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98節(jié)
眼見跟前的侍衛(wèi)又要上手了,文王急得哭,“父皇,你睜開眼睛看看啊,母妃她就是朱家的人,她將我關(guān)在王府,為了一個朱侯爺,竟然讓人喂了我迷藥,如今父皇也不要文兒了嗎……” 第89章 大殿內(nèi)鴉雀無聲。 皇上愣愣地看著文王, 許是也被他所說之事震驚到了,一時忘了反應(yīng),整個大殿之上, 瞬間如同麻雀一般,竊竊私語開來。 文王又趁機喚了一聲父皇,“朱侯爺誣陷的是父皇的親meimei,兒臣的親姑姑啊,母妃狠不下心討伐朱侯府, 那是因為她姓朱, 可父皇是我大周的天子,怎能再任由朱家擺布……” 皇上的眼皮子一跳。 文王越說越激憤, 恨父皇竟然還看不透,當(dāng)下也不怕臊了他臉面, 直接當(dāng)著臣子的面道,“兒臣從江南回來, 便稟報給了父皇, 有朱侯府的丫鬟作證, 朱侯爺不僅誣陷了秦府和鎮(zhèn)國公府,還曾在二十幾年前, 膽大包天,安插了一名眼線在父皇的后宮, 父皇不信,母妃卻相信了,昨兒快了一步,先將人查了出來, 暗里給殺了?!?/br> 文王說完, 回頭就指著刑部的尚書大人道, “母妃昨日處置的就是尚書府大公主的母妃,惠嬪?!?/br> 尚書呂大人此時還跪在地上呢,聽完此話,面色都青了。 雖說宮中的惠嬪娘娘同他并無過多交際,但自己的小兒尚公主,這些年來,家族和睦,心頭也早就將其視為了家人。 昨兒聽說惠嬪被被貴妃娘娘處死后,大公主心神不定。 腹中的二胎才剛懷上不久,愣是去了乾武殿外跪了一個早上,不僅沒見著皇上,還被朱貴妃故意為難絆倒在地上,事后若非太子派人將其接到了太醫(yī)院。 他張家的子孫多半就保不住了。 張尚書為人一向謹(jǐn)慎,在太子和文王之間,原本誰也不站。 這一來,也被逼著站在了太子的隊伍。 今日來上早朝,張尚書心頭就已經(jīng)對朱貴妃不滿了,不知道惠嬪到底是犯了何罪,要突然處死她。 如今被文王這一頂帽子扣下來,本就是個認(rèn)死理的人,立馬就對著皇上,磕了兩個響頭,義正言辭地道,“陛下英明,臣懇求陛下嚴(yán)查?!?/br> 凡事都得講一個理字。 那惠嬪的出身,在大公主同他張家議親之時,他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 出身再平常不過。 怎可能同侯府扯上關(guān)系。 總不能當(dāng)人死了,就胡亂地扣下帽子,張尚書今兒是豁出去了,無論如何,也要讓皇上給個說法,當(dāng)真惠嬪是侯府的眼線,他認(rèn)了,若不是,那就得讓皇上還給大公主母妃一個公道。 張尚書兩個響頭磕完,終于讓皇上回過了神。 “快,快將這逆子,給朕拖出去……”皇上一著急,胸口的氣兒半天都喘不上來,王公公趕緊上前扶住了他。 范伸立在大殿內(nèi),這才對其身邊大理寺的臣子使了個眼色,“帶王爺下去?!?/br> 侍衛(wèi)們見文王抱住太子的腿不放,不敢強硬上手,如今臣子們上前將其掰開,侍衛(wèi)們這才放開了手腳,幾人架著文王的胳膊,拖到了門檻外,文王的聲音還不斷地傳了進來,“范大人,朱侯爺?shù)淖镞^,范大人也是親眼所見,范大人一定要好好勸勸父皇,別讓他被人蒙蔽了眼睛……” 那聲音消失后,大殿內(nèi)跪在地上的臣子,個個都搖起了頭。 皇上已經(jīng)被他氣得頭昏腦漲,拂袖一掃,桌上的酒盞盡數(shù)甩在了地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破碎聲,響在殿堂內(nèi),清脆又空曠。 殿內(nèi)再次安靜了下來。 皇上無力地靠在了龍椅上,跟前又是一陣恍惚,只氣自己怎么就生出了那么個混賬東西。 不覺懷疑,自己為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何意義。 皇上還未從那憤怒中平息過來,底下的太子,再次上前重復(fù)道,“請父皇徹查朱侯爺,重審當(dāng)難秦家和鎮(zhèn)國公府的謀逆之案?!?/br> 皇上眼睛一閉,心頭恨不得立馬讓太子消失,卻沒有了力氣再發(fā)怒。 太子的話音一落,眾臣子又是跟著一道附和。 “陛下,王爺所說不無道理,那朱侯爺既是如此之人,當(dāng)年秦家和鎮(zhèn)國公府,必定是有怨啊?!表n國公跪在了地上,步步緊逼道,“臣懇請陛下替裴秦兩家主持公道,重新徹查此案,還兩家一個清白的名聲,以此告慰為我大周的忠良將士,我大周容不下任何一個叛國的逆賊,也容不得忠臣被jian人所害,含恨蒙怨,我等作為長輩,又豈能讓那些心懷家國,一心想要保家護國的后輩們寒了心……” 韓國公的話,一半請求,一半脅迫。 每一句都在理。 皇上便知道了,今日的大勢已去,他斗不過太子和韓家,緩緩地從那龍椅上起來,也絕口不提余孽之事,無力地對王公公擺了擺手,起身顫顫巍巍地退出了大殿。 “退朝?!?