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18節(jié)
韓凌便是一笑,伸手輕撈了她一下,“就知道你閑不住?!?/br> 兩人一約上,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姜姝大多時候都呆在樓里,偶爾幾次傷風(fēng)發(fā)熱,出去同韓凌出去聽聽?wèi)?,再到秦家鬼府透透氣?/br> 如姜老夫人所說,一日一晃就過。 三月后的一場大雪,長安徹底入了寒冬。 雪花紛紛揚揚灑下,一夜覆蓋了大半個長安,院門里外皆被裹了一層白衣。 范伸沒再來過,只差嚴(yán)二送了幾回藥。 倒是侯夫人來的勤,婚期將至,兩家要籌備的東西,還有各自需要講究的禮節(jié),事先通個氣兒,免得到時手忙腳亂。 侯夫人來了幾回,一直到今兒才見到姜姝。 姜老夫人特意讓安嬤嬤將人請下了閣樓,“都快過門了,也該見個面。” 侯夫人正圍著火爐子同姜老夫人說著話,聽到屋外丫鬟一聲,“小姐來了”,忍不住扭過脖子往門口探去,只瞧了一眼便也明白了范伸所說的那句,“漂亮?!?/br> 只見來人一身銀白繡暗花的狐貍毛斗篷披身。 粉白的緞面繡花鞋,輕輕地踩在地上,身段如弱柳扶風(fēng),似是在白云頂端迎風(fēng)行走的仙子,飄然地到了跟前,再垂目乖巧立在那,嫻靜如姣花照月。 姜姝福身喚了一句,“侯夫人安?!焙蟛啪従彽靥鹆祟^來。 侯夫人便看清了那張巴掌臉,五官精致不說,面兒上的膚色瀅白水嫩,嬌柔的神態(tài)三分病容七分嬌,一雙眼睛淚光點點,干凈如雪。 侯夫人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她就說她那位兒子,眼光刁鉆,怎地突然看上了個病秧子。 果然還是不一樣,雖說是病,可姜姑娘這身病,似乎病的,病的……格外好看。 侯夫人親熱地拉著她,聊了幾句,見她喘息微微,生怕自己說久了凍著了她,強忍著收住話匣子,“這幾日天氣冷,姝姐兒早些回屋,千萬要當(dāng)心身子,旁的事有你祖母和我在,你放寬心便是。” 姜姝羞澀地點了點頭,“多謝侯夫人?!?/br> *** 一路上,侯夫人臉上的笑容就沒消過,回到侯府聽云姑說世子爺回來了,也沒讓人通傳,親自跑了一趟東院。 范伸剛從宮里回來不久。 三房的小公子范哲不知從哪兒弄好了一只大‘將軍’,非要來同范伸顯擺,惹的幾個屋里的哥兒都齊聚到了范伸的東院。 侯夫人過來時,范伸正坐在木椅上,同幾個堂兄堂弟擠在一塊兒斗蛐蛐,弓腰看著自己養(yǎng)的那只‘常勝將軍’鉗住了范哲的‘大將軍’。 范哲激動的幾聲吶喊助威,壓住了侯夫人的聲音。 侯夫人無奈地?fù)u了搖頭,走過去拽住了范伸的胳膊,直接將其拉了出來,“明日你可有空?” 范伸沒答,先問,“母親有何事?” 侯夫人拉著他又往外走了幾步,臉上的笑容便沒憋住,“娘今日可算見著你那位心肝了……” 范伸:“……” 侯夫人又湊近悄聲同他說了一句,“確實好看?!?/br> 范伸眸子輕閃,摸了摸鼻尖。 “明兒就是臘月初六,可好有個廟會?!焙罘蛉讼肓艘宦?,早就有了打算,“要不咱邀姜姑娘……” 侯夫人話還沒說完,便見范伸擰了眉頭,抱歉地看著侯夫人道,“明兒恐怕不行,我還真沒空?!?/br> 侯夫人凝著他,皺眉問,“明日都沒空?” 范伸應(yīng)了一聲嗯,“我得去一趟秦府。” 圣上已開始懷疑秦家還有人活著。 明兒一早,他得去搜府。 侯夫人心頭一跳,想起了近日的那些傳聞,神色肅然地看著范伸問道,“秦家當(dāng)真還有人活著?” 范伸沒答。 沉默了半晌突地一笑,摟住了侯夫人的肩膀,一面推著她往正院走,一面主動同她聊起了姜姝,“母親今兒見了兒媳婦,都說什么了?” 侯夫人拿他沒辦法。 自來也沒過問過他的公務(wù)。 半晌,嘴角又才緩緩地?fù)P了起來,“還能說什么,不就是你倆大婚,過兩日你外祖母也該到了……” *** 翌日。 大雪連落了三日,云霧抹不開。 即便是早上,天色仍舊是一片昏暗,視線瞧不遠。 韓凌拽住了姜姝的袖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了積雪堆里,“藥罐子,你說小蘿卜當(dāng)真還活著嗎?” 