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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天和離了嗎 第17節(jié)

    “我……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第21章 依你看,駙馬和那幫人,……

    沈訣盯著她看了片刻,確定她模樣不似撒謊,便垂下了頭,淡然地問道:“什么事?”

    宋湘寧回答的毫不猶豫:“我有個朋友近日回京了,約我五日后在順清樓一起用晚膳?!?/br>
    其實她本來打算在赴約前一日再將這件事情告訴他的,不過方才她思索半天,也只能想到用這件事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了。

    宋湘寧說完,便悄悄打量著沈訣的神色,等著他問自己要和誰一起出門。

    然而沈訣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便再沒有下文。

    宋湘寧的笑一下子僵在臉上,手里的筷子扒拉著碗中的米飯,悶悶道:“你都不問問我要和誰一起去嗎?”

    他從來都是這樣,對她漠不關(guān)心,她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適應了的,可是到了現(xiàn)在,卻還是會失落。

    難道他就一點都不好奇,她赴的是誰的約嗎?

    如果知道她是和溫瓊瑜一起,他心里會不會有些在意?

    沈訣的語氣如舊,仍然聽不出一絲起伏:“既然是公主的朋友,自然是值得信任的?!?/br>
    他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望進她的眼底,“我相信公主的識人能力,所以不會多過問。”

    沈訣的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宋湘寧被噎得沒話說,只好默默垂下頭去,夾了一塊脆骨到自己嘴邊,咬得嘎吱嘎吱響。

    罷了,既然他不在意,那她就什么都不要告訴他好了!

    -

    皇宮。

    勤政殿外,太監(jiān)和侍衛(wèi)分別站在兩側(cè)守著,大門緊緊閉著,一絲聲音都傳不出來。

    宋星暉立在臺階下,抬眼望著位于上首的皇上。

    自從他將自己南下得到的消息全部說完之后,皇上就一直緊緊擰著眉頭,來來回回地踱步,卻一言不發(fā)。

    良久,宋星暉拱手道:“父親其實不用太過憂心,已經(jīng)過了這么些年,那些人就是一盤散沙,就算現(xiàn)在又冒出了頭,也只不過是垂死掙扎,不足為懼啊?!?/br>
    可皇上聽了他的話,眉目間卻依舊沒有舒展,只是搖了搖頭,嘆道:“那個時候你還小,自然不知道他們當年……”

    宋星暉垂下頭,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其實這一次,他本來是抓到了一個人的,只可惜看管不力,什么都還沒問出來,那人便自盡了。

    只怪他太過疏忽,只想到了那人或許會在嘴里藏著毒囊,卻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那樣新奇的自盡手法!

    皇上看見他的神情,大抵也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安慰道:“你不必太過自責,那群人本就擅長用毒,你沒有接觸過他們,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他終于停下了動作,撩起自己的龍袍坐下來,長嘆一聲,道:“罷了,你且先回去吧。這一次過后,想必他們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馬上就要到年下了,等開春之后,你先與太子妃完婚,再去調(diào)查這件事情。”

    提起秦婉若,宋星暉的面色便瞬間柔和了下來,前些日子母親剛剛見過她,再過不久,立她為太子妃的事就會昭告天下,等到明年,她就會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宋星暉唇角微微勾起,向皇上行禮告辭之后,便轉(zhuǎn)身朝著門外走去,誰知才走到門邊,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不由得頓住了身子。

    皇上注意到他的動靜,沉聲問道:“怎么了?”

    宋星暉緩緩轉(zhuǎn)過身子,又向前走了幾步,這才遲疑著開口:“其實我這次去,還聽到了一個消息?!?/br>
    他深吸了一口氣,斟酌一番過后,才緩緩開口說道:“是……關(guān)于駙馬的。”

    一聽到是關(guān)于沈訣的事情,皇上的面容頃刻間便沉了些許,他從臺階上走下來,皺眉問道:“沈訣?他怎么了?”

    宋星暉斟酌了一番自己的語言,這才緩緩地回答道:“兒臣也是偶然間才知道的這個消息,駙馬……其實并非沈夫人親生,而是撿回來的?!?/br>
    皇上聽了這話,深感莫名其妙,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斥道:“你什么時候開始關(guān)心起別人的家事了?這種事也值得向朕匯報?”

