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歷史]衣被天下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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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夠忙了!還要增加這種繁文縟節(jié)! 大樂這玩意在春秋時代流行過,但春秋時代本就崇尚禮樂教化,樂這玩意就是種階級象征,能用什么樂器能聽什么樂器都是有規(guī)定的。 因此,作為樂中最高等的大樂對于普通臣子而言那就真的和仙音差不多,別說增加一段了,讓諸侯王聽一天他們都可以,反正他們有丞相干活。 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現(xiàn)在是皇帝忙成狗的時代!一首大樂得一兩個時辰,有這個時間能處理多少公文?這些公文占用的可都是木白出門玩耍的時間?。?/br> 朱標可以享受禮樂是因為有他兜底,但他不行??! 想到這兒,皇太子悲從中來:“孤已經(jīng)許久不曾微服私訪了,都要與民間脫節(jié)了!” 眾人齊齊一默,忽然覺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太子三天兩頭往大街上跑“與民同樂”也不是什么好事,別的不說,安全方面就過不去啊。 “所以,孤向父皇提議建立顧問制度!”木白一握拳,目光灼灼,“選政令通達者入內(nèi)兼職,以眾家之才為政令查缺補漏,父皇覺得此法也很是不錯,便準備從我這兒開始試行。” 年輕的太子目光灼灼:“父皇欲為我建太子詹事府,以輔佐行事,諸君不知誰愿入府?” 親們,不要客氣,大膽報名吧,這可是正三品的官位哦。朱標做皇帝比起洪武帝來說要柔和得多,官位的輪換肯定不會像洪武朝時候那么頻繁。 三品一個蘿卜就是一個坑,要熬到這天不容易,早到早得啊親們。 然而,木白的小伙伴們沒人主動報名。 三品雖好,但是想到要成為太子近臣,擔(dān)負為太子出謀劃策并且監(jiān)督教育的職責(zé),眾人就有一種敬謝不敏的感覺。 這想法就很讓人生氣了,木白瞪眼抗議:“詹事府也不單單是教導(dǎo)孤,還有孤的弟弟們呢?!?/br> 那就更麻煩了! 眾人眼神漂移,殿下在臣子間名聲一言難盡,殿下弟弟們的名聲也沒好到哪兒去。 當今皇嗣不豐……當然,這個不豐是相較于先王來說的,據(jù)說陛下對已經(jīng)仙逝的前太子妃念念不忘一往情深,在其故去后便不曾續(xù)弦,即便是如今登上大寶也沒有再立皇后。不過,大家猜測這是當今為了避免出現(xiàn)皇位紛爭——他若再立皇后,皇后生下嫡子,難免會發(fā)生偏袒幼子嬌妻想要廢太子新立的事,在歷史上這樣的動亂可真沒少過。 而其中最著名的便是“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 周幽王便是因為喜愛妾室褒姒,在其生子后廢黜王后和太子宜臼,立褒姒為王后。褒姒子伯服為太子,壞了周朝的傳承之法,毀了周王室傳承的神圣性,也惹怒了王后申后的父親。 于是,申侯為了給女兒泄憤,也為了扶持自己的外孫,聯(lián)合繒國、犬戎攻打周幽王,諸侯無一來救,最終周幽王命喪驪山。 這樣的例子在漫長的歷史河流中數(shù)不勝數(shù),因為寵妾滅妻、另立幼子而撲街的王一抓一大把,當中還有不少是曾經(jīng)聲名赫赫、武功蓋世的雄主,最后死得卻是無比憋屈。 俗話說,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爸,想來陛下是不愿意成為后爸,所以才沒有娶后媽的,真是大明好父親啊! 