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三朝太妃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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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檀雅雖說潛移默化地影響一二,卻從不教導任何不符合時代的所謂“先進”的觀念,這次出使,在檀雅心里,有可能會對大清產(chǎn)生極大的影響,也有可能對大清毫無作用。 檀雅思考再三,別的多余的都沒說,只讓胤祜也備些貨物,借著出使的機會,沿途做些生意,“都說海商暴富,官船肯定比尋常商船要安全許多,這個賺錢的機會,錯過豈不可惜。” 胤祜卻是摸了摸鼻子,道:“額娘,兒子已經(jīng)建議皇兄利用出使的官船進行貿(mào)易了,為此皇兄將原定的三艘改成了八艘。” 這數(shù)量乍看不多,但大清對出海商船大小、載貨量、吃水排水都有規(guī)定,官船卻不在其限定內(nèi),而且因為出使,那是越大越氣派越好,集大清目前最好的造船技藝和材料,極符合遠航條件。 其中兩艘船上還各裝了二十五門大炮,以防沿途有海盜侵襲。 大清從康熙時期便重視火器,大量制造,雍正更是認為火器乃是緊要利器,每年都要制造數(shù)十門火炮,這兩艘商船上的火炮數(shù)量,幾乎是大清此時一年之造。 單這兩艘裝載大炮的巨艇,因時間緊迫,要求高,其耗資之巨,費人力之艱難,以至于造船期間一直有官員上折奏“勞民傷財”,若非雍正用私庫支持,恐怕早就要腰斬。 而屆時要貿(mào)易的貨物,所費亦不低,九貝子胤禟愁的腦門兒都要撓破了。 檀雅聽胤祜說完這些,笑了,一方面為這孩子不藏私的性子,一方面則是笑他們死要面子,非要拿好東西出去。 “做買賣又非送禮,這貨物品質(zhì)有差別是常事,你瞧那些商人可能保證貨物全都是上佳的品質(zhì)?還不是要分個三六九等。再說,就咱們的茶葉、絲綢、瓷器……那在外頭都是趨之若鶩的好東西,可真正識貨的人有多少,頂好東西自然要留給自家用,稍次一些的,賣出去才不心疼?!?/br> 大清太喜歡對外表現(xiàn)自個兒“天朝上國”的優(yōu)越了,就是動了組官船進行貿(mào)易的心,也放不下身段,何必呢?又不是去扶貧。 檀雅都懷疑,若真按照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來,那暴富的海貿(mào)都能折騰成薄利。 “太貴的玩意兒也不是人人都買得起,經(jīng)商是要有技巧的,士農(nóng)工商,商人地位再低,人家賺錢就是有一手,得承認術業(yè)有專攻?!?/br> 胤祜托著下巴沉思,懋勤殿中的雍正亦是手指一下下地敲擊書案,沉思。 檀雅端起茶杯喝茶,見胤祜神色動,便道:“多搜羅些書回來,額娘也想瞧一瞧外國的新鮮?!?/br> 胤祜點頭,急著要走,又說了幾句話便匆匆離開。 檀雅獨坐,嘖了一聲,“真是兒大不由娘,臭小子就是不貼心?!?/br> 后來,不知他們?nèi)绾紊逃懙?,大清派出作貿(mào)易用的船又減了兩艘,另換了一艘戰(zhàn)船,裝載火炮,然后雍正命胤祜主持,向江南海商售出隨官船出使的資格,每一艘商船按照大小收取不同的費用,其中一家海商更是購買金額高達百萬兩之巨。 還沒出海就開始賺錢了,檀雅聽說之后,既是佩服他們摟錢的本事,也佩服他們忽然變厚的臉皮。 這主意,擱她還真是想不出來,她實在太純良了。 而且得虧大國出使都會提前送出國書,不然這樣龐大的一支船隊靠近人家港口,沒準兒要以為他們是去攻打的,雖然……也不一定打得過,但這陣仗,老高了。 高到雍正在皇宮都坐不住,特地率百官到港口看使船出海。 使船要從北方一支到廣州港,其間會有商船陸續(xù)加入,屆時在廣州,恐怕要比此時還要壯觀數(shù)倍。 雍正現(xiàn)在一個大興趣,就是一定要留下畫,證明他做過什么,這樣大的場面自然不能免俗,他專門叫了京城最負盛名的畫師將這一場景畫下來,當然,一定要有他偉岸的身影。 宮里也一連數(shù)日,都是在討論這盛事,明明沒親眼看到,可個個說得都像是親眼目睹一般,言之鑿鑿,檀雅都快要相信了。 不過等到數(shù)月后畫師將那巨幅畫作完成,雍正跟文武百官展示完,又拿到后宮展示,言談間極為遺憾他壽辰時畫作還未完成。 