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4 章
惜春一點頭, 這事兒就定下了一大半, 賈赦甚至等不到真正定親, 就當著賈敬的面, 把東西給沈松看過:“你且看好了。我們家里每一個出嫁的女孩, 我都給了她們夫婿一份, 也不能厚此薄彼?!?/br> 賈敬一開始還是挺感動的, 人家拿自己閨女和自家的一樣看待,能不感動嘛??墒堑人椭蛩傻氖?,看過內(nèi)容之后, 就只想罵人了。 “賈赦,你這是什么意思?”見不得孩子過好日子是吧。 賈赦只看著沈松:“看明白了?”才不管賈敬發(fā)不發(fā)瘋,又不是讓你做。 沈松點了點頭:“是, 看明白了。這東西沒有用到的那一天?!?/br> 賈敬不承認是自己見識少, 只能把眼前的兩個都歸結為不正常人。不管了,他真的不管了——一個沒等定親就先給姑爺一份和離書, 一個還覺得理所當然, 他想管也管不了。 人家沈松也不與他對話, 只對著賈赦交出自己手里的東西:“煩請大伯轉交給姑娘?!?/br> 賈赦擺弄著手里的東西:“什么意思?” 沈松大言不慚:“我孤身一人, 吃住大部分時間都在衛(wèi)里, 所以這些東西, 就有勞姑娘了?!辟Z赦手上的,是沈松這些年的所有家底。 賈赦就不再推辭,能在婚前交上私房的, 都是好同志。推辭什么, 明明應該鼓勵是吧。賈敬老臉那個紅呀,怎么,你是看不起我們家是吧,覺得我們家里給孩子出不起嫁妝是吧?不收,這東西堅決不能收! 他一個健步來到賈赦身前,就要把東西搶過來,還得把那些東西扔到沈松的臉上,告訴他:“帶著你的東西滾蛋,老子才不把閨女嫁你?!?/br>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賈敬沒有成功的機會,因為賈赦早知道他那所謂讀書人的酸脾氣,能不防著他?和趕蒼蠅一樣向沈松揮手:“去找個靠譜點的人來提親,別和上次似的。”陳冗那是做媒的料? 沈松當然有多快就閃多快,自己琢磨人選去了。 只是此事還得等到鼎國公府里出孝了才好正式提出,等吧,沈松安慰自己,反正沒有多長時間了。 沈松是消停了,鼎國公府可是消停不下來。出孝是件大事,怎么也得好生cao辦一下。只是現(xiàn)在賈璉日日要上衙,張清要給張老太爺侍疾,平親王原本得天地盯著書院,現(xiàn)在卻只在園子里不出來了。沒辦法,賈赦只好帶著賈蕓親自上陣,將對外的事情攬在身上。 內(nèi)院就好說了,雖然置酒設席一類都是內(nèi)院之事,可是孫苑這些年都做得熟了,身邊還有個巧姐兒搭手。本來黛玉就住在園子里,也是個好勞力,可是現(xiàn)在不行了。 林仙子懷孕了! 成親三年多,不算中間給賈母守孝那一年也有兩年的時間,黛玉一直沒有孩子,賈赦與皇后雖然暗是滿意,可是她自己卻不滿意。 誰讓她有一個艱于子嗣的母親,生怕遺傳到自己身上。要不是賈赦給的那兩個醫(yī)女盯得緊,說不定黛玉就得走上賈敏求醫(yī)問藥的老路上。 也不知道是前些天忙著勸慰惜春,讓黛玉心思不再光想著孩子的問題上打轉,人也不那么焦慮了,還是時機已到,就在一日給邢夫人請安的時候,黛玉華麗麗地孕吐了。 喜事,大大的喜事?,F(xiàn)在黛玉已經(jīng)過了十八,完全可以生上一生了。只是平親王那是完全在書院呆不住了,把事情往時先生介紹來的副山長頭上一推,自己守在黛玉跟前,誰也別想把他趕開。 有意見?請你去與太上皇開始的那些人提去吧。要不是太上皇這兩年心力不繼,怕是早給平親王塞人了,現(xiàn)在聽說自己孫媳婦有了身孕,那賞賜不要錢地就進了大觀園。還有皇帝呢,皇后呢,那都是比著賽地賞東西呀。 皇子妃們能不跟上?反正早就打算好要交好這兩人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能示好的事兒,還等什么。自家男人不在家,自己在家呀,還都是女人,正好,咱們?nèi)タ纯磻言械挠H王妃吧。 可是第一次倒是進了園子了,也看到黛玉了。第二次再想單獨來套套近乎,對不起,人家平親王不接待了:我媳婦懷胎還不穩(wěn)著,你們一回兩回地來看,是安的什么心?想見,行,等我媳婦胎坐穩(wěn)了再說。 于是乎,在大觀園不得其門而入的眾位皇子妃,只好出現(xiàn)在鼎國公府的出孝禮上了——那平親王妃可是從鼎國公府發(fā)嫁的,現(xiàn)在那園子還與鼎國公府有門相通呢。要是萬一親王妃也來參加與孝禮,自己不就可以多出一個買好的機會? 別人不知道皇子妃們所為何來,賈赦能不知道?看來皇子們與后院之間的溝通挺成問題呀?,F(xiàn)在各自的男人都找到自己的定位了,皇子妃們還在這里瞎折騰呢。