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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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易過。與京里幾封書信往來, 就已經(jīng)是秋收時節(jié)。這天莊子里氣氛分外喜慶, 人人臉上都掛著笑, 個個侍衛(wèi)手里都握著...一把鋤頭。 早幾天玉米已經(jīng)收了, 那份產(chǎn)量不說在這個西北, 就是全國也是排到前面的。全程參與了耕種的侍衛(wèi)們, 都得到了巨大的精神滿足。想想吧, 這東西無論是整根煮還是磨成粉,都能填飽肚子,產(chǎn)量又高, 就算是不能用來交稅,可是農(nóng)人自己吃還是可以擋饑的。大家不光看賈赦的眼神閃著異彩,對即將收獲的土豆也充滿了向往。 等這些耕作已經(jīng)有模樣的侍衛(wèi)們起出自己的第一兜土豆, 嘴里的驚嘆就沒停下來過。 “看我這個, 個頭有多大?!?/br> “你那個只有一個大的,還是我這個, 又多又大?!?/br> “只是多有什么用, 還是我的這個, 樣子長得多圓溜?!?/br> 四處都是這樣的話語, 時時都有侍衛(wèi)們的笑語與攀比傳來。被賈赦特意請來的孔縣令, 也看著手里泥乎乎的土豆發(fā)呆:“賈大人, 竟真能種出來,竟真能種出來。”今年的雨水并不比往年多,可是地里的土豆還是翻滾成一片。 賈赦理解他的激動, 有了這兩樣作物, 縣里的百姓就是只在田間地頭種些,荒年就能救多少人的命。對這個孔縣令,他還是有好感的。凡是真心對待百姓的人,他都有好感,哪怕這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讓這樣的人把官做大點,得益的百姓就多一點,總比那些一面刮著民脂民膏,一邊不管百姓死活的人好。與其讓鄔有道那樣的人上位,就不如眼前的這位孔縣令上位。 “是呀?!辟Z赦也不想自己運氣如此之好:“本以為總得兩年才能試種成功,不想今年一年就成了?!?/br> “大人,”孔縣令有點不好意思地道:“能不能,給我們縣里留些種子?” 賈赦點點頭:“自然會給你們留的,只是這次種的本就不多,怕是留不下多少?!边€得讓皇位上那人看到自己的勞動成果呢。 “能留就好,能留就好?!笨卓h令激動得說話都沒了章法,又對著賈赦鄭重地行了大禮:“大人這是救活了一方百姓呀?!?/br> 這話賈赦愛聽,可也不能如此接下:“不過是因緣際會罷了。無論是誰,見百姓生活得如此之苦,都會想法子的。” 就算知道賈赦說得是官面文章,可孔縣令也不是不知趣的人,沒再順著這上話題說下去。只問些如何耕作,如何儲藏的問題。 賈赦這才想起自己忘記了什么:“你不問我還忘記了,幾乎釀成大禍?!?/br> 聽他說得鄭重,時先生也看了過來,賈赦也不怕他起疑,只道:“當(dāng)日我看書時,記得書上曾說,這土豆一旦收藏不得法,會發(fā)綠、生芽,那時會產(chǎn)生毒素,輕則使人嘔吐,重則致命。你發(fā)種子給大家時,千萬要說清楚?!?/br> 孔縣令就鄭重點頭,時先生看向跟著的賈琮,賈琮就掏出小本子,用炭筆記上一筆。見孔縣令不解,時先生好心地為他解釋道:“因為今年是第一年種,如何下種,如何施肥,都在摸索,記下來后,給下年種地做個參考?!?/br> 孔縣令就若有所思起來,眼睛對著賈琮的小本看了好幾眼。賈赦也不與他客套,只道:“放心,走前這里面的東西,我也給你一份。你多找兩個老農(nóng),多種上兩年,最好在此地把兩種作物推廣開,就是一件功德?!?/br> 聽他說得真誠,孔縣令也不客氣了:“正要向大人求呢,不想大人竟想到了我前頭。還是我小家子氣了?!?/br> 時先生就打起哈哈:“你能與他比,就是我與他一比,也小家子氣起來?!?/br> 孔縣令已經(jīng)知道時先生也是四品官職在身,對他的打趣不以為忤:“大人說得是,下官為官這些年,不是奉承話,真沒見過賈大人這樣一心只想著百姓,自己并不貪求的人?!?/br> 這話時先生也同意:“正是這話,只看這份心,還算個好人。”就是行起事來,與好人沾邊的時候不多??卓h令就不說話,賈琮卻不干:“先生?!苯械镁徘藦?。 時先生與孔縣令都笑,賈赦樂呵呵地摸下人家的小腦袋,時先生根本是在胡嚕:“可算是知道誰是你親老子,怎么疼你也沒用?!?/br> 賈琮逃開他的手才道:“要是有人說先生,我也不干。” “算你有點良心?!