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別急，我剛點了外賣?！?/br>
    要大概六點鐘左右才能送來。

    “外賣？”

    葉自舒腦海里浮現(xiàn)許煙川從外面盒子里取出一枚鉆戒的場景...

    “想哪里去了，”許煙川以為她是想到今晚就吃那種便利外賣。

    他牽住她手往客廳走，“再怎樣也是我的生日?！?/br>
    他擁著她在沙發(fā)坐下，對她說：“我點了牛排?！?/br>
    葉自舒對今天吃什么，沒有任何異議。

    電視是早就打開的，許煙川用遙控器選著電影，“我們看兩部電影？看完剛好可以吃飯。”

    葉自舒說都可以，自己也沒有想看的電影。

    許煙川也隨意，重頭戲在晚上，現(xiàn)在只是為了休閑打發(fā)時間而已。

    兩個人窩在沙發(fā)上，看了兩部不知是英國還是美國的愛情片。

    既然是歐美愛情電影，情.欲戲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不過因為刪減，屏幕上只閃過幾個接吻的鏡頭，然后便是女主角買藥。

    許煙川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鏡頭怎么就突然轉(zhuǎn)到女主去藥店買藥了，之前也沒鋪墊過女主生病之類的，等到藥店店員開始問女主問題，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

    昨晚他們沒有做措施。

    他偏頭，葉自舒面上沒有多余表情。

    “舒舒，”許煙川擁她緊了些，聲音中有些緊張，“我們昨晚沒有做措施?！?/br>
    那一瞬間他想，如果她現(xiàn)在想要，他們有一個寶寶也很好。

    許煙川其實并沒有準(zhǔn)備昨晚做，只是當(dāng)時她在他懷中替他解領(lǐng)帶的模樣太過迷人、她又應(yīng)允他他們以后不會再吵架......

    所以根本沒準(zhǔn)備套。

    “我知道，”葉自舒對此不怎么在意，她讓他別緊張，“我出門的時候買了藥，已經(jīng)吃了?！?/br>
    許煙川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混蛋，竟然忽略了這個這么重要的問題。

    “我...”

    葉自舒靠近他懷里，“沒事啦。”她現(xiàn)在像是已經(jīng)與他心意相通，可以根據(jù)他的表情神色，將他心頭想法猜測到八九不離十。

    “以后不會了，”許煙川聲音低了些，他以后都會注意措施，“吃了藥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其實有。

    葉自舒身體雖不算強壯，但也算得上健康。

    平日里很少生病，連感冒都不常有。

    上午吃了藥之后，胃里一直隱隱地犯惡心感，不重，但足夠讓人覺得不舒服。

    “沒有，真的沒事，”葉自舒搖頭，“快點看電影?！?/br>
    許煙川接下來再也沒有沉浸到電影中過。

    時不時偏頭大量她的神色。

    “真的沒事啦，”葉自舒無奈，“家里還有沒有零食？”

    她只得轉(zhuǎn)移他注意力。

    情人節(jié)和詩尤他們聚火鍋那次，她買了不少零食，在那之后，家里零食就沒有再斷過。

    “想吃什么？”許煙川問。

    “有什么吃什么?！比~自舒伸個懶腰，最近這段時間她心思都不在家里，根本不知道家里還剩什么零食，說不定零食柜都空了，什么都沒有。

    許煙川人沒動，依舊坐在原地手指輕輕揉她頭頂，“什么都有?！?/br>
    他話里云淡風(fēng)輕。

    葉自舒仰頭看他，眼里是不太相信的情緒，家里怎么可能什么都有，她很久沒有買過零食了。

    他輕笑，“真的?！?/br>
    葉自舒從他懷里出來，自己去零食柜看，柜子一打開，竟然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零食，薯片、餅干、辣條、蝦條......全部都是她喜歡的牌子。

    零食柜就在電視柜底下。

    拿零食的時候需要蹲下，葉自舒蹲在零食柜面前，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將下唇咬得泛白。

    “舒舒？”許煙川在后面叫她名字，她是看到一整柜零食開心傻了嗎。

    上次一起逛超市之后，他就記下了她喜歡的零食，后面看到零食柜空了，他都會補足。

    只是最近她好像很少有時間吃，他買了一整柜，好幾次打開零食柜，里面都像是沒動過。

    葉自舒頓了幾秒，關(guān)上零食柜。

    徑直走向廚房，去冰箱里拿了兩瓶可樂，走回來的途中她已調(diào)整好情緒，“真奇怪，突然就不想吃零食了?！彼龑⑹种械谋蓸愤f給他，重新坐下。

    這次沒有再進(jìn)他懷里。

    “不想吃就不吃?！痹S煙川看眼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到六點了，電影也快接近尾聲，牛排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

