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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妻(軟骨香) 第58節(jié)

    抱琴聞言先去看月容,見后者點頭,才出去。不多時端了藥湯和幾碟粥品小菜,道,

    “廚房里婆子知道姑娘醒了,說老爺吩咐,咱們自家莊子的香稻粳米飯好,又容易克化,讓廚房里看著做幾樣給姑娘嘗嘗。

    姑娘您瞧瞧,可有想吃的?”

    甜口的桂花糖藕,赤豆小釀圓子,櫻桃rou,酸甜的排骨熱氣蒸騰。咸口的胭脂鵝脯,酸筍雜鴨湯,還有兩三碟雜魚小菜,各個也是椒香撲鼻,讓人食欲大增。

    月容一飲而盡苦澀藥湯,拿銀頭筷子夾了塊兒桂花糖藕,入口微涼,甜潤糯米嚼勁十足,頓時壓去口中苦澀味道。

    徐mama恰巧回來,見月容這里正在用早膳。她剛剛在廚房吃了一大碗酸筍rou絲面,香香辣辣開胃,極為滿足。

    湊上前,行禮和月容說話,

    “方才張?zhí)屓藖韨髟?,說是今日請了咱們家二太太和二姑娘來,姑娘若是身子骨好些了,也可以一并過去玩耍?!?/br>
    月容聞言放下筷子,抿唇有了主意。

    吩咐徐婆子,

    “你等會兒把我的東西收拾了,我下午和嬸娘回去。”

    姑娘身子骨沒好,便要回去?

    徐婆子剛要開口說話,便聽見抱琴在一旁,溫聲說道,

    “姑娘這幾日莫要亂出走動才是,咱們在內(nèi)宅不知道,我聽見二門外的小廝說,那肅毅侯在京中大開殺戒,竟是這才幾日,就是抄了十多位朝中大人的家。

    那滿街的血水流成了河,聽說勾欄寺廟里的夫人們,塞滿了只能扔到外面去!”

    許久不曾聽到顧知山消息,一聽,便是這等殘暴不仁的事情。

    想起男人對自己不理不問的態(tài)度,月容沒了胃口,揮手讓抱琴把早膳撤下去,拿起枕頭邊的游記,又低頭翻了兩頁。

    朝中局勢大變,和陛下那日受傷有關(guān)嗎?

    他是在借機會清理朝廷上黃家一脈官員,然后呢?

    陛下康復(fù)之后,只怕也會和他疏遠(yuǎn)吧。這對舅舅外甥關(guān)系實在是奇妙。

    一個是外甥想親近舅舅,可怎么看,做的事情都是把對方推的更遠(yuǎn),一個是,她摸不準(zhǔn)什么心思…

    微嘆口氣,月容索性合上書,張?zhí)龢O好,她什么都不缺,可自己光身一人來到這張家,這才幾日,衣服首飾又是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膬纱笙渥?,是張?zhí)恢裁磿r間早就備好的。

    一一給月容抬來,唯恐她不要,還說是去年前年做的衣裳,一月兩套,生日年節(jié)再兩套,好在她身量柔弱,和張?zhí)脕淼囊律丫故菢O為貼合,好似量身定做一般。

    張?zhí)娏俗匀桓_定月容是自己所生,可偏偏,她的乖寶渾身上下連個胎記也無,她空有一番慈母心,只能收著唯恐嚇壞了月容。

    那孩子聰敏著呢,長輩沒來由的善意太多,她也會覺得沉重,若是她嫡親女兒,她如何舍得她胡思亂想。

    是以,張?zhí)咳毡阍趶執(zhí)颠@里說話,今日是,月容就該是咱們家的人,明日是,我和她母女一條心,后日是,她在府里我便在,她若走了,我跟著她走!

    一日兩日的重復(fù),便是張?zhí)担膊挥砷_始相信,莫非這柳家姑娘,真是自己親生?

