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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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睡得很沉,許是太累。 清晨醒來的時候,鐘沁兒發(fā)現(xiàn)她已回到了原來的行舟之中。 萬縷金光透過窗欞正在映在她周身,周圍的女弟子們紛紛已起身整理行囊,未見任何異常。 而她的身上也是一片清爽,被換上了昨夜就寢時的衣物,想來那人一定是半夜又偷偷把她給送了回來。 還真是…… 她一時也不知如何形容他好。 等他們來到那片秘血伽羅樹林之前,領(lǐng)頭的幾人已經(jīng)站在那里商議事宜。 含光見她來了,微微側(cè)首,“師妹?!?/br> 鐘沁兒見狀,朝他輕輕一頷首。容淵側(cè)對著眾人,正和歸思晚等人說著話,知道她來了也沒有停下。 一縷金光映在銀色面具之上,勾勒著他清俊的側(cè)臉,線條流暢,又不失英挺。 身形挺秀高頎,此刻雙手環(huán)抱,下頜微揚,透出一股清高傲岸的氣韻。 她望著他高束的發(fā)尾,想著昨夜情動之時,她是如何將那把長發(fā)繞在手里把玩。被他cao得狠了的時候,甚至不顧章法地亂拽一氣,疼得他緊蹙眉心。 發(fā)梢柔滑的觸感仿佛仍拂在手心,他卻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她。 她在心里冷哼一聲,不著痕跡地偏過頭去,然而幾人的談話還是不偏不倚地飄入她的耳中。 此刻他的聲音清亮悅耳,與昨夜的低沉沙啞全然不似。 “逍遙谷從前最擅長奇門遁甲,這秘血伽羅樹林雖不知是何時出現(xiàn),但難保其中會暗藏機關(guān)?!?/br> “看來一切還是得多加小心。”歸思晚也點點頭,側(cè)眼細細打量著這一片茂密的樹林。 每棵大樹都生得十分粗壯,有些高達數(shù)十丈,高聳的樹尖指向天際,沒入云端,旁枝橫生,樹梢尖銳,竟是說不出的詭異。 林間藤蔓叢生,烏色青苔與血色泥土交織蔓延在整個地面,顯得十分的陰森怪異。 裊裊白霧似從地底升起,彌漫在整個樹林之中,甚至飄散到樹林的上方,就連陽光都無法驅(qū)散。 一番商討之后,無夷宮留下了一艘小小的行舟和幾個弟子,駐扎在原地。 林中不可用術(shù)法,只得按江湖規(guī)矩,給每人發(fā)了示警的煙火彈。一行不過叁十人,便向著樹林行進。 奇異的是,茂密的樹林之間自有一條小道,像是專門供人行走,但是地面苔蘚濕滑,又完全是無人行過的痕跡,仿佛這片密林一直在等待著誰的到來。 蒙蒙的林瘴不僅克制術(shù)法,甚至干擾著人的視線,不過數(shù)步之內(nèi)的人都似籠上了一層薄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鐘沁兒與含光二人并行,走在隊伍的末尾,不時在交談著。 越走越進入密林的腹地,漸漸地,她甚至連含光的樣子都看不清了,只有他的聲音在左側(cè)不時響起。 忽然,她右側(cè)的手被人一下握住,動作十分的輕柔。 她心頭一驚,正想要掙脫開來,那人的聲音已幽幽傳來,“害怕嗎?” 清亮悅耳的聲音,分明是容淵。 她記得他明明是走在最前方,和歸思晚在一處的,什么時候又跑下來了? 手被他拉動,她低頭仔細看去,只見他的手指正緩緩地分開她的指縫,與她的手指交迭在一起,稍微一并,兩人的十指就緊緊扣住。 她又不是初出江湖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輕易就害怕? “不怕?!彼虼交氐溃浇枪蠢粘鲆坏郎蠐P的弧度,輕輕淺淺。 容淵低低地嗯了一聲,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手背,又出其不意地問了她一句,”還疼嗎?“ “什么疼?”她壓低了聲音,詫異地反問。 容淵輕笑了笑,“沒什么?!?/br> 鐘沁兒蹙眉回想,終于想到昨夜最后的時候,她被他cao得受不了了,只得喊疼他才是放過了她,不由腹誹著他,用力地掐了掐他的手心。 “終于想起來了?”容淵愉悅地說道。 他的聲音里全是壓抑不住的笑意,“看來是不疼了……” 鐘沁兒見不得他這般的得意,剛想說句什么,另一邊含光的聲音又在響起,她只得再度與他交談起來。 說得起勁了,右邊的手又被人狠拽過去,隔著朦朧的白霧,在眾人看不到之處,他在她的唇間輕輕地吻了一下,又很快分開。 這個輕柔的吻,不比往日的交媾和雙修。它在平日里出現(xiàn),預(yù)示他們的關(guān)系不再僅僅是利益的交換,而是含著些許的情意,溫柔又纏綿,潤物細無聲。 有一瞬間,她忽然覺得,他們這樣的相處不是曇花一現(xiàn),而是很久以前就曾經(jīng)發(fā)生過。 每一日的某個時刻,他們都曾經(jīng)這樣雙唇輕輕一碰,傳遞綿綿的情意,仿佛是一對依依不舍的愛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