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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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均呈得知陳之濡被送回來時有些意外。 他原計劃是借著陳之濡被胡子綁走的名義去剿匪的,可是陳德林上任督軍后,他忙著除掉陳德林身邊那些想搞小動作的老人兒,一時之間騰不出手,只派了個把人在山下蹲守。 按照他的設(shè)想,要么,威龍山上的人聽了信兒,把陳之濡這個瘟神送下山,他派去的人正好跟著送陳之濡的人再上山,摸清他們的營地。要么,則是綁了陳之濡再也不放走,他正好可以以此為由頭開展搜山。 可是陳之濡卻這樣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他趕回家時,二mama正在敲陳之濡的門,“老叁,老叁,你開開門。” “怎么了?”陳均呈問道。 “不知道??!你說這人,好不容易回來了,就把自己鎖在屋子里?!倍ama急得不行,“老叁啊,你受沒受傷?開開門?。○I不餓,我讓廚房準(zhǔn)備了你愛吃的飯菜,你出來吃點兒?好歹去洗個澡再休息??!” 屋里沒有動靜,像是沒人。 陳均呈敲了敲門,“開門,是我?!?/br> 屋里依舊沒動靜。 敲了五六回,陳均呈沒了耐心,他向后退了幾步,上下看了看,然后快速走上前,猛烈地撞擊了幾下,門鎖被撞開了。 陳之濡躺在床上,雙眼放空看著天花板,沒有一點反應(yīng)。 陳均呈走到他床邊,看著他,“怎么回來的?” 陳之濡不答話。 二mama接茬,“今兒一大早,門房開門就看見他坐在門口,不知道是不是坐了一夜呢?!彼钡刈叩酱策?,“坐一夜可是凍壞人了?!彼泻舻紫碌娜?,“給叁少爺打熱水,擦擦,嘖嘖,你看這衣服,都破成什么樣了!再拿點兒吃的來!” 陳之濡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們。 “都出去吧?!标惥蕯[擺手,“我有話先跟老叁說?!?/br> “哦,行,”二mama識趣,“老叁啊,我去給你做點兒你愛吃的,燉個湯,驅(qū)寒?!彼叱鋈?,把撞開的門又合上。 屋里就剩他們二人。 “怎么回來的?”陳均呈坐在他床邊的沙發(fā)上。 陳之濡還是不說話。 “原本想借著你被綁了這件事剿個匪,你竟然回來了?!标惥式z毫不避諱地說。 聽了這話,陳之濡翻過身坐起來,“你要剿匪?” 陳均呈看著他,“還記得是誰綁了你嗎?老疙瘩?還是鎮(zhèn)叁江?!?/br> “不記得?!标愔τ痔上?,闔著眼。 陳均呈沒想到他竟是這種態(tài)度,“他們把你折磨這么慘,你不想報仇?” “他們沒折磨我,而且……而且他們都是好人。” 陳均呈聽完這話笑起來,“好人?你見過哪有好人當(dāng)土匪的?好人能搶錢、綁架、殺人?” “他們不殺人?!?/br> “果然是鎮(zhèn)叁江?!?/br> 叁言兩語,陳均呈就把話套了出來。 “二哥…”陳之濡再次坐起身,“你別……他們真的是好人?!?/br> “爹的督軍任命已經(jīng)下來了,我如果不做出點兒成績,怎么對得起他給我的這軍備區(qū)司令的使命?!标惥士粗澳闶莻€醫(yī)生,看誰都是好人,可我跟你不一樣?!彼粝逻@句話便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等等,”陳之濡又喊住他,他躊躇許久,“算我求你,剿匪,剿其他匪不行嗎?” 陳均呈皺了皺眉,“鎮(zhèn)叁江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樣低叁下四地求我?” 陳之濡不做聲。 “為了我的前程,也為了爹能坐穩(wěn)這塊地兒,我勸你還是收回剛才的話?!标惥暑^也不回地出了門。 陳均呈口頭上這么說,但心里還是犯起了嘀咕,派去的一幫人怎么什么也沒盯到。 底下的人查來查去,最終才發(fā)現(xiàn),下來的是個趕著驢車的女人,他們還以為是村婦,并沒在意。 “鎮(zhèn)叁江真是個老狐貍。”陳均呈沒想到,他的計劃被這樣的方式打亂。 不過很快,他的機(jī)會又來了。 陳之濡回來后就變得沉默寡言,他請了假,沒有再去醫(yī)院,整日就是在屋里悶著。 二mama勸他出去走走,他倒是聽進(jìn)去了,叫人牽了馬來,在馬場待了叁五日。 “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二mama又著急又擔(dān)心,“叫土匪給嚇著了?” 段鳳華勸她,“被綁走了一個月呢,且得一段時間緩緩。” “怪了,你說,往日老叁看見我像是說不完的話,二mama長二mama短的,如今竟一個字都不同我講。” “讓他歇歇,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呀,明天就上廟里,找大師看看?!?/br> 陳之濡從馬場回來就鉆進(jìn)房間里。 可是他心里始終有一股憋悶的感覺,發(fā)泄不出來似的。 索性,他換了衣服出門去了。 “老叁,干嘛去?。 