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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有其他的,能夠當(dāng)做武器,足以要人性命的東西。 裕笙頂著雨幕步步向前,蕭磬細(xì)微的呼聲被淹沒在水聲當(dāng)中。 噼里啪啦。 裕笙一把摘下發(fā)上的紅豆簪子,被雨水沖的發(fā)亮。 蕭磬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師尊,師尊!” 可愔現(xiàn)在裕笙滿心滿眼,都是把面前這個傷害越風(fēng)的人打入十八重地獄,對蕭磬的呼喚,居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裕笙身上的殺氣毫不掩飾,蕭磬能夠清晰地感知到一一感知到師尊想要殺人! 絕對不行! 師尊今日一旦殺了正道修士,那才是真正的人人得而誅之,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會有人追殺到天涯海角! 絕對不能讓師尊做傻事! 蕭磬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想也不想,蕭磬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剛才還想要取他性命的仇人推到一旁。 這天下這蒼生,任何一人是死是活,和他蕭磬無關(guān)。 除了師尊。 除了師尊。 這天下這蒼生,只有師尊一人與他有關(guān)。 他不能看著師尊,一步步走入萬劫不復(fù)。 何況還是因為他! “師......尊......”蕭磬只能迎上那根紅豆簪子,簪尖鋒利又加持了裕笙的魔氣,瞬間就沒入一小節(jié)進(jìn)蕭磬的胸口。 沒有鮮血。 或許有,但這雨太大了,打的裕笙睜不開眼,打的裕笙雙眼發(fā)熱,他看不見,看不清,看不到蕭磬的心口有沒有血流出來。 或許有,沒入了蕭磬深色的衣衫,或許被雨水飛快沖淡。 “蕭磬......”裕笙接住倒下的蕭磬,把他抱在懷里。 少年的脊背消瘦,被濕透的衣衫勾勒出形狀。 “為什么……為什么……你......”蕭磬的臉色在雨幕下蒼白無比,頭發(fā)不知道被汗水還是雨水打濕,盯著裕笙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 “裕笙?!?/br> “我不疼?!?/br> 蕭磬本來想握住裕笙的手,握的緊緊的,握的他再也松不幵......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力氣怎么就那么小,小的連師尊的袖口都抓不住了。 但好在這一刻他有勇氣,他好像有勇氣跨過那道連自己都不敢突破紅線,這一次他是裕笙,他是蕭磬。他只是裕笙,不是云頂峰的峰主,不是他的師尊。 只是裕笙而已,一個他愿意為他赴死的人。 裕笙哆哆嗦嗦地抓住了蕭磬的手。 為什么,怎么會。 他怎么會親手把那根簪子,捅進(jìn)蕭磬的身體里? 蕭磬會死嗎? 他、他......他又一次,親手殺了越風(fēng)嗎? “蕭磬......蕭磬......”這一次沒有幾欲癲狂悲慟至極的咆哮,裕笙只是抱著蕭磬,跌坐在地上。 周圍的人全部散去。 地上不知道是什么人的鮮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沒入土里。 他抱著他的尸體,在雨中悲泣。 他親口承諾這輩子他來護(hù)著他,又是他親手殺了他。 裕笙顫抖著手去摸蕭磬的脈搏。 毫無波動。 “越風(fēng)?!?/br> 裕笙低下頭,眼淚混著雨水大滴大滴的落在蕭磬的臉上。 “喵嗷!”一道稚嫩卻震耳的聲音隔著雨幕傳來,裕笙沒有抬頭。 弟弟焦急不已,在裕笙身邊來回踱步,任由怎么用他的鼻子去拱裕笙,裕笙都毫無反應(yīng)。 “嗷鳴,嗷鳴!” 裕笙還是沒有反應(yīng)。 弟弟急的跺腳,就連院子里的樹木都跟著震動。 最后沒有辦法,弟弟叼著裕笙的領(lǐng)子,想要把他甩到自己背上去。 怎么辦? 它本來在新家里小憩,結(jié)果突然感覺到這個經(jīng)常帶它去打獵的人類死了,好不容易趕到這,這個每次都把它摸得很舒服的主人,為什么也沒有反應(yīng)? 每天給它喂飯吃的主人也不在。 怎么辦? 弟弟叼著裕笙的衣領(lǐng),試圖將裕笙甩到自己的后背上。 但嘗試幾次之后,弟弟都不敢松口。 裕笙就那樣緊緊抱著蕭磬,任由地動山搖,都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弟弟一雙澄澈的貓眼里凝聚出水來,最后叼著裕笙狂奔起來。 大雨瓢潑。 弟弟的皮毛已經(jīng)完全被雨水打濕了,軟墊被濕軟的泥土弄得臟兮兮的,每跑一步就引來一陣地動山搖弟弟輕輕將裕笙放在院子門□,輕輕喵了兩聲。 裕笙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弟弟用鼻子拱了拱裕笙,想要將對方推進(jìn)屋里。 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大貓圍著裕笙和蕭磬轉(zhuǎn)了兩圈,最后身上一道白光閃過,化作人形。 七八歲模樣的小少年,灰發(fā)藍(lán)眼,被雨水澆的濕漉漉的,口吐人言。 “裕笙主人,裕笙主人!” 裕笙的眼珠麻木地轉(zhuǎn)動了兩下:“弟弟。” “主人,快進(jìn)去呀......”弟弟急的幾乎要哭了。 裕笙像是方才回過神來:“對,對,進(jìn)去,進(jìn)去......蕭磬淋了雨,要是高燒可就不好了,我去哪里給他弄藥來……” 弟弟沉默了一瞬,然后抬起頭,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 “主人,這個人,他是不是死了?” 裕笙低下頭,指呈劍訣,在蕭磬身上疾點了兩下,封住蕭磬的幾個xue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