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人又撩人 第52節(jié)
那婆子將銀簪推了回去,淡淡道:“我可以告訴姑娘,只是姑娘知道后,以后就別再問了,進了這里,外面的世界和你再無關系?!?/br> 趙零露連連點頭。 婆子輕聲道:“我聽說前兩日薛侍郎和樂舒郡主一同上街游玩,回府的時候郡主喝醉了,薛侍郎很是護著郡主,生怕郡主磕了碰了,不知讓多少仰慕薛侍郎的姑娘紅了眼睛?!?/br> 趙零露猛地倒在地上,一臉頹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明明都知道了……” 見狀,婆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看你可憐,我就多提醒你一句,上面有人說浮安寺管理有漏洞,以后會加強管理?!?/br> “上次偷著幫你送信的呂華姐,昨晚已經在前頭挨了五十板子,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下不來,所以今日才是我替她當值,你以后要是想少吃些苦頭,記得安分些……” 趙零露躺在地上,雙肩抖動,又哭又笑。 “薛景恒,你竟愛她至此,我還能再同她爭什么?” “算了吧,都算了吧……” 第56章 求教 我真的特別特別不容易。 日子進入五月份, 天空就像破了個窟窿似的,天天下雨。 京城靠北,還好些, 聽說江南的一些州縣早已泛濫成災,致使許多百姓流離失所。 為此, 景祐帝特命七皇子前往江南賑災,安撫民心。 消息一出, 朝中百官心里無疑又打起了小九九。 不派大皇子, 不派三皇子, 偏偏要派年紀最小的七皇子,民間流傳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 難不成咱們這位圣上看重的也是幺兒? 不過,景祐帝讓三皇子代他敬香祈福一事,又讓人生生將這念頭掐滅了。 畢竟外出賑災,誰都可以,五皇子從前也不是沒有負責過, 要不也不會鬧出包庇罪臣的事來。 可歷來能代君王敬香祈福的都是儲君, 比如先帝在時,景祐帝作為太子, 就沒少代先帝負責祈福祭祖之類的事, 如此兩相比較, 還是三皇子更得景祐帝看重些。 祈福這日,崔肆意作為宗室皇親自然也在場, 而薛景恒作為她的夫婿,則是站在左側隊伍里,跟在三位皇子和崔紹的身后。 “樂舒也來了, 許久不見樂舒,沒想到樂舒出落得是愈發(fā)標致了,我剛才老遠瞧著,還以為是哪家沒出閣的姑娘……” “樂舒見過大皇嫂?!?/br> “不必多禮?!?/br> 大皇子妃一邊親昵地拉著崔肆意的手,一邊笑著說話。 任誰看了,都要以為兩人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好姑嫂。 可是崔肆意和這位大皇嫂真的不熟,而且這種敏感時期,她也不想和哪位皇嫂關系太好,為自身、王府和薛家招來禍患。 說來也怪她自己,她從前為了幫薛景恒解圍,借口說自己喜歡大皇子妃的裙子、胭脂和首飾,沒想到大皇子妃還真記在了心里,逢年過節(jié)總要送她些東西。 她不好拒絕,就又找了幾件價值相等的送了回去。 等三皇子和四皇子納了正妃后,她也依葫蘆畫瓢,送了同樣的,如此就是尋常姑嫂間的禮尚往來,也算不上和哪位皇子妃特意交好了。 “大皇嫂。”遠處響起一個溫柔的女聲。 崔肆意見了三皇子妃就像見了救命稻草一般,言笑晏晏道:“樂舒見過三皇嫂?!?/br> “樂舒有禮。” 三皇子妃微微頷首。 相貌雖不算太出挑,但一看就是極溫順的性子,只是今日不知為何眉間有些郁色,再看她身后那兩位側妃,一個清麗婉約,一個明艷動人,穿著打扮亦不在正妃之下,一看就知道在府里也是極受寵的。 崔肆意突然替楊西雨感到慶幸。 若是她真入了三皇子府,現(xiàn)在的處境不會比這位三皇子妃好多少。 “見過大皇嫂、三皇嫂,咦,樂舒也到了,看來是我來遲了……” 四皇子妃性子爽利,說話時眉眼帶笑,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若是換了旁的世家小姐,嫁了整日只知圍著泥塑轉的四皇子,就是礙于夫妻情分,面上不說,心里多少也要有些怨言。 可是四皇子妃不這樣想,她是真的覺得人能有自己的愛好很好,泥塑也確實挺有意思,還讓四皇子也教教她。 兩人每日在屋里弄得灰頭土臉,還樂呵呵的。 哪怕后來四皇子妃真的覺得自己不是做泥塑的那塊料,也依然支持四皇子的興趣,兩人白日里一個捏泥,一個舞劍,晚上再聚在一起吃飯說話。 四皇子沒有別的女人,就是連侍妾也沒有,故也不存在什么后宅之爭。 四皇子妃的日子,比起其他兩位皇子妃,倒是要過得舒坦。 “吉時到,請三殿下上香?!本暗v帝身旁的孫公公揮動拂塵。 三皇子應聲出列,向香案走去。 崔肆意等人則依次站好,眼觀鼻鼻觀心。 不過,還沒等三皇子接到小太監(jiān)手里的香,人群中就發(fā)生了sao動。 崔肆意悄悄抬頭,見剛剛那位明艷動人的三皇子側妃現(xiàn)下正弓著身子,捂著腹部,一張精致小臉已然蒼白,額角布滿冷汗。 三皇子妃臉上著急,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景祐帝抬了抬手:“王太醫(yī),你去瞧瞧?!?/br> 王太醫(yī)是景祐帝的心腹,景祐帝出行,一般都是他隨侍左右。 “是。” 王太醫(yī)依言上前,為側妃把脈。 