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良藥 第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絕對占有 NP、催情、陰商、[清穿]三朝太妃、楊花落盡 1V1、我很好哄的[娛樂圈]、臣服(NPH)、全球災(zāi)難:我有空中避難所、執(zhí)迷不悟(兄妹骨科)、[塞爾達(dá)傳說]我想陪你看日出日落
那乞丐絲毫不懼,攏了攏自己看不出顏色的衣裳,像模像樣坐在了肖乾身旁:“哎呀呀,看看你這越大越不懂禮貌的,還不快喊舅舅!” 夏如茵:“?。 ?/br> 南陽城住宅中,侍女送上了一大碗陽春面。臟兮兮的乞丐舅舅端起碗,吃得樂呵呵。他吃東西的樣子倒是斯文優(yōu)雅,并不是災(zāi)民該有的狼吞虎咽模樣。夏如茵偷偷看了幾眼,便聽肖乾冷聲問:“申懷玉,你怎會在這?” 申懷玉放下碗筷,連連搖頭:“沒良心的,舅舅還沒吃飽呢,有什么話不能晚點問嗎?” 肖乾負(fù)手而立:“孤有很多事要忙?!?/br> “那你去忙啊。”申懷玉一指夏如茵:“把那小姑娘留下來,陪我說說話?!?/br> 肖乾冷笑:“你做夢?!?/br> 申懷玉嘆了一聲:“看把你小氣的。那就把劉姨留下吧?!彼瘎邒哒惺郑骸耙蹋爝^來坐?!?/br> 劉嬤嬤還真笑呵呵過去了。肖乾轉(zhuǎn)身就走,夏如茵連忙追上。她覷著肖乾,感覺他也不像發(fā)怒,這才問道:“殿下,那人真是你舅舅???” 四下無人,肖乾的聲音和緩了下來:“是。之前你在太子府見過的那個,是我大舅,這個是小舅?!?/br> 夏如茵便想起了那個指著太子大罵“你算什么玩意”的中年男人。太子殿下的兩個舅舅,似乎都不大一般…… 可夏如茵仍舊不敢置信。太子的母族申家,在申家老太爺任內(nèi)閣首輔時,可是個權(quán)勢滔天的大家族。聽說當(dāng)今圣上最后能登基,都少不了申家的相助。申老太爺過世,皇后又崩逝,申家才逐漸沒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申家便是再怎么落魄,那位舅舅便是再如何沒用,也不至于淪落至此吧。 夏如茵直覺此間有段過往的,話便脫口而出:“可是,你小舅舅怎會變成乞丐呢?” 肖乾飛速反駁道:“他不是乞丐?!?/br> 他似乎也不料自己會這般說,話出口便頓了頓:“他二十四歲中狀元,授翰林修撰,無數(shù)文人士子追捧,前途無量。時大舅任京衛(wèi)指揮使,他若是步步升遷,遲早也是個內(nèi)閣大學(xué)士?!?/br> 肖乾嘲諷一笑:“可彼時我母后已故,圣上再不愿看申家獨(dú)大。僵持了半年,鬧出了些事,小舅便自請辭了官,四處游歷去了。孤這些年甚少見到他。前段日子孤令人尋他蹤跡,也是沒有音訊,卻不料他自己來了南陽。” 肖乾語調(diào)平平,可這話中似乎包含了太多不能與人講。饒是夏如茵再遲鈍,也覺察到了什么,可還不待理清,肖乾便停了步:“罷了,一會他安置好,你便去陪陪他吧。也替孤問一問,他這兩年又去了哪。” 夏如茵有些猶豫:“可是,期間萬一有人來找殿下……” 肖乾擺擺手:“無事,孤這就召見城中暗線,暫時不會接見外人?!?/br> 夏如茵這才應(yīng)好。半個時辰后,她去客房找申懷玉,男人已經(jīng)洗浴完畢換了衣裳。