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土匪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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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黃狗在屋門口“汪汪汪”狂叫著,卻不敢進(jìn)去。江鐵頭罵了句:“沒用的家伙!”cao起木棒來到床面前,桃紅用發(fā)抖的聲調(diào)說:“求晏公保佑我們夫妻平安……”江鐵頭說:“這回恐怕請神容易送神難呢?!蹦媚景敉驳紫乱粧?,“嗖”的一聲鉆出只猴子來。 桃紅一看是賴府里的那只靈猴,慌忙拿了些紅薯玉米給它吃。靈猴抓住玉米,狼吞虎咽一頓,抓拿了兩條紅薯跑出屋外,江鐵頭和桃紅連忙追出去,跟著靈猴滿島亂跑,也抓它不著。靈猴三跑兩跳,爬上洲頭的大榕樹上。江鐵頭想,猴子又不會(huì)游水的,它又怎么走到興隆洲來呢。次日,江鐵頭來到賴府,看見靈猴正坐在老夫人前面吃東西,江鐵頭說:“靈猴這么快回來了?昨晚它鉆進(jìn)我床底下去了呢?!崩戏蛉苏f:“昨晚靈猴整夜在我屋里,何曾離開過一步?” 自從老夫人生日時(shí)解開了靈猴的鐵鏈,再?zèng)]有給它系上,靈猴也十分聽話,從不到到處亂跑。老夫人打算日后把靈猴放歸元江峽,江鐵頭懷疑那天見到的不是賴府里的靈猴,那猴子又是哪里來的?江鐵頭一有空閑,就在島上到處鉆,卻再也沒見過那猴子,路過晏公廟時(shí),見那具木偶又坐在案臺上,不由得心中一驚,只見晏公身上的衣服已破破爛爛,頭上的毛發(fā)已讓河水浸掉,紅紅的臉孔也變成了紫色??此鼧幼?,像個(gè)幾歲大的孩童,也像只猴子一樣。 桃紅做好一身新衣裳給晏公換上,江鐵頭用磚頭砌好浸塌的廟宇后墻,如煙七姐妹時(shí)不時(shí)來拜祭一番,引得晏公廟香火旺盛起來。這日傍晚,桃紅拿了把香燭在晏公案前的香爐上點(diǎn)燃了,拜了幾拜,突然看見晏公動(dòng)了一下,嚇得桃紅轉(zhuǎn)身就跑,廟中就有人叫:“桃紅別走,是表叔來了!”跛章從晏公案底下鉆了出來。 桃紅驚奇地問:“表叔,你怎么在這里?”跛章說:“我是土匪,不躲在這里,讓警察抓起來怎么辦?”桃紅說:“這兒沒有警察,快跟我回家吧!” 這段日子,雷老虎的日子并不好過,上次在元江峽早遭到陳督軍的伏擊,后來又被掃蕩了幾回,元?dú)獯髠阃嘶靥炷可讲桓页鰜?,時(shí)間長了,雷老虎想起鯉魚婆,心中癢癢的,帶著阿甲和跛章偷偷出來和鯉魚婆相會(huì)。 來到元城后,雷老虎和阿甲迫不及待上花艇,跛章怕撞見子武,自個(gè)兒溜到興隆洲。上岸后,跛章聽到腳步聲,怕被人發(fā)現(xiàn),走進(jìn)晏公廟的案臺下躲起來,沒想到碰上了桃紅。 跛章知道桃紅嫁給了江鐵頭,想不到他們竟然在興隆洲的小木屋里居住。桃紅領(lǐng)跛章回到木屋,江鐵頭從賴府中回來了,跛章說:“鐵頭,你結(jié)婚我也沒來慶賀,兄弟一場,我好慚愧啊!知道送錢財(cái)你不要,我從瑤山給你帶來些千年蜂蜜,聽說婦人產(chǎn)后吃了很滋補(bǔ)的,老天保佑桃紅多給你生幾個(gè)兒子吧?!?/br> 跛章拿出兩竹筒蜜糖,說是瑤王在天目山頂?shù)氖律喜蓙淼模焐贤跄改锬锩磕暌才扇瞬扇ケP桃宴上吃。桃紅連聲多謝表叔。江鐵頭說:“當(dāng)土匪日子好過嗎?”跛章?lián)u著頭說:“不好過,幸虧鐵頭你同跟著去,我是迫上梁山,沒辦法啊!當(dāng)土匪跟雷老虎住的是巖洞,睡的是石頭,搶到東西,就吃過飽死,搶不到東西,餓得要命。