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等明日再來…”

    半夢半醒還曉得和男人求饒，可見昨日夜里是真的吃撐了，再也吃不下了。

    滿足的皮.rou.貼緊，一身指痕斑駁，怎么遮蓋，也遮蓋不住男人饜足的情緒。

    他是極為舒坦的。人間至樂莫過于此。

    他和她負(fù)距離相處，一身鐵骨錚錚，似乎總算是找到了溫暖的歸宿，他從此有了軟骨。

    雖然，這軟骨好似還不大樂意和他在一處。

    不過沒關(guān)系，等他給她身份給她地位，娶她回家好好安置，雖然自己粗魯了些，惹得她不痛快，可只要是日日夜夜床榻上親昵，這顆心，他就不相信，喂不熟了。

    顧知山這里沉思，張?zhí)翟詾樗谙肴绾翁幹眠@些人家。

    細(xì)細(xì)看過去，雖和他們張家無緣無故，可并不乏其中一些有為之士，可以拿來一用。

    提筆，圈了幾個(gè)人家，仍舊還給顧知山。

    后者拇指摸索茶盞，指腹摩挲出一個(gè)月字，張?zhí)悼丛谘鄣祝蛷埓笠粚?duì)眼，后者立即起身，笑道，

    “八月初八那日請(qǐng)侯爺來家里吃席，我母親要認(rèn)柳家女兒為親，到時(shí)候大擺三日宴席，侯爺可得賞臉才是?！?/br>
    八月初八。如今才七月底，他得將近十日見不到月容。

    顧知山想到這里不大樂意，他想讓月容在張家，無非是瞧著二人投緣，那張?zhí)彩敲T閨秀出身，聽說品行素來端莊，和月容想必十分親近。

    若因?yàn)檫@個(gè)，讓自己離了月容十多日，未免太過時(shí)間長了些。

    剛開葷的狼，你讓他連rou都吃不得？

    張?zhí)悼匆婎欀缴駪B(tài)，拱手笑道，

    “侯爺有所不知。我那夫人一見柳家姑娘便走不開路，竟是極為疼愛，宛如自己親生。

    倘若知道他在外面受了委屈，定是不依不饒的。還說什么她也是皇室內(nèi)眷之女，也算名門望族出身，論道理，該是郡主才對(duì)。

    這般出身，如果護(hù)不住女兒，那才叫白費(fèi)。”

    一番話說的軟硬皆施，只差沒直接指指點(diǎn)點(diǎn)，說顧知山他對(duì)月容不好，真的不好，她夫人可不怕他權(quán)勢滔天。

    顧知山冷笑，月容親近張家，他們便以為握住他把柄不成？

    垂眸，落在張?zhí)等Τ龅膸讉€(gè)人名上。

    翰林院林侍郎，禮部趙侍郎等等，皆是幾個(gè)平日里素有才名的幾個(gè)。

    笑了一下，眼底竟是一片森寒。他若是愿意，連張家都手到擒來。

    不再去顧及名聲，無非是史書上落個(gè)jian臣外戚的罵名罷了。

    也不說同意，也沒有說，也沒有拒絕。顧知山起身告辭，收起名單，指了指桌面上幾個(gè)檀木箱子，定下期限，

    “八月六日，顧某來取?！?/br>
    這么多文書筆記，六七日之內(nèi)必須抄完。

    張二在一旁聽的直接摔筆，

    “這肅毅侯，欺人太甚！真當(dāng)我張家無人不成？”

    “張二！”

    張大厲聲呵斥他，見他后者氣呼呼撿起筆，仍舊奮筆疾書，扭頭看向張?zhí)担?/br>
    “爹，咱們，須早日打算才是?！?/br>
    當(dāng)日黃家新婚，肅毅侯被算計(jì)那合歡香如何來的，張二可一清二楚，爹爹陛下親自交給爹爹的。

