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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妻(軟骨香) 第33節(jié)

    月容蹙眉想不明白,不過,想不想的明白也沒什么打緊,自打她和柳二叔親上朝會,她和黃忠義再無可能。

    依次上了茶點,月容低首飲茶,便察覺楚茉嫉恨目光,懶得和她計較,誰和她似的,一腔心思,都用在內(nèi)宅之中。

    抬頭,回望過去,

    “楚姑娘瞧我做什么?是茶點不好吃,還是月容招待不周?”

    楚茉瞬間紅了眼眶,

    “都,都很好。我就是瞧著這院子真大,柳jiejie一人住可真是寬敞,

    可二舅母和表哥,還擠在后山上,實在是可憐?!?/br>
    月容放下茶盞,看向黃忠義,

    “我為何在這里,要問問黃家少爺,畢竟,新婚之夜...”

    話未說完,見黃忠義面帶痛苦之色,月容瞥開眼不在瞧他。想起自己和顧知山理不清的關(guān)系,沒說下去。

    黃忠義極為難堪,新婚才不到三月,若是尋常夫妻,本該是夫妻恩愛和諧的時候??烧l知,他當時自認最為喜歡表妹,又覺得柳氏攀慕富貴,心下厭惡。

    張二給的合歡香提前吩咐丫鬟點上,可那肅毅侯是如何進了新房,他是半點兒不知道。

    有心為自己辯解,可瞧見月容眼底輕視。黃忠義難言失落起身,朝月容作揖道,

    “是我薄待了娘子?!?/br>
    他也從未想過,會有那么一個人,如此合自己心意。

    凈宅書院一見后,竟像是丟了魂魄似的,日日夜夜想著她。前世二人應(yīng)該是夫妻的,不然怎么見她第一面,就迷了心竅一般。

    整理情緒,把太后宴請女眷的事情講明白。黃忠義再次凝視月容一眼,見她眼底對自己半分情誼也無,越發(fā)失落,勉強打起精神,道,

    “我從父親哪里得知,當年岳父死因另有蹊蹺。娘子,你等我,秋闈中舉,我為岳父伸張冤屈。”

    月容聞言,放下茶盞,并不接這話,

    “林mama,送客?!?/br>
    伸張冤屈,若兇手是他心肝rou表妹的父親,他該如何?若是他父親他祖父,他該如何伸張正義?

    他會為了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妻子,斬殺父親,對他心肝rou的表妹下手嗎?

    更何況,他得知自己上告朝廷,必然也告黃家騙婚一事。

    明知她要撇清關(guān)系,竟然若無其事,佯裝不知。

    月容輕扯嘴角,總覺得黃忠義這感情來的莫名其妙。新婚之夜還對她滿是敵意,這才見了幾面,怎么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

    若感情來的如此廉價,可真是,不值錢。

    黃忠義知她此刻抗拒自己,黯然回身?,F(xiàn)在才七月,九月秋闈,秋闈過后再說也不遲。只要他不放棄,娘子早晚會知自己心意。

    臨出院門,黃忠義瞧見院落兩邊叢林處,隱隱可見甲衛(wèi)森森。咬牙暗恨,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路口回首,四合院靜立山中,綠蔭環(huán)繞。

    他對娘子情根深重,那肅毅侯呢,他對娘子,是什么態(tài)度?

    等人走了,月容瞧著二人坐過的位置心煩,吩咐蒹葭把茶盞打碎扔出去,心底這才略舒坦了些,擰眉思索。

    她早就知太后會召見她,原想著是私下召見詢問她和肅毅侯一事,也想過如何應(yīng)對問話??牲S張兩家內(nèi)眷一起叩見太后,太后是在打什么算盤?

    月容想了片刻,也沒什么思緒,只覺得額頭發(fā)脹。昨夜睡的不大安穩(wěn),又要費勁心思應(yīng)付黃忠義和楚茉,精力不濟,難掩困倦之色。

    吩咐林mama準備午后首飾衣裳,月容往里間去補眠。

    門外,馬蹄陣陣。顧知山玄衣黑甲,手握馬韁,居高臨下,

    “那黃忠義待了幾個時辰?”

    “不過一刻鐘。人走后,姑娘吩咐把茶具打碎扔出去?!?/br>
    敏銳察覺侯爺心情不好,韓有梁急匆匆趕來回話,上前就要牽馬,

    “侯爺下來和姑娘說幾句話?”

    顧知山一勒馬韁,掉頭往山下而去。說幾句話,說什么?

    倔嘴葫蘆似的,她說話便戳的人心肺疼,還不如一句話不說來的好。

    哎...這....

    韓有梁一攤手,迎著出來打探消息的林mama,

    “來了是來了,立馬就走了?!?/br>
    林mama謝過他,心思沉沉去了內(nèi)院。她在太后娘娘身邊伺候過幾年,最是喜歡清靜討厭熱鬧的。

    這么些年朝政不理,一心在慈寧宮養(yǎng)病。突然開什么素宴,不是沖著姑娘來,能是為了什么?

