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30節(jié)
范伸便問他,“你明白什么了?” 嚴二背心一層冷汗,垂目不敢答。 過了一陣,范伸又才道,“去備壺酒?!?/br> 勁兒大,他給她消了便是。 *** 范伸一言不發(fā)的離開新房時,姜姝臉色都是雪白的。 那道關(guān)門聲,猶如砸在她心坎上,整個人隨著一顫,半晌才喃喃地道,“他肯定會殺了我……” 春杏聽到動靜,急急忙忙地進來,“小姐怎么了?” 姜姝唇瓣木訥地動了動,“我,我踢了他。” 春杏瞪大了眼睛。 姜姝愈發(fā)無望,“我會不會今兒夜里就死在這了……” “小姐小別急?!贝盒于s緊將其拉回了床邊,“今日新婚夜,小姐待會兒只要誠心給世子爺賠個不是,世子爺一定不會追究……” 姜姝平復(fù)了好久,才冷靜下來。 鳳冠被拽下來后,早已是披頭散發(fā)。 春杏跪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替她拆下頭上剩余的發(fā)簪子。 那頭皮一碰就痛,姜姝瞬間又恨得咬牙切齒,“他以為是拽什么呢,險些沒把我頭皮薅下來……” 一頭發(fā)絲,硬生生地被他扯下來了一撮。 余下的還被薅成了雞窩,春杏怕她疼,只得一根一根地替她理…… 姜姝越想越憋屈,忘了自個兒剛才還在怕死,忍不住罵了一聲,“狗東西。” 春杏嚇了一跳,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小姐……” 回頭瞧了一圈,見屋子里沒人,春杏才松了一口氣,低聲勸說道,“小姐,此處是侯府,咱往后都得小心些,再說世子爺一個大爺們兒,哪里懂得姑娘的這些東西,能主動來替小姐拆下鳳冠,已是難為了他?!?/br> 姜姝聽完,倒是不出聲兒了。 是難為了他。 可最后遭罪的人,是她。 春杏見她咬著牙不吱聲,便笑著道,“世子爺對小姐的感情,這長安城里的姑娘,誰不羨慕?” 這話,姜姝并非頭一回聽。 可此時聽完,臉上卻有了幾分茫然。 突地問了一聲春杏,“他當真對我好嗎?” 最初她倒沒多大感覺。 自從在秦府院子里相遇之后,她總覺得哪里不對。 似乎每回碰到他,準沒好事…… 春杏輕聲答,“若不好,怎可能費心費力為小姐治???” 姜姝反駁道,“可我沒病。” “世子爺怎會知道小姐沒病?!?/br> “萬一他知道呢?”那日在秦府,他親眼撞見了她的身手,后來她不提,他也沒問,就似是秦府那一幕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 這事她問過韓凌,韓凌說,有病和有功夫,兩者并不沖突。 當下春杏又回了一句,“若當真知道,為何不戳破?”姜姝更沒了任何懷疑的理由。 是啊,若是知道也不可能再去鎮(zhèn)國寺,還親自上門喂藥…… 姜姝一時想不明白,頭皮疼,腦子也亂。 等春杏替她梳理好了發(fā)絲,姜姝便褪了嫁衣,去了浴室沐浴。 黃昏后,前院的婆子送來了幾樣小菜。 姜姝換了一身輕便的常服,草草用了兩口,之后便坐在一直坐在屋里候著。 眼見天色黑了下來,屋里的丫鬟進來掌燈了,姜姝終是熬不過,吩咐了春杏,“去備壺酒來?!?/br> 她能嫁進侯府,看中的不過是侯府的家世,盼著日后能過個清凈日子。 今日大婚,一切才開始。 當真就這么死了,太不劃算。 待會兒,她先賠個罪吧。 也趁此機會,讓他先冷靜一些…… 春杏起身,“好,奴婢這就去備。” *** 等春杏一走,姜姝便去翻了自己的包袱。 