蘇貴人愛畫,定不會缺席看這樣巨作的機會,檀雅陪在她身邊兒,遙遙聽見雍正的話,無語。 咋地呢?要是壽辰時畫好了,還得在壽宴上全方位展示一遍嗎? 但是吐槽歸吐槽,檀雅瞧著那畫上帝王威嚴,巨艇上下幾百人,神色皆鮮明,堪稱傳世之作,確實值得炫耀一番。 蘇貴人念念不忘數(shù)日,深覺不如。 檀雅卻有不同意見,“我心里,蘇jiejie也是大家,若也動筆畫這樣一幅人數(shù)眾多、難度極高的畫,定不遜色?!?/br> 蘇貴人被那一幅畫引得心底火熱,而她所見所聞皆在宮廷,便要構思一幅宮廷主題的群像畫。 檀雅極力支持,正好七月份佟佳皇貴太妃壽辰,遺妃們創(chuàng)作的劇本成型,一同排了一場戲,在兩宮中間的戲臺為佟佳皇貴太妃賀壽,她便提議一定要畫上。 還有太妃們喂魚,寧安園里玩耍的貓兒,年輕的姑娘們讀書……素材太多,而且作畫也不必非得寫實,基于現(xiàn)實做藝術加工,居于后宮也不耽誤這幅畫完成后會成為佳作。 蘇貴人接受了檀雅的建議,仔細斟酌后便以坤寧宮北的坤寧門和御花園為中心,橫向展開,開始排版各處都要畫什么。 不止有太妃們,蘇貴人還準備畫上皇后率眾妃嬪在御花園中游玩之景,另有各處宮女太監(jiān)們忙碌行走于各宮夾道之間,計劃是要各人皆不同,各處皆有故事。 蘇貴人開始動筆之后,就在兩宮之間和后宮小范圍傳開,恰逢春闈,雍正派人來告知謹太嬪,與藍貴人有關那位葉秀才之子上京趕考了。 告知這件事之外,那太監(jiān)又轉達皇上的話:“皇考柔貴人以后宮為畫,朕不可或缺?!?/br> 檀雅:“……” 第109章 檀雅越來越覺得, 真正的雍正帝和她以前聽說過的雍正帝天差地別,她一直以為,雍正帝應該是隱忍、勤勉、不茍言笑的威嚴形象, 可一樁樁一件件事,都昭示著,這位在九子奪嫡中獲勝的帝王……是個性情中人。 檀雅心情復雜地向蘇貴人轉達了皇上的口諭, 蘇貴人卻歡喜多過無語。 一朝天子,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隨便畫的, 通常都是皇上親自指定畫師, 而且畫成什么樣子, 要求頗為嚴苛。如今雍正親口說允許她在畫作上畫上帝王之像, 蘇貴人一點兒不勉強地拿出排版的畫紙, 準備重新修改,將雍正塞進去。 蘇貴人在畫之一道有追求, 能夠畫皇帝對她來說便是一個留名于書畫界的機會,對女子,尤其是后宮女子來說來之不易。 檀雅見她這般干勁十足, 也得支持,便道:“我再給你刻個印章吧, 畫完咱們蓋上去?!?/br> 蘇貴人點頭, 再不回她, 埋頭于畫紙之間。 沒人搭理, 檀雅也沒有不自在,自顧自地抽了跟鉛筆, 又鋪開一張紙, 坐到圓桌邊, 描描畫畫, 設計印章。 蘇屏這個名字極美,不該淹沒在后宮之中。 檀雅留出名字的空隙,在周圍設計上大片的花,希望鮮花著錦,才名遠揚。 “咚咚咚——” 蘇貴人沒有反應,檀雅抬頭,“進?!?/br> 聞柳走進來,稟報道:“主子,藍貴人來了?!?/br> 檀雅點頭,起身,將紙和筆遞給聞柳,主仆二人低調(diào)地離開。 藍貴人劉氏已經(jīng)等在屋中,見她回來,立即起身行禮:“謹太嬪安?!?/br> 檀雅手向下壓,示意她坐下,命聞柳帶人下去,然后開門見山道:“有事找你,我剛得到消息,揚州葉海棠之子葉文光進京趕考了,而且在京中考生間頗有幾分才名?!?/br> 藍貴人一聽,臉色立即便冷下來,“這世道真是不公平!” 這葉文光風華正茂的年紀,便已是考中舉人,如今又進京趕考,若一朝得中,不到三十歲的進士出身,就真真是世人眼中的大才子了,必定前途大好,平步青云。 如果沒有藍貴人和其父那一出,便是檀雅也要夸贊一句出色,想必雍正也是要重用的。 偏偏上一代不做人事,他再有本事,身上也得蒙上陰影。 檀雅問道:“你預備如何?如今在京里,不似遠在揚州不好動作,我當初答應你的事兒,如今便可應諾?!?/br> 就是看在那滿滿兩箱銀子的份兒上,檀雅也不準備失信于人。 藍貴人攥緊拳頭,眼神中有一瞬間極狠辣,然隨著小指上指甲斷裂,疼痛讓她醒過神來,又看著沿著小指滴下的血怔怔出神。 檀雅連忙叫聞柳進來,然后埋怨道:“你這人真是,何必跟自個兒的身體過不去,十指連心,這得多疼?!?/br> 藍貴人聽到她的話,才反應過來,另一只手捏住那根小指,苦笑:“請謹太嬪見諒,嬪妾失態(tài)了?!?/br> 聞柳知道兩位主子要說什么,也不多言,直接拿了藥膏和布要替藍貴人包扎。 