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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天和離了嗎 第16節(jié)

    她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餓得能吃下三碗米飯,這一回她算是徹徹底底的想通了,如果下次沈訣再晚歸,她絕對不要再等他了!

    恰好沈訣洗漱回來,宋湘寧默默地朝他投過去一抹哀怨的目光。

    沈訣察覺到她的視線,身子頓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回望過來。

    半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試探著問道:“昨日我出門,公主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宋湘寧張張嘴,最終卻只是搖了搖頭,道:“沒什么。”

    昨天她親手做的那一道湯,因?yàn)榉诺臅r(shí)間久了,已經(jīng)壞掉了,雖然有些不舍,可她還是吩咐言笑去把那盅湯給倒掉了。

    如此,這件事情便沒有再告訴他的必要。

    梳妝過后,兩人像往常一樣去正廳用早膳,宋湘寧實(shí)在是餓極了,加上昨晚睡得不踏實(shí),也沒有什么精力去活躍飯桌上的氣氛,于是一頓飯就在這樣詭異的沉默中結(jié)束了。

    沈夫人終于咂摸出了點(diǎn)不對勁,拉著她的手關(guān)切道:“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宋湘寧笑著搖頭:“只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等一會回去補(bǔ)個(gè)覺就好?!?/br>
    沈夫人放下心來,沒有再多問,反倒是沈訣,聽見她的這一番話,意味不明地瞟了她一眼。

    宋湘寧只當(dāng)沒看見,幫他整理好了官服,便帶著錦心和言笑回了院子。

    吃飽喝足,她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要回去補(bǔ)覺了。

    而沈訣看著她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心中卻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直到他下了朝,和同僚一起走出宮門,看見那人隨著等候在宮門外的夫人一同上了馬車,這才發(fā)覺自己心中的那股異樣來源與何處。

    原來是今日早晨,宋湘寧沒有同他道別。

    若是在以往,用過早膳之后她都會仔仔細(xì)細(xì)地替他將官服打理好,然后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小聲叮囑他一定要早點(diǎn)回府。

    可是今日,她只是很隨意地拍了兩下他的官服下擺,便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去,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說。

    沈訣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只道自己怕是也沒有睡好,才會有這樣離譜的想法。

    第20章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宋湘寧一覺起來,已經(jīng)到了巳時(shí)三刻,這個(gè)回籠覺睡得格外舒坦,她從床上坐起來,懨懨地伸了個(gè)懶腰,這才披起衣服起身。

    錦心和言笑是一直在門外候著的,見她推開門,連忙進(jìn)來替她梳洗打扮。

    宋湘寧坐在梳妝臺前,慢悠悠地打了個(gè)呵欠,問道:“駙馬回來了嗎?”

    她睡了這么久,沈訣應(yīng)當(dāng)早就回來了,這會估計(jì)又在書房里待著呢。

    錦心和言笑對視一眼,卻搖了搖頭,遲疑地回道:“是回來了,只不過……換了身衣服就又出去了?!?/br>
    宋湘寧猛地一回頭,言笑手里還握著她的頭發(fā),來不及收回手,扯得她頭皮猛地一痛。

    “嘶——”

    宋湘寧擰眉,抬起手按著發(fā)疼的那一處,倒吸了一口涼氣。

    言笑嚇得一愣,反應(yīng)過來之后連忙伸手去替她揉,嘴里不住地道歉:“公主沒事吧!奴婢不是有意的!”

    疼痛也只是一瞬間的事,片刻之后便沒了感覺,宋湘寧放下手,無所謂地?fù)]了兩下,隨意道:“沒事?!?/br>
    她重新轉(zhuǎn)過身子,端端正正地坐好,由著錦心和言笑繼續(xù)替她梳發(fā)。

    “不過話說回來,駙馬去了哪,你們可知道?”

