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溺愛:葉總專寵小前妻、預(yù)言天啟、磨牙、惑國圣妃、美女總裁的近身狂醫(yī)、美女的貼心高手、我和鄰家美姨、三界最強(qiáng)獄管、都市強(qiáng)化人生、都市之最強(qiáng)高手
卻說賈赦與時先生哭窮哭得頗有心得之時, 忽聽一人在身后問他:“你是怎么一個窮法?” 他立時就蹦了起來, 回身就跪到地上, 時先生不知就里, 只跟著他跪下。就聽他道:“賈赦參見太上皇, 太上皇萬安?!庇肿约赫酒饋? 親扶了胳膊將人讓到椅子上:“怎么這么不聲不響的您就來了, 也不讓人送個信,我好去接您?!?/br> 其殷勤、其狗腿,乃時先生平生僅見。太上皇從小看他這副德性到現(xiàn)在, 還算是受得住:“送信?你這個窮人怕是一知道我要來的信,有十個八個理由不接待?!?/br> 賈赦就涎著臉笑:“總要清個街、凈個道不是?!?/br> 太上皇也點(diǎn)頭:“這回你一病,我著實(shí)惦記。以為人好了總會進(jìn)宮來見見, 不想你竟自己躲起來了。你不去看我, 可不就得我來看你?!?/br> 此話語調(diào)懇切,把一個老人惦記之心表露無疑。賈赦也有點(diǎn)感動, 這老爺子對他一向優(yōu)渥, 拉偏架的時候也多是向著他。可是人家兩個兒子都折在了他的手里,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對, 這次到莊子上來, 也確實(shí)有避開宮中之意。 見他不說話, 太上皇也知曉他的意思:“不用躲我。在我心里,你與他們幾個又差了多少?是他們兩個自己做下的事,由他們自己擔(dān)著也是應(yīng)有之義?!?/br> 聽他說得豁達(dá), 賈赦心里卻撇了下嘴, 也不知道上次是誰給忠平求情來著。可嘴上還是說:“就是為了這個,才覺得不知道該和您說些什么?!?/br> “說什么?”太上皇就冷笑起來:“說說你是怎么窮的,有多窮。再說說你是怎么教導(dǎo)的念恩,讓他從我手里訛了四個莊子。” “這事可不賴我?!辟Z赦慣會避重就輕:“當(dāng)時他訛,不,是您賞他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京里了。那都是他自己活學(xué)活用的,不干我事。要知道您那么富裕,我很該留在那時再出京?!?/br> 太上皇虛點(diǎn)他一下:“還說不是你教的?!?/br> 正好平郡王得了太上皇來的信進(jìn)來請安,一聽太上皇的話,趕緊給賈赦做證:“皇祖父,此事都是我一人所為,確實(shí)不與父親相干?!?/br> 時先生在一邊看得直樂,覺得太上皇對上這二人,一個是真jian滑,一個是假實(shí)在,怕是落不得好。 太上皇又豈能看不出他二人是在唱雙簧?也不理他們,只問時先生:“安遠(yuǎn)在這里,可受氣了沒有?有沒有飽飯吃?” 時先生就要跪下,被太上皇止住:“他一向是個不尊禮法的,你如此做作,讓他可還有什么臉面在這屋里呆著?偏我今日是來看他的,就走也不是他走。你還是如他一樣吧。” 說是這么說,時先生還是拿出君臣奏對的態(tài)度:“回太上皇,國公爺?shù)故遣辉倭顺嫉娘埵?。?/br> “沒良心?!辟Z赦就在一邊吐槽:“自己一般也是四品官,俸祿一文不用。從回京就占了我一個院子,還天天在我這里挑東撿西,怎么只是不曾少了你的飯食?” 說是眾人大樂,氣氛為之一松,就是時先生也不好再拿出奏對之態(tài)——你這邊一臉整肅,他那里處處吐槽,想嚴(yán)肅也嚴(yán)肅不起來。 太上皇又問了些時先生的打算,就放過他。只問賈赦:“聽說你的小兒子與孫子孫女都來了,叫出來我見見吧。說來也是重孫輩的人了。” 一面讓人接賈琮三人過來,賈赦一面提醒太上皇:“我家孩子膽子小,您說話和氣些。真嚇哭了一個,我是不替您哄的。” 氣得太上皇看也不看他。只一時,就聽外面有小孩子嘰嘰呱呱地說話聲,有個聲音又脆又亮:“小叔叔,你一會見了太上皇,不要害怕。祖父說了,太上皇他老人家最是慈愛不過的人?!?/br> 聽得太上皇看著賈赦眉毛彎了又彎,滿意得不得了。這時人已經(jīng)進(jìn)來了。當(dāng)先一個□□歲的小小少年,腰板挺得筆直,行禮雖然有些僵硬,可是進(jìn)退還算得體。接下來是個小些的女娃,只看那雙精靈的大眼,與張家人象了□□分。最小的那個被女娃拉著手,也隨著跪下問安。 只是他的頭大了些,身體短了些,一叩首,人就要向前栽,那女娃就伸手扶他一下。叩了三次首,女娃扶了三次,忍不住小聲道:“小笨蛋,連個頭也磕不好?!?