當然,感動歸感動,為了國祚和時局安穩(wěn),大部分臣子沒有催朱標立后的原因便是他已有了三個已經(jīng)長成的皇子,這個成績對于大部分帝王而言已經(jīng)到了合格線,考慮到洪武帝大部分孩子都活到了成年,臣子們覺得太子的娃質(zhì)量也不會差。 ……何止是不會差,簡直就是好得離譜。 長子便是他們這位太子殿下,他的戰(zhàn)績就不必提了,如今的皇太子就是大明功勛家庭子嗣們的噩夢,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不過如此,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喜歡用太子殿下來打擊家里的熊孩子,打擊效果拔群。 次子是庶出,很有些才華,雖性格有些糯軟,但仁和純善,年少時就已經(jīng)參與書籍編纂,等到了分封的年紀應(yīng)當會是一個不錯的地方藩王。 而三子就比較特殊了,同為嫡出的皇三子朱允熥性格活潑,好養(yǎng)異寵,幾年前便有人在大明受災(zāi)時彈劾過他,理由就是現(xiàn)成的。 ——老百姓都要吃不起飯餓死了,你卻在這里用糧食和rou養(yǎng)寵物,這和“朱門酒rou臭”有什么區(qū)別。 咳咳,當然,后一句對方?jīng)]敢說出來,否則他就等不到當時還是皇孫的朱允熥上庭應(yīng)辯的那天了。 其實,浪費食物這個事就是個偽命題,不說別的,是人都知道想要讓馬兒長得膘肥體壯就得喂精飼料,什么叫精飼料,對于馬匹來說五谷雜糧就是。 只要是家里頭稍有些資產(chǎn)的,誰家的馬槽里頭沒撒過米面?要按這個標準,整個京城一半的人家都得中槍。 至于rou嘛……嗨,往應(yīng)天府勛貴們的家宅走一圈,誰家沒養(yǎng)些稀奇古怪的動物。 這里頭吃rou的可不在少數(shù),還有一家養(yǎng)了個愛啃竹子的,到了冬天還得為它去南邊砍竹子呢,那開銷才叫大。 這些都屬于正當開銷,要說浪費,那些宴會里頭吃不完丟掉的才叫浪費呢。 但言官不管這些,言官的職責(zé)是尋找違反大明核心主義價值觀的地方,不負責(zé)給這些違反的點尋找理由。 于是,當年才十四歲的小小皇孫就在洪武帝的允許下上殿了。 木文簡直是生氣極了,他覺得這些大臣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作為臣子他們不忙著去賑災(zāi)減損,就盯著他那一畝三分地干啥。 他養(yǎng)些寵物招惹誰了?幫他買單的大哥都沒說啥,這些文臣憑什么嘰嘰歪歪,憤怒的木小文當即表示要公開懟回去,拒絕哥哥幫忙,反污名化從自己做起,于是,可以載入史冊的一幕就這么發(fā)生了。 年少的小皇孫在奉天殿大堂內(nèi)引經(jīng)據(jù)典表示養(yǎng)寵物特別正常,古時候的皇帝還養(yǎng)會飛的神獸呢!他這個已經(jīng)是低配版了。 而且他養(yǎng)寵物來源合法、過程透明,收入和支出也完全在標準線內(nèi)。為了養(yǎng)只老虎他從小就給父親和爺爺打工,未來還要給他哥打工,他完全是用勞動力換取收入,有什么錯? 皇三孫在大庭廣眾之下挺著胸脯,非常振振有詞:“孤的寵物每一口食糧都是孤自己賺回來的,憑什么不能養(yǎng)?” 最后,他還放了個地圖炮:“對了,孤的財產(chǎn)收入和支出都有明確流水,只是不知道諸位有沒有啊,別盤算到最后,自己卻犯了‘巨額財產(chǎn)來歷不明罪’啊?!?/br> 朝堂中不少人在聽到這句話后頓時都心里一緊,他們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什么,我們還有這個罪”,而是發(fā)動頭腦風(fēng)暴盤算這個名詞的含義,最后,眾人都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齊齊看向了洪武帝。 