出乎夏如茵意料的,這乞丐舅舅整理干凈后,竟然是個眉目俊逸的貴公子,年紀(jì)看著也不算大。他與劉嬤嬤正坐在榻上說話,邊說邊含笑點頭。見到夏如茵來,申懷玉熱情招呼:“夏姑娘,正說你呢,快來坐!” 他摸起一旁放著的折扇,翩翩扇了扇:“哈哈,我便知道我那外甥嘴硬心軟,記掛我這個舅舅。怎么,他讓你來看我嗎?” 夏如茵老實點頭,申懷玉便笑得愈發(fā)開懷了:“你真是,都不幫他遮掩一下?” 劉嬤嬤笑著站起身:“我去給夏姑娘備茶?!鄙陸延癖闩呐纳砼孕¢剑骸皝?,茵茵,我叫你茵茵好嗎?快坐,我給你講銀錠兒小時候的糗事!” 夏如茵驚:“這、這……” 這樣兜殿下老底真的沒問題嗎?可是,好心動!夏如茵一直覺得殿下有種莫名的抽離冷漠,好像與這世間沒甚牽連,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一般?,F(xiàn)下有機(jī)會聽殿下小時候的事,夏如茵實在好奇,決定屈從于內(nèi)心欲望。 這可是殿下說的,讓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夏如茵說服了自己,在榻上坐下:“申公子,你為什么喊殿下銀錠啊?” 申懷玉給她多騰了些位置:“他不是名錢嘛,于是我就問他,銅板、銀錠、金豆,三種錢,你選一個做小名啊。殿下一下就選中了銀錠?!?/br> 夏如茵驚訝又懷疑:“真的假的?不會吧,殿下還有這么乖的時候?” 申懷玉吃吃笑了:“哎呀哎呀,被你看穿了。殿下什么時候乖過!” “我那長姐一向強(qiáng)勢,對他一個小豆丁也嚴(yán)厲得很。我這外甥被教的,從小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當(dāng)時他才四歲,我讓他選一個小名,他理都不理我,只顧板著臉寫字。我說,那我?guī)湍氵x啦,就選金豆好不好?最貴啦!他這才抬頭說,金豆是姑娘家的名!我又說,有道理,那就銅板吧,夠男人!他說,寒磣!看這挑剔的,我說,那只有銀錠了,就銀錠吧!你猜他怎樣?” 夏如茵:“怎樣?” 申懷玉把臉頰一鼓,大約是在模仿小包子rou嘟嘟的模樣,捏著嗓子道:“他奶聲奶氣說——給孤滾!” 夏如茵:“撲哧!” …………………… 肖乾找過來時,看到的便是申懷玉、夏如茵連帶劉嬤嬤,三個人笑成了一團(tuán)。肖乾又想按太陽xue了。這里若是只有申懷玉和劉嬤嬤,他大概會拔劍追著申懷玉打??蛇@還有個夏如茵。想象一下夏如茵看見他拔劍揍舅舅的驚恐模樣,肖乾還是忍住了手癢。他喚道:“夏如茵,過來?!?/br> 夏如茵連忙起身,行回他身旁:“殿下,可是有人來了?” 肖乾道:“沒有。孤辦完了正事,便過來看看你。”他自個倒是在茶幾旁坐下了:“讓你問的問題呢?問出來沒?” 夏如茵:“……” 她一過來,申懷玉便給她講肖乾小時候的事,她聽得樂呵,竟然把殿下的吩咐給忘了!夏如茵聲如蚊吶:“……殿下,我、我忘了?!?/br> 肖乾暼她一眼,也不責(zé)備:“這只老狐貍,你問不出來也是正常?!边@話說的,明明是夏如茵忘記問,他卻把責(zé)任都推申懷玉身上:“你這兩年去了哪?又怎會來南陽?” 申懷玉也不樂意了:“胡喊什么!誰老?。?!茵茵都說我年輕,看著不比你大多少!” 肖乾微笑:“所以老頭子,你是耳背了,沒聽清孤的問題嗎?” 申懷玉氣得一下擰歪了折扇。他惡狠狠瞪肖乾一眼:“我去塞外轉(zhuǎn)了圈,前些日才回來,就聽到你在找我。