那日她好說歹說,幾番相磨,沈家表公子才松口給了她一包藥粉。 給之前還幾番囑咐她,“此物是我從鎮(zhèn)國寺常青法師那里求來,一次用上半包,服用后能讓人周身無力,但切記不可過量?!?/br> 姜姝隨口一問,“為何。” 沈家也回答不出來,只道,“常青法師既如此說了,定有道理,你記住便是。” 姜姝本想日后用著自己用。 沒想到這頭一回用,竟還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 春杏尋了酒回來。 拿著酒壺從那掛著滿是紅燈籠的廊下穿過,火紅的光暈灑在身上,整個院子處處都透著喜慶。 她五歲時就被姜老夫人買來,自小跟著小姐一塊兒長大,自然了解小姐的脾氣。 孤僻執(zhí)拗。 不愛搭理人,但也絕非是那愿意受氣的主。 那些年在姜家,姜夫人只要鬧出點幺蛾子,小姐立馬回敬,從不吃虧,且一般有仇,也不會等到隔夜,當日便結(jié)算清楚。 拿小姐的話說,總不能委屈了自個兒睡不著覺。 今夜小姐大婚,卻同姑爺掐上了。 春杏到底還是不放心,想起小姐那股沖動的性子,指不定今夜還會鬧出什么來,一時便想起了韓姑娘給她的那包藥粉。 小姐確實需要靜心。 快到轉(zhuǎn)角處了,春杏才揭開那酒壺蓋兒,悄悄地放進去了半包無憂散。 姜姝見春杏進來,主動上前接過酒壺。 “呆會兒你就在外頭守著,別走遠了,若是察覺出了不對,立馬去正院找侯夫人……”那閻王真要動起手來,估計也就侯夫人能救得了她。 春杏點頭,又趕緊出去讓人備小菜。 姜姝拿了那酒壺過來,轉(zhuǎn)個身的功夫,手里的半包藥粉,便灑了進去,輕輕地搖了搖,剛放在桌上,屋外便有了動靜。 門口的丫鬟喚了一聲,“世子爺。”姜姝立馬捏了捏嘴角,迫使自己揚起了一抹笑容來。 范伸跨步而入,手里也提著一個酒壺。 嚴二剛備好遞給了他。 兩人適才多少有些不歡而散。 明面上怎么著都是姜姝理虧,幾個時辰里姜姝也想明白了,既打定了主意賠罪,也沒再扭捏,乖乖巧巧地喚了,“夫君……” 范伸抬頭。 便是跟前人一身紅衣,秀發(fā)披肩,倚立在那微微垂首,拘謹?shù)啬笾种割^。 儼然一副做錯事了的孩子,等著人訓(xùn)的模樣。 范伸眸色不動,似乎并不記得適才屋里發(fā)生過什么,渡步到了桌前,擱下了酒壺,才平靜地道,“坐。” “夫君先坐。” 姜姝忙地上前,替他拉了拉那圓桌底下的小木凳。 兩人和和氣氣地坐桌旁,起初姜姝還問了幾句,“夫君累不累?!薄巴饷娴馁e客都安置好了嗎。” 范伸均是不咸不淡地答,“還好?!?/br> 姜姝便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尷尬地聊不下去,只能僵硬地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屋里的紅蠟已經(jīng)燒了一大半,也沒誰打算離開屁股底下的凳子,更沒誰去主動提歇息之事。 都在候著。 過了半晌,春杏端著小菜進來。 兩人神色各自一松,同時提起了手邊上的酒壺。 姜姝抬頭,范伸也抬頭。 姜姝笑了笑,起身先往范伸的酒杯里滿了杯,“世子爺今日忙,沒空顧著自個兒,都是些小菜,將就著用些……” 范伸扣住酒壺的手指動了動,只得先擱下來,應(yīng)道,“好?!?/br> 酒水入喉。 范伸又用了幾口小菜,才不動聲色地提起了手邊上的酒壺,往姜姝跟前那酒杯里滿了杯,“青酒暖身,你也喝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