哇靠,這個罪名也太雞賊了吧?這不就是明擺著說家里頭的小錢錢沒辦法證明收入來源的就算違法? 那打擊面可真是太廣了,卑鄙如斯?。。?/br> 和他們反應(yīng)不同的是,當事人洪武帝微微歪頭,只覺得眼前一亮,仿佛被點亮了靈感之光。 第148章 不知道是不是朱元璋的固有形象設(shè)計得比較到位的緣故,在小小皇孫突然爆出這個聞所未聞的詞匯時,臣子們完全沒有懷疑這只是小小皇孫亂說的,還以為這是老朱家內(nèi)部在商量時候被小少年聽了去。 當下,所有臣子都顧不得小孩那點養(yǎng)寵的一二三事了,對皇孫挑刺那是維系感情的一種手段(?)簡稱相愛,但是帝王要是推出這個顧名思義就覺得很可怕的罪名,那就是相殺了。 陛下,小虐怡情,大虐傷身??! 這下壓根沒有人再去管木小文的養(yǎng)寵之事,全都轉(zhuǎn)去圍攻洪武帝了。 朱元璋其實也不知道這個罪是個什么玩意,但作為家里的大家長,洪武帝有他的尊嚴,可不能表現(xiàn)出對孫子的話一無所知,一臉沉穩(wěn)淡定的爺爺在群臣的圍攻之中面不改色,甚至還在心里盤算琢磨開了這罪名的妙處。 在大明目前并沒有這樣的罪目,但在實cao上,卻是有類似的cao作。 而且大明比現(xiàn)代更有優(yōu)勢,在這年頭當官的家里都不允許經(jīng)商,所以收入來源可謂一目了然,無非就是發(fā)下的祿米以及田地產(chǎn)出,一旦進行查驗,這些數(shù)據(jù)都能進行調(diào)算,有什么差額分分鐘就能查出來。 但發(fā)現(xiàn)異常不能說你這就是貪污所得,可能是祖宗遺產(chǎn),也有可能是意外之財,總之沒有明確的受賄證據(jù)就不能作為貪污的贓款。 ——呃,當然,這是從法律的角度來說,但在朱元璋手下實際的cao作壓根不會那么細致,在大明,貪污一點和貪污很多的區(qū)別也就是死法不同,就最終結(jié)果而言大差不差。 不過有些事還是需要有個形式主義的,在眾人的注目禮中,洪武帝摸了摸下巴:“嗯……既然你們知道了……那就去起草下吧?!?/br> 官員:!?。?! 于是,木小文靠著一己之力,第一次被彈劾就創(chuàng)下了用一句話掀起了為期三個月的朝議的光榮成績,然后悄然退場。 此后也不是沒人想去戳一下這點,但每次皇三子應(yīng)對時總能給朝臣找點麻煩,最后誰也不敢招惹他了。 ——至今,大家都不知道木文小嘴里那一句句叭叭的詞是從哪兒來的,有些還是一套套的明顯是刻意創(chuàng)造出的組合詞匯,偏偏用起來就是感覺很對味,這感覺就和《三國》里頭的一些四字詞匯一樣,短小精煉,還挺好用的。 關(guān)于這件事…… 曾經(jīng)仗著孩子小就隨便亂說話的木白深藏功與名,只能說小朋友的學(xué)習(xí)和理解能力都是非常強悍的,注重幼兒教育,從小抓起。 而現(xiàn)在,大明皇宮內(nèi)住著的如同木小文一樣被皇太子荼毒過的小少年……足有二十個。 這誰受得???沒見正牌的太子太傅都包袱款款跑去修書了嗎? 好吧,既然小伙伴們不給面子……“那就只能用老辦法解決了?!?/br> 眾人互看一眼,神情極其嚴肅,木白憂郁地嘆了口氣,緩緩摸出了一個杯子倒扣在桌上:“老規(guī)矩,一招定勝負。” “等等!”哈拉提舉著手一臉正直,“阿土不在怎么辦?我可以幫他投名嗎?” 嘶—— 學(xué)子們情不自禁地扭頭看他,眼神中帶著nongnong的敬畏,哎呀,哈拉提,看你是個濃眉大眼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啊! 不過這些人心里這么想,嘴上卻一個個都表示哈拉提說得有道理,兄弟們雖然沒來這兒,但我們必須要給他們家的溫暖,怎么可以忘了他們呢,遂爭先恐后地寫上了沒來的小伙伴的名字,將死道友不死貧道精神發(fā)揮到了極致。 