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143節(jié)
他還是折騰輕了。 見到對面匆匆走來的管家,還未等他開口,便了然地問道,“沈頌在外面?” 那管家一愣,“世子爺?shù)故橇鲜氯缟瘢蚬釉煸L,說帶了些東西要交給夫人。” 管家本以為世子爺和夫人今兒是一同去的正院,這才直接到了正院報信,此時見只有范伸一人,還挺疑惑。 正欲問一句,便見世子爺?shù)哪_步一下跨上了長廊,極快地趕往了府門的方向。 那夜土匪“攻”入長安城時,沈頌就已經(jīng)進了城,如今事情落定,人閑下來了,怎可能不上門來找人。 再見適才那人精的反應,不用想,也知道門外的人是誰。 姜姝腳步匆匆,越是到了門前,心情越是激動,腳步一跨過侯府的門檻,便見到了立在府門對面,正看著她微笑的沈頌。 自上回在姜家見過一回后,之后姜姝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此時見到人,興奮勁兒一起來,立馬就走了過去,“表哥,怎地不進來呢,前兒我才派人同你送了信……” 沈頌見她出來了,才朝著她往前走了兩步,先將手里的東西遞了過來,打斷了她的話,“春餅,熱乎的。” 姜姝眼睛一亮,忙地接了過來,嗅了嗅,熟悉的香味兒撲鼻,姜姝高興地忘了形,“我正念著這口呢,這季節(jié),巫山上的椿樹一定發(fā)了芽,這是門前的那顆樹上摘的,還是斷崖上那顆大椿樹?” 沈頌看著她的高興勁兒,也跟著一笑,答道,“門前那顆?!?/br> “表哥做的?” 沈頌點頭應了一聲,“嗯?!庇执诡^往自己的袖筒里掏去。 姜姝的腳步不由往前湊去。 想去看看他那袖筒里到底還有什么好東西,還未來得及動手,便聽到身后不冷不熱的一道聲音,帶著暗藏的威脅道,“你再動一下試試?” 冷不丁的一聲,姜姝唬了一跳,詫異地回過頭,便見范伸不知何時,已立在了府門前,目光緊緊地盯在她伸出去的那只手上,神色實在說不上高興。 姜姝一愣,在范伸的注視下,又慢慢地將那只伸出去的爪子縮了回來。 氣氛突地安靜了下來。 有些尷尬。 姜姝終于想起了那日在姜家,自己和表哥回去時,被范伸撞了個正著,心頭一跳,反應了過來,忙地讓開身子,拉了一把沈頌,極為熱情地將其介紹給了范伸,“這是我姨母的兒子,沈家表哥?!?/br> 范伸沒動。 他還能不知道他是誰? 姜姝見兩人都沒說話,又趕緊回頭看著沈頌,介紹道,“表哥,這,這是我夫君……就……” 姜姝說完,自個兒都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表哥能不知道他是誰么,自己當初是為何嫁給他的,表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姝憋了一陣,憋壞了才憋出一句,“我們都,都是親戚?!?/br> 姜姝說完,便背對著沈頌,同范伸露出了一個哀求的表情,張了張嘴無聲地喚了一聲,“夫君?!?/br> 范伸的目光往她臉上一掃,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這才慢悠悠地轉過頭正眼看向了沈頌,“進來坐坐?” 在姜姝背對著沈頌,同范伸遞眼色的那一瞬,沈頌就已經(jīng)明白。 他該放手了。 護了十幾年的人,已經(jīng)長大,不再需要他的羽翼。 也已有了護她的人。 沈頌的城府自來很深,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對著范伸微微躬身,笑著回絕道,“不了,下回若有機會,沈某必定專程來造訪。” 說完沈頌便將袖筒里藏著的一罐醬絲蘿卜條,和一張寫好了制作法子的紙交到了姜姝的手上,溫聲囑咐道,“喜歡吃,就讓廚子多做些,近段日子我不會去巫山,若有什么事,就帶著世子爺過來坐坐?!?/br> 溫柔的話語,如同一個父親交代出嫁的女兒一般。 然兩人的年紀,卻僅僅只相差了幾歲。 這樣的相處,持續(xù)了十幾年,兩人各自都并沒覺得有何不妥,東西交到了她手上后,沈頌便轉身登上了馬車。 姜姝沒有絲毫察覺,跟著往前送了兩步,“成,下回我們?nèi)フ夷??!?/br> 等人走遠了,姜姝才回過頭走到了范伸身旁。 范伸抱著胳膊看著她,猶如正在看一個稀奇的物件兒。 姜姝并沒去注意他的神色。 見手里的春餅還是熱乎的,當下就打開了牛皮袋,遞到了范伸跟前,極力地推薦道,“夫君嘗嘗,巫山的春餅,表哥做的,可好吃了……” 范伸偏過頭瞧了那巷子里的馬車一眼,不忍去想沈頌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 伸手擒住了她的手腕,一面將她往屋里拉,一面忍不住道了一句,“我能有機會爬墻,倒挺感謝你這顆木魚腦子?!?