    原以為侯爺知道黃家來,能和姑娘說說話,寬慰她幾句,可誰知,連門沒進,打馬就走了。

    隔了兩座院子,張家宅門打開,婆子藏在門縫里,自以為得到什么驚天秘辛,轉(zhuǎn)身往內(nèi)院而去。

    張?zhí)缇陀眠^早膳,和兒媳說些家常閑話,無非是明年囡囡衣裳做多大尺寸,首飾除了太白樓,自家的金銀匠也要準備起來。

    恰這個時候,那婆子恭敬入內(nèi),道,

    “奴婢方才在外頭瞧見一件事,少不得要稟告給太太知道。”

    張?zhí)貋聿幌矚g這些碎嘴事,見那婆子是兒媳陪嫁,少不得給她兩分面子,

    “說來聽聽。”

    “奴才方才在大門外,瞧見一清俊公子和一個黑面侯爺先后在門口停留,里面啊,還有一個婆子在門口張望。

    奴才估摸著,是不是那家閨女不守婦道...”

    “放肆?。?!”

    張?zhí)铰犜桨櫭?,見她不知隔壁是誰便胡說八道,冷面看向張大奶奶,

    “你這陪嫁婆子未免太不像樣,送回去讓你哥哥挑個好的來。”

    婆子慌忙跪地求饒,她原想得個彩頭,誰知道,竟然是把自己搭進去。若是被送回去,宋大爺心狠手辣,豈能饒過自己。

    哭聲讓人心煩意亂,張大奶奶讓人把婆子捆住發(fā)落,見張?zhí)樕吓瓪馕聪砸簧钏?,便想明白是哪一家?/br>
    應(yīng)該是她昨日拜訪過,在青州長大的柳家姑娘。

    細細把昨日事情和張?zhí)v了,見她微露沉思,笑道,

    “母親今日見到柳姑娘便知,那雙桃花眼啊,和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桃花眼?”

    張?zhí)韯邮滞蠓鹬?,心思微動,“你父親也說她桃花眼生的肖像,你說,她會不會就是我的囡囡?!?/br>
    作者有話要說:  mua~

    第34章 、第 34 章

    太后設(shè)宴,?自與別處不同。

    雖說是午后方才設(shè)宴,估摸著太后禮佛的時間,月容略午歇一會兒,?起身便往行宮而來。

    她想提前往宮門這里來,?說不定能碰到張家夫人,?打探下爹爹案情進展。

    一路綠樹成蔭,?鳥鳴水流之聲清脆悅耳,?猛然看起來,?好似在林中漫步。只腳下青色地磚蒼苔遍布,?往來僧侶合掌問安,更是心神寧靜。

    直到一行人行至行宮腳下,守備森嚴。黑甲衛(wèi)士手持紅櫻木倉,立于宮門左右,?月容才恍然回到俗世。

    她,真的要來拜見顧太后。肅毅侯嫡親的jiejie,?想起那日不歡而散的男人,?月容低首捏緊手帕,一時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林mama上前通告宮人,不多時,便從宮門里出來一個神情嚴肅,看起來便不言茍笑的女官,見到月容,左右打量了一番,見她目清神正,?發(fā)髻端莊典雅,上墜著兩三朵宮花,鵝黃粉紅,嬌媚動人。

    這瞧著,也不像是不守規(guī)矩的,怎么和肅毅侯攪合在一起?張女官心中暗付,面上不顯分毫,板著臉,問道,

    “可是柳家大姑娘?”

    月容頷首,“家父青州知州柳道南。”

    半句不提和黃家的親事,也不說現(xiàn)在名義上還是黃忠義的妻子。既然女官開口詢問她是不是柳家的人,想必對她和黃家的齷蹉極為清楚。

    張女官見狀,臉上浮現(xiàn)微微笑意,中和了那股子冷清之色,語調(diào)也柔和許多,

    “柳姑娘請?!?/br>
    穿過一道又一道宮門,等到了內(nèi)殿,張女官并不停下,反而帶著月容往后殿寢宮行去,在一朱紅小門前停下,道,

    “太后娘娘在里間禮佛,柳姑娘請?!?/br>
    說罷,不等月容回應(yīng),看向身后的林mama蒹葭等人,

    “佛門重地,肅靜為上,你們且隨我來。”

    眨眼間人便走的干凈,只留自己一人。

    月容猶豫了下,推開一扇門,僅容一人過,悄聲進了內(nèi)室。

    入目,是頂天立地的佛龕,內(nèi)置觀音大士面容慈悲,普渡眾生。佛龕前岸幾上,香燭將盡,月容靜心凝神,上前添了兩注香。

    合掌默念片刻,方才恭敬上香。

    “你許的什么愿?”

    滄桑虛弱聲音從身后響起,月容唬了一跳,慌忙轉(zhuǎn)身。身后,一白衣道袍女子素面朝天,眼眶青黑,滿身病色。雖憔悴如此,可行步間從容氣魄彰顯,眉目間略帶英氣,和顧知山有幾分相似。

    月容瞬間明白來者身份,心中大駭,顧太后身子贏弱到如此地步?怎么朝中從來不曾聽聞。

    “臣女柳氏月容,叩見太后萬福金安?!?/br>
    月容俯身就要叩拜大禮,不等她跪下,顧太后便行到她身側(cè),說了聲起來。

    仰頭直視觀音佛像,低笑一聲,

    “你方才給菩薩上香,是相信神佛能助你?求神拜佛,還不如求求我那弟弟?!?/br>
    畢竟,二人親昵,她還從未見過她那嫡親兄弟,為旁的女人費過心。月容既然是開了首例,以顧家歷來癡情的先祖來看,她也會是最后一個。

    月容敏感察覺顧太后情緒不對,看著自己的目光似是欣賞,又似是失望。雖不知緣由,對方是帝王之母,當今太后,先低首認錯,

    “臣女莽撞,沖撞太后,還請?zhí)筘?zé)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