我這才來南陽見你?!彼麘崙崋枺骸八佬∽?,找我干嗎?” 肖乾:“喊你回京城老實呆著。” 申懷玉皺眉:“哥讓你帶話的?” 肖乾:“不,這是孤的命令。” 申懷玉翻了個白眼:“不回!” 肖乾嘴角勾起:“你說不回就不回?孤這里,難道還會缺鎖鏈鐐銬嗎?” 申懷玉怒而拍桌:“你敢!” 肖乾一派淡然,坐在那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句“你且看孤敢不敢”。申懷玉眼珠一轉(zhuǎn):“就你還想管我?!”他端正了坐姿,拿出了長輩身份:“乾兒,舅舅還要問你。你如今也二十歲了,為何還不娶妻生子?!” 肖乾嗤笑:“你三十四歲都沒娶妻生子,有資格問我這種問題?” 申懷玉得意:“那誰叫我有個哥哥呢!你大舅都說了,往后過繼一個孩子給我。你有好哥哥幫你生孩子嗎?” 肖乾:“……” 申懷玉愈發(fā)痛心疾首:“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乾兒,你這樣怎么對得起你早逝的娘親!” 肖乾語調(diào)便也深沉了下去:“如今外有胡虜,內(nèi)有災(zāi)患。孤身為大宣太子,豈能只顧一己得失?這天下一日不平,孤便一日不成家!” 申懷玉又想拍桌了??纯催@高義,都是胡扯的啥!卻見夏如茵雙手緊緊交握,一瞬不瞬盯著肖乾。申懷玉拍桌的動作頓?。骸耙鹨穑愀蓡徇@么看他?” 夏如茵眼中都是心疼、感動與孺慕:“原來,”她語調(diào)帶顫:“原來,這便是殿下的夢想……” 申懷玉:“……” 申懷玉爆發(fā)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劉嬤嬤一臉不忍目睹,捅了捅申懷玉肩膀。申懷玉笑個不停,躲開劉嬤嬤的手:“不不不,我不要管,這事我才不管!我要等著看笑話,哈哈哈哈哈……” 肖乾、夏如茵:“??” 申懷玉笑夠了,兩步行到夏如茵身前:“茵茵,你會支持殿下的夢想嗎?” 夏如茵用力點頭:“當(dāng)然!” 申懷玉語重心長:“那記住,這天下一日不平,殿下便一日不成家!” 夏如茵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記住,卻還是大聲答應(yīng):“好!” 肖乾:“……” 作者有話說: 肖乾:好像有哪里不大對,好像被老狐貍算計了…… 謝謝紅葉先生的地雷*2,謝謝辣子雞、挽、偶爾是豆科、24573314、撲通撲通扔的地雷! 謝謝@孤寂的營養(yǎng)液*30、peridot的營養(yǎng)液*20、云淺的營養(yǎng)液*20、紫色的營養(yǎng)液*10、西瓜娃子的營養(yǎng)液*10, 謝謝困咕咕、煦兒、23141293、尋若木之遙遠(yuǎn)兮、樂樂樂樂、阿清的營養(yǎng)液! 第31章 夏如茵喜歡申懷玉, 因為她覺得肖乾與申懷玉待在一起,人都活了許多。她很想和他們多呆一會,可一到午睡時間, 她便困意上涌。夏如茵揉了揉眼睛,推了推肖乾:“殿下。” 肖乾聽她這聲音,便知道她是想睡了。夏如茵想睡時,說話聲音飄飄的,尾音拖得長長的, 特別酥特別軟。夏如茵軟乎乎問:“我想睡了, 是睡書房,還是睡自己房啊?!?/br> 如果肖乾要議事, 夏如茵便睡在肖乾身后,拿個屏風(fēng)擋一擋——這法子還是近幾日夏如茵想出來的。