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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對不起。” “我很好哄的,不信你再愛我多一點試試?!?/br> 他冷淡的聲音里流露出最熱烈的渴望,通過骨骼的共振傳達到柳徵云的心口。 江潭月閉著眼輕嗅著柳徵云的氣息,感受著柳徵云的溫度。 神魂碎片融合時,江潭月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他后來隨柳徵云一并憶起了前塵,只是由于并非魂主,在記憶里柳徵云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當柳徵云默默注視著過去的他們時,自己也在他身邊默默注視著他。 因為后面太長的歲月只是在彌補柳徵云的記憶殘缺,他便比柳徵云早醒了一段時間。 在他身邊醒來的那一瞬間,江潭月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自己會那么輕易地被柳徵云的笑容吸引。 原來不是毫無道理的一見鐘情,而是向死而生的破鏡重圓。 ☆、代替物品 柳徵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調(diào)養(yǎng)重新融合的神魂。 許知媚送來的藥又苦又臭,爐子一燒起來半個落神山都烏煙瘴氣,然而江潭月還是逼著柳徵云喝。 無他,天山的補藥效果確實好。 “可是真的太難喝了吧?” 柳徵云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黑湯,一臉生無可戀。 江潭月沉默地將琉璃碗擱在青玉案上,白膩修長的指節(jié)輕輕劃過玉石,教人分不清哪一個更冷。 “……” “我喝……我喝還不行嗎?” 他捏著鼻子將碗里的補藥一飲而盡,蒼白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 江潭月見狀忍不住破功,偏頭低低地笑了笑,照例拿出了一顆蜜餞,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遞給他。 而是咬住一半,傾身湊了上去。 …… “確實略苦。” 江潭月伏在柳徵云懷里紅著眼尾地抿了下唇,喉結(jié)也不可控制地滑了滑。 柳徵云雙手抱在他的腰間,親昵地在他發(fā)間蹭了蹭:“今天的蜜餞是什么做的,怎么這么甜?” 江潭月舒服地瞇起了眸子,唇角勾了勾卻沒有答話。 直到柳徵云的呼吸有些加重…… “爹爹?。?!” 江離憂興沖沖地跑進來,看見柳徵云的動作,腳步瞬間凝固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赣H……” 他冒出來的犬耳霎時紅透,犬尾也炸了毛,轉(zhuǎn)身想跑走,卻被柳徵云笑著叫住了:“離憂,跑什么呢?” 他替江潭月整理了下衣襟,俯身吻了吻他的眼尾以作安撫。 “這么著急找我?平時沒見你跑這么快。” 江離憂頂著他父親陰惻惻的視線,硬著頭皮回答:“來客人了。” 柳徵云點點頭:“那離憂先去招待一下好不好???” 江離憂忙不迭應(yīng)聲,隨后便飛快地跑開了。 柳徵云啞聲失笑,拍了拍江潭月的后腰:“看你把孩子嚇的。” 江潭月緘默不語,就盯著柳徵云冷冷地看,那目光直白又嗔怪。 仿佛在說……你到底行不行? 柳徵云意會地笑了笑,伸手揉了幾下他微紅的耳垂,最后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先幫我更衣。” “……憑什么?”江潭月挑了挑眉,冷聲反問,“你和我的事辦完了嗎?” 柳徵云被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可愛到了,傾身抱住了江潭月,耐心地給他順了順毛:“怪我怪我,沒挑好時間,可是現(xiàn)在讓客人等著不太合適吧?你說呢?” “等著便等著。” 江潭月本是無心之言,落到柳徵云耳中便是另一種意思。 他猛地怔愣住了——懷里的人將等待說得那樣理所當然,顯然不是因為冷漠傲慢。 而是因為習以為常。 柳徵云如今對這些東西敏感得甚至有些病態(tài),那場大夢的后遺癥來勢洶洶,讓他避無可避。 “……怎么了?” 察覺到柳徵云不太對勁,江潭月緩緩從他懷里退出來,直視著他那雙不斷黯沉的桃花眼。 “沒什么?!绷缭频吐暬貞?yīng),“……你想要嗎?現(xiàn)在就可以,不用再等了?!?/br> 江潭月聞言卻蹙了蹙眉:“哥哥,到底怎么了?你別嚇我?!?/br> 柳徵云聽見他這聲哥哥,更是悲上心頭。 他一聲不吭地想要剝江潭月的外衫,江潭月任憑他動作,眼里卻沒有了熱切。 “哥哥,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嗎?” 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這么突然,臉色也不太好,江潭月?lián)乃遣皇窍萑肓耸裁椿镁场?/br> 柳徵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過了好久卻啞聲問出一句:“那你呢……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嗎?” 江潭月疑惑地凝視著他,不懂他為何會問出這種問題。 柳徵云像是也被自己蠢到了,忽然偏頭扶額重重地笑了笑,那笑聲有些啞,更多的卻是難過。 “潭月……我有點累?!?/br> 江潭月抓起他的另一只手,緊緊地與他十指相扣:“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你臉色很差?!?/br> 雙手交扣傳來的溫度似乎給了柳徵云足夠的膽量和底氣,他緩緩地轉(zhuǎn)回頭,望向江潭月深黑的瞳孔。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極輕地說了一句:“可以別叫我哥哥嗎?” 江潭月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很順從地點了點頭:“怎么稱呼當然是沒關(guān)系的,只是我想知道為什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