姜姝沒應(yīng)她。 這鬼屋子,她光顧了幾個月,鬼都沒見著,更何況是人。 姜姝兩步上了臺階,將手里的食盒往門內(nèi)一放,歪在了門檻邊上,“我瞇一會兒,找著了再告訴我?!?/br> 昨夜她就被韓凌吵了一夜,非說秦家將軍府曾經(jīng)的那位大小姐秦漓還活著,吵到今兒早上,終是磨不過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前來。 第17章 范伸辰時末才起。 換上了大理寺的官服,并沒急著去秦府,在侯府用了早食后,才不緊不慢地問嚴(yán)二,“朱澡到了沒?!?/br> 嚴(yán)二點頭道,“已到了秦家院子?!?/br> 朱澡是朱貴妃的親侄子,這些年同文王一道發(fā)了不少土財,得來的東西一時半會兒脫不了手,全藏在了秦府的密道之中。 今日早上,范伸才同其散出了消息,大理寺要清府。 里頭的東西見不得光,朱澡這會正忙著往外搬。 范伸這才拿起了桌上的官帽,往頭上一蓋,提步走了出去,出了府門冷聲同嚴(yán)二道,“不必留活口?!?/br> *** 姜姝昨夜沒歇息好,本想到了秦府補個覺,韓凌卻沒讓她如愿。 硬拖著她的胳膊,一間一間的開始搜。 荒廢了十來年的府邸,早就成了廢墟,大雪覆蓋后陰暗的屋內(nèi)更顯陰森。 韓凌一路緊緊地抱住姜姝的胳膊,牙齒分明在打顫了,還是硬著頭皮,對著那空曠的屋子一聲聲地輕喚道,“小蘿卜……” 姜姝被她抱的實在太緊,本想讓她松開些。 誰知韓凌見她一動,更害怕,連移了幾步整個人都靠在了她身上,腳底下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咔擦’一聲,甚是響耳。 韓凌低下頭。 見是一根白骨碎在了自己腳下后,一瞬魂兒都飛了,連彈帶跳的躲開,抱住姜姝的手卻沒有松上半分。 姜姝硬生生地被她拽的腳步踉蹌,一同跌在了身后的木板上。 “你松開……”姜姝咬牙,正欲甩開扒的更緊的韓凌,耳旁突地一道悶沉的聲音傳來,跟前的那道墻,竟一點一點地開始往邊上移。 兩人面面相窺。 韓凌呆滯了半晌,才喃喃地道,“這里怎會有密道……” 姜姝也挺意外。 這宅子都多少年,密道還能打開……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韓凌小心翼翼地往那黑乎乎的洞口望去,突地拽了一下姜姝,“藥罐子,你說小蘿卜要是活著,會不會就藏在里面?” 姜姝沒應(yīng)。 韓凌又將她往前拽了一下,“咱進去看看……” 有這么個密道突然擺在面前,姜姝也不能說不進,再被韓凌一拽,沒再拒絕。 密道內(nèi)黑燈瞎火,兩人摸著墻壁走了一段,才見深處,有了隱隱燈火溢了過來。 韓凌緊張地問,“真是小蘿卜嗎?” 姜姝還是沒應(yīng)她,小心翼翼地往那燈火處靠近。 走到了盡頭,燈火瞬間明亮,沒見到什么人,只見到了滿屋子的金銀器皿,足足堆了半座山。 兩人一瞬呆在那。 就算國公府出身,見慣了錢財?shù)捻n凌,也不由嘆了一聲,“原來小蘿卜家里這么有錢……” 話音剛落,耳畔突地一道疾風(fēng)襲來,韓凌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姜姝一把推開,生生地從那劍峰下躲過了一劫。 等韓凌爬起來,姜姝已同幾位黑衣人糾纏上了。 韓凌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順手撈起了幾樣?xùn)|西,也不知道是啥,一面扔一面緊張地看著那黑衣人手里的刀劍,“藥罐子……” “先出去?!?/br> 姜姝一聲說完,韓凌提著裙擺便往外跑。 身后的黑衣人緊追而上。 同時,大理寺的蔣大人雙手推開了秦家大門,高聲地道,“搜,可別讓人跑了?!?/br> 漫天飛揚的雪花,突地停了下來,空曠的院子里外,一片刀劍聲格外震耳。 分不清是從哪里傳來。 朱澡再也無暇顧及韓凌,抓了兩個手下的人替他開出了一條路。 慌慌張張地跑到后門,還未來得及推開門,“嘭”地一聲,跟前的房門突地從外被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