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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向衡用靈氣一點點割開了裕笙后背的皮rou。 粉紅的皮rou綻開,暴露出一截森白的骨。 裕笙的臉色已經(jīng)是面無人色慘白無比,大顆大顆的汗珠從裕笙額邊滾落,蕭向衡下不去手。“痛嗎?” “快......”裕笙咬著牙不愿意說話,只催促蕭向衡快點。 蕭向衡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手伸向裕笙的血rou當中。 一陣讓人牙酸的血水被攪弄的聲音傳來。 裕笙渾身顫抖,汗如雨下。 即便蕭向衡已經(jīng)封閉了那些能讓裕笙感覺到疼痛的xue位,但神骨抽離之痛,是從魂魄當中一點點被剝出來的。 根本就不是尋常rou體之痛可以媲美的。 蕭向衡死死地咬著牙,明明是裕笙被抽走神骨,但是更痛苦的那個人好像是他似的,面如金紙,拼命才能克制住自己受傷的顫抖。 噗嗤。 蕭向衡手里握著一小節(jié)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剝離下來的骨頭,白的,一絲血跡都沒有沾染,散發(fā)著淡淡的金光。 裕笙突然感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要勝過之前感受的所有、所有。 裕笙眼前猛然一黑,想要問蕭向衡好了沒,但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身子朝前倒去。 “玉筠一一!”這是裕笙閉眼之前,聽到的最后一個聲音。 “我的神骨呢?” 這是裕笙睜開眼之后的第一句話。 蕭向衡展開手,一截神骨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 “取得很成功,等你回來之后,或許還能重新安回去。” “我不要了。”裕笙答得干凈利落。 “什么?!”蕭向衡像是沒聽清似的,追問了一遍。 裕笙的神態(tài)很冷靜,一字一頓地給蕭向衡揉碎了說:“我說,我不要了?!?/br> 蕭向衡看裕笙的目光像是看一個瘋子。 “你瘋了吧......不對,你早就瘋了,你真他嗎瘋了!千年前你跟著越風送死的時候你就瘋了!” 裕笙的神色很冷靜,實在是不像是一個說瘋話的人,就那么安安靜靜地看著蕭向衡,一雙眼平靜的像是兩潭古井無波。 可他心里卻有煙波萬頃。 “你要干什么。”蕭向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裕笙的神色無悲也無喜,像是凡人商議晚上吃什么一樣云淡風輕。 “把這截神骨給蕭磬,是不是就能隱藏他體內(nèi)的魔種氣息?” 蕭向衡急促拒絕:“不能!瞞不過天道!” “至少能瞞過修仙界的人吧?!痹s系溃骸懊掀艤珪⒘酥?,他就會忘了一切,也忘了我,忘掉魔種?!?/br> “他是因我爆發(fā)魔種之力......如果忘了我,他是不是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輩子?” 裕笙的臉上綻出一個笑來,目光繾綣落在蕭磬的臉上,他的睡顏相當安靜,對周圍發(fā)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那你看,這樣多好?” “他......再也不會記起我?!?/br> 再也,再也不會為我而死。 一個月夜,裕笙離開了這間林中小屋。 他恍然記起和蕭磬在千山宗的日子,也是這樣的月夜,他抱住了蕭磬。 那不是他記憶里第一次去擁抱越風,卻是第一次擁抱蕭磬,用裕笙的身份去擁抱他,一個還是少年的,還不成熟的蕭磬。 今日月色如昨,往事歷歷在目。 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裕笙嘆息了一聲,周身黑紅色的魔氣開始逐漸蔓延,漸漸將裕笙整個人給環(huán)繞。 風動。 一道身影閃現(xiàn)到裕笙面前,紅發(fā)綠眸,標志性的異域面孔。 “怎么是你?”裕笙皺了皺眉,似乎對自己面前會出現(xiàn)這個人有些驚訝似的。 怎么會是他? 他不是在千山宗后山押著呢嗎? 難道花聞道他們騙他? 不對呀,那也不可能騙的那么滴水不漏的啊?! “我靠……” 對面的人似是驚嘆似的,后退了兩步:“你怎么......怎么是你?你怎么入魔了?” 裕笙噎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都這樣了還能碰見熟人:“我......cao他驢球蛋子的!別問那么多了,你怎么在這?!”對方輕笑一聲,走到裕笙面前,突然單膝下跪,抬起裕笙的一只手,送到唇邊碰了碰。 月色皎皎,樹影重綽。 高大的紅發(fā)男子單膝跪在白衣男子面前,月影將他們的身影拉長再扭曲,最后重疊到了一起。 “魔君玄炎,受召而來,見過......”“裕笙魔尊。” “你放屁?!痹s喜铧c沒反手抽玄炎一巴掌:“我怎么就是那個什么勞什子魔尊了?你們魔界沒有人了嗎上趕著認大爹?” 玄炎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的,不由分說就拉過裕笙到自己懷里,對著他的頭發(fā)一頓亂揉:“強者為尊你懂不懂?你剛才的氣息大家全都感受到了,等著吧,一會就會有其他魔族人過來的?!?/br> “之前我是,現(xiàn)在你是?!?/br> 裕笙:…… 裕笙:“道理我都懂,你掐我臉是什么意思?” 玄炎:“嘿嘿,好玩,裕小貓?!?/br> 裕笙突然嘶了一聲:“等會,你先放開我,疼。” “哪疼?”玄炎下意識地松開手,緊接著一股血腥味傳入鼻尖。 “你受傷了?!”玄炎皺著眉,伸手就要去剝裕笙的衣服,后背隱約已經(jīng)透出血跡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