睍r先生就圓滿了。 晚飯的時候,賈赦讓人放倒一口豬,將土豆與豬rou一起燉了,請侍衛(wèi)們品嘗自己的勞動果實。主食是用玉米磨成粉,做成的窩頭,就著豬rou,并不難吃。 尤其是大家第一次吃土豆,面面的,和了rou味,分外香甜。聽著大家連連叫好吃,就是孔縣令也是一臉笑意地頻頻舉箸,賈赦對著時先生道:“不過是第一次吃,又有豬rou打底。等吃上幾次,也不放豬rou,看他們還說好吃不?!?/br> 這話就是說給孔縣令聽的,免得他為了推廣,將這兩樣?xùn)|西吹得太過,到時老百姓失望起來,好事就辦成了壞事。 那孔縣令也是機(jī)靈之人,對著賈赦道:“大人放心。大人連如何儲存都給我們想好了,這點事再辦不好,下官今后也不敢見大人了?!?/br> 見他知機(jī),賈赦也不怕收下這個人情:“那就好,等在京中見了你,我但聽人說一個不字,可是不依的?!边@就有將他當(dāng)成自己人的意思,要不管別人說他什么,與賈赦何干。 因著人多,孔縣令就算是激動得滿臉放光,也只在席上對著賈赦自飲了三杯,算是拜見之意。一席上的平郡王聽得入耳,也好生打量了孔縣令幾眼。 不想他的動作有點大了,賈赦就對著他道:“念恩,你出來的時候也不短了。”可不是不短,這都大半年過去了。 不知道他要說什么,平郡王只看著他不說話。對上那么信任的眼睛,是個人的聲音都要放軟些:“也該回京了。” 可是他不想回京。出來的這些天,他過得無比暢快,即不用想著別人說話是不是有深意,也不用看著別人一個臉色,就想是不是自己言行有什么不妥。就算是被賈赦逼著種地,也只管把自己分的那兩條垅翻完就得。人身子是累一點,可心一直是輕快的。 想著,臉上就帶了出來??粗F(xiàn)在把所有情緒都擺到臉上,越活越回去的平郡王,賈赦覺得自己十分有成就感:“干嘛做出這副樣子?你出來這么長時間,太上皇和皇上能不惦記?” 還不如不惦記。心里默默想完,才不甘愿地道:“離過年還早著?!被厝ツ敲丛缱鍪裁础T僬f,要是回去了,就沒有理由再給黛玉寫信,也收不到那泛著淡淡花香、字體娟秀的回信。 哀怨,完全的哀怨。平郡王也不說話,只挑土豆往自己嘴里裝?!吧俪孕?。這東西再好,也不是你這個吃法?!?/br> 聽賈赦這樣一說,平郡王忽然放起賴來:“我走時,要多帶些回去?!?/br> 這話孩子氣更濃,完全不該出現(xiàn)在一個二十出頭的人身上。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男人,十五六歲結(jié)婚的比比皆是,好些人在平郡王這個年紀(jì)孩子都五六歲了,懂事兒些的孩子也不會說出平郡王剛才那樣的話來。 賈赦卻不惱:“自然要給你帶著。不光是你,就是你母親她們也沒嘗過。再也得趕著在年前給太上皇和皇上看看,知道咱們這一年并沒有偷懶。” 聽著要把這兩樣新鮮東西帶給邢夫人,那也就是黛玉也會吃到??纯词掷锏挠衩酌娓C頭,剛才覺得還能入口?,F(xiàn)在卻連握在手里也有點粗糙了。想著那個如玉般溫潤,如花般精細(xì)的女孩,平郡王嘆了口氣,這樣的東西,怕是她難以下咽。 “父親,”這就開始歪樓:“你說這玉米,可能不能做得精細(xì)些?” “這東西本來就是為了讓老百姓填飽肚子,只要能入口就好,做那么精細(xì),老百姓哪兒有那個功夫。”賈赦還不知道這個便宜兒子心思已經(jīng)飛到自己家的內(nèi)院去了。 平郡王又開始悶悶地:“這樣的東西,怎么能入得了口,又如何咽得下去?!?/br> 剛才也沒見你少吃一口!時先生也看不下去了:“郡王,對百姓來說,多上一口吃的,就是多了一條命。為了活命,就是草根、樹皮、觀音土都有吃,何況這樣的好東西?!?/br> 電光火石間,賈赦想到了什么,對著平郡王吼起來:“你不許胡鬧。”再弄出個太甜的點心,他家后院也不用做別的了。 平郡王還是不服氣:“可是,可是,這樣的東西,如何咽得下?!?/br> 這下賈赦算是確定他是真的擔(dān)心,心里一面好笑,一面臉色板得一絲不露:“這兩樣?xùn)|西,都要原味地讓人做出來,家里的人,除了你那個小侄子,每個人都要嘗。”說著自己竟真的嚴(yán)肅起來:“家里的人,一向錦衣玉食,真當(dāng)這天下就沒有受苦的人了?有多少老百姓,就如時先生所說,連樹皮草根都吃不上。這些好歹還是糧食。就讓他們嘗嘗,知道知道人間饑苦!” 不光是平郡王,就是那些離得近的侍衛(wèi)們,也都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