    還有那婦人，如今是他娘帶回來的meimei，眼光清澈看起來不知內(nèi)情，如今在就在張家后院住著。

    爹和娘，是真心疼愛那姑娘，還是想用來制衡肅毅侯？

    張?zhí)祰@口氣，想起今日天子狀況。舅舅和外甥不和睦，他和黃太傅牽涉其中，竟是一個(gè)也沒落的好。

    黃家不說，如今事情一樣一樣的追查，歷年來貪污所得盡數(shù)明了，竟然有千萬之巨。

    可偏偏，這么多銀錢，就是找不到半點(diǎn)去處。難不成真的，和茶磚一起，被送到韃子那邊去了？

    一想到這個(gè)可能，張?zhí)当阌X得骨rou發(fā)冷。顧知山素來行事冷決果斷，若是得知這種消息，昨日，為何還會(huì)放過黃忠義？

    難不成，他真的意在江山？

    張二憤懣不平埋頭抄寫，越寫越覺得沒什么趣味。這么些紙筏，都是些尋常家事，小到月容今天吃什么，夫人今天吃什么？

    這七日最大的事情是月容今天在街上吃了芙蓉酥，南邊來的糕餅點(diǎn)心很好吃，決定買個(gè)廚子回去，專門給月容做芙蓉酥。

    芙蓉酥有什么好記下來的，張二不解。抬頭，見清客先生們個(gè)個(gè)認(rèn)真伏案工作，他也不敢太過懶散。

    目光凝視桌子上的檀木箱子，因?yàn)槟觐^久了，箱體有些斑駁脫落，地下挖出來的，泥土雖然清理干凈，可也十分破舊。

    為什么，預(yù)知自己命不久矣，要把這箱子埋下去，就為了這日記？

    張二搖頭不解，再翻一頁，這次換成別的。

    略看兩眼，高聲喊過張?zhí)颠^來，

    “爹，爹，爹，你快來看這個(gè)！”

    張?zhí)当凰麌樍艘惶?，?lián)盟起身和張大一起過去。

    發(fā)黃的紙頁上面，字跡清晰，力透紙背，

    “黃太傅來信，傳來先帝遺旨，楚雄接管青州軍備?！?/br>
    楚雄。他終于在日記中出現(xiàn)了。朝中吏部本該記錄的任職日期丟失，在柳道南日記這里找到。

    張?zhí)殿D時(shí)松了一口氣，只要找到了這處，再尋到青州當(dāng)年的記載，離為青州知州柳道南翻身之日不遠(yuǎn)矣。

    一時(shí)之間氣氛和樂融融，清客先生們個(gè)個(gè)起身道喜。

    張?zhí)党蠹业?，“我知你們來自肅毅侯府，也有我張家的人手，各位都是人之英杰，當(dāng)年青州知州柳道南死因不明，我等為他翻案，乃是人間正道！

    也算是了結(jié)我大隋忠臣的一生，不能讓他無辜枉死?！?/br>
    清客先生們個(gè)個(gè)都說是應(yīng)該的，復(fù)又秉燭夜里工作。

    張二記下日期，見是十年前的九月，再往后，皆是韃子犯邊日期，從九月開始，初開始一人一馬來探，后一人二馬，搶了就走。

    在往后，十人二十人，雙方皆有傷亡。

    在往后，兵馬對(duì)陣，竟是數(shù)九寒天的時(shí)候。

    難怪前陣子記載的都是小事，夏季里韃子糧食充裕，并不需要犯邊。冬季上草原枯寒，牲畜死亡，便來搶我大隋百姓。

    邊疆，竟然如此殘酷斗爭。張二放下筆墨，擰眉看向箱子，meimei小小一團(tuán)，當(dāng)年走失時(shí)不到一歲，也不知這么些年?，能不能好好活下來。

