(fā)瘋的獅子般,扒拉著幽歌的衣服,可當她扒開那焦黑的尸體上的衣服,看著發(fā)黑的胸膛。 她身體明顯一震,眸子一亮但下一刻卻死死的昏死在焦黑的尸體上,來不及任何一聲的哭喊聲。 秋夕一咬牙,將母親抱在懷里,一手緊緊的拽著香囊,強忍著眼眶內(nèi)的淚水,蔓延通紅的,對著蕭御風(fēng)做了三叩九拜,一下都刺痛了兩人的心,直到她做完三叩九拜后,強忍著淚水的后果便是倔強地隱藏情緒,導(dǎo)致蒼白無力的面孔,卻滿口是血的悲愴的樣子。 “陛下,(明)慧如炬,此人真是我的兄長葉幽歌……”她每說一句話都在承受著剜心之痛,讓她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身體的顫栗不因寒冷而起,倒因心之哀陌而起,她每呼吸的一口空氣帶著血腥和焦炭的味道,席卷著她的鼻腔,直創(chuàng)她的精神。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不能在此時倒下……現(xiàn)在只有她才可以守護著僅剩兩人的家庭。 只有不倒下,才能去為兄長查出死亡的真相,也因為這一下讓她不顧一切的咬著內(nèi)唇,吞咽著血液,雙眼空洞無力而又支撐著自己依舊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