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妻(軟骨香) 第98節(jié)
新婚之夜那一日,?他雖中了算計(jì),?可仍然知道,在身邊的是陌生佳人。不過是看著她有幾分眼熟,?又不討厭,?便就勢成了事。 若說當(dāng)時(shí)是什么心態(tài),?顧知山已經(jīng)記不清了。 一夜沉迷好眠,?合歡香的作用下,?雖然記不起具體情節(jié),?可也知,身下佳人的求饒。 遲來的愧疚讓他骨縫里發(fā)著冷,?若是當(dāng)日里他知,月容會成為自己的心頭摯愛。 會不會當(dāng)日,就此罷手,?等以后名正言順了,再親近也不遲。 這念頭剛一冒出來,顧知山便否決掉。不,?當(dāng)時(shí)新娘子被遺棄在拜堂之時(shí),只怕他不自知的憐惜,便涌上心頭。 后面這些,無非是順從內(nèi)心做事。 現(xiàn)在呢,若是月容拒絕,他會放手嗎? 顧知山捫心自問,他做不到。 他內(nèi)心里渴望月容,自然,自然不能放她走。 “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月容才不理會顧知山的命令,男人狀態(tài)實(shí)在是讓她擔(dān)心,他平日里從未有過這樣醉醺醺的時(shí)候,今日里喝醉也就罷了,怎么整個(gè)人,也和往常不一樣。 就好像有什么煩惱的事情困住他,讓他掙脫不得,只能來詢問自己。 可是,月容也很疑惑。男人能有什么事情,讓他困惑不解? 朝廷上說一不二,往日還有黃太傅這樣的人物為敵,眼下,黃太傅早就被處死,京中人事安定,從沒有過什么紕漏,顧知山怎么會如此想,莫名其妙問這些問題。 月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一開始的緣由,是自己透漏心思給張?zhí)???善衫頼ama在旁邊伺候,傳話給男人,才導(dǎo)致今日夜探香閨一事。 佳人暖香鋪面襲來,酒意盛騰,混合空氣中甜軟女人香。 有什么,在心口裂開。 顧知山睜眼,便見佳人踮腳看向自己,一臉憂心忡忡,玉白腕子上前,正要探向他額頭, “可是發(fā)熱了?瞧著兩頰似是起了火?!?/br> 關(guān)切和疼愛,一時(shí)之間,顧知山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任由佳人摸上了他額頭,甚至,還彎腰就她,目光齊平在同一水平線。 “呀…” 男人突如其來的彎腰,讓月容后退兩步,俊朗眉目猛地放大,男人雖然喝了酒,可并不是很難聞,反倒是透出一股慵懶蠱惑的味道。 他眼底微紅,鼻息略重,平日里冷靜毫無波瀾的深潭,此刻更是情緒波動,甚至,因?yàn)樵氯萃笸肆藘刹?,竟然突出了一點(diǎn)點(diǎn)孩子般的稚氣。 委屈巴巴。 他還委屈上了,月容覺得這個(gè)情況十分好笑。 指揮著男人行動,“你坐到桌子上去,我給你倒一杯熱茶。” 顧知山依言行事,月容往他手中塞了一杯老君眉,說道,“你今日里吃了酒,那些花茶沒什么意思。爹爹和哥哥想必也讓你吃了不少葷腥的東西,喝這個(gè)壓一壓?!?/br> 茶湯紅潤透亮,消食解膩。顧知山放在鼻下輕嗅,微苦微澀的味道彌漫開來,原本就微醺的酒意退散,神智清醒起來。 月容也隨之坐在顧知山一側(cè),見他端著茶杯坐著,眼神不住的打量著四周的陳設(shè),笑道, “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怎么你只拿著不肯喝?” “怎么,是嫌棄我這里的茶水,入不了侯爺?shù)目???/br> 后半句,是見男人似乎沒有回過來神,特意說出來調(diào)笑。 可男人當(dāng)了真,一仰脖,把一盞茶水喝得干干凈凈,特意給月容看了杯底,意思是,你瞧瞧,我喝干凈了。 月容抿唇一笑,見男人似乎是酒醒了。