/br> 小人兒也不惱,由著jiejie說完,自己笑嘻嘻地爬起來,對著賈赦張開手要抱。巧姐兒就在后頭叫:“回來,回來。太上皇爺爺還沒讓起來呢?!?/br> 小人兒回頭看看jiejie,有聽沒有懂。還是固執(zhí)地轉(zhuǎn)過頭來,向賈赦要抱抱。 太上皇看他們和樂,就著話讓賈琮二人起身。賈赦早把胖孩子抱了起來,用指頭逗著他的胖臉玩。見他祖孫二人得趣,太上皇也見獵心喜,向小人兒伸出雙手,要抱一下。 “這可使不得?!辟Z赦連忙勸道:“您一路勞頓,這小家伙沉著呢?!?/br> “我還沒老得連個孩子都抱不動。”太上皇臉就要沉下來。不想那小人兒十分會看人臉色,見他聲氣不好,早把臉藏在賈赦脖子處,再不看人了。 “好好的孩子,都讓你給教壞了?!碧匣蕷饨Y(jié)。 “太上皇爺爺,祖父對我們好著呢,沒教壞我們?!鼻山銉翰挪还苣闶钦l,不能說賈赦壞話是第一件大事。 太上皇聽她說話條理分明,就問她:“安寧,你祖父對你們怎么一個好法?” 他叫的是巧姐兒的封號,可是在鼎國公府里,稱呼一向亂得很,有老人叫姑娘的,有宮里來的人叫郡主的,這個她都知道,可是安寧,那是誰? 賈赦就告訴她:“太上皇爺爺說的是你姨祖母給你的封號,等宮里大宴的時候,人人都要這樣稱呼你?!?/br> 巧姐兒這才明白,就一里一里的給太上皇講起賈赦如何給她們找好玩的,帶她們上街吃好吃的等等等等。聽得太上皇直道:“這樣花錢法,就是誰也得窮了?!?/br> 巧姐兒就說:“沒事的。我給祖父攢著私房呢。等祖父沒飯吃時,我給祖父買吃的?!?/br> 說得大家笑個不住:“好,好,連孩子的私房都騙上了?!?/br> 賈赦就向太上皇學(xué)了上次巧姐兒如何貢獻(xiàn)自己私房的事,說罷又嘆:“唉,都是我這個做祖父的沒用,竟讓孫女都得拿私房養(yǎng)我了?!笔稚酚薪槭?。 大哥兒聽了大家說笑,已經(jīng)把臉從賈赦脖子處抬了起來,聽賈赦嘆氣,就安慰地用小胖手一下一下?lián)崦哪?,別說讓摸的賈赦,就是看的人心都化了。 太上皇不由嘆一聲:“你是個會教孩子的,個個孩子都孝順。對了,去年就是這小子千里探你吧?”說的是賈琮。 賈赦回了一聲是,才說起他的理論:“所以念恩那時我就與你們說,小孩子才要更盡心。他們雖然小,可是感覺比大人還靈些。你對他好,他有什么不知道的?本著平等之心對孩子,不唯不會讓孩子不尊重你,反而會讓他們對所有人都有一顆尊重之心?!?/br> 這心靈雞湯,火候之足,時機(jī)之妙,效果之好,竟讓太上皇動容起來。也不管大哥兒樂不樂意,一把從賈赦懷里接過,也逗逗小孩的臉蛋:“該怎么尊重呢?” “當(dāng)他是人,當(dāng)他是個獨(dú)立的人就行了。”賈赦回答的十分干脆。細(xì)想?yún)s大有道理。以這個時代,父親對著兒子大多如賈政一般,張口小畜生、閉口孽子,哪里當(dāng)是個人? “就象我們大哥兒,看著小,仿佛聽不懂大人說什么,其實(shí)不過是他自己還不會說,大人以為他不懂。實(shí)際上他能聽得懂,也知道你高興不高興?!闭f著賈赦就人來瘋了,給太上皇進(jìn)行起現(xiàn)場教學(xué)。 放緩了聲調(diào),眼睛與大哥兒的臉對上,才道:“祖父說得對不對?大哥兒?” 小孩十分給他做臉,聽了賈赦的問話,一臉燦爛地笑就溢了開來,小手也拍起了巴掌。嘴里喃喃著,認(rèn)真聽,就是一個字:“懂?!?/br> “你看你看,是不是,孩子這不就懂了?!辟Z赦要多得間有多得意。 太上皇就見不得他那得意忘形的樣子:“孩子聰明,與你何干?還自己覺得自己多了不起。這孩子也有一歲多了吧,怎么還大哥兒大哥兒地叫著?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br> 打蛇隨棍上,說的人就是賈赦:“都怪我,一回來就病了。讓我大哥兒連抓周都耽誤了不說,名字也沒起。太上皇,”他又涎著臉笑。 太上皇讓他笑得發(fā)毛:“你想做什么?” 他更笑得不懷好意了:“您今天第一次見孩子,總不好意思不掏點(diǎn)見面禮吧?要我說,咱們這樣的關(guān)系,金銀多俗氣。不如你給孩子賜個名,也借借您的壽,保佑這孩子平安不是?!?/br> 太上皇一邊罵他:“和著我是送上門來讓你訛來了。念恩好歹訛人還自己進(jìn)趟宮,你這是姜太公鉤魚,坐等我上勾呢?!币贿呎f,一邊自己在心里尋思開來。 賈赦還在一邊提醒:“他們這一輩,行的是草字。” 太上皇就不耐煩地讓他閉嘴:“這個我知道。安寧的名字不就是草字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