不過一下子來了這么多皇家之人,自己家里這出孝之禮檔次抬高了不少,賈赦也就不計較她們目的純與不純了。 來得都是客,按規(guī)矩接待就是了。除了交待邢夫人,不能讓黛玉累著之外,賈赦對內(nèi)宅再沒有別的吩咐。就是邢夫人與孫苑,這么些年也不是沒與這幾位皇子妃接觸過。不管對其他人如何,這幾位對她們娘兩個還是十分客氣的。所以一聲出孝禮,還是十分盛大、圓滿的。 不過賈赦既然已經(jīng)出了孝,就再沒有理由繼續(xù)在家里躲清閑了。要不別說皇帝,就是忠順都不能放過他。這不他剛打著謝恩地名義進了宮,忠順就已經(jīng)追到了養(yǎng)心殿。 “我說,現(xiàn)在你這孝也出了,是不是能說說我小兒子與你侄女的事兒了?”忠順也不與他講什么婉轉了,這人就聽不懂那些話后的意思。 皇帝也一臉八卦,準備看賈赦怎么接這個問題,你不是說不與皇家結親嗎?現(xiàn)在看看,一個外甥女已經(jīng)是皇家媳婦了,不信這侄女你能留得住。 誰知人家賈赦還真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不成不成,你說晚了,那孩子已經(jīng)相看好了?!?/br> 忠順與皇帝雙雙蒙逼臉:你家不是剛出了孝,難道是在出孝禮上與人談的這事兒?昨天忠順可是全程參與了,沒見賈赦與誰多說話呀。 “不可能,”這是忠順的直覺:“我兒子有什么不好,讓你這么看不上。少拿折騰念恩那一套折騰我兒子。有我這個老子在,我兒子才不答應你那些稀奇古怪地條件?!?/br> 面對不惜以最大惡意揣測自己的忠順,賈赦只能沖人攤攤手:“我騙你做什么。說不定就是這會兒,媒人都已經(jīng)與我家夫人坐在一起商量婚期了?!?/br> 竟然是真的!說到這份上,皇帝與忠順都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要不這人不會如此淡定,早跳起來與忠順互懟了。 忠順這個氣呀,咬牙問:“是誰?”敢截我兒子的胡? 沒有什么不能說的:“是沈松?!辟Z赦回答的十分痛快。 這個人,在場的另兩個都知道底細?;实劬蛦柫耍骸安皇钦f不與皇家再結親了,怎么這個沈松你就同意了?” 賈赦的理由十分強大:“皇上,禮法上,這位沈副史可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就是收養(yǎng)他的大長公主也已經(jīng)去世了。所以我侄女只要一過門,只要cao心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br> 合著你們家孩子想找結親對象,人家父母還都不能活了是吧。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忠順急了:“四哥,我心口疼,得回家養(yǎng)著了。戶部和吏部的差事,你快讓這個人做去吧,我得回去給我小兒子找媳婦去?!?/br> 不等皇帝反應過來,人家忠順已經(jīng)絕塵而去?;实叟c賈赦面面相覷,沒想到這人就這樣摞了挑子?;实鄄还芩麄儍蓚€誰干活,反正不能自己一個人也沒得用:“既然他心里不順,你就替他幾天吧?!?/br> 說得輕松,我是那沒事兒的人嗎?賈赦表示自己不上這兄弟二人的當:“我還想著到你那五個兒子那里看上一看,哪兒有那閑功夫管這六部里的事兒。再說各部都有尚書,何必再多設個人在他們頭上,鬧得尚書們?nèi)巳诵睦镆庖姸喽??!?/br> 皇帝卻搖頭說出他的道理:“六部關乎政令運轉,所以各部尚書手中的權利太過大了。必須讓他們知道,那些權利在他們手里,不是讓他們市恩與謀私的。你們?nèi)ツ抢?,就是要給他們提個醒,這權利,能給他們,也能收回。也是防止他們有些事情隱瞞不報,陽奉陰違?!?/br> 說了半天,還不就是去做狐假虎威的那只狐貍??墒窍啾忍焯斓蒙铣?,賈赦還是不情愿:“要不我給忠順找個兒媳婦算了?!?/br> 皇帝樂了:“現(xiàn)在你就是親自到他府上,雙手奉上你侄女的庚帖,那人也不會同意了。算了,你且替他幾日,這幾年,他也是累得狠了。” 這還真不是沒有可能。估計人家忠順就是知道他不會同意,才特意到皇帝這里找人證的。上吧,自己都把人家的得力干將氣“病”了,只好頂上。 “戶部還是算了吧,璉兒也在那里,我再去了,人家還以為我是想把你的國庫搬家里去呢。”賈赦講出自己的最后底線,能少去個地兒是一個地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