但俗話說,該來的逃不掉,木白抓出了一個小球,解開一看,頓時就笑了。他晃了晃小紙片,向眾人展示了下上頭的名字,正是才從朝鮮國歸來的蹇瑢。 “宜之,那便拜托你了?!?/br> 蹇瑢見紙條上寫著自己的名字倒是十分淡定,只是微微一挑眉,面上無喜無悲,就像是一個陪著不肖子孫玩耍的老父親一樣充滿了包容,隨即,他向著木白的方向躬身行禮:“臣必當竭盡全力輔佐殿下。” “不用辣么客氣啦!”木白笑嘻嘻地沖他擺手,親昵地說,“我自是相信宜之的能力噠!” 然后,他表情一變,充滿惡意地看向了松了口氣的眾人:“那接下來我們來定一下少詹事、府丞、主簿、錄事、舍人的名額叭!” 眾人齊齊一默,片刻后,一人顫巍巍發(fā)聲:“殿下,敢問名額分別是幾人?” “不多不多——”木白笑瞇瞇:“少詹事2人、府丞2人、主簿1人、錄事2人、舍人2人?!?/br> ……那把所有到場的人都填進去都不夠!這哪是抓鬮,明明就是通吃??! 故意的,太子就是存心說得不清不楚的,一定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又怎樣?木白敲敲手指,露出了一個滿懷嫉妒羨慕的眼神,既然你們天天在外面浪,那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啦! “來,快抓一把,什么官職就看你們自己運氣了哦。” 有人試圖抵死掙扎一下,艱難地開口:“殿下,抓鬮此舉,是不是略兒戲了?” “若是在陌生人之間當然是兒戲?!蹦贻p的皇太子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但我們之間只能說是情趣啦!” 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他笑嘻嘻道:“你們有什么能耐我還能不清楚嗎?” 言下之意很明顯,正因為彼此間足夠了解,對于將對方放在哪個位子上才毫無所謂。 眾人都生出了幾分感動,是的,正因為相交于少年,一路結(jié)伴,也不曾斷了聯(lián)系,他們對彼此之間的變化和成長最是熟悉,但要說最了解他們的是誰,那唯有木白。 香杉書客們來來去去,總湊不滿一個圓滿,但無論何時相聚,飯桌上總有太子。 從最早大家經(jīng)濟拮據(jù)時的路邊小攤,到如今大明應(yīng)天府最上等酒店的包廂,風(fēng)風(fēng)雨雨從不曾變。 這個少年就像是他們的錨點,也像是港口豎立的燈塔,一直就在他們的前方。 還沒等眾人感動完,木白便一推桌布,將空了的盤子往邊上一推,然后打開了放在地上的一個小竹籃,在小伙伴們漸漸凝滯下來的目光中將奏折一本一本翻了出來。 好了,飯吃完了,感情也聯(lián)絡(luò)完了,是時候該幫可憐的小太子解決一下作業(yè)了吧? 見眾人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木白頓時挑眉,想什么呢,這個名為太子詹事府的存在只不過是一個跳板,為了將來搭建問政制度建造起來的模型。 說到底這就是個微縮的小朝堂,各位掛著的雖然是太子助理的職銜,實際上干的都是謀臣的活。 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公平……但是這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如果要說公平的話,他那么年輕,同齡的皇叔們都在外頭浪,自己卻整天都在處理朝政,這難道就公平了嗎? 他家爺爺和父親把工作丟給他時候問過他的意見嗎?沒有!他們只看到自己,甚至還會因為他提建議而抱怨他給家里增加了工作量,簡直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