    和后院里，今日母親后院里領(lǐng)回來的柳家姑娘一樣，有爹娘寵著愛著，想吃南邊的芙蓉酥，也能吃得到。

    回神，嘲笑自己癡心妄想，戰(zhàn)況頻發(fā)，能活著，就很好了。

    目光落在箱子上，張二越發(fā)覺得這箱子奇怪，一開始沒覺得，仔細(xì)看來，覺得這箱子外面的檀木似乎格外厚。

    喊過大哥和他說說這件事情，張大頭也不回，和父親商量如何查證來往韃子和大隋的茶磚，提高聲音，

    “柳知州是何等敏銳之人，察覺狀況不對(duì)，自然是加厚的箱子，不然這么些雨大風(fēng)吹，地底下埋著蟲咬土沁的，早就不剩下什么了。”

    是這樣嗎？

    他還以為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呢！張二意興闌珊的揮去雜思，繼續(xù)埋頭苦干。

    月容在張家一住便是三五日，日日喝藥養(yǎng)著，身體總算是好轉(zhuǎn)許多。

    和張?zhí)岷痛葠鄣膽B(tài)度相比，顧知山帶來的那點(diǎn)兒不痛快簡直可以忽略不計(jì)。

    更別提男人對(duì)自己身上的那點(diǎn)兒□□，不知怎么送進(jìn)來的秘藥，用了幾次，便皮rou斑駁去了許多。

    八月天氣依舊很熱，因月容身子仍舊發(fā)軟無力，張?zhí)咳斩家^問月容這里。

    這日一大早，略問幾句，便讓月容仍舊安歇，自顧自忙去。

    月容閑來無事，雖是生病，可總躺著也覺得懶洋洋的。別想著一邊開會(huì)兒游記，一邊做些針線活。

    她這幾日在府里，大少爺和老爺從未見到過，但是那位張二少爺是常來這邊看看的。

    要說張二，其實(shí)月容對(duì)他也有印象，畢竟可是新婚第二日便把黃忠義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回府的人。

    實(shí)際相處，對(duì)方竟是個(gè)綿里藏針的人物，外面看起來清俊少年，內(nèi)在，行事滴水不漏。

    那日來和自己道歉，更像是一番打探她人品如何。

    想起黃忠義，月容竟然是半點(diǎn)兒波瀾也生不起了。原來她還覺得憤懣不平，覺得黃忠義對(duì)自己不大好。

    明明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他若不歡喜，他有一千種種方式可以處置她。

    為什么還要把自己送到別人的床上，送了也就送了，現(xiàn)在又裝出這等子情深模樣，看的實(shí)在讓人惡心。

    也不知道顧知山有沒有抓到他，他那人說往后山那邊跑去，若是真的離開大隋地接，豈不是平白無故，生了是非。

    還有顧知山。男人偷偷借由方太醫(yī)送了藥酒進(jìn)來，竟然一句囑咐的話也沒有給她。

    把自己生吞活剝了，吃了入腹。就，就拋在腦后不管不顧了？

    那她，是不是代表著，可以回柳家去了？

    這張家住著雖好，到底不是自己家。

    恰這時(shí)候抱琴從張?zhí)葑永锘貋?，見月容醒來，捧著手中的匣子給月容瞧，笑道，

    “姑娘正好瞧瞧，太太特意讓奴才去拿來的冰鑒子，說夏日里天氣到底炎熱，姑娘還在病著，受不得涼。

    讓我們把這小冰鑒拿來，只在拔步床前擺著，一是有涼風(fēng)也清涼，二來，也是免得姑娘夜里受涼?！?/br>
    月容順勢去瞧，見匣子里冰鑒不過香爐大小，上下兩層，鎏金紋刻精美，瞧著像是銀渡金材質(zhì)，拿在手中把玩片刻，仍舊還給她。

    抱琴接過，塞了幾塊兒冰進(jìn)去，又放了塊兒助眠安神的薄荷香，放在月容床頭。

    果然，不多時(shí)便有涼風(fēng)混合薄荷香，讓人心曠神怡。

    因月容醒了，小廚房里婆子早就打探得消息，溫好藥湯，殷勤端來。

    也不敢進(jìn)屋，只在外間，悄聲喊，

    “抱琴姑娘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