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31節(jié)
第26章 姜姝盯著那酒水潺潺入杯, 心思卻全都放在了對面那只酒杯上。 酒杯一滿,姜姝先舉了杯,“姝兒先敬夫君?!?/br> 那雙水汪汪的眸子抬起, 瞥了一眼范伸后,又微微頷首,面含嬌羞地道,“姝兒能,能嫁給世子爺, 是姝兒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姝兒若有,有失禮之處, 還望夫君多擔待……” 單瞧那乖順的態(tài)度,確實難得。 別說是小家門戶, 就算是長安城里的高門大戶,也難養(yǎng)出這樣的氣量。 范伸的目光, 淡然地從她毫無破綻的臉上瞥過。 難免又想起了當初帶她入宮。 跟只嚇傻了的小貓兒一般跟在他身后, 拽住他的衣袖不放。 膽小。 沒見過世面。 怕生…… 不過是怕文王認出她罷了。 范伸輕輕地挑了挑眉目, 突覺長安城里的那幫子戲子,若是到了她面前, 個個都得自行慚愧。 范伸沒買賬。 握住跟前的酒杯,慢慢地抬了起來, 對著她勾唇一笑,緩緩地道,“夫人知書達理,性情溫婉, 何來失禮之處……” 侯府上下張口閉口都是世子夫人美若天仙。 溫婉大方。 如今范伸將這聲溫婉說出口, 也只有當下兩人心里清楚。 那是諷刺。 姜姝卻似乎完全沒聽出那弦外之音, 忙地點頭,謙卑地道,“有,有的……”說完又極為討好地再次提起了酒壺,“姝兒同夫君緩緩子地說……” 幾杯美酒入喉,氣氛格外融洽。 春杏立在外屋,一只留意著里頭的動靜,見兩人相安無事,終于將那歪成了蝦腰的身子,捋直了。 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小心翼翼地口上了房門后,才對著滿院夜色,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總算沒鬧。 身旁,一直守在屋外的嚴二,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原本以為侯夫人給他的那包靜心藥,今夜排不上用場。 誰知,世子爺突地動了肝火,為了避免新婚當夜出現(xiàn)血光之災,他只能照著侯夫人的意思,往那酒壺內放了半包藥粉。 這會子,見屋內安安靜靜。 終于安了心。 兩位辛辛苦苦伺候完主子的下人,同時立在那門外舒了一口氣,不由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同時點了下頭,收回了目光。 嚴二握拳輕輕地咳了一聲,先打了招呼,“姑,姑娘……” “叫我春杏就好?!?/br> “春杏姑娘不用擔心,早些休息?!眹蓝f完,腳步往前跨了一步,又道,“”我先走了。” 春杏點頭。 嚴二走后,春杏又守了一陣。 今兒新房內有侯府專門伺候的丫鬟當值。 出嫁前一夜,春杏在姜家就沒合過眼了,忙了兩日,此時春杏身子是有些乏了,見里頭確實沒有任何動靜,便去了隔壁稍間打算歪一會兒。 *** 洞房內的紅燭繼續(xù)燒著。 兩人各自帶來的那酒壺,酒水已經(jīng)消了一半。 范伸一直在留意姜姝的神色。 看著紅燭下的那張白璧無瑕的臉,漸漸地變了色,朦朦朧朧的燭光就似在那好看的面上蒙了一層紅紗。 眉目幾度輕鎖。 說話聲越來越小。 便知道藥粉起了作用,等了一陣,卻沒見她乏困,反倒是那雙頰上的紅暈越來越盛,范伸竟從那一顰一笑之間瞧出了,風情萬種…… 范伸眉心一跳,狐疑地看了一眼身邊上的酒壺。 藥粉他只放了半包。 上回他去鎮(zhèn)國寺替那戲精拿藥時,順便問常青法師討了些,夜里失眠之時,偶爾會服用一些。 一次只能用半包。 多放了會如何,他自然知道。 半包藥粉,叫無憂散,一包藥粉,則是合歡散。 適才嚴二拿了酒壺來,他確定自己只放了半包,另一半如今還在他身上。 當不會出錯。 然對面那人,面兒上的神色,漸漸地同屋內那紅柱紅蠟所融,浮出了一層桃粉。 輕輕地拽扯著領口,頗有了幾分搔首弄姿…… 儼然是藥量過頭的癥狀。 范伸突覺喉嚨口干澀得慌,忍不住去提了姜姝跟前的酒壺,一口入喉,正打算起身讓她早些歇息。 對面的姜姝卻是撐著木桌先起了身,“夫,夫君,我先去沐浴……” 姜姝也覺得今夜這酒越喝越上頭。 頭暈腦脹不說。 關鍵是對面的那狗,狗東西……竟越瞧越好看,幾次險些讓她沒能移開眼睛。 定是喝多了…… 姜姝晃了晃頭,強迫自己起身,想著進浴池去泡泡身子,清醒清醒腦袋。 說完,也不知道范伸有沒有回答她,急急地去了婚床,渾渾噩噩地拿起了春杏事先備好的衣裳。 匆忙之中,也沒去瞧自己到底拿了啥。 只想往那水里鉆。 誰知水里一泡,不僅沒有讓她冷靜下來。 心頭的那股子燥熱,愈發(fā)地旺盛了起來,姜姝掙扎了好一陣,才猛地將自己的身子從那池子里提了出來。 伸手去抓衣裳。 等那衣裳抓到手里,這才察覺出了不對,她拿進來的是祖母給她縫制的那條紅色花棉褲。 適才她從箱子里翻藥粉時,閑著那棉褲礙事,臨時將其撿了出來,放在了婚床上,誰知事后忘了放回去…… 竟讓她拿錯了。 姜姝忙地回頭去看她褪下來的衣裳。 此時正搭在浴池邊上,滴著水珠子。 而適才為了同范伸秉燭夜談,她親自屏退了屋里的的丫鬟…… 姜姝心頭一涼,絕望地看著手里那鮮紅的棉褲。 良久,閉上了眼睛。 有,總比什么都沒有強。 *** 姜姝去了浴池后,范伸坐在桌前,心頭也有了幾分燥熱。 自己的酒壺碰不得。 范伸便提了姜姝跟前的酒壺過來,連飲了兩杯,本想壓住那股焦灼之感,誰知酒水入喉后,愈發(fā)煩躁。 范伸拉了拉衣襟。 今日回來,他還未更衣,身上還是那件婚服。 適才不覺得,如今卻很想沐浴,奈何被人占了地兒,只得先等人出來。 沙漏里的流沙,看似流的快,然半天過去,總覺得那里頭的那砂石并未留去多少。 范伸往了一眼浴池的方向。 手指在那桌上,開始一下接著一下地敲擊,眉宇間的那股煩躁,隨著時辰的流失,終于達到了鼎盛。 范伸起身往浴池走去。 也沒顧里頭的人是何情況,掀了簾子便詢聲問道,“好了嗎?!崩溆驳恼Z氣帶出了心頭的幾分煩躁。 浴池里的水霧迎面撲來,潮濕如雨霧中的煙云。 范伸皺眉,掀起了眼皮子。 霎時,跟前那朦朧模糊的云霧中,一道鮮紅的身影,如同雪地里的一枝臘梅,入目便奪了所有眼球…… 且,不只是臘梅。 臘梅的枝頭,更是風光無限…… 那半截臘梅的身子驚慌地轉過來時,青絲挽起置于腦后,所有的美景均無半分遮攔地,露在了范伸的眼皮子底下。 雪團如玉。 滿搦宮腰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