藍貴人擦了藥,卻沒大動干戈地包扎,沖謹太嬪福了福身,道:“如何做,嬪妾還得回去想想,可否明日再來給您答復?” 檀雅頷首,答應下來。 藍貴人走后,聞柳一邊收拾藥盒,一邊問道:“主子,若是藍貴人提得要求過于殘忍,您該如何是好?” “她受了那樣的欺瞞,心中生恨,有什么樣的想法都是正常的?!碧囱拍闷疸U筆,隨意道,“左右真正拿了大頭的是皇上,我只不過是個傳話的罷了?!?/br> 難道藍貴人恨不得葉家去死,她還要親自殺人不成?真要殺,決定的人和動手的人也該是雍正。 第二天上午,藍貴人沒來,倒是寧壽宮貴太妃瓜爾佳氏如流水似的往宮外賞東西,然后她來安壽宮打麻將的時候,不掩得意地炫耀二十一福晉有身子了。 “碰?!辟〖鸦寿F太妃神色淡定地撿起中間的牌,語氣中隱隱透著幾分敷衍道,“恭喜?!?/br> 貴太妃嘴都合不攏,“同喜同喜,胎未坐滿三月,我只與皇貴太妃、謹太嬪和高太嬪你們說,正式公開還得再過個半月?!?/br> 高太嬪笑容不變,溫和道:“貴太妃放心,咱們都不會外傳的?!?/br> 檀雅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個兒的牌,心里暗暗念叨,又該對準她了。 果然,下一刻,貴太妃邊打牌邊遺憾道:“二十二出使,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倒時胤禧的孩子都要會叫瑪嬤了?!?/br> “你們也舍得孩子跟著使團奔波?!?/br> 檀雅微笑,“好男兒志在四方,這是胤祜的志向,嬪妾自然要支持,只是晚個兩三年生孩子,不妨礙什么?!?/br> “要我說,你們當初就該給二十二安排兩個人事宮女,興許便有了呢?!?/br> 二十一和二十二同歲,貴太妃沒什么大的壞心,可難免有攀比的心思。而且她就是這個時代普遍的長輩心態(tài),孩子不容易養(yǎng)成,所以希望多子多福,甚至不論嫡庶。 不過說起這個,不得不提及西二所剛出生的庶長子永璜,現(xiàn)下三個月大了,足月出生,算算月份,正正好好是四阿哥弘歷和福晉大婚前有的。 新婚燕爾,伽珞才盤算著積極地經(jīng)營夫妻感情,人事格格就有了身孕,不可謂不是打擊。 檀雅還曾私下里安慰她,但伽珞已經(jīng)自我開解過,說是大婚前有的,如今四阿哥待她極好,屢次說期待嫡子出生,還說她也期待。 但大婚也有一年了,她還未懷上,熹妃鈕祜祿氏對四阿哥那個有孕的侍妾百般照料,賞賜不斷,十月懷胎生下男嗣,更是夸張,伽珞如何能好受。 檀雅覺得年輕夫妻身體健康,一年半載沒孩子也沒什么,早晚都要有的,可旁人不這么看,沒有立即懷上,就會盯著。 孩子,在這時代、在后宮,就是頂天的大事兒,除非生下健康的兒子,否則就是無解的題,勸解的作用極低。 豁達、堅強到抵抗一切壓力,真的不容易,甭說伽珞,就是茉雅奇、舒爾,想必也是做不到的。 檀雅本來牌技就爛,腦子里胡思亂想,打牌更是隨機,又送了一顆胡牌給貴太妃,瞧著貴太妃喜氣洋洋的臉,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這世道真是不公平。 她這么勤奮的練習牌技,竟然絲毫沒有進步,貴太妃這種碎嘴子,還能一心二用贏她的牌,太不公平了! 一上午,檀雅又輸?shù)木?,約好明日再戰(zhàn),踏踏踩著重步子回到自個兒院子里,老老少少六個女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對兒媳婦茉雅奇更是好,一連給她夾了好幾筷子菜。 藍貴人未時中來的,眼底一片青黑,但眼中極清明。 “你這是一夜未睡?” 藍貴人點頭,“娘娘,嬪妾想好了,我是恨極了那人,也恨他的妻、子享受壓榨我而來的財富,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我若是不管不顧地報復他的兒子,與那人有何區(qū)別?” 檀雅挑眉,“你難道還要放過那葉文光不成?” “當然不是?!彼{貴人依舊咬牙切齒,“就這么放了他,我也實在意難平,是以,我想在他春闈前,讓人將他父親得罪我的事兒傳到他耳中。” “如若他心緒大亂落榜,想必日后也會惴惴不安,這便是報應到他身上;如若他不受影響,依舊榜上有名……那我的恨便只針對那人,不禍及家人?!?/br> 給葉文光留一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