肖乾其實不愿意讓她那么睡, 底下一堆男人,便是有個屏風(fēng)遮著, 他也覺得十分不爽??伤窒矚g她睡在身后, 轉(zhuǎn)頭便能看見她隱隱綽綽的身影, 小小的靜悄悄的,莫名令他安寧。 肖乾考慮到多日旅途奔波, 決定讓她好好休息:“今日孤不見人,你回自己房。” 夏如茵應(yīng)好, 和申懷玉告別。劉嬤嬤送她離開,屋中只剩肖乾與申懷玉兩人。申懷玉朝肖乾擠眉弄眼:“喂,小子,怎么還睡書房了?你也憐香惜玉些, 好歹弄張床啊!” 肖乾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當(dāng)下冷笑:“舅舅莫不是這些年憋瘋了吧, 看什么都是見不得光的?!?/br> 申懷玉嘖嘖道:“這怎么叫見不得光呢!男女之間, 你情我愿你儂我儂……” 肖乾打斷:“孤懶得和你說。這段時間你就呆在這,等著跟孤回京?!?/br> 他起身要走,申懷玉連忙拉住他:“好了好了,乾兒,舅舅和你說認(rèn)真的。什么天下不平誓不成家,趕緊和人解釋清楚,可別步了舅舅的后塵。這些姑娘家,心思敏感著呢。舅舅我當(dāng)年便是開了句玩笑,心上人便另嫁了他人?!?/br> 金色面具下,肖乾皺了皺眉:“是劉嬤嬤和你說了什么?”他有些不悅:“孤都和她解釋過了,孤對夏如茵并非男女之情,她對孤另有用途。你們都誤會了!” 申懷玉:“??” 申懷玉并不武斷,而是問道:“什么用途?” 肖乾甩開他的手:“什么用途不能告訴你。孤對母后發(fā)過誓,這個秘密,孤只能告訴一個人。” 一個人?申懷玉樂了:“哦,那舅舅還是等著看笑話吧?!?/br> 肖乾聽出了這陰陽怪氣,拂袖欲走,申懷玉卻又拉住了他:“等等等等!這回是正事?!?/br> 肖乾停步,面無表情看他。申懷玉還真慎重起來:“我聽到你要來南陽賑災(zāi)后,便來此蹲守,因此比你先到半個多月,也看到了一些古怪。”他頓了頓:“你可知道,南陽各地的糧倉,是什么時候被水沖垮的?” 肖乾便知道他要說什么了:“是孤出發(fā)后。” 申懷玉放輕了聲音:“正是。彼時洪峰已過,糧倉并無損壞,為何一次小洪流,反而沖毀了各地糧倉?” 肖乾語調(diào)平緩:“大約因為南陽知府乃是二皇子心腹,而二皇子以為賑災(zāi)差事穩(wěn)cao勝券,特意讓南陽知府宣稱糧倉無糧。將來他來賑災(zāi)開倉放糧輕而易舉,便得了辦事得利的好名聲。結(jié)果孤橫插一腳,奪了這差事。南陽知府怕孤追究他謊報且賑災(zāi)不利之過,二殿下又不想讓孤好過,兩廂一合計,糧倉便被‘沖毀’了?!?/br> 申懷玉臉色變了幾變,半響方嘆道:“二殿下如今,行事竟如此不顧后果嗎?” 肖乾笑了,語調(diào)嘲弄:“他有人撐腰,他怕什么啊?!?/br> 申懷玉看肖乾一眼,沒接這話。他左右踱了幾步:“這事難就難在,證據(jù)難找。” “他既然做了,便不可能沒留下痕跡。”肖乾語調(diào)懶散,卻是道:“這事孤有興致,晚些便親自去看看?!?/br> 申懷玉微訝,搖頭道:“不可。這南陽還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你一動,打草驚蛇?!?/br> 肖乾抬手,將面具取下,露出了那張過分俊美的臉:“誰說是太子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