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 章
人一到齊, 自是要先開席。邢夫人與孫夫人、邢德全媳婦一桌, 孫苑與她嫂子, 帶了黛玉與惜春、邢岫煙一桌。巧姐兒自認已經(jīng)是大姑娘, 就與她姑姑們坐在一起, 把個聰聰氣得直跳。 孫苑只好對他道:“你看和哥哥也沒與姑姑們一起, 家里如今只你一個男子漢, 是不是該你陪客去?” 聰聰就自己糾結(jié)起來——做個大人陪客去,舍不得jiejie。不去陪客,自己昨天還說自己是男人。咬著牙, 眼里見淚地看向邢夫人:“祖母?!?/br> 把個邢夫人心疼的:“來,與祖母坐,讓你念恩叔叔陪著和哥兒吧?!?/br> 可是聰聰又想起來, 念恩叔叔還說用了飯, 可以帶自己與和哥哥一起騎馬,要是自己不在一旁, 他們先用完不等自己怎么好?只向著邢夫人行了個禮:“我是男人, 才不和女人們一起?,F(xiàn)在我就陪客人去呀?!?/br> 邊出屋子還邊回頭, 生怕自己沒聽見有人叫自己回去。卻不知那些無良的人, 已經(jīng)讓他那充大人的話引得快憋不住笑了, 哪顧得上。 不叫回就不回, 等我騎了馬回來,看你們羨慕去。聰聰恨恨地自己邊想邊走遠了。巧姐兒看不到他的影子,自己才大笑出來:“哈哈, 可憋壞了我。等晚上他再找我來, 看我不羞他?!?/br> 孫苑點點她的額頭:“你若想招他,可離我遠些。到時真引得他哭了,我是不幫的。” 巧姐兒就蔫了下去,大家又是一笑,才勸酒勸菜起來。 看著一廳花團錦簇,個個女孩各有風姿,孫夫人不禁道:“親家是有福氣的人,這一屋子的女孩,個個都是好的,又都孝順。” 邢夫人卻說:“人說有好兒子不如有個好媳婦,還是親家把女兒教得好,才讓我可以輕閑幾日。不,我敬親家一杯。” 黛玉與惜春就打趣孫苑:“嫂子可聽見了,舅(伯)母可是夸你呢,不快些陪一杯。” 孫苑也是大方的,自己真的端起杯子來,向上桌遙祝一下:“雖然母親的夸獎我當不起,可也知道自己日后該如何行事,就陪母親一杯。” 孫夫人只覺女兒竟比在家時還灑脫,不由高興地嗔道:“你母親不過是看我面上,才不得不替你遮掩,你還自己認了起來,也是個不知羞的?!?/br> 邢德全媳婦剛才已經(jīng)得了邢夫人告知岫煙之事,一向是唯這位大姑子是從慣了的人,自然喜得無可不可,此時也要湊趣: “jiejie說得正是,外甥媳婦還不算好,哪個算是好的?親家太太指與我看看。怕是jiejie只夸自己媳婦,沒夸親家的媳婦,親家吃味,才拿jiejie的媳婦作筏子呢。我卻是替自己外甥媳婦報屈,那個可不是親家的女兒不成?” 里里外外一堆的媳婦下來,人人聽得分明,把孫夫人逗得酒杯也端不穩(wěn)了:“弟妹這話說得,我只好老著臉認下吧?!弊园丫骑嬃?。 下面人人都道邢德全媳婦說得是,個個要敬孫大嫂,定把邢夫人沒說全的話補上些,倒讓孫大嫂狠吃了幾杯。 這邊兵部里頭,時先生卻是恨不得吃了賈赦:“你自己萬事不管也就罷了,看我很閑嗎,什么事兒都來找我?!?/br> 賈赦只自己嘴里念著:“你是能者多勞。這些話總不好由我自己去說,要不人家還不得以為我是以勢壓人?” 時先生沒好氣地道:“你現(xiàn)在就不是以勢壓人了?要不是仗著你是個國公爺,看現(xiàn)在能踏進兵部一步不能?!辈恢牢鬟呎诖蛘?,兵部現(xiàn)在一個人在做兩個用。 正是前次清理了忠安在各部安插的人手,兵部竟是重災區(qū),一下子騰出了十來個位置?;实凼侵罆r先生才干的,早早將他升到了侍郎位置。又因為他與賈赦一起在西邊巡檢過,更是將西寧叛亂一事壓到他頭上。 就算是賈孜那里得了□□,可是畢竟是西寧與北夷聯(lián)手,此時戰(zhàn)爭正是膠著之中,時先生聽見賈赦竟拿些兒女小事來煩他,能不發(fā)火? 賈赦就自己找了個安全的話題:“那□□到底給他們試了沒有?” 時先生對□□的效果也十分滿意:“怎么沒試。要不是賈孜事先將那些□□埋在了他們進犯的必經(jīng)之路上,先削弱了不少兵力。如此倉促應戰(zhàn),怕是關(guān)都不見得守住?!?/br> 賈赦就自夸起來:“你看看,你看看,就這怎么還說我萬事不管,這不是一樣起了大用?” 也是哦,這樣說來此人還是做了些事的。時先生就不再給他擺臉子,只道:“你若真閑得沒事,不如先來給我?guī)蜕蠋滋烀?,反正你鬼點子盡有?!?/br> 賈赦就自己跳起來:“什么話。我現(xiàn)在忙著呢。等我這次弄的東西出來,什么西寧、什么北夷,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一邊玩去?!?/br> 聽他又在研究東西,時先生一時好奇:“是個什么?” 賈赦就道:“本來快有眉目了。