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桑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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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柔出來,跟著如意去吃了早飯,往隔壁的正院去見顧晞。 驛站內(nèi)護(hù)衛(wèi)林立,正院門口雁翅般釘著十幾對錦衣侍衛(wèi)。 進(jìn)了院門,沿著兩邊游廊,錦衣侍衛(wèi)五步一對。 天井里,大太陽底下,垂手站著十幾個服色不一的文武官員。 李桑柔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一邊走一邊來回轉(zhuǎn)著頭細(xì)細(xì)打量。 她是頭一回見到這個時代最上層的威嚴(yán)奢華。 離正屋門口不遠(yuǎn),簾子掀起,一個滿臉灰敗的中年官員踉蹌而出,兩眼直直怔怔,擦過李桑柔,一路踉蹌了出去。 李桑柔站住,目光尾隨著中年官員,看了片刻,才抬腳進(jìn)屋。 也許是因為屋里冰塊放的太多,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顧晞頭戴金冠,穿著件靛藍(lán)底緙絲團(tuán)花長衫,半躺半坐在榻上,臉色蒼白陰沉。 榻前,一邊站著昨天的銀甲少年,一件杏黃長衫,微圓的臉上帶著笑,沒有了昨天的殺氣,看起來竟然一團(tuán)和氣。 另一邊站著位青衫男子,頎長而白皙,過瘦過白,顯的有幾分病弱,卻另添了一股令人心軟的憂郁飄逸。 李桑柔直直盯著青衫男子,如五雷轟頂。 是他! 他也來了? 迎著李桑柔直勾勾的目光,青衫男子眉梢微挑,下意識的看向顧晞。 顧晞眉毛高挑,驚訝的看著李桑柔直直的雙眼和滿臉的震驚,片刻,看向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迎著顧晞的目光,攤開手,搖了搖頭。 李桑柔恍過神,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姑娘見過守真?”顧晞盯著李桑柔問道。 “嗯?”李桑柔心神恍惚,被顧晞問的一個怔神,竟然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就是文誠,字守真,我的記室參軍,一路上,我借用的就是他的身份。 姑娘見過守真?” 顧晞指著青衫男子解釋了一句,再次問道。 “他如果沒見過我,我大約也沒見過他。他很像我一位故人?!?/br> 李桑柔看了眼打量著她的文誠,垂下眼簾,沖顧晞欠身答話。 顧晞再看了眼文誠,喔了一聲,指著昨天的銀甲少年介紹道: “他也姓文,名順之字致和,是我的護(hù)衛(wèi)統(tǒng)領(lǐng)?!?/br> “文四爺?!?/br> 李桑柔沖文順之欠身致意。 “不敢當(dāng),姑娘稱我致和就行?!?/br> 文順之忙拱手還禮,一笑起來,露出一顆虎牙,一團(tuán)和氣里又添了幾分稚氣。 “這是十萬銀?!?/br> 顧晞示意文誠。 文誠拿出個大紅封,卻遞給了文順之,文順之接過,遞給李桑柔。 顧晞斜眼看著文誠將大紅封遞給文順之,再看著李桑柔接過大紅封,打開,拿出銀票子,捻開數(shù)了數(shù),再放進(jìn)去。 “多謝?!崩钌H釠_顧晞拱了拱手。 “姑娘有什么打算?”顧晞問道。 “你什么時候啟程?” 李桑柔沒答顧晞的話,反問了一句。 “先在這里歇幾天。這里到建樂城,快馬也就一個時辰?!?