結(jié)果茶盞又給他倒了一杯,仍舊放在男人面前,才問道,“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瞧著額外的不同與往日,若有煩心的你和我說說,也省得自己悶著難受?!?/br> “不過是鉆了牛角尖,有些事情想不開?!?/br> 顧知山坦白交代,見月容一臉憂心看著自己,面上冷靜,心底確實(shí)心潮起伏。 并不去理會放在面前的茶杯,反倒是拉住佳人的玉手,一時(shí)不知道怎么說。難不成,要說他拋下政事來張家,拋下張?zhí)翟O(shè)下的酒席,偷偷見月容一面,只為了問她歡喜他不。 他說不出這樣的話,這樣的舉動,也實(shí)在太蠢了些。英俊威武?殺伐果斷的肅毅侯,干不出這樣的事情。 月容眨眨眼,只等男人開口,給自己一個(gè)答案。他這樣的反常,實(shí)在是讓月容好奇,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讓他如此這般患失患得。 是的,顧知山剛進(jìn)門時(shí)的表情,宛如要失去什么珍寶一般,若不是月容知道,只怕是也會以為,這珍寶就是自己。 男人并不回答,他只端詳月容嬌花一般面容,鄭重其事,宛如許下什么承諾,道,“你放心,我往后會好好待你。” 他的榮譽(yù),有她一半,他的尊享,與她共分。 他們生同衾,死同xue,生不分離,死也會在一起。 至于在腦海中,稍微動過的念頭。顧知山冷笑一聲,便拋在腦后。若是能重來,她會跟著他嗎? 跟著是最好,如果沒有,他便是上捅天堂,下抵深淵,也要把這人困在手中。 月容突然覺得不對,男人從今日里見到的第一面,到現(xiàn)在,都縈繞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剛才見面時(shí),好像有什么事情讓他煩惱,微蹙的眉心讓人心疼。可不過是坐下說說話,喝了一杯茶的功夫,男人竟然像是解決了天大的事情一般,整個(gè)人,完全自我緩解。 眉目間的強(qiáng)勢依舊咄咄逼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柔和且情深,似乎,不對… 他以往看向自己的時(shí)候,沒有這般目光。 雖然隱藏的好,可也能看出是渴望居上,占有欲居上。疼愛也有,呵護(hù)也有,不像現(xiàn)在,看著這雙宛如深潭的眸子,月容竟然有股,想要落淚的沖動。 包容,呵護(hù)。 月容不自在的挪開眼,男人突如其來的改變,竟然讓她有些不自在。 “你今兒個(gè)到底怎么了,是爹,還有哥哥給你難堪了?” 月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男人改變的根本原因。好在男人沒有讓她久等,低首打量自己捧在手中柔荑。 佳人骨rou均亭,蔥白手指,指尖一點(diǎn)紅豆蔻,越發(fā)撩人。幾日不見,他的月容,還是這般美。 控制不住的托起手掌,唇齒微咬粉嫩指貝,顧知山言辭含糊,“他們喜歡我都來不及,怎么會為難?!?/br> 他是自己難為自己,原想不明白的東西,現(xiàn)在思路清楚罷了。 冷心冷肺的肅毅侯何曾耽過□□,今日才想明白,他只怕早就心悅她而不自知。 他是萬民敬仰的侯爺,她便是和他并肩站立,享受百姓供奉的侯爺夫人。他是塞北戰(zhàn)場的一匹狼,那她便是他身側(cè)的最重要的伙伴。 從荒唐的第一次見面,到如今的兩情相悅,他們終于要在一起了。 目光向上,落在因自己啃咬,而皺眉的月容身上,“你只管等著?!?/br> 等我來娶你。 什么? 月容全部注意力都在男人口舌上,完全沒聽清他說什么。 要咬不咬,利齒磕著她的手指,讓人心驚膽跳。唯恐男人一個(gè)不小心,就把她手指給啃破了皮,畢竟,月容桃腮粉臉,不敢直視男人。 他那雙眼,可比往日里更讓人羞的慌,看一眼,就像是要沉溺進(jìn)去似的,什么要求,都會答應(yīng)。 ~~~ 鑼鼓喧天,朱雀大街喜氣洋洋。來往的仆婦丫鬟身系紅腰帶,各個(gè)精神氣十足,脊背挺的都比往日直。 天還沒亮,打掃街弄的婆子便忙活起來,早上那官家娘子可說了,“前街后巷,平日里人煙罕至的地方也得打掃干凈,省得外人瞧見,以為咱們太傅府,天生如此臟亂似的。 今日里姑娘大婚,倘若是出了一點(diǎn)兒紕漏,別說老爺太太不饒你們,便是我,幾輩子的老臉也要不成了!” 她們自然不會出紕漏,早幾日太太便吩咐下去,姑娘新禧這幾日,雖忙碌了些,可府里上下,每人多領(lǐng)一個(gè)月的月錢,便是為了那一個(gè)月的月錢,也愿意這樣勞累的。 她們姑娘嫁的是什么門第,那可是當(dāng)今太后的母家,肅毅侯府。 說起肅毅侯,那個(gè)人提起來不豎大拇指。人出彩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是個(gè)頂頂為大隋著想的,那茶館里可日夜有說書先生講著,未婚的小姑娘提起侯爺,哪個(gè)不是一臉憧憬。 不過,嘿嘿,再憧憬也是白搭! 侯爺有人啦,張?zhí)档牡沼H姑娘,他們家的姑娘。提起自家姑娘,婆子便忍不住驚嘆,她那日不過替針線房往姑娘院子里送了幾盒帕子,可恰巧見姑娘帶著蒹葭幾個(gè)在曬書,好齊整的模樣,天上神仙托成的一樣。 若不是親眼瞧見,只怕也難相信,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佳人。 只可惜,這樣好的姑娘,竟然要出門子了。她才見過一面! 婆子心不在焉的打開大門,正準(zhǔn)備擰干抹布擦干凈大門,便見一個(gè)十二三歲的少年一臉不耐煩,“怎么現(xiàn)在才開門,朕…真的等了很久!” “天還沒亮呢啊?!?/br> 婆子撓撓頭,看向東方,天色大白,太陽仍舊沒有出來,見面前的少年似乎真的等了很久,站都站不穩(wěn),主動開口,“你家大人呢?快先回家吧,等會兒再來也不遲?!?/br> 這人穿的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只是腦瓜子不好用,哪里有天不亮就來人家家里做客的。 看來是誰家的小孩子調(diào)皮,背著大人偷跑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去□□看降旗啦?。?! 人山人海,兵哥哥好帥?。?! 第84章 、第 84 章 小皇帝萬萬沒想到,?哪怕自己成為當(dāng)今天子,也要被催著找大人! 這婆子可半分沒有遺傳自主人的聰明能干,他堂堂當(dāng)今天子,?嗯,?威武雄壯,?豈是一般平民百姓所能比擬的。 還讓他去找家里的大人,他不就是大人了?掌管天下百姓生死,誰敢說一個(gè)不字? “哼!” 不屑的看了眼婆子,?見她眼神關(guān)切,?似乎是為自己而煩憂,小皇帝額外開恩,?拿了手中的藏好的檀木匣子, “朕...給月容的賞賜,還不快帶我去見月容?!?/br> 婆子沒聽清,?但是賞賜聽明白了。尤其是那檀木盒子上,?還有黃稠封著,?一看就是宮里面出來的好東西。 這只怕是皇帝或者太后娘娘,?二人惦記著姑娘,?特意讓人送過來的賞賜。 看了眼天色,?把抹布擰好,搭在銅盆沿上,?殷切扶小皇帝邁過高高的門檻, “公公您來的夠早的,原先的賞賜都是過晌午那會兒才來,?現(xiàn)在天不亮,您就出宮來送東西?!?/br> 小皇帝撓撓頭,早嗎?他一宿沒睡,?越想越覺得舅舅配不上月容。舅舅這婚后一去青州,距離京城日夜兼程,也有十多日的距離。若是月容這樣搬家過去,什么東西都攜帶著,怎么算,二十日也是要的。 千里奔馳二十個(gè)日夜,拋下京城中的繁華,去受邊界處的風(fēng)沙,小皇帝怎么想,都覺得心疼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