    不管是親生的還是抱養(yǎng)的,只要為人端正,對他的寧寧一心一意便足夠了,這種小事,根本就不重要。

    宋星暉并未在意皇上的斥責,這件事本來屬于沈訣的家事,他的確沒什么權(quán)利過問,當時聽到之后,也并未放在心上,后來隨著那件事情調(diào)查的深入,他才發(fā)現(xiàn),沈訣出現(xiàn)的地方,有些疑點。

    “若只是普通被遺棄的嬰孩,倒也沒什么。可問題就在于,沈夫人當年是在寧漳山撿到的沈訣。”

    皇上的目光一下子犀利了起來:“寧漳山?”

    寧漳山那個地方,可是當年那群余孽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

    皇上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沈訣的年歲和那群余孽最后一次出現(xiàn)的時間居然正好吻合!

    可這世上,真的會有那么巧的事嗎?

    那群余孽消失在寧漳山,恰好就有個女子在那里撿到了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

    這沈訣,究竟是什么來頭?

    “這件事,你是從何而知?”

    宋星暉聞言露出一絲苦笑,回道:“此事其實也是兒臣偶然間得知?!?/br>
    沈訣是養(yǎng)子一事,并不是個秘密,畢竟沈夫人的丈夫早逝,她一個孤寡婦人,沒有經(jīng)過十月懷胎就憑空冒出來一個孩子,大家自然知道這孩子不會是她親生的。

    只不過沈訣是從寧漳山上撿回來的這件事情,就只有與沈家極為親近的幾個鄰居才知道,后來沈訣中了狀元,這個消息便不脛而走,其他的村民們知道這件事以后,就在沈夫人撿到沈訣的那座寧漳山上建起了一座簡陋的文曲星廟,幾乎每日都有人前去祈福。

    那些村民認為,沈訣是文曲星下凡,而沈夫人則是撞了大運,才會在山里撿到他,他們在山中建文曲星廟,就是希望能夠沾一沾這“文曲星”的貴氣,只等著哪日自己家的孩子也能考取個功名來光耀門楣。

    “這件事情就連隔壁幾個相鄰的村子都知道了,每日都有去上山燒香的人,沈訣才中狀元那一陣子人才叫多呢,也是這會才少了點?!?/br>
    宋星暉只不過是在追捕那幫余孽的過程中知曉了這件事,一開始不以為意,可后來卻越想越不對勁,思慮過后,還是決定將此事告訴皇上,由他來定奪。

    “依你看,駙馬和那幫人,會不會有什么牽扯?”

    第22章 這樣好的月亮,如今只能……

    “這……”宋星暉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兒臣也不知,可是依兒臣看,若那些余孽出現(xiàn)在寧漳山的目的,是為了尋找駙馬的下落,那也不至于會拖了十八年以后才開始行動?;蛟S這件事,真的只是個巧合。”

    話雖如此,可皇上緊皺的眉頭還是沒有一點舒展。

    若沈訣此時只是個普通的官員,他大可以找個由頭將他貶官,等日后查清了真相再重新重用他就是了。

    可現(xiàn)在他是當朝駙馬,是寧寧的夫婿,輕易動不得。

    寧寧那樣喜歡他,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怕是要好一通鬧。

    宋星暉顯然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開口提議道:“依我看,此事尚未有定論,還是先不要讓寧寧知道的好?!?/br>
    皇上點了點頭,應道:“你說得有道理,此事不僅不能讓她知道,沈訣那邊也要瞞住?!?/br>
    如果他真的和那群余孽有關(guān)系,那這件事情就一定不能讓他知道,免得他做出對寧寧不利的事情。

    “公主府那邊,你派人盯緊了,一定要護住寧寧的安全。至于沈訣的身世,你派人暗中調(diào)查,切記不能讓旁人有所察覺!”