倍ama在后面喚他也不理。 最好的消愁方式,對他而言,首選便是倒在酒桌上。 身邊的姑娘一個又一個,唱著動聽的曲兒,哄他開心。 喝著酒,他也確實開心了一點。 一個姑娘見他醉眼朦朧,悄默聲走到他跟前兒,“叁少爺?”她輕笑,用手指指腹輕輕劃過他的臉頰。 陳之濡一把抓著她的手,半夢半醒,“素素?” 姑娘輕笑,“叁少爺這是喊誰呢?” 他松開她的手腕,把她推到一邊兒去,起身站起來,準(zhǔn)備回去。 姑娘笑眼,“醉了酒難受的,都是心里頭有惦記的?!?/br> 陳之濡聽了這話,又折了回去,他坐在凳子上,看著這姑娘,“你胡說什么呢?” “胡說?”她笑,“醉著喊的名字不是個女人?” “不是?!彼嗔巳嘌劬?,“男人。” “是男人也無妨,總之,是個心上人?!惫媚锏沽司?,自己喝了一杯。 “哪兒來的什么心上人。”他嘲弄,“是個只會惹人生氣的傻妞?!?/br> “哦?是哪家大人的閨秀千金?” “閨秀千金?她算是個閨秀嗎?粗魯、庸俗,形式做派像個男人,一天到晚張嘴閉嘴就是他奶奶的、他娘的,一點都不像個女人,我一點都不喜歡她?!?/br> “我可沒問你是不是喜歡她。”姑娘笑著看他自己兜底。 “她騎馬、打槍,性子急躁,大字不識幾個,又蠢又傻,我說什么她都信,做什么都護(hù)著我?!彼f著,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想哭似的,“可是…我又不喜歡她。粗魯,庸俗,一天到晚…只會罵人…可是我…”他重復(fù)地說著車轱轆話。 姑娘點起煙,“陳叁公子萬花叢中過,想不到也有被草絆了腳的時候?!?/br> “她可真是個傻妞,”他繼續(xù)說,“女人怎么都這么傻呢?一片癡心,總是那么相信別人的話,可是呢,男人還不是說走就走,哪兒在乎過。叁言兩語,用愛、用喜歡就把她們綁架了……還綁架了一輩子?!?/br> “這話……”姑娘笑笑,“我可就聽不懂了。” 陳之濡不想再提,暈暈乎乎站起身,甩了票子走出門去。 大街上沒什么人了,他叁步走兩步退的,憑著僅有的清醒,走到了馬場。 馬夫起來給他開門的時候,外衣都沒來得及穿好,“叁公子,大晚上的您不睡覺來這兒干嘛來了?!?/br> “把那匹棕馬給我牽來?!?/br> 他一身的酒氣,馬夫捂著鼻子,“您這是喝了多少???” “牽馬,牽馬。”他盤腿坐在地上等著。 “您喝了這么多,騎馬回頭再摔著,我可擔(dān)待不起?!?/br> “不讓你擔(dān)待,我給你簽生死狀行不行?!痹捳f到這兒,他想起那天在黑山嶺上跟老疙瘩拼搶的張素素,那副不管不顧的樣子。 馬夫不敢應(yīng)承他,陳之濡站起來徑直往里走。 “叁公子!”馬夫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進(jìn)了馬廄,陳之濡似乎清醒了一點兒,他打開門閂把馬牽出來,“我騎回家,明兒一早你再去牽。” 說完,他踩著蹬上馬,絲毫不停留地走了。 馬夫在后面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也只能看著他漸行漸遠(yuǎn)。 陳之濡騎著馬出了馬場,他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又到醫(yī)院門前轉(zhuǎn)了叁四圈,才漸漸想起回家的路。 馬顛簸得他胃里一陣翻騰,走了沒幾步,他俯下身將胃里的東西吐得干干凈凈。 接著,他自己也摔了下來,躺在地上再沒起來。 朦朧中,他似乎做了一個夢,夢里都是威龍山上的人,還有他在醫(yī)院的同事。 他夢見有人不停地在喊,“陳醫(yī)生……陳醫(yī)生……” 他突然清醒了,卻看到了自己的母親,穿著紅色的旗袍,外套著褂子,搖著扇兒坐在窗前,張望著外面,等了十幾年。 他想走過去,跟她說,別等了,你等到死也等不來的。 可母親回過頭,竟變成了張素素的臉。 模糊間,他又看到張素素坐在醫(yī)院里,坐在他身邊。 他想抬手去摸她的臉,卻什么也摸不到。 他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夢。 這是他從山上下來后,每天都會做的夢。 再睜眼是醫(yī)院,陳之濡覺得頭疼,胳膊也疼。 “陳大夫,你醒了?”一個小護(hù)士走進(jìn)來,“你都睡了一整天了,我請院長來給你看看?!?/br> 陳之濡坐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胳膊肘關(guān)節(jié)上包扎了起來,一動就疼。 院長推門進(jìn)來,到床邊給他檢查,確認(rèn)他沒事,“陳大夫,酒后駕馬?!?/br> 陳之濡暈暈乎乎,“是嗎?” 院長將聽診器收起來,“沒事兒了。休息幾天,就回來吧?!彼粗愔Γ叭毡救岁J進(jìn)國門,民不聊生的,最近傷亡越來越多,醫(yī)院人手不夠。” “我現(xiàn)在就行?!?/br> “現(xiàn)在就算了,酒后行醫(yī)是要出事的?!痹洪L拍了拍他的肩,“明天吧?!彼酒鹕硪鋈?,又看了一眼陳之濡,“酒多傷身,更傷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