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有什么用呢。”

    車子緩緩啟動，江離想了許久，突然說了這句話。

    “不能解決問題，對吧。”她側(cè)目，“叔，你說的?！?/br>
    “嗯?！逼钏寡芑厮艾F(xiàn)在允許你哭?！?/br>
    “我只是不喜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br>
    “你說，我們除了將能做的事情做完，不就只能靜觀其變嗎？”

    “我會全力以赴。”

    他向江離保證：“盡我所能救她。”

    夜色將祁斯衍鋒利的輪廓照得無比柔和，江離怔怔望著他。

    他承諾的每句話，好像都沒有失約過。

    后來的這些日子里，江離去外婆家照顧的次數(shù)多了些，祁斯衍管的也沒有那么嚴格了，有時候她和朋友出去聚會，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平安夜這天，江離破天荒睡了個懶覺，吵著要去動物園，祁斯衍解釋了好久說動物都冬眠了，現(xiàn)在去看什么都沒有，但也拗不過她。

    周末的下午，兩人穿戴整齊出發(fā)，江離挽著祁斯衍的手臂在園內(nèi)閑晃，冬日時節(jié)，萬物凋零，動物園里人煙稀少，兩人走了一會后，在長椅上坐下。

    祁斯衍伸出手，將她攬在懷里，江離注意到，生日那天她送的小紅繩，對方至今沒摘下來過。

    “真拿你沒辦法?！彼诮x紅撲撲的面頰上啄了一下，語氣柔情，“這么大人了，還像小孩?！?/br>
    “你還就喜歡小孩呢?！苯x狡黠地看了他一眼。

    “知道你最近不開心，就由著你了?！?/br>
    祁斯衍替她重新帶好羊毛手套：“后天我會派人將你外婆帶去中心醫(yī)院治療的?！?/br>
    “嗯。”江離鼻子一酸，小腹隱隱脹痛，“她的身體每況愈下。”

    “我們現(xiàn)在，也只是在盡力挽救一個已成定局的事情吧?！?/br>
    “只要是全力以赴了，便不會后悔?！逼钏寡苣抗馍畛?，望向遠方，隨后握住她的手。

    江離轉(zhuǎn)身抱住他，長長的睫毛上覆了薄薄的一層寒霜。

    她情不自禁地吻上祁斯衍冰涼的薄唇，他摟緊她纖細的腰，同樣忘情地回吻著，唇齒交纏間，她含糊說了句：

    “叔，謝謝你?！?/br>
    祁斯衍探入她的齒貝間，纏繞住她的舌尖，以為四下無人，兩人吻了許久，倏然抬眸，江離才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

    謝瀾之拿著相機，一臉錯愕地愣在原地，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棉衣，脖間的那枚琥珀項鏈十分顯眼。

    她剛想起身，卻被祁斯衍一把按住。

    “瀾之哥哥?！苯x心虛，說話的聲音都格外顫抖。

    “......啊?！敝x瀾之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聽說等下下雪，我來后面的植物園拍攝海報?！?/br>
    “噢，好的?！苯x的手指緊張地蜷縮在一起，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

    祁斯衍站起身，擋在她面前。

    “離離?！彼f，“休息完的話，我們就走吧?！?/br>
    說完，他牽著江離的手離開，一點要放過她的意思都沒有。

    時過境遷，再度見到謝瀾之的時候，江離的心中只剩下了朋友間互相信任，互相依賴的感覺。

    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會很喜歡他的，可那個人出現(xiàn)之后，一切都變了。

    兩人逛了一會后上車，方才的插曲讓車內(nèi)的氣氛驟降。

    “今天是平安夜?！逼钏寡軉问謈ao控著方向盤，問她，“晚上想吃什么，在家還是出去？”

    江離的目光停留在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和隨處可見的圣誕樹上，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隨便。

    手機上忽然響起謝瀾之的電話，她想了許久，認真地看向祁斯衍。

    “叔?！?/br>
    “我想和他說清楚?！?/br>
    “你就那么在乎他？”祁斯衍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不滿，“我們的關(guān)系，沒必要讓他知道的?！?/br>
    “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br>
    “在數(shù)以千日的相處中，他對我而言是比家人還親近的存在?！?/br>
    江離搓著手：“我知道這樣說你會不高興，但有的事，我還是希望他知道。”

    ......

    漫長的沉默后，祁斯衍終于開口：

    “去吧?！?/br>
    “我會來接你的?！?/br>
    “謝謝?！苯x用短信和他約了地點，臨走前，祁斯衍拽住她的手腕，目光閃動間，他的眸子分明翻騰起了絲絲縷縷的憂郁，復雜而隱忍。

    “離離?！彼俅蜗蛩_認，語氣卑微。

    “你不會喜歡他了，對吧?！?/br>
    “嗯。”

    江離下車，朝遠處那個瘦長的身影走去。

    謝瀾之來得比她早了不少，他的鼻尖微紅，見到她的時候，眼里多了絲陌生，沒有之前那般熱情。

    “吃飯吧?！苯x推開餐廳的門，“進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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