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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的下人大多因此而看不起我,我沒有人管,這原本不算深的傷口便留了疤?!?/br> 他說話時的聲音很輕,風輕云淡一般,仿佛只是不經(jīng)意想起了一件普通的往事。 宋堯旭卻聽得眸底滿是心疼。 當時的祁子臻那么小,剛剛經(jīng)歷完逝母之痛又遭遇這般冷落,他還是那么怕疼的一個人。 暖黃的燭光悠悠晃在兩人之間,宋堯旭半跪在祁子臻身后,近乎小心翼翼地在那道傷疤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嗓音有些喑啞。 “往后的日子里,我必不會再讓你受分毫委屈。” 溫熱的氣息灑在后背,酥酥麻麻的感覺如漣漪般輕輕蕩開,一點點覆沒原本稍稍的刺痛感。 祁子臻感受到身后人極致的溫柔,原本垂落在兩側(cè)的手驀地微微一緊。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所以其實是殿下主動的 — 明天三更,早上九點下午三點和晚上九點各有一更mua —— 感謝【李三歲】和【林絡】兩位小可愛的營養(yǎng)液mua~ 第52章 【一更】 弘初二十三年四月十八,初夏寅時,遠空朦朦朧朧吐出一片霧白,鳥鳴零星地散落在交錯繁茂的綠葉之中。 而本該正要開始逐漸從夜晚中蘇醒的京城,在這時已經(jīng)喧鬧一片。 無數(shù)的百姓早早從睡夢中清醒,相約來到了國師塔旁的祭祀臺。 按照國師塔歷來的習俗,每一任少塔主都將在入住國師塔的第一個初夏的某一個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時進行他的第一次祭祀。 這次祭祀象征著國師塔繼任者的正式確定,祭祀后當年發(fā)生的一切大事都將與少塔主未來的威望,以及少塔主繼任后的國運掛鉤。 ——百姓們此前便已經(jīng)聽說,今日將是新任少塔主的第一次祭祀。 除了興致盎然的百姓,弘初帝更是決定罷朝一日,下旨令太子前往參加祭祀。 此次少塔主初次祭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此時的國師塔內(nèi),祁子臻站在國師塔第四層的窗前,看著在祭祀臺前不斷增多的人群,眸底思緒翻涌。 宋堯旭走到他身側(cè),笑得輕柔:“來換祭祀禮服吧?!?/br> 他這才抽回思緒,點點頭最后看了一眼祭祀臺外一圈又一圈的人,轉(zhuǎn)身走到那堆繁重的禮服前。 兩日前的最后,還是宋堯旭一點點理清了這些衣物的穿著順序與方法,一邊同祁子臻講一邊幫他穿。 然而祁子臻從頭到尾都在走神,等宋堯旭問他記沒記住時他只能實誠地搖頭。 宋堯旭表示無奈,最后還是決定到祭祀這日時再親自幫他換一次。 為此,他們昨日便以準備祭祀為由提前一夜來到國師塔,在國師塔四層的客房一起休息。 而寧清衛(wèi)就估計著時間早早叫醒他們洗漱用膳,如今只要再換好禮服差不多就該到日出的時候了。 祁子臻心不在焉地杵在原地當個衣架子,任由宋堯旭細致地替他將層層疊疊的禮服穿著整齊。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宋堯旭的動作比第一次時嫻熟不少,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全部整理好。他輕輕拍了下寬廣的袖口,起身便見祁子臻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國師塔的四層的客房中只有一張床榻,昨夜他們同塌而眠,宋堯旭自然知道祁子臻到很晚的時候才漸漸入睡。 他笑著揉了揉祁子臻尚且披散的發(fā)絲,輕聲詢問:“是在擔心等會兒的祭祀嗎?” 祁子臻被他溫柔的動作喚回神思,輕輕點了點頭。 他此前一直以為這次祭祀就是一個讓他露個臉練練手的小祭祀,直到昨日弘初帝下令罷朝一日時才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后來更是從宋堯旭那兒了解到這次祭祀儀式真正的意義。 從現(xiàn)世到前世再到今生,除卻彈奏他最擅長的石琴之外,他從未參與過任何十分重要或大型的場合——這還是他從未接觸過的領(lǐng)域。 哪怕他性子再冷淡,心底多少都會有些緊張。 萬一有哪個環(huán)節(jié)出錯了,他可以看得通透無所謂,但是國師塔不行。他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更是他掛著的少塔主名號,是他身后的國師塔。 祁子臻幽幽嘆了口氣:“我當初就不該同意入住國師塔。” 宋堯旭聽著他抱怨似的腔調(diào),輕笑一聲:“放心罷,在你用早膳時我已同國師商討過了,你既是以石琴聞名,今日祭祀儀式的后半場便改為石琴的演奏,崔良也已經(jīng)回去拿石琴了。 “臨場演奏一小段的石琴,應當難不倒我們子臻吧?” 聞言祁子臻一頓,抬頭對上宋堯旭眸底清澈純凈的笑意,宛若春日里瀲滟的湖光,干凈美好。 半晌后,他眉眼間染上幾分笑意:“多謝殿下?!?/br> 宋堯旭沒再說什么,莞爾笑笑后又道:“到桌前坐著吧,我再替你戴好發(fā)冠。” 祁子臻早已習慣被他照顧,聞言點點頭,又乖乖去坐好,由著他梳理自己散亂的發(fā)絲,再輕輕扣上一頂白玉發(fā)冠。著裝差不多整理好,兩人簡單檢查確保沒有任何問題后便一同走出四層,到國師塔樓下去等候祭祀儀式的開始。 寧清衛(wèi)與靈寧早早便在樓下等候著。 一見到緩步走下來的祁子臻,靈寧便細細軟軟地喵叫一聲,走到他身邊去蹭了蹭。 --