更難挨的是時(shí)常要爬山涉水,我手腳又不便,如何受得這等苦楚,幾次和軍警交火,幾乎喪命,還是在賭場討幾塊錢好!” 桃紅說:“表叔你就回來吧,當(dāng)土匪名聲不多好聽!”跛章說:“我能回來?誰不想回來?回來別人能放過我,子武可不放過我。”江鐵頭說:“聽二公子說過縣上正招土匪下山,只要放下刀槍,縣上就不追究了。當(dāng)土匪這么難,你不如叫雷老虎一齊下山!”跛章說:“叫雷老虎下山,比登天還難!鐵頭你幫助打聽一下,我自己回來行不行?我雖然當(dāng)了土匪,沒殺人放火,去搶東西我也不做先鋒,看縣里能不能放過我?!?/br> 跛章感嘆自己命不好,糊里糊涂就當(dāng)了土匪,還差點(diǎn)連累鐵頭這個(gè)好兄弟。說著說著就哭起來。桃紅也陪著流了不少眼淚,江鐵頭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不然,他一定拉一把這個(gè)結(jié)拜兄弟的。 夜已深,跛章要去看看雷老虎和鯉魚婆完事沒有,江鐵頭用小漁艇搭他去。來到南堤,跛章讓江鐵頭先到花艇上看看,子武不在再通知他。江鐵頭來到元霞坊,看見子武正坐在如煙旁,緊張地東張西望,江鐵頭心里說,跛章估計(jì)果然沒錯(cuò),幸虧他沒負(fù)然過來,撞著這冤家對頭,不光自己倒霉,還會(huì)連累他江鐵頭呢。子武見江鐵頭撐著小漁艇過來,就問:“鐵頭你來這里干什么?”江鐵頭也乖巧,說:“最近我父親拿了些蜜糖來,桃紅問如煙要不要?”如煙說:“近日我的嗓子又干又澀,正想找些蜜糖吃呢?!弊游鋵⒔F頭扯近身邊,板起臉說:“鐵頭你來得正好,今晚雷老虎逃不掉了!” 雷老虎今日遇到子武,是他罪劫難逃,命該敗在子武手里。雷老虎一踏上玉春坊,讓阿甲在艇里守候,迫不及待抱著鯉魚婆干起來。雷老虎半年沒見過鯉魚婆,進(jìn)入后艙,鯉魚婆想遞杯茶給雷老虎,雷老虎卻一手就扯住鯉魚婆的褲子,由于用力過猛,好好的一條絲綢褲子扯開了兩半。鯉魚婆笑著說:“大哥你急什么呀,餓了讓我慢慢喂飽你?!惫室馀つ笾上聛?,雷老虎蹲下身子,用頭朝鯉魚婆兩腿間一拱,猛然像下了一場春雨,淋了雷老虎滿頭滿臉。鯉魚婆雙腿一軟,竟然騎住在雷老虎肩上,雷老虎托起鯉魚婆,像舞獅似的在船艙中走動(dòng),整條花艇也跟著晃動(dòng)起來。 鯉魚婆裝出嬌滴滴的聲音說:“放下我來,我害怕!”雷老虎就地一滾,鯉魚婆嚇得驚叫一聲,兩人重重摔在厚厚的棉被上,鯉魚婆喘著氣說:“嚇?biāo)牢伊?。”雷老虎一陣哈哈大笑,已騎在鯉魚婆身上。 這幾年,除了雷老虎,也沒幾個(gè)人光顧鯉魚婆了。陳督軍來過一次,便不見再來。鯉魚婆以為自己克倒了縣長大人,心中害怕。又害怕克死雷老虎,誰知幾年來雷老虎竟毫發(fā)無損,鯉魚婆心中不解,去問十三姑,十三姑說:“一物降一物,你是個(gè)假白虎,要一個(gè)真白虎來收治你?!滨庺~婆見雷老虎下體也是沒一根毛,心想他是不是真白虎呢? 鯉魚婆一直沒問雷老虎是什么人,花艇珠娘對客人都是見面開口笑,過后不思量的??腿俗约翰徽f,珠娘也不去問。這一次,鯉魚婆忍不住問:“雷老板是什么人???干脆娶我做老婆吧!”雷老板說:“說出來怕嚇倒你,我是濱江土匪雷老虎!”誰知鯉魚婆一點(diǎn)不吃驚,說:“你果然是個(gè)真老虎,配我這白虎正合適?!?/br> 也是該雷老虎出事,這晚如煙正好到鯉魚婆處拿東西,她坐著小艇靠近玉春坊,聽到里頭有客人說是濱江土匪雷老虎,不敢走過去,回到元霞坊上,見子武帶著個(gè)護(hù)商團(tuán)丁來了,慌忙告訴他此事。子武半信半疑,暗中打聽,知道雷老虎確實(shí)在鯉魚婆花艇上,連忙叫護(hù)商團(tuán)丁去報(bào)告三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