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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又是一個長揖,抬起的臉上有著說不明的情愫。 那是一種怎樣的經(jīng)歷,從一朝臣民淪為階下囚,最后又是能夠活著站在陽光之下。 “草民——” “正式的任命文書雖還未下,但朕已是親口允你了,你便是這申城府伊,”草民”二字,不是你該自稱的了。”顧己修攔下徐逸,擺擺手:“平原先生都甘愿屈你之下,那些罪名你就看著定吧——” 青之剛要插嘴,卻被顧己修凌厲的眼神給堵了回去:“只是趙仁昌……若他明理,將人都供了出來,便免了死罪。另外告訴趙淳善,他是他,趙仁昌是趙仁昌,朕不會放縱貪官惡吏,但也從來不會胡亂株連;你告訴他,朕對他的才學甚感興趣,也相信他與他父親不同,更是希望在來年科舉之中,瞧見他的名字。若他還是聽不進去,執(zhí)意要在獄中陪伴,那便也由得他去罷,只是記得交代下去,別讓他吃的太多苦?!?/br> 徐逸又是點頭,轉(zhuǎn)臉同蕭掠對視,兩人眼里都是松了口氣的模樣。 第55章 打道回宮 又是交代了徐逸一些瑣事后,顧己修長唿一口氣,又是想要端起手邊的茶杯,李順急忙上前換上一杯熱茶。 他抿了一口,將臉轉(zhuǎn)向青之:“你的行囊收拾好了沒?” 青之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也沒什么東西,就那只懶驢,隨時可以回去?!?/br> 顧己修本是凝著臉色,聽到青之這么說,不禁緩了表情,扯了一絲笑出來,朝著徐逸他們揮了揮手,徐逸同蕭掠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兩人都做深躬行禮退了出去。 “朕已吩咐徐逸安排下去,一個時辰后便啟程回長安?!?/br> 雖是青之天天心心念念想回的地方,但此番聽到他這么一說,心中總是有種異樣,好像一回長安,便會有什么倒霉要發(fā)生在他頭上。 “皇姐與你……一貫交好,又時常到你信陽侯府走動,你可聽她說過只言片語?” 申城府一案雖然牽扯眾多,但一切都在顧己修掌控之中,又是交給徐逸這樣的人全權(quán)處理,他自然放心,只等結(jié)果;當下,還是顧凌音離宮的事,更讓顧己修牽掛。 這不僅牽扯到皇家顏面,太皇太后更是廣派請?zhí)鳑?,突厥的王子,南疆大理的世子,甚至遠至大食,海倭都各派了皇家子弟前來應選駙馬。若是最后顧凌音還是不見蹤影,那便是東顧朝失信于全天下! 因外人都離開了,青之自然也松懈下來,翹起了腳擰著眉頭細想一會,腦中浮起顧凌音那日奇怪的話語—— “青之,我問你一件事,我若愿意嫁你,你可愿意娶我?” 一個激靈立起身子,顧己修的眼神自然飛來:“你想到什么了?” 豆大的汗珠從青之額頭上滴了下來,咽了咽口水,這么說,如果他腦袋轉(zhuǎn)的快一點,應該能夠感覺得出顧凌音那日的不對勁,而他如果能夠早些上報給顧己修,估計也不會鬧出這么一出金枝逃婚記,那他……他這算不算知情不報之罪? 苦著臉將那日的情況同顧己修說了一遍,果然皇帝表哥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黑了下來,末了將茶杯往桌上一磕:“既是有這種事,你為何不說?” 但此時再責怪青之也無多大用途,好在徐逸辦事效率奇高,不到半個時辰便是將人數(shù)馬匹干糧都打點完畢,順帶還帶了一份趙仁昌在獄中寫的”血書”。 “皇上,這是趙仁昌寫的認罪書,其他細節(jié)性的問題,臣會再整理之后,第一時間送至長安!” 眾人站在別館前,徐逸伸手遞上了那份認罪書,顧己修卻沒有伸手接過,只是拿眼看了看青之。 眾人的視線自然也是隨著皇帝表哥一起移到青之身上,他嘆了口氣,一臉就義的表情從徐逸手中接過認罪書。 X的,皇帝表哥真會擠兌人,不就是自己知情不報給他添了個小麻煩了嗎?至于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要他一個侯爺做太監(jiān)才做的活嗎? 眾人鉆了馬車,青之留到最后,見人群整頓的差不多了,這才勐地靠近徐逸。 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袍子,又是將臉洗凈,果然如畫卷所繪一樣,神目俊朗,風度翩翩。 即便是聽過百里小侯爺?shù)妮W事,徐逸也能保持著該有的風度,朝著青之恭敬說道:“不知道侯爺還有何指教?!?/br> 青之搓了搓手,朝著行館撇去最后一眼,說道:“徐大人,這行館本是屬于劉大福的,現(xiàn)在他的財產(chǎn)是不是都得充公了?” 徐逸點點頭:“臣雖還未徹底清點完劉大福的家產(chǎn),但依照律例,凡是官商勾結(jié)貪污受賄之人的財物,都需充公?!?/br> “那……充公之后,像屋宅之類的是怎么處理的?” “自然是到了市場上尋買主,最后折了銀子入國庫。”徐逸雖是疑惑,但還是耐心解釋給青之聽。 “這是最好,那能不能跟你打個招唿,這別館私下賣給我得了?!?/br> 徐逸沒能明白,一時接不下話,見青之身后人影一動,剛要行禮便被阻止。青之繼續(xù)說道:“那天我們在廣德巷,我瞧見蕭先生宅子旁的地上好幾個片都是干凈的,其他地上都是土灰,而那墻上又是有字的模樣,想來是蕭先生無事的時候,會前去給住廣德巷那兒的小娃娃們上課吧?” 蕭掠眼里閃過異色,旋即又是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