只是這家有悍妻,不把她娘這侄女安排好,再不許我做事,只好先放上一放?!?/br> 編,你就編吧。時先生對這人簡直無語,還家有悍妻,京里誰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妻子不過是享受了尊榮,在你面前是半點話也說不起的。 偏那□□的威力,在戰(zhàn)場上已經(jīng)驗過,再多的兵士,也不抵那□□一響。加之賈孜那里自有糧倉,連糧草也是不缺的。不象西寧與北夷聯(lián)軍,現(xiàn)在剛?cè)攵€不顯,等再過些日子,那糧草就得吃緊起來。所以現(xiàn)在戰(zhàn)事雖然看著膠著,兵部人人知道要勝不過是時日的問題。 時先生對賈赦將要研究的東西更是好奇,能比□□威力還大,是個什么東西?這樣的東西早面世一天,就能在戰(zhàn)場上多活多少自己兵士,所以明知賈赦說得不實,也不得不自己進他的圈套。 “快說吧,我還有別的事?!睍r先生有些外強中干。 賈赦能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只說自己想說的話:“我看那個牛平安也是個心性堅定的。你是知道我現(xiàn)在那個媳婦,娘家如今只有這一個兄弟,不拉拔一把也說不過去。給他找個好姑爺,算是給我媳婦一個面子?!?/br> 時先生就問他:“人知道你有這個意思不?” 賈赦搖了搖頭:“我也是家里提起,才覺得二人還算合適。再說那時事態(tài)緊急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提這事兒?” 時先生就點頭:“我從回了京,也沒見過這個人,還不知道人家有沒有定親。現(xiàn)在那人在哪兒?” “咦?”賈赦就大叫起來:“你竟不知道?你不是小諸葛嗎?我還以為你知道他在哪里,才跑來請你出面的?!?/br> 見過不靠譜的,可是沒見過這么不靠譜的。要不是賈赦剛才提到自己正在研究什么東西,時先生真不介意自己先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去去去,自己查出來那人在哪兒再來找我。”多一眼也不想看他。 知道自己此事辦得真心不算著調(diào),賈赦就自己訕訕地從兵部出來。可是他也不知道該問誰去,好半天才想起了李譯來,又折向工部。 李譯比他靠譜得多,當日人家好歹與他一起修了糧倉,還出首了牛繼業(yè)一族,與他的聯(lián)系還是有的。聽賈赦突然問起,就道:“當日他首告有功,皇上給他升了一級,現(xiàn)在正在京營做把總。怎么,國公找他有事?” 算下來李譯也是親戚,賈赦也不瞞他,就把自己打算撮合這小子與邢岫煙之事說給人聽。 李譯聽后點點頭:“我看那牛平安也不是池中之物,又與他共事一場,進京后也曾為他保過兩次媒,不想他只說不急。怕是應在了國公這里?!?/br> 賈赦就是一愣:“我可從沒有他面前露過這個意思。再說還是昨日家里的提起,我才動了這個心思?!?/br> 李譯就道:“說都無意,聽者有心。怕是國公曾經(jīng)問過人家婚配之事吧?要不人家也不會如此放在心上?!?/br> 賈赦這才知道,自己那些人均幾畝地的問題,還有這個用途,也算是歪打正著。又問李譯:“知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個手下?”多了解一點吧,也是人一輩子的事兒。 李譯想想道:“聽說還是國公的熟人,好象就是當日國公巡檢時衛(wèi)隊的隊長?!?/br> 賈赦心下大定,這樣就好辦了,謝過李譯后,自己去了解人去了。留下李譯暗自己感嘆,這位國公爺看似天馬行空,行事不羈,可是為了孩子們卻是人人盡心。 見他對自己夫人的娘家侄女,也如此費力親自打聽,自己侄子當日能入了他老人家法眼,看來可不光是因著meimei是他先夫人嫂子的緣故。 回家將今日之事與李大太太當成笑談,李大太太心里明鏡一樣:“老爺竟是到今日才知道嗎?” 李譯就有些不解地問:“知道什么?” 李大太太道:“老爺看看咱們那位郡主侄媳婦就知道了。我也是從人媳婦過來的人,哪里敢想有這樣做媳婦的。每日只自己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外面萬事不愁?!?/br> 又神秘地對李譯道:“聽說除了嫁妝,在成婚之前,那位國公爺還單獨給過靖兒一個小箱子,當日靖兒都沒帶進府里,直接放到了自己宅子里?!?/br> 李譯就喝止道:“再有什么,那也是人家的東西。你可別象侄媳婦娘家嬸子那么眼皮子淺。自己想想她最后的結(jié)果?!崩畲筇匀焕鞯卮饝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