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54節(jié)
也知道范伸喜歡去花樓。 就算他每日一個姑娘,且都以頭牌的價位十兩來算,一個月就三百兩。 余下的一百兩。 五十兩算作額外開銷。 另外五十兩,是她臨時多加上去,湊了個齊頭的。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嚴二也沒瞞著,將昨兒夜里紅椿院的開銷報給了姜姝,“昨夜統(tǒng)共花費了一百兩?!?/br> 姜姝愕然,“昨兒大人到底找了多少姑娘?” 嚴二眼皮子一跳,忙地解釋,“是十個人的花費?!?/br> 嚴二說完,姜姝更不理解了,“旁人買……旁人的花銷怎也算到了大人頭上?合著這自個兒找姑娘,還得要大人給他們出錢?” “若是沒錢,不去便是,這三歲小孩也知道的道理,怎地還要大人替他們買賬?” 嚴二被姜姝這般一問,也回答不上來。 侯府幾代下來從未差過錢,十幾年來大人一向都是如此。 庫房的銀子也從未入過賬,每回大人出去少說也是上千兩,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大手大腳,也沒去在乎那幾個錢,更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 見嚴二半天回答不上來,姜姝便道,“這樣,你先去問問大人,昨日夜里大人到底找了幾個姑娘,咱買了多少個,就給多少個的錢,總不能讓他當了冤大頭是不是……” 第46章 嚴二愣在那, 背心生涼。 要他去問大人昨夜到底買了幾個姑娘……那還不如自己一刀先抹了脖子。 姜姝見他咬牙護著自個兒的主子,也沒再為難他,轉(zhuǎn)頭讓春杏將自己那個視為命一般珍貴的嫁妝匣子拿了出來, 當著嚴二的面打開。 里頭那一摞銀票,數(shù)目可觀,都是姜姝出嫁時,收來的嫁妝。 大頭是姜老夫人給她的。 當初姜老夫人和姜姝的親娘姜夫人嫁進姜家時,沈家還未曾敗落, 兩人的嫁妝, 姜老夫人一直攥在手里暗自存著。 姜姝出嫁時,姜老夫人給了她一半, 另一半留給了姜寒。 小頭便是父親姜文召和后娘林氏給的,都是些細碎的票子。 一匣子里的面額, 從十兩到一千兩,各不相等。 出發(fā)前, 姜姝還好一陣糾結(jié), 這匣子似乎擱哪兒都不放心, 最后只能隨身攜帶。 倒不是怕被人拿了去,而是看著那匣子在自己身旁, 她才能睡得踏實。 匣子一打開,嚴二往里掃了一眼, 舒了一口長氣。 夫人備了就好。 嚴二沉默地等著。 姜姝在那匣子內(nèi)擇來擇去,擇了半晌,終于擇出了一張遞給了嚴二,“這個該也夠了, 我給大人估算了一下, 滿打滿算五個姑娘, 這十個姑娘……”姜姝說完,瞟了嚴二一眼,輕飄飄地道,“這不明擺著冤枉了我家大人嗎……” 嚴二心頭一跳。 看著那張五十兩的銀票,眼皮子不住地抽,不知道是接好,還是不接好。 “不夠?”姜姝疑惑地問完,便又從那匣子內(nèi)拿出了一張十兩的票子,大方地添了進去,“不止五個?那我再加一個……” “夠了?!眹蓝仓^發(fā)接過了那五十兩銀子,出去后滿頭是汗。 他當了這些年的差,還從未像今日這般為了銀子煎熬過,且他總覺得今兒夫人那番言詞和神色與平常有所不同。 嚴二還未想明白哪里不對,身后春杏便追了出來,輕輕地喚了一聲,“嚴侍衛(wèi)?!?/br> 嚴二駐步回頭。 春杏便悄聲道,“嚴侍衛(wèi),可有察覺夫人今兒神色有些不對?!?/br> 嚴二雖有此念頭,卻不敢明說,一時沒吱聲。 春杏便看著他,問他,“嚴侍衛(wèi)可有見過哪家相公當著夫人的面,去,去花樓的……” 嚴二一愣。 “就算夫人再深明大義,心腸寬闊,世子爺昨日那般丟下夫人,馬不停蹄地趕去了紅椿樓,今日再來她跟前,說銀兩不夠花,心頭豈能舒坦?!?/br> 這話一瞬點醒了嚴二。 嚴二恍然大悟。 等到了馬車旁,將手里的五十兩銀票遞過去時,便有了一個正正當當?shù)睦碛?,“大人,夫人生了妒,只給了這些?!?/br> 范伸在馬車內(nèi)候了半天,心里的煩躁愈來愈旺,聽到嚴二的腳步聲時,火氣正竄在了腦門心,蓄勢待發(fā)。 聽完那話,該發(fā)泄出來的火氣,卻沒如預(yù)料中那般落下來,盡數(shù)凝結(jié)在了眉梢,倒覺得稀罕了,“有何事能讓她生妒。” 