    在相國寺時便想著打探柳家舊仆,不如,趁著肅毅侯清理朝廷,他去打探一番。

    只說來容易,一番查找,還在京中的,除了徐婆子和幾個隨從來京的,在郊外種些田地的,再無他人。

    徐婆子這里,張?zhí)缇蛦栠^,毫無破綻,

    “當(dāng)年我們老爺接太太回青州時,姑娘那時便一歲半了,說是老爺來青州之前懷的?!?/br>
    再問幾個,皆是如此。只唯獨一個,說的也都符合,

    “我們老爺疼夫人姑娘,那是到骨子里的疼。姑娘自小,便是老爺太太一手養(yǎng)大,連個奶娘也不用。

    喝的是牛乳,府里,還專門為此養(yǎng)了奶牛,請好幾個人照顧呢!”

    話傳回來,張?zhí)耘f不死心。她母女一條心,怎么可能會感知錯誤呢?

    把這些人的話翻來覆去的看,這個說,來青州之前懷的,那個說,喝的是牛乳,專門養(yǎng)了奶牛。

    日思夜想,夜里睡前和張?zhí)嫡f,“有沒有可能,是咱們囡囡。

    若真的是親生,不至于這樣麻煩。

    不舍得給奶娘喂,是因為月容還不親近她們,喝牛乳,更簡單了,是那柳夫人根本就沒有母乳,沒有懷孕,哪里來的母乳?”

    張?zhí)当疾ㄒ蝗?,總算是從肅毅侯刀口救下兩個青年才俊,疲憊拉夫人入懷,哄她,

    “等明日,為夫陪你細(xì)細(xì)查看一番!”

    動用忠王所留人脈查探也不是大事,就是會傳到西南去。朝中本就局勢動蕩,若忠王趁機插上一腳,那朝中,可真是風(fēng)云變幻了。

    作者有話要說:  mua?七月水逆結(jié)束啦?八月第一天,抱歉第一天就更新晚了,謝謝你們愿意包容河河,么么啾。

    照例,想要開抽獎,問問姑娘們的意見吧,嗯?還是一萬晉江幣好不好,是八月十八開,還是二十八號開。

    八月八就算了,哈哈哈咱們娘親要認(rèn)柳柳啦,不能搶這個好日子。

    第54章 、第54章

    張?zhí)x開月容這里,?便往花廳去。

    昨日夜里相公說要幫自己查,可能查的在京城附近的柳家舊人,早就被查得一清二楚,?哪里還會有什么疏漏。

    所以,她決定還是從柳二太太身上下文章。月容既然是柳家的孩子,?少不得會有些前情,?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柳二太太,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柳家貧困,所出不過一兒一女。女兒倒是比月容小一二歲,?兒子呢,?不過剛到蒙學(xué)的年紀(jì),怕什么也不記得。

    從柳家兒子或者女兒身上下手,?她就不相信,?這柳二太太什么都不說。

    是以,?當(dāng)聽到柳二太太要帶著姑娘一起赴宴時,張?zhí)铺旎牡臎]有阻擋,反而讓婆子往前院傳話,?也給柳二叔送了帖子。

    又吩咐陪嫁婆子挑了些適合小女兒的首飾出來,準(zhǔn)備到時候給柳家女兒。

    雖然比不得給月容的珍貴,可在外頭市面上,?也都是少有的東西。

    等到午后一過,?張?zhí)匦驴戳吮閺N房下備下的席面,來月容院子里和她說話。

    先前提過,?張家原是忠王府舊官邸,規(guī)模在京中數(shù)一數(shù)二。僅府里面花園,便有前后各兩個。

    張?zhí)缯埩幕▓@,便在后花園拐角處,?因靠著池塘,便建了一圈游廊戲臺。

    正值荷花開的嬌艷,滿院子荷花淡香,除了剪枝插瓶外,也有嫩嫩的蓮蓬結(jié)了果實,風(fēng)過荷葉擺動,竟是有幾分江南的景色。

    月容用過午飯,便和抱琴說話,聽見家里有荷花,便想來這小花園散心。

    她初醒那一日,便見屋子里有荷花,荷香淡淡,極為讓人喜歡。

    這幾日她身子骨好轉(zhuǎn),總在屋子里悶著,雖吹不得涼風(fēng),可出來走走總是好過一些。

    姑娘想出去看看,抱琴和徐婆子不敢輕忽大意,時刻小心。

    吩咐外頭伺候的小丫頭早早來打掃干凈,又泡了熱茶拿來軟墊,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抱琴才和月容道,

    “花園那里奴才們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姑娘不如去坐坐?

