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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潭月有些難辦地看了一眼柳徵云,柳徵云察覺到他的目光,輕輕收緊了手中的指節(jié)。 江潭月緩緩呼出一口氣,面色誠懇,帶著濃重的愧疚與歉意:“我為我過去的言行感到懺悔……我愿意做出補償。” “心臟的事情就一筆勾銷罷,你們?nèi)蘸蟆蛘攥F(xiàn)在,有什么難事的話,我都可以為你去辦?!?/br> 柳霜聞言卻忍不住哭著吼了出來:“可是至始至終都是我的錯?。 ?/br> 江潭月被他突如其來的吼叫嚇了一跳,他微怔了一下,偏頭看了一眼柳徵云,忽然輕輕嘆了聲。 “你們師徒……還真是……” “難道你要讓你師尊在那個時候舍棄你嗎?你難道不知道他根本做不到嗎。雖然這一點我也很不滿意,但這確實是他的作風?!?/br> 柳霜愣愣地盯著他,眼眶里蓄滿了淚。 北云無聲地在他發(fā)間揉了揉,動作間透露著溫柔的安撫。 江潭月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xù)道:“他看起來好脾氣,實際上卻是非常我行我素的一個人,我也口無遮攔慣了,給你造成了這么嚴重的傷害,真的非常抱歉。” “所以……別再哭了,一點不適合你。我記得你師尊剛剛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還是特別驕傲燦爛的一個小孩兒。” 柳霜凝視了江潭月良久,突然偏頭狠狠地擦了擦眼淚,朝著他輕輕地揚了揚下巴:“別說大話了,江師叔。我可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江潭月對著他挑了挑眉,露出了一點欣慰的笑意。 柳徵云不緊不慢地酌著茶,手指抵在白瓷杯上,眼神落在他微揚的唇角。 怎么這么會安慰人……明明自己都還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貓。 “師尊,別再一直盯著江師叔看了。”柳霜戲謔開口,“徒兒有事相求?!?/br> 柳徵云無奈地笑了笑:“你怎么不讓北云別再盯著你看了?” 北云撞上柳霜惱羞成怒的視線,不由得輕輕扶額:“柳師叔別打趣我了?!?/br> “是關(guān)于凝魂的事吧?”柳徵云緩緩正色,“當然可以?!?/br> “不過得等一段時間?!苯对陆釉挼溃澳晗牡纳窳ι醮?,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沒辦法做到,不能勉強?!?/br> 柳徵云失笑:“其實不算勉強……凝魂之后,當年的神力也恢復了不少?!?/br>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江潭月聲音冷了下來,手也抓得更緊了,“你知不知道當時你吐血暈倒,我抱著你有多害怕?” 柳徵云怔了一下,旋即抬手將他按進懷里,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鬢角:“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都聽你的,別怕……” 柳霜看著他倆抱在一起,忽然出聲笑了笑。 江潭月聽見他笑,在柳徵云的懷里偏頭朝他看去。 “笑什么?” 柳霜將手肘撐在案上,支著頭看向他:“有那么一瞬間想說時隔這么多年能重聚在一起真的好幸運?!?/br> “……可是,仔細想來又完全不是因為幸運?!?/br> “這一路走來,真的太難了啊。” 江潭月蹭了蹭柳徵云的頸窩,窗外的光漏進來,灑在他的眼里就像閃動的淚花:“值得便好?!?/br> **** 柳霜和北云臨走時,留下了一只紙鳶。 是人間的小玩意兒,北云來時路過順便買了。 江離憂抱著那只天藍色的飛鷗紙鳶,乖乖地向北云道謝:“多謝北哥哥?!?/br> 北云還沒說話,便聽見柳霜嘁了一聲:“披著一身幼稚皮在這裝什么嫩呢……北云年紀比你不知道小了多少,叫他哥哥是想笑掉誰的大牙???” 江離憂跟柳霜向來不太對付,此時更是嬉笑著朝他挑釁:“你還不是一大把年紀了,還逼著人家叫你霜弟,你自己不嫌齁得慌嗎?” 柳霜一個暴脾氣就想沖上去給他一拳,卻被北云失笑著拉住了。 江離憂跑到江潭月的身后,朝他齜牙咧嘴地做了個鬼臉。 柳霜還沒發(fā)作,北云便朝著江離憂笑了笑:“離憂的紙鳶還是你霜哥哥掏錢買的呢,不可以這樣對他噢?!?/br> “誰掏錢了!北云你亂說什么?!”柳霜惱羞成怒,對著北云氣鼓鼓地說道。 江離憂聞言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抱著紙鳶撒手也不是,不撒手也不是。 北云溫柔地順了順柳霜的長發(fā),向柳徵云和江潭月溫聲道:“家里養(yǎng)了一只靈犬,這個時辰怕是餓壞了,請允許我們先行告辭。” 柳徵云點了點頭:“以后常來?!?/br> “會的?!北痹祁D了頓,又上前幾步,蹲身揉了揉江離憂的短發(fā),“霜哥哥其實很喜歡你,可以不要對他那么兇嗎……他會很傷心的?!?/br> “哈?”柳霜飛撲過來,拖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往外拽,“先走了!后會有期!” 北云寵溺地笑了笑,順著他的動作一并消失在了原地。 柳徵云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江潭月靜靜地站在一旁,面色柔和。 江離憂愣在原地,過了好久才別扭地哼了一聲,臉頰像是有些紅。 “我說……離憂,不就是小時候一起爭過幾回糖葫蘆嗎?至不至于記仇到現(xiàn)在啊?嗯?” 他蹲下來,捏了捏江離憂的臉。 “不是爭!是他搶我的!”江離憂糾正,又不情不愿地繼續(xù)道,“不過看在紙鳶的份上……勉強原諒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