嚴二咽了一下喉嚨,不敢隱瞞,“夫人適才問屬下,大人昨兒找了幾個姑娘,咱在姑娘身上花費了多少,便給多少錢?!?/br> 話音一落,窗口的那簾子突地被掀開。 范伸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 深邃的黑眸,在嚴二的臉上審視了一陣,目光緩緩地落在了他手里那張五十兩的銀票上,久久凝視之后,輕聲問道,“你如何答的?” 嚴二的神色極為忠誠,“屬下沒說?!?/br> 昨日他不在屋內(nèi)。 只知道文王為了替主子接風,特意訂好了紅椿樓的頭牌。 大人雖不喜歡花樓里的姑娘,但也不敢確定昨夜是不是為了逢場作戲,委屈了自個兒。 倘若適才他同夫人說,大人一個都沒碰,夫人怕就不是給的這張五十兩的票子,而是那張十兩的。 十兩銀子的酒菜,足夠了。 如此,紅椿院的賬,怕是再也填不上。 嚴二還沒來不及辨清范伸的臉色是怒是喜,跟前那簾子,突地落下,視線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嚴二不敢再耽擱,捏著那五十兩銀票,趕緊趕往了賭坊。 到了半路,馬車內(nèi)便傳出了一道極為不耐煩的聲音,“知州府。” 馬車又臨時改了個道。 *** 春杏看著那馬車離開了客棧后,才回來稟報,“夫人不必擔心,世子爺已去了賭坊,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一抬頭,見姜姝正握住湯勺,那勺子卻是背心朝上,姜姝往上舀了幾回,竟沒察覺。 春杏趕緊上前,替她轉(zhuǎn)了個方向。 想必是小日子的緣故,春杏知道她今兒情緒不對。 適才對著嚴二那一通質(zhì)問,差點沒將她嚇丟了魂,這番話要是落入世子爺耳里,鬧起來后,兩人的脾氣沒一個好說話,還不知道如何收場。 春杏這才出去攔住了嚴二,將那一半的責任拋了出去。 就算到時候真算起來,誰也怪不著誰。 春杏見她沒扒兩口,放下了勺子,趕緊進屋去給她備好了出行的衣裳,囑咐道,“夫人這幾日小日子來了,身子重,別走遠了……” 姜姝沒答。 春杏正疑惑,便見姜姝轉(zhuǎn)過頭來問她,“江南的包子一個多少錢?” 昨兒才來江南,春杏還未出過客棧,“當同長安差不了多少,幾個銅板……” 幾個銅板…… 昨兒那牛皮紙袋里一共就三個包子,就算里頭包的那rou餡兒是山珍海味,她給它算一兩銀子的天價。 一個姑娘,卻是十兩…… 他同自己動什么怒? 姜姝也說不上來,心頭那股酸脹的感覺為何,突覺胸口一股氣息涌上來,沖得她莫名煩躁,轉(zhuǎn)過頭直接吩咐春杏道,“你跑一趟紅椿院,把昨兒那賬結(jié)了……” 她請他女票…… 之后姜姝也沒再出去,在客棧內(nèi)歇息了半日。 到了午后,便精神飽滿地下了樓,給了老板娘幾兩銀子,托她將江南各處有名的菜肴都點了一份,還慷慨地分給了大伙兒一同享用。 熱熱鬧鬧地過了一日,姜姝一句沒提范伸。 也沒再讓春杏去門口打探。 等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姜姝便換了一身衣裳出門,去了水巷,依舊用了五百兩,租了一艘烏篷船,悠閑地坐在那看著清靈班的小姑娘翻跟頭。 *** 天色一黑,范伸一行人又上了紅椿樓。 嚴二去結(jié)賬時,才聽樓里的mama說,昨兒的賬已經(jīng)結(jié)了,不由一愣,問了聲,“誰結(jié)的?” mama笑著道,“今兒剛開門,范大人身邊的丫鬟便來了,埋著頭將銀票往奴家手里一塞,只說是范大人讓她捎過來,并未提自己的名兒?!?/br> 第47章 范伸今兒一日都在知州府。 知州大人忙地追查昨兒夜里的刺客, 范伸則開始審查江南的稅收賬目。 一日過去。 知州大人沒查到刺客的任何蹤跡,范伸的賬目自然也沒審出結(jié)果來。 天色一黑,堂內(nèi)添了幾盞大燈, 照得那大堂亮如白晝,知州大人立在一旁,一雙腿開始發(fā)抖了,才趕緊同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去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