    “電影還想看嗎？”他看向葉自舒，今天選的兩部電影都是文藝片，在關(guān)閉所有燈光和窗簾的房間內(nèi)，這樣節(jié)奏緩慢的電影好像讓她不怎么有精神。

    葉自舒搖頭，最后看的這部電影到結(jié)尾了都沒有出現(xiàn)過高.潮點，一直平平淡淡。

    她也沒有將心思放在電影上，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她起身去拉窗簾。

    窗簾一拉開，葉自舒就被落地窗外的天色驚了下，今天上午她出門時，天空中還晴空萬里，不過下午幾個小時的功夫，空中竟然烏云密布。

    夏季晝長夜短，前幾天都要晚上七八點天色才暗下來，今天還不到六點，天色竟然已昏暗至此。

    許煙川關(guān)掉電視，見她遲遲不從窗邊過來，跟過去找她，空中大片的烏云幾乎是瞬間便讓他回憶起刻意忘記的噩夢，熟悉的恐懼感讓他突然起了煩躁之意。

    他伸手便要去關(guān)窗簾。

    葉自舒攔住他，“今天一下午房內(nèi)都黑著，我想看看外面?！?/br>
    許煙川沒松手，“等會兒要下暴雨了?！?/br>
    他抬首看向天際，黑云壓城。

    壓得他心頭也發(fā)悶。

    葉自舒也正仰著頭看天，去年的這一天，漫城也下了暴雨，不過一整個下午她都在廠房里，沒有看到外面的天氣。

    那天的下午也是如今日一般嗎？

    像是世界末日。

    聽到他的回答，她看著窗外烏云彎起唇角，“外面下暴雨，又不會淋到里面。”

    落地窗無法打開，這么厚的玻璃，拉不拉窗簾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聽到她這么說，許煙川也勾勾唇角，只眼中笑意很淺。

    或許是他被噩夢影響太過了，許煙川想，夢只是夢而已，他也不可能因為一場噩夢，以后每個暴雨天都不出門，害怕每個暴雨天。

    他松開手。

    門口傳來門鈴響聲。

    是牛排來了。

    許煙川去開門，應(yīng)他的要求，門外并不是配送員，而是餐廳的服務(wù)員，一盤盤端著他點的餐，按他的指示送到餐桌上。

    葉自舒跟著過來，看服務(wù)員一盤盤把餐品放好，然后看向許煙川。

    許煙川滿眼得意，“不是一般的外賣吧？”

    葉自舒也笑，能想到這樣點外賣的，大概也只有他。

    服務(wù)員送來的不止餐點，還有幾個香薰蠟燭。

    許煙川小心點燃，兩人相對而坐，他將蠟燭放在兩人之間。

    出乎葉自舒意料的，許煙川全程沒有任何別的動作，只在兩人碰杯之后，便一心一意吃牛排。

    一頓飯，葉自舒吃得小心翼翼。

    按她的常識，一般人如果要求婚的話，應(yīng)該都是用餐時間吧？

    她垂眸看向面前牛排，吃東西好像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難道他并不準(zhǔn)備今天求婚？

    牛排被她緩慢吃完，許煙川將甜品換到她面前，“你最喜歡的?！?/br>
    “謝謝?！比~自舒拿過小勺。

    電視上，好像很多男生求婚，都是把戒指藏在甜品里面的？

    金屬小勺輕輕放到檸檬形狀的甜品上方。

    葉自舒正要加力敲開外面的巧克力層，突然聽到許煙川用很鄭重的聲音叫她。

    葉自舒手頓住，抬眼，她此刻幾乎要確定這道甜品里藏著鉆戒。

    結(jié)果聽到許煙川說：“以后不要事事都說謝謝。”

    許煙川覺得“謝謝”、“對不起”、“沒關(guān)系”之類的詞是給不熟悉的人說的，他們親密至此，不需要說這些話。

    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表達(dá)。

    比如擁抱或是其他。

    葉自舒完全沒有想到他要說的居然是這個，她有些敷衍地朝他笑笑，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甜品上。

    小勺慎重地、一下下敲開巧克力層。

    許煙川看她樣子，實在有些忍不住，翹起唇角，喉嚨中逸出輕淡的笑聲。

    她吃自己喜歡的東西的樣子，真的太可愛了。

    一個小小甜品而已，就讓她如此聚精會神，像對待什么寶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