/br> 王公公一聲說完,大殿內(nèi)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張尚書,“陛下三思??!” 皇上被那一聲,喊得腿軟。 腳步急急地往前走了兩步,恨不得將身后那一竿子人等,一一賜死。 朱貴妃聽說了朝廷上發(fā)生的事后,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最后也只見到了空蕩蕩的大殿,皇上和臣子早就散了個干凈。 朱貴妃又急急忙忙地趕去了乾武殿。 這回去沒能進得了門。 王公公立在門外,弓腰道,“娘娘,陛下正睡著呢,等陛下醒了,奴才再派人知會娘娘……” 朱貴妃愣在那。 入宮二十幾年,今兒怕還是自己頭一回被皇上拒在了門外。 朱貴妃心頭一涼,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硬闖,只立在門外抽泣道,“都怪我無用,不是個好妻子,我和我兒自來愚笨,這輩子能有如此福氣,已經(jīng)很知足了,再也不想要陛下為了我娘倆勞累,只求陛下能養(yǎng)好身子,一家人在一起……” 二十幾年前,她將自己交給皇上的那日,還‘不知道’皇上就是皇上,同其許諾道,“妾這輩子,定會當(dāng)好相公的妻子?!?/br> 是她沒做好。 朱貴妃說完,也沒再停留,流著淚離開了乾武殿。 一回到自己的宮殿,那袖子回頭便是一甩。 指甲尖兒直接從身后晴嬤嬤的臉上劃過,“本宮不是讓好好看著王爺?shù)膯?,怎就將人放出來了?”朱貴妃罵起人來,也是一副嬌滴滴的模樣,“你們讓本宮怎么辦,怎么辦……” 文兒他知道什么? 這一通子,卻什么都說了出來。 朱貴妃急得抓心撓肺,“不是讓你們繼續(xù)給他喂藥嗎,就你們知道心軟,本宮不知道?”朱貴妃哭了起來,“他是我兒,我能不心痛嗎?!?/br> 可若是讓天下人知道了,他的母妃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將來要面對的,便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啊。 今日陛下明顯已經(jīng)對她生了嫌隙。 她該怎么辦。 文兒又該怎么辦。 “去救侯爺,這回?zé)o論如何,也要將侯爺從大理寺給本宮帶出來?!敝熨F妃說完,自己都覺得玄乎,大理寺歸范伸掌管,護得猶如銅墻鐵壁。 她的人如何去救。 除非范伸自己愿意放人。 朱貴妃腦子突然閃出了一個念頭,“本宮明兒要辦一場茶會……” 她不好同范伸說話,但他還有個剛進門不久的夫人。 世子夫人,她總可以見見。 *** 當(dāng)日下午,朱貴妃的邀請函便到了侯府。 為了不讓皇上懷疑,不只是侯府,朱貴妃將韓國公府,長安城里幾個名門貴族,一并都邀請到了宮里,同皇上稟奏時,說的由頭是,最近宮里的氣氛差,想尋了臣子們的家眷過來,緩和緩和。 皇上如今已沒了功夫去管她。 隨口應(yīng)了下來,這會子只要她肯消停,喝茶賞花都行…… 從乾武殿回來后,皇上就病了一場,稍微好點后,服用了護心丸才慢慢地緩了過來,人一清醒之后,立馬讓王公公宣來了范伸。 兩人關(guān)起門來,分析今兒大殿上所發(fā)生的意外。 “這就是預(yù)謀,他韓家忍了二十幾年,等的就是這一天?!被噬弦徽f起來,又有些激動,“朕真后悔,當(dāng)年沒將韓家也一塊兒都處置了,留到了今日,竟是野草燎原,全都復(fù)蘇了?!?/br> 他就說呢,太子一向沉穩(wěn),這回忽然劍走偏鋒,敢忤逆自己的意愿,娶韓家庶女為太子妃了。 原來是,壓根兒就不怕他查。 估計還巴不得,自己替他將那秦家余孽的身份都暴露出來,讓其名正言順地歸回于秦家。 “好大的一盤棋啊?!被噬峡戳艘谎鄯渡?,自嘲地一笑,“咱們這回可都是被他耍了?!?/br> 范伸起身謝罪,“請陛下責(zé)罰?!?/br> 皇上忙地招了招手,讓他落座,“想個法子,將朱成譽放了?!?/br> 當(dāng)年的案子是他朱成譽幫他策劃,如今出了問題,既然還沒死,就該由他自己來善終。 橫豎都是個‘死人’了,先用他來應(yīng)付太子,真到了萬不得已,最壞的結(jié)果,秦家和鎮(zhèn)國公府翻案,也有他朱成譽來背鍋。 死都死了,翻了案又如何。 一個余孽秦漓,成不了事,如今最棘手的是還活著的韓家。 范伸領(lǐng)命。 皇上卻沒讓他走,等王公公屏退的屋里的宮人,皇上才暗自給了范伸一道旨意,“今兒先委屈你,去王府守一夜,看看文兒到底是怎么回事?!?/br> 今日他氣歸氣。 可文王在大殿上的那一番說辭,時不時地鉆進他腦子。 嬌嬌竟然喂了文兒迷藥? 起初他也不敢置信。 如今冷靜了下來后,便開始猶豫了,他雖從未懷疑過嬌嬌,但他知道,她的腦子一向愚笨,怕不是又著了朱侯爺?shù)膉ian計。 范伸領(lǐng)命告辭,直接上了王府。 范伸一走,皇上坐在那半天都沒有動,王公公過去扶他起來,見其目光有些呆滯,正欲問一聲,便聽皇上輕飄飄地道,“你去替朕查查惠嬪。” 第9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