旁人都在瞧側妃,只有崔肆意不著痕跡地向上掃了一眼,沒想到剛剛抬頭,就碰上薛景恒呵斥的眼神。 她不滿地低下腦袋。 不過,既然薛景恒知情,那她就不用擔心了。 “啟稟圣上,石側妃已有一個月的身孕,剛才可能是不小心動了胎氣,微臣已經讓側妃聞了鎮(zhèn)定養(yǎng)神的香囊,現(xiàn)下應該無礙了。” 金華殿能有什么讓孕婦動胎氣的東西? 不過是尋常的檀香、竹香罷了。 看來是有人有意為之了。 一個月這個時間點也很微妙,那就正好是九皇子早殤,景祐帝命大臣百姓為其守喪期間。 果然,景祐帝臉色陰沉下來,涼聲道:“既如此,老三就陪側妃去偏殿休息吧,至于上香之事,就由老大代勞吧。” 大皇子心中歡喜,面上依舊沉穩(wěn)應道:“是?!?/br> 三皇子垂下眼簾:“兒臣遵命?!?/br> 話音甫落,三皇子就扶著石側妃向偏殿走去,面上不見分毫喜怒,瞧著只是一位關心妾侍子嗣的好丈夫,反倒是被他扶著的石側妃攢著眉頭,緊緊咬唇,臉色竟比剛才還要難看許多。 這就是差距吧! 崔肆意在心中腹誹,她這位三皇兄的自制力,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鐘聲響起,念經的和尚魚貫而出。 一場敬香祈福就在各懷鬼胎中結束了。 崔肆意心中一堆問題,一回府,就拉著薛景恒問個不停。 “三皇兄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善于謀劃的三皇子竟然會在這種地方栽跟頭。 薛景恒給她倒了杯茶,溫言道:“想來三殿下是太著急有子嗣了?!?/br> 三皇子素日小心謹慎,只是他納妃三年,膝下還無所出,比他略長一歲的大皇子,膝下已有兩個兒子,四皇子娶正妃以前,沒有近過女色,五皇子和七皇子是今年年初,府里剛有了姬妾,所以三皇子無疑是最著急的。 畢竟子嗣也是奪嫡的利器,于是即便冒險,也想留住這個孩子。 其實,這事本也不難。 回頭將石側妃的孩子多報上一個月,生產時再裝作早產一個月,也就沒事了,沒想到竟會被旁人發(fā)現(xiàn),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抖了出來,成為攻訐他私德不修的利器。 崔肆意皺眉:“那他可以不讓石側妃去啊!” 薛景恒將茶杯推了過去,笑道:“三殿下平日里最看重面上的禮數,但凡府里女眷能來,他就不會告這個假,沒想到被有心人利用了,看來還是對自己府里的布防太過自信,也可以說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吧。” 崔肆意喝了口茶,語氣急切:“所以你選了七皇兄對不對?為什么是七皇兄?” 七皇子平日喜愛詩書字畫,于朝政之事不甚關心,和人說話時,臉上常掛著溫和的笑,但崔肆意總覺得他的性子有些難以捉摸,而且五位皇子中,除了大皇子,就屬七皇子的生母出身最低,是揚州一個七品小官的女兒,而且生母早逝,母家現(xiàn)在也基本沒有人了,故很少有人看好他。 雖然看大皇子的表情,今日的事多半是大皇子做的,但是崔肆意知道和遠在江南的七皇子也脫不了干系,而且七皇子已經走了三四日,現(xiàn)下遠在千里之外,即便景祐帝和各位大臣心中起疑,也不能完全肯定。 薛景恒點點頭,正色道:“大殿下資質平庸,難成大器,三殿下心有城府,但行事陰狠,凡是有不順其心意的,都恨不得誅之而后快,剛愎不仁,專斷獨行,實非明主之選。” “五殿下確實宅心仁厚,只是心腸太軟,很容易被人利用,至于早殤的九殿下,又生性暴戾,毫無憐憫之心。大梁積弊已久,急需改革,需要一位進取、有手腕的君主,而七殿下就是這個最合適的人選?!?/br> 崔肆意想起她皇伯父前兩年為了議和,確實割了不少土地給大燕,哪怕是在大梁戰(zhàn)勝的情況下,也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是說景祐帝為人太過保守,而五皇兄的性子和景祐帝可謂如出一轍。 薛景恒握了握她的手:“你不要想太多,萬事有我?!?/br> 崔肆意走過去,依偎在他肩上。 “嗯,不過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趙零露說對了,我確實做過一個夢,也在夢里看見了一些事情,但是假徐子進的事情純屬巧合。至于我和表哥,不管是夢里,還是現(xiàn)在,都是清清白白,夢里我的夫君還是你,只是我們的關系并不好?!?/br> “我現(xiàn)在唯一能提醒你的,就是宮里可能會發(fā)生一場政變,但是具體什么時候、誰發(fā)動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薛景恒記下她的話,又本能地感覺有些不對:“為何?” 崔肆意故作輕松道:“因為我死了??!我在朱雀街的宅子被黑衣人挾持,死于劍下。” 薛景恒抱著她的手倏然抓緊,半晌沒有說話。 崔肆意看向他:“你想知道最后的結局嗎?” 薛景恒的下巴動了動。 崔肆意靠在他懷里,輕聲道:“最后的結局就是我紅顏薄命、香消玉殞,而你平定政變、青云直上,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迎娶美嬌娘進門了吧,你年輕能干,真是春風得意?!?/br> 薛景恒悶聲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