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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蘭生朝他笑笑,按了按自己的鬢角,說:“想不到一年后,竟要換成你同我說教。” 青之也咧開嘴一笑:“會這般打趣便好,再說了,反正你們都拆穿我是個水貨,也不能再學(xué)小侯爺那無知的蠢樣,這才是我真實的面目好嗎?” 傅言信搖了搖從兩人面前穿過,“倒是瞧不出來?!?/br> 青之”呃”了一聲,正要追問他說那話是什么意思的時候,方蘭生也跟著說了句”傅公子說的也對”,便跟著踏過門檻進了王府。 - 果然王府里更是一片愁云籠罩,畢竟拉著揚州府伊一道前來,府里的下人不敢怠慢,忙迎著眾人進了主廳。王夫人跪在最前面,在她的身旁依偎著一雙兒女,大的不過十歲,小的則才剛剛學(xué)會走路。 王夫人聽了管家的話,正抬頭的時候便聽見一聲尖叫,慌忙中起身想要分開牡丹與青之。 “你到底是誰?!那日你走了之后,秦漢就來了牡丹園,他說他根本沒有派人來牡丹園給我送夜明珠!他聽完我與你說的話后就愁心重重的走了,之后就在那小賤人那兒出了事!你到底是誰!” 青之被她勒的喘不過氣來,沒想到牡丹力氣竟那么大,就快要翻白眼的時候才被人脫開,狠狠的吸了幾口氣才緩過來。 牡丹雙眼因為哭泣而顯得通紅腫脹,而在一旁架著她的則是王夫人。 “母親讓你前來吊唁可不是讓你來撒野的!”王夫人的大女兒朝著牡丹甩了一巴掌:“以你的身份能夠站在這里送爹最后一程已是母親的大度,母親都還未開口,怎的你會在次撒潑?還嫌我們王家的臉丟不夠嗎?” 眾人靜靜的聽著那個小女孩厲聲的質(zhì)問,牡丹捂著臉嗚嗚的哭著,青之見狀也只好上前勸道:“王——小姐?此事也并不全是——” “你閉嘴!”沒料想王沁心轉(zhuǎn)臉冷面對著青之:“她雖未入我王家的門,但好歹也算陪著爹幾年,只有我們王家的人可以欺負她,旁人沒有資格!”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個僅十歲的小姑娘,竟如此厲害。 “爹已經(jīng)走了,留下幼弟與家母,爹甚至都沒交代過一聲,我們見到的就只有他的尸身了。既然她說你在爹生前與他有過,有過接觸,定然知道些什么,不然不會前來王府找罵把?”她頓了頓:“況且事情還未查明真相,阿爹到底是為何而死,連官府都壓著不讓我們知道,說是上頭有人在查……那上頭的人,就是你把?”王沁心左右看了看,果然瞧見府伊正弓著身子在青之屁-股后頭跟著,更加坐實了自己的想法。 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普通,看絕對不簡單。爹身前就有許多事不肯與家人細說,要讓母親擔(dān)心受怕;而更可笑的是,連他死了,家里的人都是最后一個才知道的。若不是那叫牡丹的女的前來王府門外鬧,他們甚至不知道爹已經(jīng)…… 青之拱手道:“是,我們……大致知道些事情的發(fā)展經(jīng)過。” “那便麻煩你同我們說一遍把?!蓖跚咝纳钗豢跉?,母親自來逆來順受,許多事父親不說她也不敢多問,但身為長女的她的性格又大不相同,若不將父親的事搞的清楚明白,她定不甘心! 方蘭生瞧出了王沁心的心思,上回他來拜見王府的時候似乎沒有瞧見過她,相比是王夫人與王秦漢可以讓兒女避開,不想他們一同卷入到這紛紛擾擾當(dāng)中。 “這——”不自覺喊出聲來想要阻止,但王夫人卻也跟著說道:“方公子,不礙事,沁兒也大了,有些事是該要讓她知道了。況且……秦漢的死,我們也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蘭生這才點點頭,轉(zhuǎn)頭看向青之,青之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 “事情的經(jīng)過便是這樣——” 在他說完后,除了已知情的三人,其他的人面色都是一震,沒想到這當(dāng)中竟有如此多曲折離奇之事。 “這么說來——寧老爺當(dāng)時,當(dāng)時的吃人傳聞……也是因為杜娟下的蠱的原因?” 青之點頭,一看竟是揚州府伊在發(fā)問,又是一陣不滿:“若你這個府伊有所作為能去查清事情,平息民言,或許寧家不會走到今天這步,而王老爺亦不會想要替寧家報仇而失了姓名!” 那府伊被青之噼頭蓋臉又一頓臭罵,忙垂下臉求饒。 “原來爹他并不是真正變壞了……原來爹不是真正不想要娘與沁兒智兒……”王沁心喃喃的說著:“我還以為爹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爹了,就連爹死了,我都還在想是因為他活該,他愛在外頭養(yǎng)著別的女人,所以才被人殺死的……沒想到……” 王夫人抱著無自覺跪在地上的女兒:“沁兒沁兒,你不要這樣!這不是你的錯!” 但王沁心渾然未覺,只是跪在冰涼的地上,任由銀牙咬破了嘴唇:“爹——女兒不孝,竟一直都這樣誤會你!” 原來王沁兒知道王秦漢分別在城西城東置了兩個新宅給杜娟與牡丹后,便為母親打抱不平,竟與王秦漢將近一年多未說過一句話。 “你的父親忍受著千萬人的不解,也要守住自己對摯友的諾言,你的父親,是個值得欽佩的人!”傅言信屈膝跪在王沁心面前,盡量弓著身子,讓自己的視線與她能夠平行相觸:“你不應(yīng)該感到悲傷,你應(yīng)該為他感到自豪。你的父親,在他自己的戰(zhàn)場上,贏了這場戰(zhàn)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