/br> 第128章 沒有哪個男人, 會無端端地對一個姑娘好,沈頌是什么心思,他作為男人, 非常明白。 可惜一個木魚腦子,一個死要面子不忍下手。 能有什么結果。 范伸偏過頭,看了一眼她呆愣愣的臉,眸子便凝住了,這才察覺那面兒上竟還抹了胭脂水粉, 再一瞧, 衣裳也不是今兒早上那身。 耳朵上的珍珠耳環(huán),也是嶄新的。 范伸心頭剛滋生出來的得意, 一瞬消減了下來,突地有些不甘心, 鬼使神差地問了一聲,“能說說, 當初為何要嫁于我?” 她為何嫁給他, 當初在鎮(zhèn)國公府的那個晚上, 他已經(jīng)親耳聽她說了。 不過是想找個靠山,攀上高門, 嫁給一個有權有錢之人。 他一直都清楚,但并不不介意, 因為自個兒的目的也不純。 如今卻突地想聽一些不一樣的。 即便是編出來的謊話,那也證明她是因為在意自己,才會想著要去編造。 姜姝還未消化他適才那話是什么意思,為何要說她是木魚腦袋。 如今又冷不防地被他這般一問, 哪里又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彎彎繞繞, 錯愕地看著他一陣, 心頭已為自個兒尋了一圈的理由。 一時想起他適才自己說的那句話,當場還了回去,“不,不是夫君爬墻的嗎?!?/br> 那臉上的表情寫的明明白白,就差脫口而出。 墻都爬了,她還能不嫁。 莫非還能因為喜歡他才嫁不成? 就算他自己愿意相信,姜姝也良心不安,說不出口。 范神看到她臉上的神色,還沒等她說出口,便先轉過了頭,也不明白自個兒好端端的,為何要去自討苦吃。 她要真能開竅,如今多半也沒自己什么事兒了。 “好吃嗎?!狈渡鞓O為明智地岔開了話題,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椿餅,不太理解有何好稀罕的,不就是一塊餅嗎。 范伸這會子倒是想去嘗嘗了,姜姝的胳膊卻又不往上抬了,突地迎起頭來,“那夫君呢?!?/br> “嗯?”范伸沒反應過來。 姜姝滿眼的好奇和期待,認認真真地又問了一遍,“夫君當初又為何要娶我,還非得翻墻?” 雖說之前韓凌同她分析過,多半是一見鐘情,但到底也是經(jīng)別人之口,猜測出來的罷了。 如今難得有個機會,聽他先問出來,姜姝也很想知道是不是當真如韓凌說的那樣,兩人在陳大夫藥鋪頭一回相見,他便對她看上了眼,還是有別的什么隱情。 若是因為朝堂的勢力所牽制,需要姜家這樣的家境去調配,她也不介意。 畢竟誰也不能說見過兩三回,就能同對方互生情愫,許下終身。 況且,自個兒當初也是目的不純。 誰也怪不著誰。 范伸的神色卻是一頓,手指頭從自己的眉骨處劃過,及時遮擋住了眸子里的一抹心虛,睜眼說起了瞎話,“看上你了?!?/br> 姜姝壓根兒沒去懷疑,唇瓣緊抿憋住了那快要裂開的唇角,羞得低下了頭,心頭一陣心花怒放后,又才想了起來,將手里的餅遞了過去,“夫君,嘗嘗?” “你吃,多吃些?!?/br> 范伸不敢再嘗了。 心虛。 *** 兩人回屋沒一陣,便到了晚宴的時辰,又齊齊趕去了正院。 今兒二夫人和三夫人從侯夫人那一回去,整個侯府,都知道范伸已經(jīng)回來了。 聽說昨兒范伸大半夜才歸,不好前去打擾,知道今兒有晚宴后,眾人早早就來了正院里湊熱鬧。 等范伸和姜姝一到,堂內(nèi)已經(jīng)坐滿了人。 小公子范哲正在同大伙兒顯擺他那只勝了好幾場的‘克星’,吹噓得出神入化之時,一個沒注意,齊他腿彎的鵬哥兒,便將那只胖乎乎的手伸進了他半敞開的罐子里,一把就攥住了蛐蛐兒,幾聲鳴叫傳來,等范哲匆匆地垂下頭,臉色一下就變了,忙地蹲下身子哄著道,“我的好祖宗,別,別捏,輕點,來,給我……” 鵬哥兒本也對這只蟲沒什么興趣,但見范哲如此緊張,伸手過來同自己索要,便不給了,捏著那蛐蛐兒,撒腿就跑。 這一來,可要了范哲的命。 一追一趕,兩人便追到了剛進屋的范伸和姜姝跟前。 鵬哥兒認得姜姝,眼睛一亮,得意地捧起了手,遞到了姜姝面前,“四嬸,給你……” 胖嘟嘟的小臉,一跑起來,rou還在抖,嘴里的話也是吐詞不清,一雙眼睛卻滿是討好之色。 自從上次被三夫人教訓過后,鵬哥兒就知道自個兒做錯了事,如今見到了姜姝,便毫不猶豫地將手里的蛐蛐兒給了她。 小叔叔都來同他搶了,那就一定是好東西。 是好東西,就該給四嬸兒。 讓她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