    錦心透過銅鏡和宋湘寧對視一眼,茫然地?fù)u了搖頭:“不知?!?/br>
    身為下人,她們是沒有資格過問主子的去向的,所以即便看著沈訣步履匆匆地回來,又步履匆匆地離去,依舊不能問些什么。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利索地將發(fā)髻盤好,宋湘寧對著鏡子將發(fā)釵簪到頭發(fā)上,左右看了兩眼,確定滿意之后,才將桌子上其他的首飾都收回了妝匣里。

    “陪我去后院蕩會秋千吧?!?/br>
    既然沈訣已經(jīng)走了,那就等他回來之后再問就好,總之她也不差這幾個(gè)時(shí)辰。

    她之前吩咐人在后院搭了個(gè)秋千,前幾日有小廝過來回稟說秋千已經(jīng)搭好了,只不過這兩天她因?yàn)橐恍┈嵤聸]有來得及過去,左右今日無事,便去后院玩一玩。

    她雖不知道沈訣出門是為了什么,但也能猜到,大抵是和昨天一樣的目的,所以午膳她便沒有等他,自己一個(gè)人用了。

    直到晚膳時(shí)分,沈訣才一臉倦色地回來,宋湘寧見狀連忙迎上去,替他倒了一杯茶,待他喝下之后,才緩緩開口問道:“你今日去哪里了?”

    沈訣揉著眉心,聽見她的話,動作頓了片刻,終于還是如實(shí)相告:“回了從前的府邸,想打掃一下?!?/br>
    宋湘寧聞言,不免有些疑惑。沈訣從前住的地方,她是知道在何處的,只不過一直沒有進(jìn)去過,兩人成親之后,那宅子就空了出來,她還以為早就賣出去了呢。

    如今這座公主府,完全夠他們一家人住,他又何須再去打掃從前的宅子?

    更何況,就算是打掃,派幾個(gè)下人去就好了,何必自己親自過去呢。

    宋湘寧覷著沈訣的神色,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gè)不合時(shí)宜的想法。

    沈訣這樣做,該不會……

    是想自己一個(gè)人搬出去???

    但也只是一瞬,這個(gè)念頭便被她打消了,沈訣不僅是她的夫君,更是大周朝的駙馬,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與她分府而住的事情的。

    只不過,他突然去打掃從前的宅子,的確是有些奇怪。

    宋湘寧打量著沈訣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突然想起來這個(gè)了?”

    沈訣用手撐著額頭,聽見她的話,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要不要把趙仙媛的事情告訴她。

    按理說,他們兩人如今既已成親,那從前的沈府也算作是她的財(cái)產(chǎn),再加上她打理著府中上上下下的大小適宜,他要將沈府暫時(shí)借給趙仙媛住一段時(shí)間,也是有必要告訴她的。

    可問題就在于,趙仙媛的身份比較尷尬。

    如果直接告訴宋湘寧,她曾是他的救命恩人,她不一定會相信。

    就算相信了,只怕也會同他之前的想法一樣,用銀錢來報(bào)答。

    可對于趙仙媛來說,她現(xiàn)在缺的不僅僅是銀兩。

    南邊的旱災(zāi)雖然及時(shí)得到了控制,可仍舊有不少人因?yàn)轲囸I而死,她的家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現(xiàn)在只用銀錢就將她打發(fā)走人,難保她不會一個(gè)想不通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事情。

    沈訣思慮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情隱瞞下來。

    “宅院空置的久了,有些臟亂,只不過是去打掃一下,來日也才更好賣出去?!?/br>
    左右這趙仙媛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在沈府里住得太久,他這幾日已經(jīng)在替她尋找合適的差事,等她徹底在京城安頓下來,他便將宅子給賣出去。

    宋湘寧聽見沈訣的話,悄悄松了一口氣。

    原來他這幾日忙活的事情,就是為了早日將宅子賣出去。

    心中的疑惑得到了答案,她的那點(diǎn)不高興便也都煙消云散了,看著沈訣眉眼間的疲倦,她不由得一陣心疼,下意識地站到他身后,輕柔地替他揉著太陽xue。

    從前爹爹批奏折批的累了,母親就會這樣替他按摩,來紓解他的疲憊。

    那個(gè)時(shí)候宋湘寧只是在一旁看著,如今也輪到自己來做這件事了。

    沈訣在她的手指貼到自己皮膚的一瞬間便身子一僵,下意識地抬手,可是手抬到了半空,頓了片刻之后又默默地放了下去。

    宋湘寧站在他身后,一邊揉,一邊輕聲道:“打掃宅院本是小事,派幾個(gè)小廝和侍女去就是了,你倒也不用一下朝就過去,連午膳都不回府。”

    看他的神色,宋湘寧甚至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親自動手了,不然為什么看起來如此疲憊的樣子?

    她在府里睡著大覺,可他卻在外面cao勞著這些事宜,一想到此,宋湘寧便有些羞愧,只覺得自己這個(gè)主母當(dāng)?shù)脤?shí)在是太不稱職了。

    她微微彎下腰,貼在沈訣耳旁輕聲問道:“不如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吧?”