    若是歡喜那處,等改日和太太講了,請?zhí)黄疬^去坐坐?!?/br>
    月容聞言,笑的桃花眼微彎,“我在張家,不過是個客人,哪里能做東請你們太太。”

    抱琴不服氣,“我們家里面,誰不知道太太喜歡姑娘。今日請柳二太太來家里做客,就是說要把姑娘認(rèn)成一家人,往后啊,就在咱們府里住著呢?!?/br>
    月容是真的不知道,柳二嬸今日來,是還有這個原因在。

    所以,當(dāng)她坐在涼亭的時候,忍不住心中軟成一團。

    她雖然命苦,可遇到的都是好的。

    每次都是逢兇化吉,遇難更好一些??扇羰钦J(rèn)了張家,等那位張家嫡親的姑娘回來,她的身份就尷尬了。

    一個是嫡親的閨女,一個是認(rèn)的干親,孰輕孰重,一眼見分曉。

    可以認(rèn)干親,可是,不能住在張家。

    月容剛下定決心,便聽見外頭挪動桌椅聲。知張?zhí)O(shè)宴席就在這附近,剛要起身,忽然間池塘邊蓮蓬結(jié)了果實。

    她屋子里高腰花瓶插的荷花,若有這蓮蓬在其中,也有趣味。

    抱琴見她伸手去摘蓮蓬,忙要讓婆子劃船去湖中心摘去。月容搖頭拒絕,笑道,

    “我自己來才有趣味。”

    張?zhí)诤罄认略氯葑√幷也坏剿?,厲聲呵斥丫頭婆子,平日里殷勤伺候的一個也不見。

    不止抱琴,連帶徐婆子也沒了蹤影。

    屋里伺候的婆子忙來行禮,見到張?zhí)荒樈辜?,額角甚至還有汗意。

    誠惶誠恐,跪下回話,

    “姑娘往池塘邊花園子去了?!?/br>
    張?zhí)o繃的心才安穩(wěn)下來,擦去額角汗珠,扶著陪嫁婆子疾步匆匆,往小花園這處來。

    剛轉(zhuǎn)過游廊,張?zhí)憔徬履_步??匆娫氯萆碜寺睿肱吭跈跅U上,伸手去夠池塘邊蓮蓬。

    面上也有了幾分動人之色,全然不是前陣子那般瞧著毫無生機。

    心底也開懷,那么大的孩子了,還和小時候一樣,看見什么都要去拿來攥在手里。

    那時候她才多大,抱在懷里,便去拽她的耳環(huán)子銀簪子,若不給她,就哭鬧個沒完沒了。

    這么些年,她的月容到底是怎么過來的?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

    想到這里,張?zhí)劢俏⑽駶?,扶住陪嫁婆子的手腕發(fā)抖,忍住上前抱住月容的沖動。

    她得克制住情緒,她的月容還不知她就是娘親,她不能讓她起了懷疑。

    擦去眼角淚意,揮退陪嫁婆子要上前喊話,張?zhí)崛股狭藳鐾?,幫忙摘了嫩嫩的蓮蓬在手,放在一?cè)的白瓷碟子上,笑道,

    “你若是喜歡這里,等改日你好了,咱們在對面起兩臺戲,隔著水幕看戲,又涼爽又熱鬧,也省得那些個外頭的氣味,熏的難受。”

    這是說戲班子到處跑,味道雜,人人手也雜的,和她的月容隔開才好。

    月容見張?zhí)^來,忙從沉思中醒來,躬身就要行禮。

    張?zhí)睦飼屗蜌?,拉住她腕子在身邊坐下,見她裝扮也好,只腕子上光禿禿的,連個鐲子也無,皺眉,道,

    “我在相國寺給你的鐲子呢,留著做什么,你只管拿著帶?!?/br>
    鐲子易碎,雖然對張?zhí)惶滟F,可對月容來說,已經(jīng)是尋常難見到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