    宋星暉神色一凜,莊重地行禮應了一聲“是”。

    走出勤政殿外,他才發(fā)覺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中,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他抬眼望著宮墻外的天空,心頭的憂慮卻愈發(fā)蔓延開來。

    當初沈訣和寧寧的婚事,也有他的一份助力,如果沈訣真的與那群余孽有關(guān),那他豈不是親手將自己的meimei推進了火坑?

    宋星暉深吸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他松開緊緊攥成拳的手,大步朝東宮走去。

    -

    沈訣本來是計劃著能夠在趙仙媛抵達京城之前替她找好差事,可易鈞寄過來的一封書信卻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易鈞在信上說,他們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暴雨,誰知趙仙媛淋了雨,居然就這么病倒了。

    其實自從上路以來,趙仙媛的身子就不大好,總是沒有胃口,就算勉強吃了些東西,也很快就吐了出來,后來又淋了雨,身體狀況就急轉(zhuǎn)而下,已經(jīng)連續(xù)昏迷了好幾天了。

    易鈞還要回京去述職,自然不能將她就地安置下來,等病好再出發(fā),再加上隨行的人里沒有大夫,雇一個大夫跟著他們千里迢迢地跑到京城里來更是不現(xiàn)實。于是他們只得一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地往回趕。

    他寫信回來,就是問沈訣有沒有給趙仙媛找好安身之處,順便叮囑他提早為她請好大夫。

    這一回,沈訣自然是顧不得替她找什么差事,干脆直接將京城里最好的大夫請了過來,讓他住在沈府,等著趙仙媛一來就好替她診治。

    易鈞信上說著快馬加鞭,果然是一刻也沒有耽擱,在沈訣收到信的第二天傍晚,他便帶著一隊人馬進了城門。

    沈訣收到消息之后,立馬便從公主府出發(fā),只對宋湘寧說是皇上有要事召集朝臣商討,只怕一時半刻回不來,讓她早點歇息。

    宋湘寧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謊言,如今沈訣在朝中并沒有實權(quán),就算是皇上真的有什么要事,也不會召他過去。

    她知道,沈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她。

    這種感覺讓她心頭涌上一絲恐慌之感,她并不在意沈訣深夜外出,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處理,大可以和她明說,為什么要搬出皇上來糊弄她?

    或許等她問起,他會將一切都如實告訴她,可如果她不問呢?

    他永遠都不會主動提起。

    宋湘寧莫名就覺得有些疲憊。

    沈訣從來都不會主動與她分享自己的事情,不管遇到什么,他都是自己一個人去抗,即便是那次旱災,他在書房里給易鈞寫信,也只跟她說是寫給朝中同僚,而不告訴她是寫給易鈞的。

    他這樣提防她,是害怕她將此事告訴皇上嗎?

    宋湘寧第一次懷疑,或許自己在沈訣眼中,從來就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妻子。

    錦心之前奉命去調(diào)查沈訣在朝中的地位,自然也看出來他是在撒謊,看見宋湘寧的神色,她猶豫著開口問道:“公主,要不奴婢派人去悄悄跟著駙馬?”

    宋湘寧聞言,下意識就想應一聲好,可是理智回籠之后,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方才沈訣臨走之前,她什么都沒說,如果這會兒再偷偷派人去跟蹤,又算什么呢?

    萬一不小心被他察覺到了,那他們之間夫妻的情分怕是也就到頭了。

    夫妻之間最忌諱的,便是猜忌和懷疑,宋湘寧相信沈訣,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

    她輕嘆一聲,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慢悠悠地卸下自己的發(fā)釵,不疾不徐道:“駙馬說要去宮里議事,那便是,不需要派什么人去跟著。去替我打水吧,我要洗漱了?!?/br>
    錦心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不再多說什么,應了一聲之后便退下了。

    宋湘寧取下自己頭上最后一根發(fā)釵,如墨般的頭發(fā)頃刻便披散下來,她起身打開窗戶,秋風登時順著縫隙灌了進來,她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圓領(lǐng)衫,只一瞬間,雞皮疙瘩便布滿了全身。

    可她卻像是察覺不到冷似的,依舊站在風口處,呆呆地望著天上的那一輪圓月。

    今日,恰好是十五月圓之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