    反正她留在府里也是無事可做,還不如和他一起出去呢。

    沈訣原本是靠在椅背上假寐的,宋湘寧驟然貼在他耳旁開口,溫?zé)岬暮粑鼑娫谒亩?,他幾乎是一瞬間就直起了身子。

    宋湘寧也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頓住,有些疑惑地朝他望過去。

    沈訣長舒了幾口氣,壓下自己不安分的心跳,這才回道:“不必了,我自己一個(gè)人去就好。”

    宋湘寧還想再勸說兩句,可沈訣卻站起了身子,順手拉過她的手腕,一邊朝偏廳走,一邊道:“我有些餓了,不知晚膳做好了沒有?!?/br>
    沈訣鮮少會這樣主動地牽她,宋湘寧的心思一下子全部都放在了兩個(gè)人相握的手上,將自己方才說的話忘得一干二凈。

    沈訣見到她如此,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若他只是尋常去監(jiān)督下人們打掃宅院,倒的確是可以將她一同帶過去,這不過這兩日,他除了吩咐下人們將院子置辦好以外,還在城中尋找能夠接收女子做學(xué)徒的店鋪。

    京城里像這樣的店鋪并不在少數(shù),朝中有一位袁大人,便經(jīng)營了一家繡樓,昨日的酒,也并非只是偶遇了同僚,而是他特意請了袁大人一起。

    只可惜的是,他們昨日,并沒有將這件事情談攏。

    若想要人幫忙,自然是要拿出同等價(jià)值的東西來交換。沈訣身為一介閑散官員,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只能先將這個(gè)人情欠下,可誰知袁大人卻說,只要他肯代筆為他寫一篇文章,那么就算做兩清。

    皇上對朝中的大臣們都極為重視,鼓勵(lì)他們“文武雙全”,所以每到年終,便要讓文官舉辦一場比武會,而武官則需交上來一篇治國論。

    袁大人身為武官,對文墨一事素來是一竅不通,每年交上去的策論,都會被皇上大肆批評。雖說這篇策論是好是壞,并不會對他的仕途造成什么影響,可年年如此,朝中其他同僚難免會將他當(dāng)做一個(gè)笑柄,聚眾之時(shí)偶爾會拿出來談笑一番,惹得他很是苦惱。

    而如今眼前正好有位現(xiàn)成的“代筆”,他自然是滿心歡喜地答應(yīng)了沈訣的邀約,還說只要肯幫他這個(gè)忙,別說是往繡樓里安排一個(gè)人,便是十個(gè)人都不在話下。

    看起來似乎是很簡單就能完成的一件事情,可對于沈訣來說,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從前他參加鄉(xiāng)試的時(shí)候,排在他后面的人就是找了代筆,那人他是知道的,素來不學(xué)無術(shù),之所以這樣做,也無非是為了混一個(gè)舉人的名頭。

    可他這樣做,卻是白白占據(jù)了旁人的位置,讓真正勤學(xué)苦讀之人的辛苦付之一炬。

    沈訣身為文人,厭惡這樣的事情,自然也不會讓自己成為這樣的人。

    袁大人本就猜到了他會拒絕,所以倒也并未氣惱,只不過安排趙仙媛進(jìn)繡樓一事,便再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想到此,沈訣又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

    或許對他來說,打掃宅院這件事,遠(yuǎn)比幫趙仙媛尋找差事要簡單得多。

    宋湘寧一路被沈訣牽著走到了偏廳,心思早就飛到了九霄云外,也忘了要同他一起回沈府的事情。晚膳呈上來之后,她便很熱情地朝他碗中夾了好些菜,一直到他的碗里堆疊了一座小山,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筷子。

    沈訣今日倒是難得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將她夾進(jìn)自己碗里的菜全部都吃了個(gè)干凈。

    宋湘寧坐在他對面,時(shí)不時(shí)悄悄抬眼打量他一眼,又在他有所察覺之時(shí)猛地垂下頭去扒拉幾下自己碗中的米飯。

    沈訣一早就察覺到了她的這點(diǎn)小動作,來來回回幾遍之后,終于忍不住開口:“公主為何總是看我?”

    偷看被抓包,宋湘寧臉上瞬時(shí)起了一層紅暈,她支支吾吾半晌,總算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gè)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