/br> “要是不打擾,我們也想歇幾天再走。”李桑柔答的很快。 “好,你們只管安心休息。”顧晞爽快答應(yīng)。 李桑柔欠身謝了,告辭往外。 看著李桑柔走遠(yuǎn)了,顧晞吩咐文誠:“挑個妥當(dāng)人看看些。” “是?!蔽恼\欠身答應(yīng)。 “你見過她?”顧晞突然問了句。 文誠搖頭。 “或許你和她碰過面,你沒留意,或是忘了?”顧晞再問。 “不會?!?/br> 文誠答的極其肯定。 “這位姑娘不是尋常人,只要碰到過,不可能留意不到,更不可能忘了?!?/br> 顧晞嗯了一聲,沉默片刻,看著文誠道: “她也許想找機(jī)會和你說說話,你看看能不能套些話出來。 我這趟能平安回來,全賴她傾力相助。 這位姑娘是江都城夜香行老大,接手夜香行之前,她號稱丐幫幫主,江都城的大小乞丐,對她唯命是從。 趙掌柜很敬重她,說是只要這位姑娘肯接手,我必定能平平安安回到建樂城?!?/br> 說到趙掌柜,顧晞神情微黯。 為了救他,年過半百的趙掌柜慘死客棧。 “她功夫極好,警覺機(jī)敏,縝密謹(jǐn)慎,讀過書,見識不凡,她從不提及出身過往,我問過幾回,她避而不答?!?/br> 顧晞頓了頓。 “我看不透她。” 文誠凝神聽著,低低嗯了一聲。 第4章 一點過往 李桑柔出了正院,徑直回到大常休息的那間屋。 金毛剛剛切好紅參回來,見李桑柔進(jìn)來,忙將一大盒參片遞到她面前。 “老大你看,切出來這么多!這紅參真香,老大你也吃一片?!?/br> 李桑柔掂起一片放到嘴里,將手里的大紅封遞給大常。 “這是十萬兩銀票子,收好。” 再轉(zhuǎn)頭看向金毛。 “這兩天,你去城里逛逛,買輛車,咱們歇幾天,再啟程去建樂城。” 金毛一個怔神,“那世子爺他們……” 迎著李桑柔的目光,金毛一句話沒說完,呃了一聲。 “錢都拿到了,這筆生意做完了。我去買車。 老大,咱們是到建樂城就走,還是留在建樂城?這車買個什么樣兒的?” “先在建樂城呆一陣子,能落腳就留下?!崩钌H釃@了口氣。 為了這趟十萬兩的生意,她們已經(jīng)是南梁通緝的要犯,在江都城的基業(yè),也早已經(jīng)被武家軍抄了個底朝天,這會兒,只能先留在北齊了。 “那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進(jìn)城!”金毛將紅參盒子放到大常面前,連蹦帶跳的出去了。 李桑柔坐到窗旁的扶手椅上,看著窗外濃綠的銀杏樹,怔忡出神。 她沒想到還能再看到他。 一陣濃烈的痛楚涌上來,李桑柔閉上眼睛,慢慢吸了口氣。 她對不起他。 從前種種,她的母親,她的弟弟meimei,她那些親人,朋友,那些人,他們對不起她。 只有他,是她對不起他,從頭到尾,從始至終,他沒負(fù)過她,他沒有一絲對不起她的地方,是她欺騙了他,辜負(fù)了他。 李桑柔頭往后仰,將滿腔的酸楚苦澀仰回去。 “燉……” 黑馬一頭沖進(jìn)屋,迎著大常擺著的手,趕緊咽下后面的話,瞄著怔忡出神的李桑柔,踮起腳尖,屏著氣往里挪。 老大想事兒呢。 過了一會兒,李桑柔站起來出了屋。 文誠從正院出來,就看到了背著手,站在不遠(yuǎn)處樹下的李桑柔。 李桑柔看著不緊不慢走向她的文誠,心里酸澀之余,又有幾分輕松。 他不是他。他只是長得像他,像到一模一樣。 他看到她,總要笑出來,不管他正在做什么,哪怕正在發(fā)脾氣。 他也從來沒能迎著她的直視,這樣從容自若過。 “李姑娘在等我?” 離李桑柔三四步,文誠站住,微笑問道。 “嗯?!崩钌H嵛⑽⒀鲱^,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文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